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颜川下车开始,院长亲自迎接,大赞他一表人才为社会做贡献的主题,两个人在闪光灯下握手,定格在相片中。
“池总,听说您的伴侣已经怀孕,您做慈善是否和这个有关?”
“听说您接手了城南郊区的那片地皮,接下来想要进军房地产项目吗?”
“对于这次慈善捐赠您有什么要说需要发表的吗?最初的动机是什么呢?”
记者的问题向来犀利也确实能够问到点子上。
这次的福利院是新建筑,和正常的小学一般大,从车库一直到大楼中记者都跟在后面追问,保镖将人拉开。
言秘书在一旁解释:“大家进到会议厅,到时候池总会一一解答,保持距离,谢谢大家配合。”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到一楼,蒋野坐在车里看着消失的人群安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言秘书从楼里匆忙下来拿签字笔:“蒋先生,您有什么不舒服吗?”他看蒋野的面色不太好问道:“需不需要我现在安排车先送您回去。”
“不用,你们忙就好了,不用管我。”蒋野靠在车座后有些困。
“好的。”
蒋野本想在车里睡一会,可没两分钟就听见车窗外有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似的,他抬头一看,外面有个小孩子正蹲在车后面踹小石头。
“小朋友?”蒋野放下车窗向后看。
“嗯?”蹲在后面的小朋友擦着脸,好像是专门躲在这边哭的,听见有人连忙擦了眼泪。
“怎么了。”蒋野看见便下车,将小不点抱起来:“蹲在这哭什么呢。”
小不点仰着头看他,鼻涕还没擦干净,反而更委屈似的:“你是谁呀…新的老师吗。”
“今天不用上课吗?”蒋野笑了下,他领着小朋友去到旁边的滑梯区坐着:“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呢?”
“我…”小不点蹲在他面前像是一个小球,手指头戳着地面的石头,倒是不认生:“小花花有爸爸妈妈了,以后不会陪我玩了。”
“嗯?”
“她被挑走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了……”
小团子的好朋友已经被别人领养,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难过伤心。
作者有话说:
蒋野和蒋铮从小也是孤儿院长大,不是亲兄弟。
攻前期有点让人恼火,后期真的不会——
受就是温柔木讷的老男人形象。
存稿中,八月应该会更起来——
喜欢的宝先收藏下不要迷路呀——
第8章
这里是福利院,里面的孩子无父无母,多数都是被遗弃的。
小团子蹲在地上难过,扬起脸蛋看着蒋野,迷茫的眼中透着天真,奶声奶气道:“叔叔,你有爸爸妈妈吗?”
蒋野怔了下,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呀。”
“但是我有小花花。”蒋野揉了揉他的脑袋,直接将他抱起来到旁边的滑梯:“一直都有。”
“可是我没有了……”小团子气馁的坐在滑梯上看着自己的脚尖,失落的眼睛又要掉下眼泪。
小朋友之间最看中的就是这样的友情,尤其是在福利院中,大家都是被丢弃过一次的小天使,在这里寻找下一个人间月。
蒋野曾经也是孤儿院长大的。
只不过他那个时候还没有这样完整的教学楼,也没有绿色的草皮操场,只有破旧的几层小洋楼和花园,承载着许多小朋友的童年。
抱着小团子,蒋野摸着他的头:“小花花和你最好,将来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嗯。”小团子点点头,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疑惑的问他:“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有了新的家,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会的。”
蒋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哄他,小朋友的世界很简单,悲伤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小团子捧着奶糖,坐在他的怀里吃,倒是很自来熟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很可爱。
蒋野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孩子,他太清楚一条生命背后应当承受肩负的责任,也很明白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可此时此刻,看着怀里的小团子,明明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肯窝在怀里,肉嘟嘟的小脸好像有一股甜奶的味道,笑起来也像是小太阳,实在可爱。
“叔叔,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小花花还会来找我的!”小团子的嘴巴里塞着糖说话吐字都不清晰。
“是的,叔叔说的,小花花将来要是不回来找你,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呀?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鼻子,丢人。”
蒋野蹲下身给他拧鼻涕,还细心的将小团子的衣服都整理好。
“拉钩哦。”小朋友抱住他:“你可不许骗我。”
“拉钩。”蒋野一向有耐心。
“嘿嘿。”
——
一楼的教学大厅下来,媒体也一路跟拍到这里。
福利院的院长和池颜川握手面对镜头含着他对孩子们的捐赠,在秘书和媒体对好第二天的通稿以后才让人离开。
一位老师匆匆在二楼跑下来,说是两个小朋友打架了,让院长去一趟。
“池总,那我就不送您了。”
“您请便。”池颜川点了点头。
这座福利院是池家投资的慈善项目,就连楼盘都是从旁边的地产项目直接划分出来的地皮。
言卿将明日的新闻核对结束后回来和他汇报:“一切没有问题,明日的股东大会需要用的文件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其他还需要……”
他跟着池颜川的步伐向外走,直到男人顿住脚步。
还未等他继续说话,他向池颜川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
在不远处操场的滑梯沙滩上,蒋野抱着一个小朋友讲话,逗得小团子一笑,抱着他的脖领还亲了一口。
日落夕阳温暖倾泻而下,儿童滑梯边只有一大一小,蒋野被亲了一口下意识的笑了一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怀里的小团子笑个不停。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画面,池颜川却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
现在的蒋野才怀孕三个月,他低体脂让腹部没有那么显怀,利落的短发和男人温柔的笑形成强烈的反差。
池颜川知道蒋野怀这个孩子是为了钱,为了优渥的生活和他弟弟的命。
但是在这一刻,他想,或许这样的蒋野在将来也会是一个好爸爸。
起码,蒋野很久没有对他笑过了,这样温柔的笑,很久没有见过了。
静默了好一会,司机将车来到大堂门口。
池颜川的喉结微动,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随后在脚尖处踩灭。
蒋野望见他出来,也放下了小团子,告诉他自己过一阵一定还会再来看他以后便上了车。
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一直在车窗里看着外面躲着的小团子。
直到车子已经开的很远。
后车座的空间很大,容纳两个人足够,池颜川拿着平板在看最新的文件。
“还顺利吗?”蒋野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看他的眉宇之间一直在皱着:“怎么了吗?”
“没怎么。”
“哦……”他点点头,望向窗外,稍微过了一会他又拿着水杯问:“要不要喝水,你早上…”
“喂,你烦不烦,看不见我在忙吗。”池颜川的眉头紧锁,格外对他没有耐心。
他怒目抬眼,蒋野坐在后座排的另外一边已经靠的很远:“对不起,我不讲了。”
“把你的味收好。”
空气中从刚才就开始蔓延的一股苦涩葡萄味,再加上蒋野在自己身边一直吵着,他心里早就乱了。
“我不是故意的,出来的着急,贴纸都落在酒店了。”他回答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惹怒男人,木讷而笨拙。
他只是想要让池颜川别那么讨厌自己的味道而已,因为他要是不开心,说不定会把自己扔在公路上。
“你故意的吧?”池颜川放下平板,后排的挡板缓缓升起,和前排形成两个世界。
冷硬的眼神似乎警告:“这是在车里,而且老子没空伺候你。”他以为蒋野是发热期到了,更加不耐:“离我远一点,这股味难闻死了。”
葡萄,池颜川过敏。
“对不起……”
“你除了这三个字就不会讲话了吗?你是复读机?没话找话你知不知道很烦啊!”
蒋野心虚,抿嘴不语。
空气中又变回了静默,池颜川闭目养神,昨夜小过敏并没有让他有什么不适,只是有些乏。
在狭小的后排空间里,omega的香味反而更明显,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鼻尖,池颜川的本能有些齿痒。
睁眼却看见靠在车门旁边的蒋野,绯红的脸颊紧闭着双眼,模样看起来有些难受。
“池总,需要抑制剂吗?”前排的言秘书问。
池颜川:“喂,你怎么了。”
蒋野闭目不语,触碰到之间的时候池颜川还是被这股热惊到。
刚才他就想要一些信息素来安抚,腺体失控很容易让omega在短时间发热失去意识,多出现于身体的特殊情况,比如发情或者孕期。
池颜川突然想到了什么,向他的身下探去:“你自己不知道清理吗?!”
“嗯…知道。”蒋野迷糊的点头。
他像是一只贪婪的白鸽,想要靠近池颜川一点点寻求这一股淡淡的硝烟味道。
知道个屁!
他身后压根没有清理,两个人做这种事他向来不温柔,更不会在意蒋野的情形。
蒋野昨天哪里还有力气洗澡,没晕过去都算不错。
蒋野的身体开始发软,本抑制自己在车门边蜷缩,却抵不住男人的靠近,想要凑近他的身边寻求几分凉一般。
“烧死你算了。”池颜川嘴上说着,掀开他的衬衫衣领看见腺体上清晰还未来得及结痂的牙印还是没给他打抑制剂。
这种东西用多了有副作用。谁知道这老男人肚子里揣着个崽子会出现什么问题。
外界和家里的老爷子把这个孩子看的比什么都重,他不关心蒋野还要在乎肚子里的这个种。
“颜川…”omega第一次躺在他的腿上,口中喃喃男人的名字,咬着自己的指尖:“我难受。”
“难受也是你自找的。”他冷哼了一声,视线却没有从蒋野的腺体处转移开。
蒋野的肤色并不算很白,健康的小麦色,腺体很小却长得格外漂亮,要比他的脸好看太多,清晰的牙印甚至能够让池颜川幻想到昨夜一口咬破葡萄的味道。
静默的躺在池颜川的腿上,有些发烫的体温从衬衫中透过到池颜川的身体。
池颜川戳了戳男人的脸:“忍着点,一会回去给你找医生,醒醒。”
“嗯…醒着。”蒋野闭目说的,声音沾染几分哑然。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秒便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倒,呼吸浅浅的靠在腿上,再近一些就进入池颜川的怀里了。
池颜川觉得是昨天自己易感期标记了他的缘故,此时此刻竟然少了几分反感。
看着蒋野靠在自己腿上的侧脸恍然发现他好像瘦了许多,睫毛有些长,鼻梁没有很挺拔,唇……他印象中是很软的。
很难想象,曾经在擂台上打赛的男人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像是丢掉了盔的穿山甲,将所有的柔软露给池颜川。
这样一张平凡的脸,竟然看着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颜川…亲我一下,好吗…”他不舒服的睁眼,深邃眉宇下的双眼竟然藏着小鹿般的眼神。
池颜川施舍一般的吻了他一下。
蒋野拉着昏迷之前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部的位置。
他能够清楚的摸到一个微微的弧度。
宝宝好像在这里长大了。
池颜川还从未想过,真正和他有个家。
作者有话说:
这个孩子会流掉,宝们注意看一下我的文案避雷呀
第9章
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很远,从下午回到K城的时候也已经日暮。
月亮悄悄爬上夜空,静匿的公路藏在环山公路边,到家的时候周边的路灯都点亮微弱的昏黄灯光。
蒋野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开始发热,昨夜被咬过,清理不当,疲惫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昏沉的脑袋下车都走不稳路,腿是软的。
他倒在沙发上,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很久了似的,摸索着用毯子盖住自己的小腹部,面对着靠背蜷成一团。
身穿的衬衫质量一般,贴在后背能够看清他的脊骨似的,蒋野像是一颗被抛弃在古堡中的茧。
言秘书跟随着将文件送进来:“需要给蒋先生叫位医生吗?他看起来……”
言卿话说一半便闭了嘴,这毕竟是老总的家事,他一个秘书只负责完成自己的事即可,池总很讨厌别人越界。
只是回老宅取文件,池颜川平时不住在这。
池颜川试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把白溪叫来。”
言秘书愣了下,眼中闪过几分惊:“好的。”
这个时间去医院太折腾,池颜川不愿意在他的身上花费没用的时间。
白溪是曾经是和池颜川在一起长大的死党之一,只不过曾经常年在国外读书,是白家唯一的omega,家里还有个哥哥继承家产,他学医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罢了。
能请动这尊大佛来看病的人除了池颜川可能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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