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前面奶奶个腿,凶前面姥姥个熊,劳资一拳一个小绿茶。”
“没有人觉得江和很好看吗?”
“皇族?好多水军啊,一看就不会追星,好歹哐哐撞两下大墙吧,虽然也是新人嘉宾,但是这样就想再捧出来个江璨有点难吧。”
“江和叫谁哥哥呢,陈则又特么地叫谁哥哥呢,那不是他哥哥!是我哥哥!”
…
层层叠叠一大堆弹幕里,路人看熊,粉丝混战,就言望抓着那两句哥哥气得不行。
言望把江家查了个底朝天,江璨的事情对外并没有怎么隐瞒,江家人有时候还专门喜欢说出来,以此博得善良仁心的夸赞。
所以当他查到真假少爷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五分笃定。
接着越往下查也越觉得,江璨就是他亲哥哥。
只是言望还是没把这个事直接告诉爸妈,十几年都等下来了,他不急这几天——野外求生爆了黑马,利润反超同时间段的其他综艺,言望之前还动了投资的心思,所以对于那些有的没的知道还算清楚,这直播节目顶了天了,江璨下个礼拜也要回来。
接下来,就是弄点江璨的头发做做亲子鉴定什么的,要是自己速度快点,说不定月底之前就能出消息,再立马就一家团聚了。
言望手指不停,噼里啪啦对着屏幕那头的陈则和江和一通输出,等他把江璨认回来了,他也要喊哥哥!
从早喊到晚的喊哥哥!
还要告诉全世界,江璨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赶紧爬走!
末了,言望斗志昂扬地拨通电话,“我要投资《太平》,一千万够吗?”
对面那头赫然是《太平》影视项目的制片人,闻言顿时十分热切,“您是?”
报了身份,制片人就更热切起来,逮着《太平》从人设到剧情到家国情怀一通夸夸,话里话外都是言望商业眼光奇佳,还顺带推荐了一波别的影视资源,兹待投资选择。
但言望就对江璨有兴趣,“我投资没问题,但是我要塞个人进去。”
制片人支支吾吾,“您那位是要演什么?《太平》的导演脾性不是特别好,昨个儿新换了个演员,到现在还生气呢,实在…”
这年头怎么回事,先是裴家再是江家,现在言家都要在娱乐圈掺和一脚?
言望:“不用给什么大角色,客串或者背景板也行。你们剧里面不是有个将军吗?就让演那个,那个将军的小厮吧。”
那头制片人闻言一愣,投资商往剧里塞人也算是常规操作了,但花一千万就为了塞个男配角的配角,多少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而且,那个叫江和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家点名要把将军角色给他,现在言家少爷又要塞人给他当小厮。
但给钱的都是大爷,制片人问言大爷:“那您是要塞谁?”
言望微微一笑,“我。”
制片人:“?”
下午江璨前脚去森林拍摄,后脚裴与墨跟沈秘书就开启了工作再拖再拖还是得做模式。
裴氏各个产业各种项目都是在投入资金划分档次的基础上,让管理层们分类批复,而一整个集团,只有裴与墨这么一个当家人。
林绛生病时裴与墨可以全权接手他的工作,而裴与墨休假时,哪怕林绛出院帮忙处理了一些,也只是处理他能碰着的那一小部分。
意思就是,该他做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整整两周的工作内容,具体化地呈先出来,是邮件箱里一桌面的文档和手边小山般的一沓纸卷。
太阳渐渐西移,签名处铁画银钩的字迹也越来越淡。
将没了墨的钢笔放在案上,裴与墨看向那堆似乎没有丝毫减少的资料,罕有地感觉到头疼。
沈秘书将水递过来,“裴总,歇一下。”
裴与墨接过喝了一口,视线从江璨挂在墙角的衣物上一扫,突然想起什么般,“沈秘,早上院子外面嚷嚷的是新来的嘉宾?”
沈秘书点头:“是江和和宋越。”
江和这个名字很熟。
裴与墨问:“江家之前找回来的儿子?”
沈秘书:“对。”
裴与墨握着瓷杯的指尖顿了一下,“宋越呢?宋家的人?跟江璨是什么关系?”
沈秘书惊叹于他们裴总的敏锐,并且含蓄地表达出青梅竹马的概念,“是江璨的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裴与墨语气沉下来,“哪个公司送过来的?”
裴与墨抹掉了江璨的痕迹,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有哪些人查过江璨,显然,江璨跟他那个便宜弟弟,还有什么从小到大的朋友关系并不好。
但见沈秘书脸色有些眼熟的尴尬,裴与墨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秘书吭吭哧哧半天,才小声憋出一句,“裴总,江和跟宋越都签在我们公司,就是、是前不久跟您说过的,挂了个经纪权…”
裴与墨:“…”
裴与墨:“……”
沈秘书也不理解并大受震撼,裴氏娱乐版图还没怎么拓建,他们公司加一起好像总共也没几十个人,天知道怎么都巴巴地朝着江璨来?
…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一步,每个金丝雀必经的修罗场!
沈秘书悲伤地看了一眼裴与墨,按照这个进度,金丝雀很快就要崛起跑路你追我逃了啊裴总!
得支棱起来啊囚禁他**他啊裴总!
全然不知道秘书脑子里上演了什么十八禁奇异剧情,裴与墨揉了揉眼角,第一次知道把那些艺人档案看一遍竟然很有必要。
接下来的时间,裴与墨就迅速地把旗下所有艺人的档案过了一遍,顺便理出来一波跟裴言许宁江宋顾楚这几家的关系网。
工作的时间塞得很满很快,被远处的异响惊动时,天色已经蒙蒙地暗下来。
裴与墨:“发生什么事了?”
沈秘书出门又回来,急道:“江璨又遇到熊了,正在打紧急联系电话。”
裴与墨脸色巨变,豁然起身跑了出去。
山里怎么还会有熊?
是被熊群殴了吗?
裴三裴四呢?
坐在后台的导演被裴与墨难看的脸色吓到,连忙让开通讯口。
裴与墨接过话头,“江璨?江璨你受伤了吗?”
沈秘书在后面快步跟着,在裴与墨身边工作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现在此时此刻更明显地看到裴与墨的变化。
以往裴与墨对江璨只是忍让,说破天了也只能搭上金主对小可爱雀雀的纵容,虽然这在沈秘书看来变化已经很大了,但被迫的纵容,和主动的在乎宠溺是两码事。
这样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脸上的神情都不会怎么变,就像置身事外看了一场无聊透顶戏码的人。
居然也会为了谁快步奔跑,露出这样焦急的神态吗?
…裴总他,知道自己的变化吗?
听出来对面是裴与墨的声音,江璨的语气顿时就温和下来,“与墨?与墨晚上好,你今天过得开心吗?”
裴与墨听到江璨活蹦乱跳的声音,看着屏幕上似乎跟离开时没什么区别的江璨,情绪依旧没有很好地平复下来,“江璨,我派人去接你回来好吗?”
江璨茫然,“不用啊。”
他伸手扒拉过来一只熊崽子,一边用手抵着它的嘴让它对着领口的镜头摆笑脸,一边继续笑道:“就是我有问题要问,与墨,你帮我查一下,怎么看熊肚子里有没有虫子?熊肚子里有虫的话还能吃吗?还有,能再给我报一份做熊的食谱和菜单吗?”
裴与墨:“?”
作者有话说:
熊崽子: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让我对你老婆笑你还要吃我!
第59章 美人腿鱼脑袋
前一秒, 导演组还在为直播间节节攀升的热度感到欣喜,觉得他们的逐梦演艺圈生涯又有了盼头,下一秒, 盼头就立马变成了判头。
吃熊掌?这可不要太刑。
哪怕中间隔着个裴与墨, 导演都忍不住对着麦大声提醒道,“江璨, 熊不能吃!那是国家保护动物!吃了要进橘子的!我们全都进!”
自家小公主干净冷冽如山间泉水的音质, 画风突变成了中年老大叔的公鸭嗓,对比分明得就像美人鱼的一双美人腿上猝不及防安了个鱼脑袋,真的不要太恐怖。
江璨手一抖,赶紧把通话给摁断了。
那气吞山河叱咤风云的调调,真看不出来,导演还有做鲁迅的天赋呢。
在绕梁三日的脑瓜子嗡鸣中, 江璨捂着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忍不住想道, 要是用阅读理解的话术来分析,导演那奋不顾身的一声呐喊, 是对自然生灵的颂歌, 对人力毁坏自然的悲鸣, 其中充满了他对小熊生命陷入困境的悲哀、惋惜,以及对他行为的不耻和哀求…
等等,江璨后知后觉地看着领口的麦, 痛心疾首后悔莫及。
老天鹅,他还没来得及跟裴与墨多说几句话!
离开小公主一整个下午并且错失唠嗑良机的悲痛凝成一片小小的乌云, 在江璨头顶上浮了一整个下午。
但不影响他生起火堆清扫树洞寻找食物并且狂旋两条鱼。
金城和陈则跟着后边忙活, 忙活完了, 才注意到还蹲在桥洞边的两只熊崽子。
熊崽子长得挺卡通, 大眼睛圆鼻头,正跟金城陈则先前揣在怀里当宝贝的那两只傻兔子怂唧唧地缩在一起。
兔子被养得大了一圈,正朝熊崽子旁边蹦跶得挺乐呵,陈则一眼看过去,正看见指甲尖锐的熊爪子要往兔子脑壳上招呼,吓得险些没原地化身尖叫鸡,“我的兔子!”
江璨注意到,一个眼神扫过去,熊崽子怂唧唧地把小爪子收回去,还垫吧垫吧地藏在短尾巴下边。
金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在看人与自然,他沉默片刻,喉结动了动,问:“江璨,这个熊既然不能吃,不然放了吧?”
不能吃是该放,但看着那几只肥嘟嘟胖乎乎的原定储备粮,江璨还是觉得这样放了有点可惜,他起身过去,把熊崽子挨个拴在营地旁边,美名其曰,“掏都掏了,不然玩儿两天。”
金城、陈则:“…”
又一个夜晚悄悄降临,吃完饭围着火堆,金城还跟江璨说道了一番他这些年演戏的经验和技巧。
话里行间仍不忘带着江璨演武侠战争片的初心。
陈则不甘示弱地也跟着说了一堆。
他们一个学院派演正剧的一个体验派演偶像剧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在江璨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明白,谁说都仔细听,听了不懂还会问,慢慢的,场面倒有点常规综艺节目应该有的温馨和和谐。
焰火渐渐成了火星,再渐渐归于黑夜,山洞里,三个人又有的没的聊了一会儿,睡意昏沉,摄像机的红点一闪一闪,山洞外,一个巨大壮硕的身影悄悄摸近。
月光下的草坪上,一切是那样安谧静好,熊崽子们正横七竖八四脚朝天地躺成一团,软乎乎的肚皮一鼓一鼓。
它们似有所察,茫然地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大黑熊。
唰唰唰的,就立刻流下了饱含屈辱的泪水。
熊崽子们哼哼唧唧地倾诉着白日里受到的委屈,再定定地看着大熊步伐坚定地走进桥洞,等待着它用钢铁般的熊掌找回属于它们的家园。
然后黑熊就出来了。
被打出来的。
摸进去的黑熊还没抡起熊掌呢,下颌就挨了重重一拳,肚皮又挨了重重一拳,熊腿又又挨了重重一拳…
一拳又一拳,一拳何其多?
江璨发誓他不是纯心的,谁睡得好好的感觉有手爪子在自己身上乱摸,不以为是遇着臭流氓?
结果臭流氓搁外边委委屈屈地一扭头,江璨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本来就是住这个洞的。
哪有客人把主人赶出去的道理?
愧疚得不行,正要把大熊叫回来一起睡呢,那熊看他起身,嗷嗷嗷鬼哭狼嚎地就跑了。
黑暗中,陈则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茫然道:“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呢?金城,你打呼了?”
金城被惊醒,“…你才打呼了。”
时时刻刻铭记兄弟情谊的江璨果断顶包,“不,是我打呼了。”
陈则:“哦…”
他把鼻尖埋进脑袋旁边的那团兔子毛里,睡眼朦胧地想,打呼都打得这么有男子气概,江璨真是不是一点帅啊。
察觉到小情侣间恢复了原有的和睦,江璨满意地闭上眼,继续睡觉。
而另一边,江和跟宋越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和紧绷。
他们在下午时也找到了适合居住的山洞,但一直到两个人都把背包放下出去找吃的和用的了,江和跟宋越都在冷战。
当然,只有江和认为他们是在冷战。
宋越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也完全没有察觉到江和看过来时满满当当的不愉和气愤。
他不停地在想,要怎么样接近裴与墨才显得足够自然不刻意。
一方面,宋越去试着套过话,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对裴与墨等人的行踪讳莫如深,另一方面,他本身也不是很会交际的性格,以前认识新朋友,要么是江璨同个圈子里的兄弟,要么是别人主动接近攀交。
那,大胆热烈地追求?
权贵显要的身边,往往都缺少真挚的感情吧?
裴与墨来到这里没有暴露行踪,想来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不如直接告白说自己对他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