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能一生一世
……
宋柏铠对甜心教主的作品不感兴趣,林语冰倒是看过不少偶像剧,自然而然地跟着哼唱起来。宋柏铠边替他打洗发香波边问:“她在唱什么?”
“你不是听得懂普通话嘛?”
宋柏铠语塞。正常说时他的确能听懂,但唱进歌里就变得弯弯绕绕,一窍不通。
林语冰咯咯笑起来,“没事,就是普普通通的小情歌。”
他想,有时候听不懂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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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前的最后一个暑假,林语冰开始被老师催促大学择校,连远在台湾的方然也打来电话帮着参谋。
林语冰捧着手机,鼓起勇气说:“我想试试HKU。”
方然顿了顿,问道:“因为哥哥选了这所学校,是吗?”
林语冰心思被猜透,好在方然没有继续追问,只嘱咐他说如果要考虑HKU,英文成绩还要加强。
挂断与母亲的通话,林语冰倒在床上陷入冥想。从额头开始,他闭上眼睛默默感受身体的每一处,最终定格在跳动如擂鼓的左胸。
当确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地追逐、奔赴。林语冰开始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叮咚——叮咚——”
邮箱提示音将林语冰的沉思打断,他起身查看电脑,发现收件箱里多了一封email。
【恭喜您通过初审,有机会成为xx平台签约主播。】
林语冰往下滑动,看到下面附了一份合同文件。为保护隐私,网站不要求应聘者提供身份证,每次直播后立即结算工资,以虚拟币的形式发入账户,再由主播自行兑换现金。
其实谁都知道合同只是个摆设,林语冰潦草地浏览,直接把文件扔进回收站。系统提示他今晚就可以上播,如果同意的话需要在半小时内到后台确认。
【您需要有干净整洁嘅背景,床上唔应摆放过多与测评物无关嘅物品,如玩具、被子;禁止其他非签约主播嘅人入镜……】
阅读好注意事项,林语冰选择晚8点-9点作为直播时间。今晚宋柏铠要和舅舅出席一场商业典礼,11点左右才会结束。这回林语冰长了记性,一定把房门牢牢锁好。
那边宋柏铠起早出门,刚整理好产品相关资料,打算从公司离开。现在去关家接上舅舅,两人还能有时间在咖啡厅用完下午茶。
等待私人电梯上到顶层的空档里,他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你好,请问系宋柏铠宋先生咩?”
“我系。”
“系咁嘅,我哋联系过你父亲,但佢嘅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是这样的,我们联系过您父亲,但他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如今宋成珏不在香港,听到对方提及父亲,宋柏铠莫名警惕起来,“你系边个(你是谁)?”
“我系养和医院保卫处负责人。今晨我哋发现一段录像,可能跟你母亲关咏恩女士嘅死有密切关系。唔知你系否得闲嚟确认一下(不知您是否有空来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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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doi。
第23章 证据
宋柏铠的母亲死于高坠,自杀。
关咏恩生前患有重度抑郁和厌食症,最后半个月里每天只能吃下一碗米汤,其余时间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
说起母亲闷闷不乐的原因,宋柏铠一度很难找到答案。关咏恩作为九龙城寨头把交椅的长女,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婚姻也幸福美满,堪称人人羡慕。或许就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过于完美也是致郁的强力因素。
长达六年的抑郁症病程让关咏恩在发胖和暴瘦两种状态之间坐过山车似地切换,尝试停药的戒断反应更是把她折磨到呕吐胆汁。美人迟暮,早已没了昔日的风采。
关咏恩住院期间,宋柏铠看望最勤,其次是关子杰,然后是宋成珏,再后面便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好友。
宋柏铠还记得葬礼那天,他撑着黑色大伞站在雨中,心想从此以后他就没有mommy了。
从回忆中抽离,宋柏铠拨通关子杰的电话,两人一致同意推掉晚间的商业邀约,直奔养和医院。
关咏恩半年前去世的那阵子,正逢医院住楼大门施工,鱼龙混杂,更是有粗心的工人切断VIP病房的电缆线路,导致整个16层的监控系统瘫痪了三天之久。
两次自杀未遂使关咏恩的坠楼死亡变得合情合理。当时宋柏铠特意翻看过医院的访客记录簿,确认没有宋关两家之外的任何人来探望过关咏恩,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今晨保卫部对上半年的录影带进行复盘,抽出一截上个月刚修复好的片段,时间正巧是关咏恩坠楼前的半小时。他们发现有一位身材高挑面戴纱巾的女士走进关咏恩的病房,大概十分钟后离开。二十分钟后,关咏恩死于一楼花坛外沿。
驱车驶入医院门前新修建好的转盘,宋柏铠看见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保卫处人员。他和舅舅直接被带到监控室,从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手中接过解暑的冰水。
“宋先生,你认识视频里嘅人咩?”负责人指着画面里身姿摇曳的女人,“我哋之所以冇直接报警(我们之所以没有直接报警),系因为需要先跟你确认,得到家属同意之后才可以有下一步动作。”
关子杰显然并未见过视频中的女子,皱着眉凑近使劲分辨,还是毫无头绪。根据时间差可以推断,关咏恩显然不是被推下楼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严重刺激关咏恩的事,使她动了轻生的念头。
见宋柏铠面色僵硬,保卫处的人问道:“先生,你……”
“再放一遍。”宋柏铠打断他,用力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视频被倒回原点,宋柏铠紧盯着屏幕,连一帧都不放过。其实在看到画中女人的瞬间他就已经有了答案,但心中有个声音在抗争,叫他反复确认,甚至希望再多看几眼后她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关子杰瞧出端倪,“阿铠,你认得这婆娘?”
宋柏铠当然认得,视频里的女人正是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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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冰一下午都在忙晚间直播的事情,连晚饭也只吃了半碗粥和一颗鸡蛋,生怕上播时小肚子太鼓,观感不好。
老用户都知道平台入驻一批新主播,今晚的打投热情格外高涨,几乎每个直播间都逛一圈,扔几个钱意思意思。
林语冰把摄像头固定在下体的位置,按照app的指示先进行阴茎手淫,等到射出精液后再开始试用产品。他的性器尺寸不大,但生得白净好看,一根多余的毛发都没有,让人看了就有想含在口中的冲动。
不出一分钟,弹幕里便有人欲火焚身。
daily fuck:靓仔唔会系扶佢吧,有冇逼(靓仔不会是扶她吧,有没有逼)?
九龙寨主:撸快些,早点射。
1375959302075:边度揾嚟嘅靓仔(哪里找来的靓仔),系白虎(指生殖器没有毛发的人)。
……
林语冰紧咬嘴唇,尽力忽略这些轻佻的、带有强烈性意味的留言。他加快手下撸动的速度,不断暗示自己快点射精。
“嗯……啊……要到了。”
“嗯呃……射了!”
平台特意提示新人主播要记得叫床,必要时需要和打赏多的客人进行互动。林语冰做不到第二点,只能好好遵守第一条规矩。
不叫还好,一叫遭殃。弹幕又污秽起来。
daily fuck:草……我也跟着射了,骚BB把我叫射。
昨日黄花:今晚惊系要嚟四五发(今晚怕是要来四五发)。
Tok Hit:你哋喺呢做乜?隔离直播男女做爱啊我靠,你哋唔睇(你们在这做什么?隔壁直播男女做爱啊我靠,你们不看)?
10000029:唔睇唔睇(不看不看),靓仔爆精更劲。
林语冰娇喘初歇,低头一看,才发现喷射而出的精液贱在摄像头上,挡住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视野。他赶紧用纸巾擦净,转身趴跪露出后穴,准备试用按摩棒。
名叫daily fuck的用户看清林语冰的会阴部,确认没有阴道口后惋惜喟叹,转手打赏了一千港币。其余用户见林语冰毫无表示,非但不怒,反而纷纷玩起用银子逼他开口的游戏——打赌赏到多少钱主播才会出言感谢。
林语冰不管他们,把按摩棒调到二档,自顾自地爽淫起来。他开了转换语音模式,能听见弹幕内容。
“屁股翘高点。”
“穴好粉,一睇就冇被男人疼过。”
“点唔叫了,非要畀钱才能叫嘅骚货咩(怎么不叫了,非要给钱才能叫的骚货吗)?”
……
林语冰再次高潮,后穴喷出的淫液直接把按摩棒冲出体外,惹得看客连连惊呼。打赏礼金一路攀升,开播不到二十分钟便已破万。
林语冰擦干腿间的湿褥,正准备去拿消过毒的跳蛋,直播间却自动关闭。手忙脚乱地咨询客服,他才得知当单次打赏数额超过一定量时,平台就会触发保护机制,强制主播下播,以免过度压缩其他主播的生存空间。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饥饿营销。不让人一次吃够,他才会记得下回再来。
平台抽成后,林语冰拿到5000港币的酬劳。他第一次体会当“公共男妓”,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或许就像那些看客说的,他天生淫荡。
想到距买下心仪的生日礼物又近了一步,林语冰拿起手机给哥哥发去消息:什么时候回来呀?
半小时过去,宋柏铠回复:今晚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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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涉及自慰,视频围观。
第24章 对质
林语冰以为睡醒一觉就能看见宋柏铠,谁料宋柏铠连着三天住在外面,直到宋成珏和方然从台湾回来也没见他的踪影。
“阿铠不在家?”宋成珏边用早餐边问林语冰。
昨晚完成第二次直播,林语冰身子乏累,头脑也昏昏沉沉。
“嗯,他这几天都没在家住。”
方然仿佛在听林语冰和宋成珏谈论陌生人,面无表情,专心往土司上抹蓝莓果酱。她不喜欢宋柏铠这个目无尊长的继子,巴不得他十天半月不回来。
三人早餐在短暂交流后重回往日的沉闷氛围,整个厅堂里只能听见刀叉碰撞盘子的清脆响声。
女佣正提着小壶为方然添咖啡,大门处猛然炸开一声巨响,惊得她差点弄脏主人的衣裤。
林语冰条件反射似地往门口看,发现来人竟是宋柏铠。他面色阴沉,站在玄幻处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方然。
“哥哥?”林语冰起身,犹豫是否要靠近。
方然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刀叉好像放在哪里都碍事。
宋成珏斥责宋柏铠的无礼:“你又发乜疯?过嚟食早餐(你又发什么疯?过来用早餐)。”
宋柏铠冷笑,径直绕开来迎他的林语冰,走到方然面前。
“你还有脸吃饭?”他居高临下,睥睨众人。
方然惊愕震怒,但碍于宋成珏的面子不好发作,握着刀叉的手不住颤抖。
林语冰呆立在桌边,对宋柏铠的羞辱毫无招架之力。他不明白前天还在与自己甜蜜做爱的哥哥为什么转头就对母亲恶语相向。
宋成珏拍案而起,平视宋柏铠,“要么唔回家,回家就揾茬,我还冇死,呢家轮唔到你撒野(要么不回家,回家就找茬,我还没死,这家轮不到你撒野)!”
宋柏铠不甘示弱,从手提包里甩出一叠照片,扔到宋成珏怀中。
“还有你啊,我亲爱嘅老豆——你还有冇点廉耻心?忘恩负义可真被你玩明……(我亲爱的老爸——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心?忘恩负义可真被你玩明白)”
啪的一巴掌,打断了宋柏铠的不敬之语。
宋成珏怒不可遏,呼气急促,脸都跟着涨红。他指着宋柏铠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再胡扯,我立刻送你滚去美国。”
“我凭乜走,该走嘅人从嚟唔系我(我凭什么走,该走的人从来不是我)!”宋柏铠捡起一张照片放到父亲眼前,“和第三者联手逼死发妻系唔系特咪爽?我以为我就够混蛋,冇想到喺你面前真系小巫见大巫了(和第三者联手逼死发妻是不是特别爽?我以为我就够混蛋,没想到在你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讲乜(你说什么)?”
宋柏铠持续不断的情绪崩溃让宋成珏意识到眼前并不是一场心血来潮的爆发,他捡起地上散落的照片,一张一张查看。
宋柏铠怒极反笑,“我讲乜?你问你嘅好老婆啊。你问问佢有冇去过我mommy嘅病房,系唔系佢走后唔到半小时我mommy就跳楼?(我讲什么?你问你的好老婆啊。你问问她有没有去过我妈的病房,是不是她走后不到半小时我妈就跳楼)”
宋成珏双手颤抖,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方然。方然眼神躲避,终于无法继续泰然自若地充作看客。
“你去找过咏恩?”宋成珏像是咬着一颗珠子,吐字含糊不清。
方然频繁眨眼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她没有作答,但众人心知肚明。
宋成珏提高音量,质问道:“你应成过我乜?你当初系点应成我嘅(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一年前宋成珏与方然在内地的宴会上相识,两人一见钟情。关咏恩断断续续病了六年,夫妻感情名存实亡,早已默许丈夫在外沾花惹草,只在宋柏铠面前装作和睦。可惜方然不满足做个没名分的外室,偷偷托人打听到关咏恩的消息,想要推她一把,让她早些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