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瑶扫了两眼眼前的女生,她认识,是她的同班同学。说话的这个叫袁倩。另一个叫冯若薇。
白梦瑶点点头“认识的,袁倩,你们找我是有事吗?”
袁倩惊讶道“呀,你认识我啊?我看你平时不怎么跟我们来往,还以为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呢。”
白梦瑶有些尴尬的扬了下嘴角“怎么会,我们都是同学,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玩的,但是我有些内向,没能快速融入你们。”
袁倩跟冯若薇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间都有些微妙,冯若薇对白梦瑶说“白梦瑶,今晚我生日,如果你想快速融入我们,今天晚上你也来吧?”
这两个女生会来邀请她参加生日聚会,着实让白梦瑶惊讶到了。要知道,在班里,基本没有女生愿意跟她说话,所以一时间白梦瑶有些受宠若惊。
冯若薇皱起眉头,有些不耐“你到底来不来?”
白梦瑶当即点头“去的,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冯若薇一愣,她迅速瞥向袁倩,袁倩立马说道“你家这么严啊?那你跟你妈说了去我们那玩,她会不会跟我家里人告状啊,小微可是偷偷办的聚会,她好心邀请你,要是你家里人怪我们带坏你,我们可不乐意。”
白梦瑶忙笑道“不会的,我只跟我妈说我去图书馆看书好了。”
袁倩眼珠子一转“那行。地址告诉你,你等会自己来。”
白梦瑶打完电话,还花时间去商店给冯若薇挑了一个礼物。一个八音盒。她踩着自行车心情愉悦的往冯若薇家去。
白梦瑶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就是她毕生的梦魇。
白梦瑶到了冯若薇家才发现除了袁倩和白若薇,她家里还有三个男生,一个是同班的,好像也追求过她。另外两个不认识。
白梦瑶看着这三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白羽本能的感到害怕。她想要离开,却被冯若微和袁倩一起扣住。冯若薇扇了她几巴掌。
白梦瑶捂着脸,满脸震惊。
“白梦瑶,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接纳你吧?你就是个装模作样地狐狸精。”
冯若薇甩了甩打通的手,一脸快意,这个婊*子,一脸就吸引了她男神的目光,本来她还有机会,现在她喜欢的人天天跟在白梦瑶后面,哼。
接着两个女生冲着白羽说了一堆的下流话
“贱*人,装什么装,你不是清高吗?”
“我看你今晚过后还怎么清高。”
然后她们就把已经呆住的白羽推给了刘强三人。冯若薇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句“交给你们了,等会看她还装不装,估计开心还来不及呢。”
男生们嘻嘻哈哈的抱着尖叫挣扎的白羽往房间里走去。
当时那群学生因为年轻,因为热血上头,因为法律意识淡薄,三观没有完全成型,守着自己那点拿捏不住的情绪和莽撞的想法,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
白梦瑶虚弱的回到家。她的父母看到的就是一个残破的娃娃,不哭不闹不说话,直到三天后白梦瑶像突然醒了,抱着母亲哭的撕心裂肺,只不断重复的嘶吼一句“妈,我好疼……”。
白梦瑶的父母比较保守,怕女儿受到社会的舆论。就忍着痛苦选择了不报警,带着女儿去了外地,改了户籍改了名字,叫白羽。只希望让女儿能重新生活。
白羽在去了盐津市后,经历了很多年的心理治疗,才慢慢的恢复有所好转。经过自己的努力也慢慢的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她的过往似乎正要慢慢被抹去。
但上天似乎故意跟她作对,某一天她突然收到一条微博评论,上面写着“白梦瑶,你还装么?”。白羽整个人恍惚了起来,那已经模糊的过去,一瞬间又重现在她眼前,让她再一次活在噩梦里。
然而这句话只是一个开始,白羽还一直收到一些敲诈勒索的信息,说如果不给钱,就把当年的事情捅出来。
她反反复复沉沦在梦魇和压迫中,她再也受不了了,她告诉自己,杀了吧,要么杀了他们,要么杀了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解脱。
于果也是白梦瑶当年的同班同学,他以前也是白梦瑶的爱慕者之一。他是知道那晚的事情,之前有听到那两个女生在谋划。
但是他当时懦弱,什么都不敢做。
后来这些年,他找到白羽,一直以合作伙伴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一个月前,白羽说要回林海市办展,他什么话都没说跟着一起回来了。但是这一次白羽的情绪状况很糟糕,像有很多心事,回到林海后行踪也很不定。
他委婉地问过百羽,但是白羽什么都没对他说。
直到那天,他贸然去了她的住处找她,门没关,他推开门发现她家里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男人。而白羽正跪在这个男人的边上,一把刮刀插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
于果顿时浑身冰凉,一时间只呆愣的看眼前的着一幕。
白羽抬眼看着于果平静的说“你可以报警,但是希望你等我把这一切都结束以后。”
于果知道这个躺着的男人叫王胜东,他知道她为什么杀他。但是他不能问也不能说,说穿了他就是曾经的帮凶。他不想看到白羽失望厌恶的眼神。
他咬了咬牙,妥协了。他走上前,一声不吭的帮着白羽处理了尸体。白羽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
后面两人用王胜东的手机以其他理由把刘强和梁四也骗了过来,如法炮制。
谢非问她“你当初给刘强用药了吗?”
白羽笑了笑“没有,他不肯喝酒呢,警惕心可真重。”
谢非说“其实你们是同时约的梁四和刘强?”
白羽点点头“对啊。”
“那你们怎么制服那两人的?要知道梁四好歹也是个小混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未免太过自信。”
白羽失笑“不对的,警官,不是我自信,是他们太过自信,对于他们来说我至始至终就是一个软弱可欺,可随意欺凌拿捏的掌中之物。这样的一个我,他们怕什么呢?”
谢非静了静,才又道“那你们怎么制服他们的?”
“电击棒。”
“杀人,都是你动的手?”
“嗯。”
“为什么把刘强拘禁那么久才动手,或者这样问,为什么不一次性把他们都杀掉?”
白羽笑了“啊,那是因为,我的画,后面还没构思好,提前放血就不能用了啊,颜料得用新鲜才好看呀。”
白羽说的娇俏,一旁的二毛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谢非也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最后竟然只是被当作备用颜料而已。
于果说,他之所以选择来顶罪,是因为他一直爱着白羽,以前因为他的懦弱导致白羽受到伤害,这次不想再看到白羽受伤,不管白羽怎么想,他不后悔。
谢非多问了一嘴“于果一心想替你顶罪,他的心意你知道吗?”
白羽神色淡淡的“知道。”白羽又笑了“但是那只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无关,我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来爱我。”
谢非打量这个女人很久。
白羽告诉谢非黑暗就像影子,你哪怕迎着太阳走,它依然如影随形,让你寝食难安,那不如就让自己也置身黑暗。
站在监控室里的程墨静静地看着那个面带微笑的女人。他想,白羽的救赎就只能是她自己,她将自己坠入地狱,是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再能宽慰她的灵魂了。
.....
“老大,那副画,检测过了。”
谢非朝他笑笑“都是血?”
二毛一脸便秘“是啊,整幅画都有鲁米诺反应,蓝幽幽的差点晃瞎了我的眼。拿人血作画哎,也是奇*葩,我审讯她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女人杀了人怎么会这么淡定。”
程墨突然转过头冷冷的瞥了一眼二毛。然后抬脚离开了刑警队。
二毛:!!!??“我……我说什么了吗?”
众人也跟着耸肩摇头,不明所以。
谢非若有所思的盯着程墨的背影看了一眼,紧跟着追了出去“程墨同学,今天辛苦你了,我送你回去吧。”谢非拉开那辆红标思域的车门,做了一个邀请上车的姿势。
程墨却绕过他继续往大门口走。
“这么晚了,没公交了。”谢非在后面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程墨刚想说话,突然,二毛嚎了一嗓子追了过来。“老大,不好了!!”
谢非侧目“我哪里不好了?你怎么不喊,皇上驾崩了?”
二毛急得满头汗“不是,我嘴笨,老大。那个袁倩也失踪了。肯定也跟白羽有关,但是她就说不知道,怎么办,这袁倩不会也跟冯若微一样吧?”
谢非头疼的斥了一声:“别乱扯。你们去把于果和白羽所呆过的地方都找一便。”
程墨停下了脚步,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没两分钟他对谢非说了一句“直接去白羽最初受侵害的地方找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两人继续往大门方向走去。
谢非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怎么莫名觉得有些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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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文
第7章 邀请合作
林海大学
“小墨,你还是决定做这个研究课题?”赵文奇温和的看着坐在前面的程墨。
“是的,教授”程墨淡然的开口。
赵文奇,云海大学心理学研究导师,也是程墨的养父。程墨幼年时期,父母出事后,被送到孤儿院住了两年。
后来赵文奇突然出现在孤儿院把程墨领养了回去。赵文奇现在虽年过半百却无子无女,妻子去世后赵文奇一直没再续弦。他对程墨这个养子是尤其的和善和关爱。
“小墨,这里没外人,你可以叫我叔叔。”赵文奇常年挂着笑脸。
程墨垂下眸光,并不吭声。赵文奇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青年,有些无奈。
“小墨,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我一直跟你说,如果你真的无法释怀,找到机会我一定也会帮你弄明白。你别自己一直陷在里面。你不能一直这样,小语也不在你身边,你要多交点朋友,可能会对你有帮助。小墨,听叔叔的话,人呐,总要往前走。”
程墨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半晌才开口说道:“嗯,我会的,您别担心。”
赵文奇听程墨说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从慈爱的面孔切换到了八卦模式:“怎么样,最近追你的女孩子有没有心仪的,我可听说了,我们小墨在学校可受欢迎了,有不少女孩子来找你。叔叔倒是早点盼着你有个女朋友,爱情啊,它能产生多巴胺,能让人快乐……你这如果谈了女朋友啊……。”
程墨:“......”
“教授,我想起来,我有个论文要改。先走了”程墨从容不迫的起身鞠躬离开。
赵文奇笑眯眯的在后面喊着:“有好姑娘了,记得带给老头子我看看啊,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程墨站在走廊里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终于逃出来了,稳重如赵教授,催起婚来,也让人胆战心惊。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从口袋掏出手机。
又是陌生来电。
他眼神倏的变冷。
毫不犹豫的掐断了电话。但只隔了两秒,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再三挂断都没有用后,程墨皱着眉按下了接听键。
他声音带着寒意:“你还想干什么?”
谢非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咦?小墨墨,你怎么知道是我?”
程墨:“……”
小墨墨?
程墨下意识就想挂电话,虽然不是那陌生人,但这人他也不想搭理。
电话那边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立马说:“啧,别挂啊。咱们好歹也算同事过几天,这么冷淡多不合适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搞来你的联系方式。”
程墨凉丝丝的开口:“谢队长您还有什么事?这案子已经结了,我不再是你的嫌疑人了吧?”
回应他的是谢非欠揍的笑声:“当然。我不过是想告诉你袁倩我们找到了,还有口气,但状态挺不好。看情况,我倒是好奇白羽为何对她手下留情了。”
程墨:“白羽的故事里,袁倩也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小丑。主谋是冯若微,施暴者是那三个。白羽也不算疯的彻底,还有良知。”
电话那头的谢非静了一下,随后说:“你觉得一个杀了这么多人的杀人犯,应该用还有良知来形容?”
程墨眉头一皱:“我跟你立场不同,你考虑的是犯罪与正义,而我是学心理的,我更关心的是犯罪动机和心理现象。你的世界必须非黑即白,而我,除了黑白,更需要理解那条交界线上所谓人性的东西。”
他顿了片刻:“所以,谢队长,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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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林海市城东夜市某个大排档,一张桌上围坐着六七个人。
服务员端着一盘炒牛肉,有些拘谨的放在他们桌上:“那个……警察同志,你们的菜。”
谢非:“小姑娘,你认错了,我们是保安。”
服务员:“……”
我没见过保安衣服袖章上敢挂警察两个字的。
桌上其他人:“……”
谢非好笑的瞥了眼二毛:“你下班了为什么不脱警服。”
二毛一脸菜色:“惦记吃饭,忘了……”
警察的聚餐也希望平平淡淡,平日里都拘着,老百姓潜意识里见着他们会怵一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