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从程墨留的罪证中,找到了已经停业的启明医院。
谢非直奔赵文奇的办公室,找到了那个书柜后的电梯。
到达了了七楼。
谢非看着黑洞洞的楼层,抬手对身边的队员轻声下令:“分头行动,小心点。”
众人点头,迅速悄无声息的分散开。
谢非也悄然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贴着门听了一下动静,房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他小心的抬起枪,一脚踢开房门。
屋内没有人,屋子里中间是一副金属制的椅子,后面摆放着一整墙的鞭子、手铐之类的类似刑具的东西。椅子的右边是一台不知道干什么的仪器。
谢非走过去,小心的摆弄了一下,突然机器上一个条状的装置“嗞啦”一声冒出一阵电流。谢非手一缩,迅速关掉了机器,这是个电击装置。
谢非皱紧了眉。这房间干嘛用的,不言而喻。
这时二毛等人找了过来:“老大,我们那边找过了,没人。”
“嗯,其他人呢?”
“还有两个人还没回来,这一层也真够大的。”
二毛说完也注意到了房间内的摆设,他咂舌道:“这里也是这样啊?老大,这层的房间都很奇怪。我看见两个手术室一样的房间,还有的房间完全黑暗,没窗没灯,里面却有一张单人床,太奇怪了吧。这他妈不是精神病医院么?”
谢非朝众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这个房间:“还有更奇怪的呢。”
众人进去一看,顿时惊呼一片:“我操”
“这不会是满清十大酷刑吧?这都是啥玩意儿啊?”
谢非竖起一只手:“这里就是翻版的云心地下实验室。没想到放在这里,倒是个楼中楼。”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众人一惊,转身就往门外冲,在走廊撞上一个冲过来的小警察,谢非一把扶住来人。
“有情况?”
小警察一脸惨白,捂着肩膀,喘着气跟谢非说道#“老大,发现人了,小米哥也中枪了。”
谢非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他率先往前冲去,本以为要经历一番枪林弹雨的死战。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房间门大开着,三四个人手持武器虎视眈眈。人群中间,钱凯被绑着,一个少年拎着把枪笑眯眯的抵着他的脑袋。
少年看见谢非后他神色自若,淡淡地说:“谢队长,既然你来了,那就证明先生失败了吧?”
谢非警惕着:“是的,费岑已经落网。”
苏屿点点头:“好,还有一个问题。”
少年用枪口点了点面色铁青的钱凯,问:“他到底是谁?”
谢非瞥了他眼前的钱凯一眼,说:“他是谁你不知道吗?他就是孙小龙啊……”
话音刚落,钱凯猛地弹起,一头撞在苏屿的下巴上,随后反脚一踹,将人踢向侧面的二毛。
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苏屿身边的几个人举枪就想射击。
“不许动!!”
二毛大吼一声,勒紧了苏屿的脖子,瞪着那两个人。
苏屿身后的两个人不敢动了,几个警察举着枪警惕的上前,缴枪压人。
苏屿恶狠狠的笑着:“谢队长,你们反应真快,不愧是特种部队出身。”
谢非阴着脸,一把拉过钱凯:“彼此彼此。”
钱凯一遍解开绳索一边焦急的说:“先找孩子。不知道他们把孩子藏哪了。”
谢非冷声问:“那群孩子呢?”
苏屿看笑话一样看谢非:“谢队长,我今天就算好好的走出这栋大楼,我也是一个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谢非他笑得肆意:“苏屿,你和费岑不一样。你根本不屑这些事情,你喜欢挑战强者,你喜欢杀戮和血腥,看着这些小羊羔一样的孩子,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屿突然不挣扎了。
他盯着谢非许久,突然嗤笑道:“呵,没想到你这么理解我。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告诉你吧,他们在这条走廊的尽头。”
谢非身后几人立马往那里跑,而谢非却眯了一下眼睛。
随后说:“小屿,我更想看一下你身后的那个柜子。”
苏屿眼神一闪,还没说话,谢非已经一手拉开了门。
房间的柜子里没有孩子,但竟然还暗藏玄机。
等谢非一伙人上了八楼以后,他们集体像见了鬼一样。
整个八层,大概只有一人高的高度,从环境来看估计在当时建造的时候,故意造高了7层,然后隔出了一个暗层。
8楼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只有两扇窄小的窗户,开在屋顶上。光线透过窗户落下来,这两束光幕就像两柱追光灯,正等着主角上场。
二毛摸索了一番找到了开关,按下的一瞬间,房间内灯火通明,谢非稍微眯了眯眼,适应后他就看见房间靠右的位置有一个一人高的鼎一样的东西。
旁边是一个边沿有小腿高,单人床大小的水泥池,池子上面架着一个一人高的铁架。看到这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赵文奇费岑到底在这里面密谋着什么?正想着,旁边传来二毛的低叫。
“卧槽!!”
谢非扭头走过去,刚走进就闻见一股恶臭。他拧着眉看着二毛:“里面有什么?”
一个警察脸色惨白的说:“油脂....老大,这个好像是一口锅,里面好像是人的油脂。”
谢非也站高了往里面看去,恶臭更加明显了,谢非秉着呼吸,用手电照了照底部,确实是油脂。这油脂程黄色,一看就是人类的脂肪。
这确实是一口锅,用来煮人的锅。
谢非脸色难看,顾不得恶心,立马拨通了闫志兴的电话。
“非法摘取器官场所和尸体处理地找到了。”
7楼有手术室,启明是精神科专科医院,一般不会牵扯到外科手术,医院在隐秘的7楼设计了手术室只能说明,这里有手术需要。根据这伙人的尿性,大概率是进行器官摘取或者移植。
如果被摘取人摘取的是心脏、肝脏等必须器官,必然就是一场死刑,这些尸体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答案就在8楼。
之前港口旁的垃圾焚烧站被发现后,他一直在想,少了这个尸体处理的地方,他们还能往哪送?原来都在这里就地处理了。
谢非仔细打量着四周,这个8楼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个空间,还有一个地方必然是用来存放尸体的。他开始仔细的在周围摸索起来。
旁边的几个警察好像知道了谢非再找什么,也跟着行动了起来。
谢非走到一个角落,抬手又摸了一下墙壁,似乎有一条不明显的凹凸感,他摘了手套仔细的摸了摸,的确有凹凸感。他用手电照到拿处,那边有一条极细的线。谢非心中一喜,暗门。随即他用力一推,只听卡啦一声,那个墙面被推进去一块。
二毛他们听见声响也凑了过来。
在谢非的用力下,墙壁出现一个一人宽的暗门。谢非用电筒往里面一扫,整个人就头皮发麻。
十几个孩子脸色泛青的缩在一团,而他们身边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几十具的骨架。
等孩子被救出去,骨架被抬出来后。还有警察恍惚着。
“这都是假的吧,模型吧?”
没人说话,谁都希望是假的。
谢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他声音有些沙哑:“把这些骨架都小心的收拾好带回去,回去后让刘茹把上次调出来的失踪者的资料都找出来,应该有一部分人是找到了。”
第126章 终章三
一周后。
费岑被判死刑。
苏屿实际年龄已成年,被判死刑。
Douma组织及其保护伞被彻底摧毁。钱凯恢复身份后试图跟进程靳言的案子。
程靳言杀人的犯罪行为属实。无法更改案件属性。只能对外阐述程靳言受人催眠控制这一事实。
收到钱凯来电时,程墨正好做完最后一项检查。
程墨握着手机,静了一会儿才说:“钱警官,谢谢你。不过家父的事到此为止了。”
‘你……查了这么多年,你为了什么?’
程墨垂下眼眸,随后轻笑:“我只是想给自己和已故的家人一个真相。家父是受害者也是刽子手,虽被人迫害,但他犯错也为事实。现在既然真相大白,我执念已去,钱警官,这件事结束了。”
“……好,程墨,你想开了就行……”
程墨勾了下唇,放下手机。
一件大衣落在他肩头,带着熟悉的木质香。程墨扭头,对上谢非黑沉的眼睛。
程墨:“谢队长,出院后,劳烦您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谢非点头:“好。”
-
谢非站在墓园门口的时候,大概知道程墨要带他见谁了。
程墨拎着一个袋子一声不吭地在前面走着,谢非在门口临时买了几束花,然后快速跟上去。
这个墓园很大,程墨绕了几圈,最终在一个墓碑前停下,
谢非扫了一眼,墓碑上写着何玲之墓。墓前摆放着干枯的花束和水果。
看这凋零程度,也不是特别久远,应该是两个月内放的。
谢非疑惑:“你什么时候来过?”
程墨弯腰把枯萎的花束和水果拿到一边:“不是我。”
“不是你?那会是谁?”
程墨蹲下身,用衣袖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只毛笔和一盒鎏金水。
程墨用毛笔蘸上金墨,在何玲两个字上写上“母亲”,又在一旁写上“妹妹,程新语”。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过头对谢非说:“墓不是我立的,应该是赵文奇操办的,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谢非了然,难怪这个墓碑上没有称谓。
程墨抬手虚抚着上面刚写上的字:“其实我早该来了。曾经我恨父亲,恨那些未知的真相,甚至憎恨我自己,其实一直以来我不过是个胆小鬼,我只是害怕面对自己的懦弱无能而已。”
谢非心里一颤,他蹲下身,掰过他的脸,认真的说:“当时你也只是一个孩子,为何要有拯救世界的勇气?我想现在,与其说对不起,你与自己和解,才是她们最想看到的。”
程墨轻轻的笑起来,拿下谢非的手握着,然后扭头看向墓碑:“妈,新语,这位叫谢非,是我……今生挚爱之人。也是最会哄我的一个人,他总让我去相信外面世界有多美好。”
谢非捏了捏他的手:“那你相信了吗?”
程墨微微歪头,笑如春风拂面:“信了啊。所以,我努力的从深渊里爬出来了。”
谢非眼睛里溢满笑意,他对着墓碑鞠躬:“妈,新语妹妹,程墨也是我这辈子挚爱,我会与他携手共度每一分一秒,你们放心。”
程墨扬起眉:“……”
这么直接就叫妈?
谢非看出对方眼里的揶揄,他冲程墨咧嘴,一脸无赖样。
程墨好笑站起身,然后对谢非说:“来这边。”
程墨往左边走了几步,走到旁边的一个无字墓碑前。静静的看着。
谢非沉吟片刻,问:“这是……你父亲的墓吧?”
程墨神色平静:“嗯。”
“也是赵文奇立的?”
“只能是他了。”
谢非叹道:“这个赵文奇,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做那样的事呢?”
程墨摇摇头:“谁知道呢。”
程墨跟之前一样,在这块碑上写上了“父亲,程靳言之墓”。
然后对着墓碑说:“爸……对不起。”
谢非刚想安慰他几句,只见程墨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铁杵,然后在墓碑后面就挖了起来。
谢非:“。”
这声对不起是干嘛?是为了挖自己父亲的墓?
谢非也只诧异了几秒,他突然想到,程墨说过今天来找证据,那么程墨这么做,是不是证明证据在程靳言的墓碑下?
谢非想到此,赶紧拉住程墨,接过工具:“我来挖。”
程墨松开手,清冷的冒了一句“:撅我爸的坟,不怕我爸找你?”
谢非笑:“来了正好,正好我给咱爸下个聘礼,让他给我做个见证,他儿子我要了。”
程墨突然笑出声:“胆大妄为。”
谢非扬着笑脸却又说道:“咱爸肯定喜欢我。”
程墨白他一眼:“美的你。”
正说着,谢非停下了,抬头看程墨笑道:“挖到了。”
谢非扒拉干净泥土,从那坑里拿出一个瓶子。这瓶子拧着盖子,里面有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
“怎么打算?拿回去还是交给老闫,或许当年的案子还能多要点说法。”
程墨捏着那个u盘看了一会,淡淡地说:“不用了,放回去吧。”
谢非不解。
程墨轻轻地说:“赵文奇将这个放在他的墓里,是想给他自己一个人赎罪的机会吧。”
谢非将瓶子埋回墓碑下,低声说:“罪如果那么好赎,就不需要法律了。罪恶这东西袭击的可是人类的灵魂,有一就有二。”
程墨长叹一声:“医治罪恶的正确方法就是与之斗争。所以……谢队长,再接再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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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墓园时,接到了闫志兴的电话。要他们晚上去参加庆功宴。
两人慢悠悠地到了地方,就迎来一众人的热烈瞩目。
闫志兴欣慰的拍了拍程墨的肩膀:“好孩子,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