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摸索着长棍,蒋野侧身避开,动作的速度之快并亚于在场的任何人,他的力量本就不是绝对领域,所以闪躲更为擅长。
毕竟是二打一,程修才愣了一秒就已经来不及拉架。
蒋野退无可退,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死死的按住人,纹身男拿着棍子想要打过来之时,他想要挡,可眼前突然一黑,本应该灵巧的躲避却重重的打在他的背上。
“程修,你少多管闲事!”
“妈的,还敢打老子?!”光头唾了一口,刚才一拳已经让他口中渗血。
休息室中一瞬间乱作一团,蒋野的身上没有任何护具,他攥紧的拳也只有冲力,很快重力就会偏离不稳,他靠着墙面,小腿被踹一击传来剧痛。
如果要是一打一他或许还有胜算,可二打一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余地。
“道歉!”蒋野剧烈的咳嗽,弓着背仍旧不肯退步半分,眼中更是一瞬间的猩红。
瞪过去的瞬间,就连光头都打了个冷颤:“呸!老子又没说错。”
僵持中,纹身的男人明显更是不愤,拿着手里的棍子就想招呼过来。
下个瞬间,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纹身男哀嚎了一声,棍子从手中滚落,被人一脚踹的很远撞在铁箱上发出金属的闷哼声。
“闹什么!”池颜川居高临下的看着,深墨色的眸光带着几分不可灭的怒意,下颚绷的很紧:“在这还敢打?!”
“池总,您消消气,这……”王经理跟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心里暗暗的捏了把汗。
蒋野快半跪在地面,冷汗从额上渗出,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池颜川高大的影子将他笼罩住,语气漠然:“你在这干什么。”
王经理打断:“那个…我通知蒋哥过来收拾东西……”
他一拍脑门好像想到什么:“我应该给蒋哥送去的,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
“长出息了,还会打架。”池颜川挑眉看着他,将人从地上带起来。
蒋野的下巴被他锢住捏的很痛,还在平复着刚才不平稳的喘息。
“问你话呢,哑巴?”
“他骂人。”蒋野避开她的视线,低声解释。
“你丫的先动手!再说了,那点事圈里都传开了,还用的上……”
池颜川徐徐的转头,眼底涌动起骇人的戾气,光头要解释的话都堵在喉咙。
王经理连骂带踹的将人赶出休息室,回来后连连道歉。
“川,我们在楼下等你啊,其他人都已经到酒店了,你快点——”门口的人道。
今天池颜川的朋友回国,本意想要带他看拳赛,提前来选时间段但是后来又改了接风宴,和李燃笙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休息室里面叮当的声音。
要不是池颜川再晚来一会,恐怕那一棍子就直接冲着他脑袋招呼过去。
他有些莫名的气焰,看着蒋野的嘴角也微微在渗血,更是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无处释放:“你丢不丢人?嗯?怎么,想闹事?”
“我没有。”蒋野回答。
池颜川的话被噎在喉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刚才竟然在想他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他笑了一声:“你说他骂你什么?嗯?”
蒋野抬眼看他,却又转瞬低下了头:“没什么…”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蒋野,我看你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你拿什么待在我身边撒野,你觉得我能忍你多久。”
他压迫性的靠近他,居高临下的睨视:“能骂什么,无非就是你不要脸而已,事实你做了就要承认,你有什么不服气,你的尊严才值几个钱。”
作者有话说:
准备提前写一下蒋哥护着弟弟的原因,不然感觉已经偏向伏弟魔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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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的尊严是不值钱,至少在池颜川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蒋野站在他的面前是狼狈的,拳头紧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角微肿泛红,心中有多少不愤都说不出。
“少惹事,我懒得给你次次摆平,自己的身份自己掂量几斤重,你还没有仗着我在外面兴风作浪的本事。”见蒋野眉眼泛红,他更是不屑。
刚才嚣张的劲好像在他的面前不复存在,总是会装,这男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蒋野紧握的拳良久过后才放开:“知道了…”
两人静默无言,他垂顺着头,气若游丝的被池颜川靠近的信息素压迫,男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他很少能够反抗。
“抬头。”池颜川命令他。
蒋野揉了揉不适的小腹想要离开,手腕被他池颜川捏住,下巴也被箍住,他被迫性的抬头。
“我要收拾东西了,还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微微抖着。
那双波澜平静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猩红的火种,看向池颜川的眼中只有不甘。
“说你说错了么,要哭?”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指腹部蹭着他的唇角:“有因就有果,你不要以为我会因为你掉几滴眼泪就会心软,你最好老实点别惹事,明白了吗。”
蒋野虽然不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可终究是池颜川名义上的伴侣,偶尔在外或许还要扮演恩爱戏码。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能够保全你和你弟的唯一方法,好自为之。”他的语调云淡风轻,似乎每一句都想要找到点燃蒋野的暴怒跳脚的词汇。
但是蒋野只是愣愣的站在他的面前,抬手擦去自己脸上的狼狈,站在原地没有动,可眼神中似乎有些不愿服从。
“唔,也是,你要是自己找死也没关系。”他拍了拍蒋野的脸,从怀中掏出一根烟熟练的在口中点燃,转身轻笑了声像是说给自己听,可蒋野也能够清楚听到。
“没这个孩子,你还算什么东西。”
池颜川就是这样,从小锦衣玉食不需要给任何人留脸面,任何时候说话也不会留情,实话也从他的口中说出也是更为锋芒。
似乎看不到蒋野难受他就不会满意。
杂乱的休息室中被萦绕的香烟气息缓缓侵入,池颜川踱着步子走到门口:“还不走?”
“嗯…走。”
蒋野站在原地,听着残忍的脚步声渐渐离去,那声音在他的心中久久盘旋不落。
如果今天不是池颜川来了,他只会落到下风讨不到一点好处。
休息室的空旷就连他微弱的呼吸都几乎在毛孔中放大。
天色渐晚,街道边嗡鸣着跑车的声音,街边的五彩斑斓,世界大千,明媚高贵的富家少爷弹着手中的香烟,开着天窗消失在公路边线。
在任何人的眼中,他蒋野就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爬上池家的寄生虫罢了。
就连他自己偶尔也在恍惚,万众职责和白眼落在身上,他不可能当看不到,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被质控爱财的垃圾,不择手段的下作人,没有尊严的男人,说他的都无所谓。
可是只要名字落在蒋铮的身上,那就是导火索。
蒋铮是蒋野唯一永恒不变的底线。
这么多年,他为的只有弟弟一个人。
包括在他腹中的孩子,也只是为了能够救蒋铮于水火的筹码,其实有的时候蒋野也会恨,恨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没用。
——
蒋野在五岁的被扔到孤儿院,因为从小被检查出腺体不足。
他被遗弃的时候已经懂事,性子从小就很木讷慢吞吞,每次有来认领的家长们总会将可爱活泼的小朋友认作是“有缘”所以去组成新的家庭。
而他一直到十多岁都没有走出过孤儿院,因为成绩比较好,得到过许多老师的表扬和小红花但是不爱讲话,他总是被其他小朋友排挤,久而久之已经习惯。
十二岁的蒋野喜欢坐在院子里的滑梯旁看着蚂蚁搬家,直到五岁的蒋铮拿着大白兔奶糖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是新来的小朋友,喜欢讲话,喜欢打架,浑身上下总是脏兮兮的,他拿着自己从老师那里得到的新糖果给蒋野:“哥哥,我们一起玩游戏吗?”
其他小朋友不带他玩,因为他总是打小报告乱讲话。
蒋野那时候才不想理他,拍着自己身上的灰想要离开。
蒋铮抱着他的大腿,一副撒泼打滚的样子:“这个糖,甜甜的,可好吃了,我们一起玩嘛,一起看蚂蚁搬家!”
“你先松手。”
从此他的身边多了个聒噪的小跟班,冷酷的大哥哥和聒噪的小弟弟。
仿佛院里的日子没有那么难熬,也没有那么无聊,许多深夜里,蒋野会被他缠着讲故事,慢慢的自己也知道了许多的童话。
蒋铮问他:“哥,你说小红帽为什么看不出大灰狼,她近视吗?”
蒋铮问他:“哥,美人鱼里的老巫婆给的哑巴药会不会很苦?”
“哥,你说&\!#……”
“闭嘴!”蒋野总是会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小时候他也向往着会被收养,奈何性格太木讷总是被忽视,可是蒋铮从未忽视他,缠着他,在院里只认他一个人当哥哥。
也算是在无聊平淡的前半生多了些意外甜。
勉强在蒋野的心中算上相依为命不可分离的家人。
一个生来就被抛弃的人最想要的还是这世上留下些什么。
后来蒋野不那么期待被领养,只是偶尔觉得小铮太吵闹。
他想考上个大学,也想要收养蒋铮。
再后来,他被通知可以被领养,领养人会出资他全部的学费,临走的那天蒋铮意外没有缠着他留下来,只是拽着他的衣角说:“哥,你好好上学,将来我也要向你一样,我等着你养我呢!”
小朋友就乖乖的跟着他拎行李一路走到院门口,忍红着眼睛和他摆手说再见。
“哥,你要好好的。”
“等哥回来,一定接走你,好吗?”
其实他可以留下来,他可以等小铮长大,但是他太想去外面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想要领养他,现在有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终于终于,兜兜转转手里的事忙完啦!可以开始更新啦…!
第12章
蒋野拎着行李箱离开,他蹲在门口揉着小不点的脑袋问:“以后没有我给你讲故事,你会不会哭鼻子。”
“哥,我也长大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有能耐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一向黏人的小不点知道他要去更好的生活便故作洒脱,手插在兜里,最后背过身去不想送他,直到他上车离开也不肯再说一句话。
在后车镜中,他看见了蒋铮小跑着追车,稚嫩的脸蛋也在流泪,忍着的泪水在车开启的那一瞬间崩塌泄洪,最后摔倒被院长拽回到院里。
那个让他们长大四方的大院,其实也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每年都有年纪刚好离开院里的孩子从此销声匿迹,蒋野曾经以为是他们有了好的生活不愿回来看看。
他后来联系不上小铮,问院长也只是搪塞。
院长背地里勾结黑医院,用合适的孩子做腺体实验,蒋野半年后回到院里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蒋铮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年幼被注射强烈催熟剂用于腺体实验。
院长曾经选中下一个卖去实验的人,是蒋野。
他先天omega发育不熟,最适合用来做实验,无名无姓的孩子在这世间就像是浮萍一般随风摇曳,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也不会有人在乎。
可是蒋野的年龄略长了些,不容易控制,蒋铮藏在门后听了这件事,小朋友跪在院长的面前道“放哥哥走,他愿意留下来,以后不吃糖了。”
他说,他听话,不怕痛。
蒋野在出国读书的前一天回到院里,他在逼仄狭小的实验室里找到那个期待着他能够学成归来接走他的小朋友。
两人分别那天他还哭呢,现在疼的眼泪都掉不出来,浑身上下插着很多的管子,青紫色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暧昧痕迹都是折磨。
蒋铮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以为自己做梦了,埋在蒋野的怀里抖着:“哥,你快走,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那年他才十几岁,却因为被迫注射各种药品和非人的折磨在一个月内瘦到可怖。
活泼烂漫的小朋友浑身是伤,黏人爱笑的小铮也失去活力,正常在十八岁才会出现的分化也提前了七年,蒋铮被迫分化Alpha,腺体不受控,只是为了一个个数据而已。
这样的实验是为了能够催熟Alpha的信息素,抽取倒卖,剂量太大已经超过他身体的负荷,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也会伴随蒋铮一生。
他半年来在玻璃房中被监控着,蒋铮在这枯萎,他想着哥哥去了更好的地方,想着或许可以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消失。
一个合适的腺体实验体能够卖出高价,如果不是蒋铮主动愿意,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蒋野。
曾经有多少人被迫绑在这种电床上,被抽取信息素或者剜去腺体供给给无名的实验室做惨无人道的项目,人被物化明码标价。
电脑上有实验数据,实验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