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那么小,如果颜川不喜欢,他可以带着孩子走的,蒋铮刚刚手术好,不能抽信息素,会有危险。
这份胎动,让他想到在医院里常医生送给他的口水巾,他想给孩子亲自围上。
蒋野那一夜想要走,他在孕期难熬,深夜离开的时候实在难受,没有车,步步走,可还没顺着环山公路到最下面的时候便被抓了回来。
那一夜池颜川像是疯了,他几乎不用信息素的断定都可以印证内心的想法。
宽厚有力的掌心拽着他的脖颈,池颜川愤怒的问他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连你也要走?!老子给你钱,给你想要的一切,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走?!从头到尾,你都是骗我的,是吗?”
蒋野被绑在床上,像是噩梦一夜,痛不欲生。
而后只会愈演愈烈,在池颜川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老男人,不配被当成人对待。
蒋野觉得自己真是蠢,他当初竟然会信。
信了池颜川易感期在他耳边哄人的话,温柔的叫他一声“蒋哥。”
想要一个吻,说着“你的债我会来还,但是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Alpha易感期说的话都只是骗人的。
蒋野熬着几夜几乎没有好好休息,他的唇瓣干涩,摸着自己那在动的小腹部。
他像是一只人人可笑的淋湿的狗,一滴滴的水珠就这样从背毛滚落。
也不是所有的小狗都会游泳,累了也会淹.死的。
作者有话说:
池狗!你xx!
明天估计就跑跑跑啦!(挥泪)
第24章
一楼伴着琴音,高脚杯碰撞声音清脆好听。
攀谈的声音偶尔带着几分笑意,整个老宅像个巨大的舞台,刺眼的聚光灯打在蒋野的身上,让他成为一个待宰的白鱼。
视线落在身上,偶尔钻进耳朵中的笑声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大概是笑话他。
没有尊严的被拴在这,看热闹的人也只不过是略过。
视线像刀子一般在他的身上扎着,蒋野从那天逃跑失败到现在已经快要两天。
从腺体到若隐若现的手腕以及腰间,暧昧痕迹明显,不用靠的太近都能看出蒋野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对劲。
池颜川流转于宾客之间,被众人恭贺着公司更上一层楼,事业远比他的父亲有成绩,未来可期。
时不时会有老股东带来了自家宝贝的小儿子给他抛出想要共度良宵的媚眼。
池颜川的大名在圈子里谁人不知,当真是做一行成一行。
明日娱乐新闻和金融日报甚至可以共享同样的话题#从娱乐圈转至商圈从不逊色的影帝#
“颜川,你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谢荣不满的看着他,眉头皱起有些担忧:“蒋野他还在怀孕!”
池颜川应付了身后来敬酒的郑叔:“怎么,我不给他拴起来怎么办啊,把他腿打断?”
今天没有媒体,什么情况所有人眼里都是心知肚明不愿意多管闲事。
“他要是出去乱说,我这刚签的合同,名声让他搅乱了怎么办?荣哥是不是得不偿失?”
谢荣:“他穿成这样,多少人看着呢,他……”
他让服务员给谢荣换了一杯新的红酒:“荣哥今天来不是为了庆祝我事业有成?”
“池颜川!”谢荣压低声音有些发怒。
“他的我的omega!”池颜川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声音低沉,缓慢。
“荣哥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从没见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过,你和他才见过几次面,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Alpha傲慢的挑起他一边的眉毛。
视线看向在钢琴边的蒋野:“他是我的人,怎么对他也是我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而且荣哥既然已经结婚,就应该少注意别人的omega不是吗?你不是一向最爱你的家庭了么,别为了蒋野伤了我们的情分。”
池颜川的眼波流转,妖精一般的视线和谢荣对视。
他这幅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反而幼稚的像是一个小孩子,让所有人来看蒋野的笑话,却在无意间宣告着对自己omega的主权。
好像是让人都知道,蒋野只会是他的人,别人动不得似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李燃笙和孙飞打着哈哈赶紧将两人隔开。
“别管这件事,颜川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死轴。”
“他现在气头上谁说都不会听的,愿打愿挨何必趟这趟浑水。”
“再说了,那蒋野不也是活该的嘛,一听说做信息素比对就要跑,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啊……”李燃笙鼓鼓嘴说。
这几个人倒是尝试想要给蒋野找个合适的理由,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一个o带着个毫无关系的累赘Alpha不离不弃原因是什么,若是真没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眼看着池颜川受着众人追捧,熠熠发光。
蒋野尽量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藏在钢琴架的阴影后。
他消瘦的肩膀上落下一件西装盖住:“冷吗?”
蒋野疲惫熬到发红的眼中有些惊讶,好像是不解他为什么会过来和自己说话:“你…怎么……”
他话噎了一半,苦笑着摇摇头:“不冷,谢谢……”
在场除了谢荣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和他说话。
甚至觉得靠近他都觉得晦气吧。
蒋野低垂着眉眼,拉了拉身上的西装外套:“你不觉得我是他们口中那种人吗?还敢过来和我讲话…”
“我不相信一个想象孩子出生模样会笑的人会有心机。”谢荣沉声。
“我们只见过两面而已。”蒋野的心里泛着酸。
“直觉并不是靠着见面堆积的。”谢荣是个沉稳的男人,他只觉得自己和蒋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缘分。
像真的似曾相识似的,所以也忍不住的想要帮衬:“饿了吗,那边有吃的,想吃什么?”
“没有,不用了…”
“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总不能让小宝宝饿了肚子,你的心情他也会受影响的。”
蒋野为之一振,低头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
心口中那样的酸涩,像是久违了一般的痛处,他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转过脸去,不敢接他地过来的东西。
从他和池颜川结婚到现在,被无视冷眼,嘲笑讥讽他都忍了,怕小铮会担心所以一直说着自己过得很幸福。
这半年来究竟是怎样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谁也没有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到底已经多久没有人关心他了?
久到,蒋野只想把自己坚韧的一面表现出来,没有人看得到鲜血淋漓的那颗心。
逃跑的那一夜,他想要最后祈求池颜川放过他,再三保证“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和这个孩子以后不会踏进Z城一步,好吗?”
池颜川觉得他满嘴谎话没有一句可信,反而变本加厉的要他,让他只有自己的味道。
“谢荣,走呀,池颜川家的球台声超好听,来两杆?”送了贺礼寒暄恭喜的人基本看着快要结束都准备走,他们几个人也懒得换地方了。
“来了。”谢荣应声看着面前的蒋野,他叹了一口气转身才走,没要他身上的西装。
池颜川几个人嬉嬉笑笑的上楼玩桌球,言秘书奉命将蒋野的链子打开,并且带来了块毛毯:“蒋先生,您要不要上去睡一觉?”
蒋野很累,他甚至都不想挪动自己的位置。
脖颈的定位器被打开,言卿最后还是带着他上了楼,池颜川不让他离开视线,却又不想和他在房间里扰了几个人的兴致。
蒋野被安排在角落里坐着,他的呼吸很浅,人也藏在阴影中,不发出声音的话真的可以忽视这个人的存在似的。
孙飞陆陆续续进了两杆入洞,李燃笙一手滑空球,暗骂了一声,还越战越勇。
一旁坐着的谢荣全程黑脸懒得玩。
池颜川点烟,擦拭着手中的球杆,发球姿势标准一杆进洞,他无意的说:“荣哥,你的眼睛是不是黏在蒋野身上了?”
“呦呵,什么情况呀。”李燃笙向来捧场。
孙飞:“哪都有你。”
“我只是不喜欢烟味。”
池颜川冷哼一声:“都是Alpha,有什么可装的,我对你的意思这么多年都不见有一点水花,你才见蒋野几次啊就关心成这样,他哪有那么好。”
李燃笙闻到空气中有点静默硝烟的味道后也不敢说话,藏在孙飞身后悄悄看戏。
池颜川拽着蒋野衣领直接按在球桌上,突如其来的疼他没站住脚,几乎要跌,他闷哼一声。
“池颜川!”
“川。你慢点……”李燃笙也倒吸一口凉气。
双腿很麻,手臂艰难的撑着,脸也按在了球桌上给池颜川充当球杆的支架。
池颜川的唇若有若无的蹭过他的脸。
男人在他的身上瞄准下一球,借着他上半身没有孕肚的弧度正好能够对着球袋。
他说:“既然荣哥真的这么关心,我让他陪你一晚上,你和我在一起试试?嗯?”
蒋野在痛中晃神,震惊的看着池颜川,瞳孔也在一瞬间放大,声音颤抖:“颜川……”
“不是,川,人谢荣结婚了。”孙飞当和事佬。
谢荣的额角突突的绷着青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我惦记你挺多年的,你不会不知道吧?”池颜川冷哼一声。
不等别人回话,他怒斥着让蒋野滚出去,不想让他在自己面前刺眼。
“一个老男人,还真成了抢手货色。”
“唉,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别这样。”
池颜川又道:“开玩笑而已。”
还没等夜晚过半,言秘书带着文件在池颜川的耳边说了几句,他要回公司一趟开会。
几个人悻悻然的走掉,蒋野坐在院子里给那些盛开的郁金香浇水。
池颜川确定他脖颈上的定位器是亮的才离开,他自己确信蒋野不敢再跑,如果再有一次,抓回来就要打断他的腿。
公司里的会议很急,跑车在夜色中消失。
谢荣喝了些酒不能开车,助理还在路上。
他看见蒋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冷水从他的手背流淌最后浇灌到土壤中,郁金香在空气中散发着的味道似乎能让人心安。
蒋野自己坐在这很久了,自从孕期后,他只要久坐不动四肢就会发麻。
“回去吧。”谢荣说:“风吹。”
蒋野摇摇头,他缓缓站起身,拉着谢荣的手摸在自己的小腹:“动了…”
“嗯。”他点头:“还挺有劲的,应该是个活泼的宝宝。”
蒋野缓缓抬眸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风中掉了多少的眼泪,他没有犹豫的跪在了谢荣的面前。
“蒋野!你……”
“我们见过,十年前在明日福利院两公里外的公路边。”男人的一滴眼泪从眼尾滑落。
谢荣十年前升职是因为破获了福利院联合研究腺体事件后一路飙升。
他那一日按照往常在公路巡警,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人塞进一个男孩,救了一个被绑架的孩子,还被他提醒了福利院有问题,只要他查就有收获。
谢荣说他眼熟,是因为他们真的见过,只不过是在十年前。
“求你,帮帮我…就当帮这个孩子,行吗……”
作者有话说:
一些阴差阳错)点烟;
今日的池狗:他算什么。
明日的池狗:蒋哥,蒋哥,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第25章
夜风太冷,寒意在脚边肆意向上侵蚀着每一寸肌肤。
蒋野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红肿的眼哀求的看着谢荣,祈求他能够放自己一条路。
男人的声音颤着:“求你帮帮我……”
十年前,在公路边只是个模糊的人影,带着少年的青涩面容,将被绑架的孩子塞进他的手里,浑身带着呛鼻的浓烟味和Alpha的信息素味道,最后消失在了路边的树林中。
他们早就见过这一面,蒋野心知肚明却忍到现在才说。
两个人在池颜川办公室里对视的一刻,他曾半秒的慌张也是因为认出了他,可为什么要对这段经历闭口不谈?谢荣不明白。
他只知道此刻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只是一个想要条生路的准爸爸。
“我也不想在乎这个孩子。”蒋野无奈苦笑着,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部,痛感强烈。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要飘散了似的:“前天是第一次胎动,我想看看…这个孩子的样子。”
“行吗?”
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野脖子上还在闪烁着光芒的定位器讽刺的亮着红灯,他悲惨的像是假人。
一个是为了钱肯爬床的omega,能够和无瓜葛的Alpha共同生活后还妄想着嫁入豪门的男人。
另一个是在十年前救了人浑身刀伤鲜血却不留一句话的少年。
谢荣不解,不知道这两兄弟中间的故事。在他眼里只有蒋野像是断翅的蝴蝶一般想最后用尽一丝丝力气。
蒋野要的不是活命,要的是这个孩子。
两个人默默良久,蒋野以为是他不肯帮,拉着谢荣衣角的手慢慢滑落,指尖在泥土中留下痕迹,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绝望在无限放大。
谢荣蹲下身:“这种锁的难度不大,我知道怎么开,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吧。”
“谢谢……”他的鼻尖一酸。
“公路顺着往下走到市区有监控,从小路走。”谢荣从兜里掏出钥匙扣用铁丝掰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