那人傲气十足的声音在脑海之中炸起,也不知道这声音蕴含了什么力量,肖意安只觉得脑子顿时如针扎一般难受,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反胃呕吐感。
肖意安来不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紧接着就又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鹤步洲赶回了家中,打开门时却发现屋内格外的安静了冷清,平日里最爱窝在猫爬架上打盹的橘猫也不知去了哪里。
心里说不上的怪异感,他匆匆换了鞋走进了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客厅角落里的猫粮盒旁边散落了两三颗猫粮。
小橘子是个有洁癖的也很有教养的猫,无论它有多饿,都绝不可能会让猫粮落到地上。
他蹙起了眉,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在客厅里没看到猫和娃娃的影子,他走上楼梯上了二楼,结果卧室里也没有找到。
“安安?”
他一间间房间的找去,那些隐秘的角落里也没放过,一边喊著名字一边找,结果通通没得到回应。
二楼全都找了一遍,别说娃娃了,连根猫毛都没找到。
这时他已经彻底的慌了,猫可能会跑,但娃娃不可能会自己跑出屋。他想起了小橘子日常想要跟他抢娃娃,便猜测是不是猫把娃娃拐跑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他否决掉了,不说娃娃有八十厘米高,本身的重量并不轻,一只猫不可能叼得起一个娃娃跑出家门。
更何况安安是个人,有着成年人的思想,明知道自己出去了有多危险,不可能会跟着猫一起跑出去。而且一个小时之前,监控里的娃娃和猫还好好的待在家里,一点异常都没有。
不是他们自己跑的,那肯定是在他回来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迅速的去了书房掉监控录像,从十二点开始看起,在十二点三十八分的时候,监控里的娃娃跟着小橘子一起下了一楼。他又调了一楼客厅的监控,便看见娃娃下了楼以后吭叽吭叽推着一张高脚凳进了厨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难道是在厨房里出了意外;
他呼吸一顿,一颗心揪起,慌忙转身重新回到了一楼直奔厨房而去。
可是当他走进厨房后却发现,一根倒下的高脚凳滚到了炉灶台下,冰箱的保鲜柜没有关好,其余一切都如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仔细的搜寻了一遍,哪儿都没有娃娃的踪影。
哪怕他再怎么不敢置信,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的安安,凭空消失了。
刚确定了安安可能就是肖意安,转头就发现连人带猫一起失踪了。
鹤步洲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心软一下,把娃娃带在身边?为什么要坚持着保持距离避嫌?要是他把安安带在了身边,他肯定不会让安安出事。
他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另一边,肖意安从一个垃圾堆里醒来,并不知道有个找不到他的几乎要疯魔了。
他迷茫的坐起身,扭头张望着四周,默了。
一样是阴沉沉无星也无月的黑夜,一样是散发着酸馊味的垃圾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在路边,而是在一个黑漆漆的胡同小巷子里。
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让他十分无语。
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把他丢在垃圾堆里第一次丢垃圾堆,这次也是垃圾堆。这些大佬怎么都那么钟情于垃圾堆呢?
他怀着满心的怨念,撅着几乎能挂上油瓶的嘴,小心翼翼的惦着脚走出垃圾堆。
即使他已经很注意了,但身上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脏污。
他捏着鼻子拍了拍脏兮兮的羽绒马甲,白色高领的毛衣袖子变成灰黑色,看样子光拍是拍不干净的了,他只能无奈放弃。
粗略的清理了一下衣服,肖意安滴溜溜的转着眼珠打量四周。
胡同小巷两边的砖墙非常的高,目测看去有三四米高,房子都是很老旧老式砖瓦房。小巷子里的路灯也很稀疏,隔着十米左右才有一盏,昏黄老旧的路灯灯柱上生了锈脱了漆,灯光还忽明忽暗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寿终正寝。
胡同里十分的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啸的寒风,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平添了几分萧条肃杀。
他不知道自己落到哪里,这个地方他根本就没有来过,更别说什么找到离开的路了。
胡同里太安静了,过去了那么久一个活物都看不见,就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肖意安本来就不是多大胆的一个人,也幸好还有路灯,不然四周黑漆漆的,怕黑的他肯定会被自己吓死。
他哆哆嗦嗦的走到路灯下,跟着灯光一路往前。
胡同七绕八绕的,他一个娃娃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肖意安内心的不安恐惧还有委屈和害怕,终于忍不住一起爆发了。
他蹲坐在路灯下,抱着双膝看着眼前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胡同,委屈的吸吸鼻子。要不是因为娃娃没有眼泪,他早就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了。
这到底是哪儿啊?他好想回家!
他想霸总,想小橘子,还想他那个豪华的玻璃全景娃屋了。
肖意安将脸埋到了膝盖里,谁来都好,能不能带他回家……
此时的他,弱小无助又可怜。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肖意安以为现在他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头。
他听到了很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有人来了,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结果对上了黑暗中那一双双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
肖意安:“!!”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所以往后延了,今天应该会有四更
第27章
好、好多狗!
借着昏黄的的灯光, 粗略数起竟有十几只狗。
肖意安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狗,这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不怕狗的,可现在是大晚上, 而且那些狗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这些狗一只只眼神都是凶神恶煞的,獠牙上的哈喇子滴答滴答的流,哪怕它们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把他当肉骨头, 肖意安也害怕得心慌。
眼看着狗群越逼越近, 肖意安爬起来扭头就跑。
身后的狗群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狂吠着朝他追去。
肖意安从重生以后从来没有跑过步, 最大的运动量就是那天给鹤步洲喂药来回爬了两趟楼梯,有了生命受到威胁的前提, 死宅也能化身为短跑冠军。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跑这么快, 两条腿几乎跑出残影,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 刮得他刺骨的寒凉。
身后的狗群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酸馊味,无论他跑到哪儿那群狗都能精确的追过来, 导致他完全不敢慢下来半分, 生怕一但停下就要被狗群分尸。
肖意安被追得慌不择路, 只要看见了路就跑,看见拐角就跟着拐, 结果这么一通无头苍蝇般的奔跑, 竟然让他看见了车水马龙的大马路。
看着不远处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的马路,肖意安仿佛看见了天堂,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拼了命的往外跑, 胸腔因为猛烈的奔跑而干涩火辣到几乎要爆炸, 一颗心脏也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身后的狗群越来越近,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了,满心满眼的只有那条马路。
快了快了,就在眼前了!
当他冲出胡同的时候,几乎感动地要哭出来,然而现实却不给他哭的机会,身后的狗群也跟着追了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马路上居然没有人也没有车,就算有肖意安也不敢找人求助,怕自己一个个娃娃能蹦能跳还能说话会把活人吓死。
狗群追得实在太紧了,他被逼得几乎到了绝路。
连着跑了十来分钟,他已经快要跑不动了,眼前都开始眩晕发黑。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放弃之际,他眼尖的看见了马路的对面是一条河。
只要他跳进河里就有救了!他不信那些狗为了追他也跟着跳河!
肖意安打定了主意,横冲直撞的冲过了马路,再被狗咬到的前一秒,穿过护栏的洞口一跃跳了下去。
冬天的河水十分的寒冷刺骨,刚落入水里的时候,肖意安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他浮出水面,浓重的土腥味让他立刻张嘴呸了几口,路边的围栏外,十几只狗低声呜咽着,在那急得团团转。
肖意安看着它们焦急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就高兴,挑衅的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呀!”
那些狗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了看围栏,还真伸着脑袋去试了试能不能穿过去。
肖意安一惊,没想到这些狗居然这么有毅力,他都跳河了还不肯死心。
为防那些狗真的跳河追来,他赶紧划拉着双手往河的另一边游去。
十一月底的河水冷得刺骨,肖意安游了没多远就手脚麻木,但他仍是咬着牙往岸边游,因为不上岸,他没被狗咬死,却要被河水冷死了。
马路边上,其中一只瞎了一边眼的黑狗看了看身旁的大黄狗,呜咽了几声,似乎在问怎么办。
大黄狗目光灼灼的看着河里的娃娃,十分不甘心的甩了甩尾巴。但它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大黄狗还是放弃了,汪汪了两声,狗群便十分整齐划一的转了身,跟着它回了胡同里。
此时还泡在河里的肖意安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其实这群狗不是追杀他的,而是那个清冷男神音派来送他回家的,可惜因为种族不同沟通有障碍,导致他误以为自己遇到了疯狗群。
肖意安被冷水泡得脑子都木了,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岸,冷风一吹,沾了水又湿又重的衣服不但不保温,还渗骨的寒凉。
拖着沉重的身体趴到了岸边的一块石头上,肖意安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四肢软得像面条,是彻底的没了力气。
他疲惫的抬起头看了眼依旧黑沉沉的天空,自暴自弃的想:走不动了,就在这里歇一歇算了。
这么想着,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趴在石头上的娃娃没多久就累得晕了过去。
A市的冬季确实十分的冷,今晚没有下雪,但浑身湿漉漉的娃娃仍是在睡梦之中冷得瑟瑟发抖。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肖意安都没能醒过来。岸边不远处是个公园,天还没亮完就已经有早起晨练的人在岸边小道跑路了。
王安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就跑步,一直跑到早上七点。他绕着湖心小路跑了几圈,黑暗渐渐被光明代替,道路边的路灯也熄了灯。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寻思已经是最后十分钟了,就干脆的停了下来。
在他握着汗巾擦额头的汗水往回走的时候,眼角余光仿佛看见了岸边的石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有些轻微的近视,早上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他眯了眯眼,觉得那东西好像是个小孩子。
难道有孩子落水了!?
他心里一个咯噔,当即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的跑过去准备救孩子,结果等他走进了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
“什么呀,原来只是个bjd娃娃,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缺德丢在这里,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确定了不是孩子落水了以后,王安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是转身要走的,可是看着石头上趴着的那个漂亮又湿漉漉的娃娃,不知为何就觉得挺可怜的。
“算了,先把它带回去吧,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他弯腰抱起了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娃衣泡水的原因,娃娃竟然十分的重,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差点都抱不起来。
一个bjd娃娃竟然这么重的吗?这得有好几十斤吧?
压下内心的怪异,王安将娃娃抱回了小道,一路往自己家走回去。
A市的某个市中心街头里,鹤步洲两眼都是红血丝,他已经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娃娃的踪迹。派出去十几波人一起找娃娃,结果也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抬脚将地上燃烧了一半的香烟踩灭,然后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消息。
一向教养良好的鹤大总裁忍不住拿了车轮泄愤。
无能的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鹤步洲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后来仔细的看过了监控录像,猫是在客厅里凭空消失的,而厨房没有监控不能知道肖意安怎么不见了的。
但通过厨房的现场来推断,估计是肖意安在给猫拿小鱼干关冰箱的时候不见的。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的绑架。
他拨通了浮离的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没人接,在他耐心快要耗尽之际,电话终于接通了。
“鹤大爷,你别催了!我在算了!”
浮离是真的被鹤步洲催得快要崩溃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肖意安的虏走了不说,还特意将他的气息遮掩了起来。
把肖意安带走的人非常的不简单,便是他都算不出肖意安现在在哪里。
整整一个晚上,他既要应付鹤步洲的夺命连环call,又要敷衍白谨言的纠缠,还要算肖意安的下落,他鱼尾巴上的鳞片都快要为此掉光了。
鹤步洲那个周扒皮却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艰辛,语气冷硬的问:“连一个准确的方向都算不到,你果然就是个神棍骗子吧?”
浮离:“……”
还真让鹤步洲说对了呢,他就是个神棍,但他不是骗子,他还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