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是万人迷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南林烟
南林烟  发于:2022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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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心事?”
  “没。”她可不敢承认刚才是在想,如果是君洛宁来讲会是怎样。
  但她不讲,自有人提,沐宜沉默寡言的,她来问便作答,一直没多问,不想讲解完了,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怎么不去问君师兄,是他身有不适么?”
  “他……”丁羽嘴里打了个绊,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不适,最后话出口变成了,“他又发脾气不理我了。”
  沐宜便静静坐着,叹了口气。
  丁羽又觉不对,赶紧补充:“师父就是一时的性子,沐师叔你别说出去,不然掌教知道了,小事给闹成大事。”
  “好。”沐宜点点头,不再多问。
  跟沐师叔总是没太多话说,他往往回答完就坐着等你说。丁羽只觉得问完问题就跑有点太没礼貌,只得再想些话题。一想便想到最近都没看到周若周师伯,顺口问了一句。
  “他很少在守正峰,不是在外门指导弟子修行,就是驻扎秘境,有时听说也去两域小规模交战的地方诛杀血魔。”沐宜说。
  其实丁羽知道,她就是随口问问。她是记名弟子的时候就知道周师祖常常在外门逗留,或者出外诛魔,反而很少在内门守正峰上待着。
  只是,是不是她听错了?她怎么觉得沐师叔语气不太对?
  丁羽偷看了沐宜一眼,见他面色平缓,端坐如仪,还喝了口茶,并没什么不对。
  她想多了。
  直到沐宜喝完了一杯茶,木着脸又说了一句:“以前也不见他这样积极。”
  她好像没想多。
  丁羽跟沐宜毕竟没冯越熟,难得听到沐宜这样情绪外露的话也不敢多问,憋了一天之后,祭出大招,还是去找冯越打听。
  “周师兄啊。”冯越未语先皱眉,丁羽心说果然有事情。
  “他原本比掌教还不喜欢出门。”冯越眉毛都快打结了,“自从师兄出事,他突然就走动勤快起来,还跑去指导外门弟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忍了又忍,冯越本来不想跟这个小师侄说师兄的是非,但是问到头上来了到底没忍住。
  “掌教把师兄的东西分给我们,他拿走了师兄炼制过的几件法衣,居然就穿上了。简直……”
  丁羽看着他,心想人家分到了就用上了,有什么不对吗?
  却不知冯越睹物思人,自己分到的东西恨不得供起来,看周若穿着招摇过市,好几次差点当成自家的君师兄,醒过神来气得暗骂他神经病。
  周若毫不知情地情况下,也不知道被他骂了多久了。
  然而在丁羽看来,周师伯虽然声音难听不喜多言,但真的是个好人。可能因为掌教寿宴,就在丁羽与冯越背后议论他一个多月之后,周若也回到了山中。
  得知丁羽也回来,他立刻就传讯丁羽去见他。


第60章
  今天周若穿的是一件淡黄色外袍,不过丁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发髻。
  实在太难受了,如此秀美出尘的人,身上法衣也是飘逸如仙,偏偏头上随便扎着一条桃红色的发带,怎么看怎么辣眼睛。更别提他这发带的颜色还不怎么正,像是劣质染料染的,忒难看了,还土。
  周若慢吞吞地问了几句丁羽这几年的经历,就没什么话说了,见她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以为她羡慕,便问:“想要法衣?”
  “不是。”丁羽决定还是说吧,不然周师伯顶着这根桃红红到俗艳的发带参加掌教寿宴,场面实在不忍目睹,还会让修行界其他门派以为守正宗穷成了这个样子,堂堂掌教师弟的服饰都置办不起。
  “师伯,你能不能……换根发带。”
  周若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发髻。他从诛魔的前线归来,战斗中损了束发的玉冠,当时没在意,后来觉得不方便,就在集市上随便买了一根发带扎上,不行么?
  “换根与衣服同色的就行。或者白色,随便什么颜色,都比这个好。”真的,就算不用发带,披着头发,您老也像神仙。扎上这个,就像神经了。
  “好。”
  丁羽还在想怎么说服他远离这种奇怪的审美,不想周若就同意了,还把发带抽下,一头乌发垂落,越发清冷如仙。
  啊,周师伯不开口的话,真是神仙中人。发带什么的,真的不扎都行呀。
  丁羽不禁想起君洛宁。两人相貌不分上下,只是气质不同。周若虽然在弟子间有和善好说话的名声,可站在那儿就有种冷淡孤僻的气场,他不主动找她说话,丁羽都不太敢搭话。
  君洛宁却是另一种样子。他发起性子来的时候再怪异冷漠甚至扭曲,一旦恢复平静,却是春风拂面令人自生亲近。
  丁羽悲愤地想,她就是着了君洛宁的道,为什么搞得跟她干了坏事一样,到现在不敢去见人。干了坏事的明明是他啊!
  为什么不自在的总是我。
  她又发呆了,周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真的想要法衣只是不好意思说,干脆取了一件出来。
  “给你。”
  丁羽回过神,见是与他身上款式一模一样的一件,不禁更呆了:“师伯,你有几件法衣?”
  周若不言声,又拿了四件出来,皆是素色为主,绣有暗纹,符文禁制暗藏其中,均是炼制过的上等法衣。
  “以前是君师弟的。”分给他了。
  丁羽一眼就认出来,那件白的就是周若穿过的,也是跟君洛宁神魂所幻撞衫的那件。
  “那个……师伯啊。”丁羽想起冯越的话,也觉得古怪起来了,艰难地问,“你平时穿的衣服,都是我师父的?”
  “不是。”周若又拿出了几件,居然和那几件款式一模一样,“仿制。”
  这是什么操作,丁羽顿时感觉周师伯被冯师叔骂得好冤枉。不过他这种操作也是很……想不通了。
  周若却觉得很正常,他不会挑衣服,以前出席一些场合时,都是君洛宁这个师弟帮他配好。君洛宁出了事,他就没办法了,干脆仿了他的衣服款式穿,倒也合适,便一直这样穿下来了。
  他将自己的衣服收好,想了想,把君洛宁那几件法衣都推到丁羽面前。
  “君师弟的,都给你。”
  丁羽:……可是我是女孩子,我也没师父个子高。
  最后她还是在周若的注视下,把衣服都收起来了。她还在长个,未必穿不上。出门在外,男装也方便。
  晚上回去,丁羽鬼使神差地将五件衣服都拿出来,看了一会,挑了那件她最熟悉的白色,套上身试了试。
  面对琉璃镜,镜中人秀眉樱唇,也算美貌。只是嘴角弯弯,眉宇间少年意气扬扬,一身银缎镶边白纱如云雾罩于外的白衣套在身上,好像……完全不是那个味儿。
  再加上她虽然二十出头了,但女子骨骼本就纤细,加上修炼得早,身体发育与修为关联,个子在十六七岁时并不像凡人那样快速生长定型,显得有点矮。衣服下摆拖在地上,活像是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
  真是太让人沮丧了。丁羽感觉自己在搞笑,赶紧脱了收起来,还是以后长高了再穿吧。
  却又对着镜子怔了会,想起神魂幻出的身影,这衣服,还真是穿在君洛宁身上合适,就是周师伯穿着也显得太冷,不如他风采照人。
  上次向沐宜请教之后,小半月的时间,丁羽都不曾碰上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这让她心安理得的躲在屋里修行。只是这种安闲时光,终究不会太长。如意珠关卡内的问题实在是太挑战极限,她小半月才碰上解决不了的问题,简直是老天送给她的时光。
  再去问沐师叔么,还说君洛宁使性子?
  丁羽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回到地牢。
  可能是养魂玉的作用,君洛宁不说恢复,至少看起来跟平常差不多,听见她脚步声就循声注目过来。
  丁羽尴尬地咳了一声,绕到他身边坐下,板着脸。
  “我来问问题。”
  “没去告状?”君洛宁嘴角微挑,似有玩味。
  丁羽被他问得恼羞成怒了,直着脖子怒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喜欢告状的人吗?上次是掌教考我我没答出来,他问原因我才说的,我不知道他会追究。我……我……”
  不争气地用手背一擦眼,可还是有眼泪掉下来。丁羽这口气憋得很久了,她气不过被人冤枉。
  “居然还哭鼻子。”君洛宁轻声嘀咕,丁羽更难过了。
  她没想哭,那么久的事了。再说这次又不一样,她就算告状了又怎么着,本来就是君洛宁要害她,凭什么不能告状!
  哽咽着,丁羽发狠地擦着眼睛,心里却说不出的难过。
  她想君洛宁已经这样了,再追加惩罚也就这样,所以她没告诉掌教。君洛宁受不了这样的罪,也受不了摆在眼前的诱惑,一时失足,不能原谅但是可以理解。
  可是……可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君洛宁会为了高师叔放弃夺舍,损耗自己不多的底牌,神魂虚弱回归躯体。
  是不是换成高师叔,君洛宁根本不会动念夺舍。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丁羽是孤儿,君洛宁说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在她自己不知道的心底深处,她并不自信,并不乐观。对于成为孤云峰传人这件事,她也并没有真的很高兴,反而有些惶恐。
  她这样普通的人,凭什么抓住这一切?
  只有当她成为君洛宁的徒弟时,才感到了一丝安心。
  君洛宁是犯下重罪本该一死的人,是被世界抛弃的罪人。不会有人愿意抢这个身份,君洛宁也没得选择,他会不高兴,但不会因她的普通而放弃她。
  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也许是她抽噎得太久,君洛宁开始不说话,后来不耐烦地低喝:“堂堂守正宗的二代嫡传,哭成这样,你丢不丢人。”
  丢人就丢人。
  “真要本座同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
  “抱歉。”
  丁羽噎住了。
  哭得一时停不下来,还嗝了一下。
  她没反应过来,直到君洛宁生气地斥道:“够了,本座不会哄孩子。”
  她下意识地想,骗人,你明明最会哄人。
  这总算让她稍稍平静了一点,随即就真的觉得丢人了。但哭都哭了,也不能假装没有,她只能闷不作声的自己擦干净,不开口,免得嗓音里还带着哭腔。
  “是我受不住诱惑想害你,你要是还气不过,就跟江非把打魂鞭拿来,随便打上几下。别哭了,哭得本座头疼。”君洛宁叹气,真的头疼,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徒弟,对她软些就贴过来,对她狠些居然还哭鼻子。师兄到底是怎么选的人。
  “我没告状!”丁羽鼻子还瓮着,气乎乎地大声吼。
  “好了好了没说你告状。”君洛宁无奈,“不然你打几巴掌踢几脚?你现在也有灵苗期的修为,用上灵力,总不至于反震到自己。”
  丁羽更气了,谁说要打他了。
  忽地一愣,她突然想起来被她丢在脑后很久的,陶羽的残余记忆。
  陶羽自然是经常打他的,从没凝出灵种的时候就开始了,到后来灵苗期,多数时候是被君洛宁气到无话可说时动的手。
  只是后来倒也罢了,早期他应该根本奈何不了君洛宁,一掌掴去,君洛宁面上连红都不会红一下。
  可为什么他记忆里,君洛宁挨打后总是忍痛的模样。挨得重了,有时也成功地如陶羽所愿,闭嘴不言。
  丁羽思绪飘远,也忘了方才的伤心,不觉伸手去碰了碰君洛宁脸颊。君洛宁听到她动静,只当她真要动手,闭目等待,却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真的不疼么?”丁羽还沉浸在陶羽的记忆里,好奇地轻轻呢喃。
  “你不拿灵器来当鞭子棍棒,恐怕还打不动我。”君洛宁无所谓地说,“所以你要想出气,最好还是拿打魂鞭来。”
  丁羽收回手,心中一动。她前世听过一次关于心理学的讲座,讲座上提到,像君洛宁这样几次提到打魂鞭这种能真的伤害到他的刑罚,如果没有其他用意,那就是他对此印象深刻,乃至非常在意。
  “师父,谁用打魂鞭打过你?”她一时都忘了还在与君洛宁生气,脱口而出。
  君洛宁不说话了,半晌才冷冷道:“你要打就打,有问题就问,废话那么多,真当本座是哄孩子的么。”
  肯定有故事,但是他不想说。丁羽本来还想问,看他神色冷峻,眉目间似有冰山不化,这才发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禁忌。
  不敢再多说,她公事公办地提出了问题,君洛宁公事公办地解答,似乎又回到了那两年冷战的时候。
  两个时辰快到时,丁羽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好像已经消肿,不会让人看出来了。这时她才想起来,今天满脑子想着怎么不尴尬地进来提问,竟忘了去取水。
  君洛宁会不会以为她是在报复?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见君洛宁不言不声地,像是完全没想到一样,她更心虚了。
  须弥戒里还有清水,丁羽做贼似的取出,递到君洛宁唇边。
  “喝水。”
  君洛宁饮了一口,发现连有灵气的山泉水都不是,但并没说什么,更没挑剔,她喂了多少便喝了多少。
  丁羽反而更加无措,想解释一下又觉得画蛇添足,最后什么也没说。


第61章
  后一日,丁羽取了寒潭水,带了茶具再入地牢,像过去一样烧水泡茶。君洛宁似也有意将事情淡化,竟恢复了过去与她相处时的随意,令她安心许多,也自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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