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湛烟
湛烟  发于:2022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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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Verse.普鲁斯特
  隔著书架的空隙,岑肆望着江识野,低声笑问:“你找啥书呢,这儿可不会有《生理解剖》。”
  江识野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随便翻翻。”
  莫名地,他回答得有些心虚。
  明明确实是随意翻翻的。
  江识野和岑肆不同,他以前挺文青,只因义务教育阶段过后他没钱再读书才走上了体育生的路子。他身体天赋好,是被枫体免学费招去学羽毛球的。
  他也不懂怎么书找着找着就走神了。
  大抵是被岑肆这货的哼歌声给扰乱了阵脚。
  《所幸》,自己写的歌被人听过是一回事,被人无意识地唱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会儿他已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抽出本《兰波诗歌选集》。不想岑肆那厮似乎从不怕把人陷入尴尬,笑着又来一遍:“我就看到你眼睛在这些书之间乱窜,差点儿以为你偷看我。”
  “……”
  江识野无语,把掉到自己手上的那本《追忆似水年华》又插回了书架,直接遮住这自恋狂的脸。
  岑肆先是经了场半书遮面,此刻又遭了个闭书门羹,对着排排书脊发笑,心想江识野真是他见过最不坦率的人。
  小王要求的三本理论书都是教材,很好找。扫码付钱的时候夏飞看到岑肆拿着本《追忆似水年华》,膜拜的语气:“哇,四哥原来看意识流小说啊。”
  岑肆哪儿知道什么意识流,只沉浸在自己的意识流,嗯一声。
  夏飞说:“我也挺喜欢普鲁斯特的。”
  这话当然是假的,但夏飞确实喜欢看书,写歌的人或多或少都对文字有些兴趣,此刻便顺便卖弄下自己的文艺人设:“普鲁斯特的写作结构很精致,这书其实不是简单回想,而是利用嗅觉听觉等各种感官循着往事追寻,去寻找里面的意义。”
  岑肆又嗯一声,看似认可,但一开口就暴露文盲气息:“嗯,我也觉得这名儿取得好。追忆,似水,年华。”
  说着他还瞥了江识野一眼,可惜后者专心致志在翻书,似乎对话题不感兴趣。
  装聋作哑。岑肆心想。
  “四哥知道普鲁斯特效应不。”
  “那是啥。”
  “说是人只要闻到曾经闻到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很多人说这个效应很适合用在谈恋爱上,味道开启的记忆是长期记忆,人关键是要潜移默化给人留下难以忘怀的痕迹,就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样。”岑肆回答得心不在焉。不过江识野好像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主动问:“就是说味道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么?”
  “是这个理吧,但也要长期的重要的才会留下印象吧,类似家乡菜带来的感觉?”
  “难怪约会要喷香水。”小王表示。
  “是。而且人相处久了,哪怕不喷香水了也会觉得身上的味道很独特,挺神奇的。”
  “确实,我就觉得我妈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江识野不说话了,他没体会过什么妈妈的味道,他目前印象最深的味道竟来自刚刚上车时——
  “啊哟,你是岑肆哦?”
  独特的方言打断了江识野的思绪。
  四人都转头。
  是刚看书的两个老伯。
  这两个老伯盯着岑肆看了会儿,面面相觑,又重复一遍:“啊哟,真是岑肆噢!”
  江识野看岑肆这会儿已经又戴上了口罩,着实没想到这影帝知名度已经高到连俩老伯都认得出的地步。
  直到一个老伯走近他,摘下老花眼镜:“真是你喔,囊个现在都看不到你比赛的新闻了咧。”
  哦。江识野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影帝。
  是运动员。
  也对,老百姓不看微博但看央视,不关注明星但关注冠军。
  岑肆也很惊讶,处于礼貌把口罩摘了下来,尴尬地笑了下说:“我退役了。”
  “啊哟你囊个退役了诶?好划不着噢,少了块奥运会牌牌儿。”
  “你退役了咋还有摄像头围到起哦,年纪轻轻滴,可惜呀。”
  “莫贪耍哦,现在不能回去训练了迈?再回去比赛去!”
  “还等你为国争光咧,拿剑刺J国人儿!”
  岑肆倒也没解释什么,就陪着两个长吁短叹的老伯笑。俩老伯又要和他握手,岑肆边把《追忆似水年华》夹在臂间,双手去握。
  他们拍着他的手背:“小伙子有出息,莫退役,还想看你比赛。”
  “对头嘛,你还嫩个年轻,再打十年嘛,我以前都不晓得击剑是啥玩意儿。”
  书从手臂直接滑到了地上,岑肆没去捡,抿着嘴一言不发,最后突兀地低低回了句:“嗯,不好意思啊,谢谢。”
  江识野去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他前几天查过岑肆的资料,知道这人的世锦赛冠军确实不是一般的冠军。
  我国击剑竞技水平一向不算世界顶级,但那一届京城是东道主,关注度比以往都高。
  本来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只因那段时间我国和J国又就某领土问题关系紧张。J国是击剑强国。其击剑队官方甚至都在社媒上公开发表含有暗讽和种族歧视的图片,令国人愤怒。
  体育不应上升到政治,但体育往往是政治的缩影。这江识野深有体会,教练黄妈就曾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运动比赛是战争年代的和平,是和平年代的战争”,穿上国家队的衣服,为国出战,中二点说,那就是替国争面儿。再加上老百姓哪儿在意竞技实力,只会觉得,有些对手的比赛你必须赢。
  只是J国击剑实力确实是垄断性的。那会儿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于28岁的重剑运动员邹孟原身上,指望他能站上领奖台。
  可惜邹孟原遗憾止步八强。
  本以为就此凉凉,却没想到还不满20岁的佩剑运动员岑肆,一路过关斩将击败J国的前三号种子,且在决赛上完成了惊天逆转,直接摘得冠军,实现了我国击剑国际赛场上金牌0的突破。
  这直接让全网爆了。
  关键是还没结束,后来在团体赛上,J国和我国又在八强赛便相遇。
  大概是主场作战的加成,我国竟和J国一直拼到了最后一刻。双方比分相等,加时1分钟,由最后2名队员进行击剑比赛里最刺激的,决一剑。
  然后岑肆又一次击败了上届世锦赛冠军弗朗索,干脆利落,送了个J国历史最差战绩。
  对于岑肆来说,这只是他在赛场上必须要完成的胜负。但对于广大观众来说,其中包含的政治意味不言自明。在此之前,岑肆虽也崭露头角,但因为太年轻,大赛经验不足,没人指望他能打出什么惊天地的大战。世锦赛一下来,直接被体媒夸张地描述成英雄。又因摘下击剑面罩的容貌令人惊艳,一口气便火出圈了。
  江识野搜得不详细,没看岑肆世锦赛的比赛视频,却对岑肆决一剑后被媒体抓拍的那个笑容特写印象深刻。
  那个笑容是很多岑肆女孩的白月光,他满头是汗,几根头发绺绺地垂在额间,倒像是特意做的港风造型,嘴巴扬起的弧度不大,是志在必得。唯有眼睛,饶是在平面镜头里也拍出了里面包含的千言万语,比流光溢彩的风发意气更加斑斓,那样混着傲意与柔情的目光,甚至都蔓延到睫毛垂着的汗滴上,流进人心。
  他像是在冲着观众席上的一个人笑。体媒一如既往假大空地这样报道,他是在问观看他比赛的我们,此刻是不是很为他骄傲。


第22章 Verse.加回微信
  出类拔萃的相貌、力挽狂澜的比赛、年纪轻轻的冠军……世锦赛过后,岑肆理所当然成了国民偶像。
  也正因如此,当他选择退出国家队进娱乐圈时,才让那么多人难以接受。曾经信任他称赞他的人,全部倒戈为失望的责骂。
  江识野不知道岑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感觉他神思有些恍惚,又好像浑不在意——转而又奇怪自己为啥要关注这人的心情。
  岑肆抬手按了按后脑勺,低头看地:
  “我书呢?”
  江识野把刚捡起的《追忆似水年华》,抬手给他。
  无意瞟了眼封面上很朴实的中法书名,手突然一顿。
  人在阅读文字时脑子里总有个无人关注的“神秘声音”,这不稀奇,只是当江识野这么一扫,脑海里就默念出它的法语书名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书又掉在了地上。
  这次换夏飞眼疾手快捡起来了,递给岑肆,岑肆说谢谢,看着表情复杂的江识野:“你咋了。”
  江识野没说话,又看了眼书名。
  这下他确定了。
  他真看到那串法语单词,就毫无障碍地立刻想到了读音。
  类似听歌自动脑补出曲谱一样。
  可是听音识谱他是练过的,那法语呢?
  失忆三年学的?
  去学一门小语种,对于江识野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光头说要去染发一样——没事儿闲得慌也不会做。
  他倒宁愿相信是车祸把语言系统撞乱了,天赐了个技能,这还靠谱点。
  他在脑里测评着这个技能,默默问了几个你好再见的法语表达,好像都能想出答案。
  接着他便魔怔了,小王说:“所以现在是回去吗?”
  江识野便在脑里给这句翻译。
  译不太出来。
  夏飞:“先去吃饭吧!我有点儿饿了,四哥你呢?”
  “行啊。”岑肆点头,偏头抬抬下巴,“饿了吗。”
  小王和江识野站一排,以为是问的他俩,忙说:“可以啊,两位老师做节目一般怎么吃?”
  “一般都节目组安排。”
  岑肆回答,其实在看江识野。
  他知道江识野也明白。因为这人此刻正垂着眸,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他刚刚的问句。
  岑肆见这副样子很是感动,坏心情登时烟消云散。
  自己随意又刻意的询问,必然是暖滋滋地流入了江识野不坦率还害羞的心田,才让他好一番眼神躲闪,竟还怔然般念念有词。
  他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殊不知对面人其实在同声传译。
  哪儿有什么心间暖,只有脑子一片乱。
  江识野刚颅内几番中翻法自问自答,却连岑肆的“饿了吗”都不知道该咋说,意识到自己这个天将技能怕是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只停留在语音课和你好再见的极初级。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抬头,又差点被岑肆诡异的视线给射瞎。
  他感觉岑肆要对自己说啥,结果岑肆看了两眼又眯缝着移开了目光,那股快活劲儿,像只被人追着爱着却还要拿捏节奏的白天鹅。
  “我们一般做完任务后,都去节目组谈了合作的那些店吃,”夏飞和编导说了两句话后回答,“这附近只有那个鱼汤馆是,要去吗。”
  “不喝鱼汤了,我们这儿有人不爱吃鱼。”岑肆说,又看向小王,“要不你随便找家吧,也不一定非要吃节目组安排的。”
  夏飞心里骤然一紧。
  他之前吐槽过节目组安排的这些店都太养生清淡了,鱼汤都喝腻——莫非四哥记在了心上?
  他望着岑肆揉着后脑勺的背影,感激涕零。
  江识野也心里一紧,看着岑肆的背影疑窦丛生。
  他恰好就不爱吃鱼,讨厌刺讨厌腥,本来他也不会对号入座,但想到这货一分钟前投过来的眼神,直觉告诉他体贴的就是自己。
  江识野登时有些烦躁,为他和岑肆之间的信息差。他想到岑肆说的“做朋友”,忍不住猜测。
  三年前他们便已经是朋友了吧,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不然这人怎会如此熟悉他的歌,有一个可能属于他的Oirpods,还知道他口味的雷区。
  但他只恢复了三天记忆,不知道当年在酒吧门口分别后,他们又是如何相遇的;也不知道现在都还用着岑肆手机的自己,是否还清了当时的人情。
  想到这,江识野觉得自己真应该对岑肆态度再好点,多和他接触接触。
  于是当他们随便拐进一家老字号中餐馆时,江识野主动问:“你现在睡眠质量好些了吗。”
  他坐在岑肆对面,看着他。
  岑肆正扫码点餐:
  “嗯,好多了,有段时间一直睡不着,没想到那天被你做了个头疗就睡晕过去了。”
  “四哥那天可吓死我了,”夏飞说,“还好只是睡眠不足神经衰弱——医生是这么说的吧?”
  “嗯。”
  江识野总觉得这个原因很扯,又问:“那你现在呢,还失眠吗。”
  “不了。”岑肆回答,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
  夏飞睨了江识野一眼,觉得他有点关心太多。
  他不能任人一直抢戏,补充:“我们在别墅时,四哥一般九点就说困了要回房睡觉,游戏都懒得做,比节目组规定的时间还早。”
  “你们在别墅住着,摄像头是不是全覆盖啊?”熟络之后,小王也不再局促了,对明星录节目很好奇,“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也还好吧,其实摄像头要摆在哪儿、最后要播啥节目组都会给我们商量的。卧室的摄像头也可以自己关。”夏飞状似埋怨道,“四哥房间的摄像头都没开过。”
  岑肆笑了一声,随口:“我回房就睡觉,没啥拍的啊。而且我有偶像包袱,睡相难看播出去多尴尬。”
  夏飞跟着笑了会儿问:“那四哥这周末和我们去露营吗。”
  “不了,我这周末去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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