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不会嘲笑他们去,只会觉得他们勇敢,毕竟他从未踏出过一步。
但爱情就那么好吗?
小甜甜就算断了腿,也未说过那位老总一句不是,在苏折眼里不值得的,但在他的眼中却满是释然,也好像是解脱,说过去就过去了。
但真是过去了吗,没有,那人在他心中扎了根压了底,从未离开过。
苏折心烦意燥,此时大脑仿佛超负荷了一般,无奈的呼出口气,也不知如何面对闫观沧。
但对方公私分明,两人的事,对方也不会掺和到工作上,这是唯一的好处,但他却又不知如何面对。
第二天苏折起早出门打算去给小甜甜买一些土特产,离开时看了眼闫观沧房间的方向,对方房门紧闭,苏折没有多看,上了电梯离开。
在江市的街巷中逛了许久,每样东西都买了两份,一份给母亲,一份给小甜甜。
两位都算是他的精神依柱。
在买完一样特产邮寄的时候,身侧突然出现了位二十出头的男生,一双眼睛紧盯着他随后比了个大拇指,“帅。”
苏折:?
男生:“苏淼淼你听见了吗,这个男人帅绝了。”
“比你男朋友帅一万倍,还甩十条街。”
女生忙上前捂着对方的嘴有些丢脸,跟苏折道歉,“不好意思,他犯病了哈哈哈,不好意思。”
说着就拉着男生离开,苏折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见他们亲昵无间,手紧紧牵在一起。
“你下次要是还看帅哥,我就帮你看个够。”
“丢不丢人啊。”
男人头一仰,“不丢人!”
两人瞬间笑作一团,眼中满是甜蜜。
苏折目光探究的瞧着,随后别过头继续签写着邮寄地。
不知是否因为这对小情侣的出现,苏折这一路遇到的情侣和夫妻都尤为的多,甚至苏折拎着东西从珠宝店出来,还发现了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当众告白。
女人抱着鲜花站在扑满花瓣的红心中无限自拍,一旁的男生焦作等待。
“好了吗宝,我…我情书还没读呢。”
“你等会儿我发个朋友圈,第一次被告白,6。”
“……“
告白的最后两人相拥,男生哭的眼泪鼻涕横流,“我以后一定对你百依百顺!”
苏折顺着大流鼓了鼓掌,随后拎着东西叫了车,回了酒店。
电梯门开就看见房间门前高大的身影。
闫观沧面色冷硬,敲门的手抬了放,放了抬。
最后敲响房门,见没人开又敲了几声。
闫观沧:“怎么没人?”
苏折幽幽开口,“因为我在外面。”
闫观沧:……
两人目光对上,一时空气尴尬的吓人,苏折率先开口,“闫总有什么事吗?”
闫观沧:“没有。”
“那我先回房了。”
闫观沧咬牙,“有。”
苏折停下脚步看着他,几乎也看透了对方的目的,毕竟这样的神情,他方才见人表白时见过,只是对方这张脸气场太强,容易让人忽略。
“闫总是来找我谈恋爱的?”
闫观沧
手臂一僵,也没想到苏折会说的这么直白,沉闷的应了一声。
苏折:“那可能抱歉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这不切实际的办公室恋情搪塞过去,“我喜欢对我百依百顺的。”
第88章
苏折拎着珠宝站在那里, 一身笔挺,目光透着面上的银丝眼镜看着闫观沧。
握着纸袋手提绳的手微微紧了紧,暗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稳住自己的阵脚。
就算久经商场多年, 他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场面。
面上是平常的沉稳和镇定, 仿佛处理的不是感情而是工作一样。
事实也亦是如此,苏折看不透那些所谓的情爱, 处理方式也便全当工作处理, 这样也是清醒明智的处理方式。
闫观沧站在身上,高大挺拔像似小山一般, 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还像刚才犹豫是否敲门时一样冷硬。
低沉的嗓音开口,“百依百顺?”
苏折眼睫眨动一下, 口吻公事公办, “是的。”
闫观沧几乎能明确在对方的话语中听到拒绝意味, 那句百依百顺, 就是将他全盘出局。
这个词不论任谁看都跟闫观沧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根本不会把这次和男人联系起来,不论是对方的外形气场还是坏脾气, 都跟这个词大相径庭。
闫观沧的地位权势, 人生阅历和人脉交际, 根本没人能使他低头, 脾气差虽然没有坏心,但却也十分自傲狂妄, 他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在意。
所以光艳的名利场上, 永远都能看见他傲然挺立的背影, 他永远止于高处,那些虚与委蛇,阿谀奉承的话他不必说也不需要说,只有别人追随他的份。
苏折十分清楚,百依百顺是别人对他,而不是他对别人。
而他是对方一手调教出的特助,下属的这个名义就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地位悬殊。
苏折最懂得如何权衡利弊,哪怕不懂那些所谓的情爱,但也明白,不对等的人在一起根本不会长久。
哪怕现在看不出端妥,日后在一起久了双方不对等的观念也会渐渐显现,人生经历与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不是只凭一张嘴说说就能融合在一起的。
在现实面前,爱这个字往往显得一文不值。
他把一切都看的明白,现在这个社会这个世道,最重的就是利益,他把情爱看成自我亏损的消耗品,不值得他迈步。
脾气和性格也许是两人之间最容易逾越的东西,但地位,金钱,权势两人中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苏折看着闫观沧一身不可一世的傲气,也许百依百顺这四个字,对男人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但就是因为对方办不到,他才会这样说。
闫观沧看着他,浓眉深目,眼眸中有些看不透苏折,“你希望我这样?”
苏折没有犹豫,“是的。”
闫观沧没有低头,目光审视,冷声开口,“不可能。”
也许这句百依百顺在常人眼里无非就是即将在一起说出的甜话和誓言,就好比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还一样。
在即将在一起时心中迸发的喜悦,激励爱人之间说着甜蜜幸福的承诺。
但闫观沧十分清楚对方口中百依百顺的深层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低头,以往的人生中他没有这种观念,现在也毅然没有。
就算答应了,他根本没可能办到,空虚头的承诺,他从来不会应下。
苏折没有退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所以我们没办法谈恋爱。”
闫观沧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锋利的眉宇紧皱,“除了这个要求。”
这句话开口,说明着闫观沧让步了。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苏折与人对视,清冷的面上没有一丝动容,“闫总,和人交往是要拿出诚意的。”
这场交锋是场注定的死局,没有周转的余地。
他不会接受,闫观沧也不会低头。
苏折低头,语气诚恳,“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为了谋取利益隐瞒身份去当护工,对不起。”
“如果闫总想要责罚,我……“
闫观沧冷着脸,不发一言的看着苏折,没等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苏折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面色的神情怅然自若,两人也算是说开了吧。
但心中却也难免生出愧疚之情,闫观沧的身影消失在酒店走廊,苏折垂眸,一开始是他的错。
回到房间闫观沧黑着脸走进浴室,哐的一声,门关的震天响,脱下今天早上从行李箱翻找出抉择许久的衬衫,随手丢在脏衣篓里,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之前出门时还想着穿哪件去找苏折。
男人裸着上身,迈着长腿走到冷藏柜旁抬手拿了瓶酒出来。
妈的。
精壮的胸膛起伏,闫观沧手撑在桌面上,眼中暴戾,情绪久久才得以压下。
他本以为苏折对他有情感,但对方话语的拒绝的意味明显大于之前半年的相处。
只一句,就说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合适。
闫观沧仰首含了口酒,对方拒绝,他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随后走到客厅开始处理工作,麻痹思想。
闫观沧从来不是低头的人。
第二天去机场赶航班回本市,闫观沧也如苏折所料的一样,没有将两人的私事放在工作的明面上。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
上了飞机,苏折也如往常一样公事公办,询问着闫观沧的意见和核对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
苏折一只手中拿着整理出的行程报表,另一只手拿着根钢笔,闫观沧垂眸落在人手上,对方的手和大部分成年男人的一样,但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拿着钢笔极是好看。
此时正低声说着安排,目光上移,便是那一张一合的唇。
闫观沧喉结滚动,眸光暗了下来。
“闫总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吗?”
苏折抬头,闫观沧错开目光,冷声,“没有。”
苏折:“好的。”
苏折将报表收好,拿出颈枕休息,下飞机后几人回了趟公司,由于出差疲惫,一行人得了半天的空闲假期。
会所,包厢。
顷瑶走进来时发现只有周泽墙一人,往四周看了看,发问,“怎么就你一个?“
周泽墙摆弄着手机,听到顷瑶的声音抬头,“闫总还在路上呢,但也快了。”
顷瑶哦了哦,自在将名牌包包随手一扔,对着周泽墙八卦道:“怎么样啊,他们成没成啊。”
显然十分关心闫观沧感情状况。
毕竟这铁树三十年才开了这么一次话,要是这回枯了,下次再开不就得等到六十岁找老伴了!
周泽墙想起之前闫观沧发的消息,觉得成了,但以这狗逼的脾气好像又成不了。
周泽墙没法给出准确答案,“不知道,老闫也没说。”
顷瑶来了兴致,“要不咱们赌一赌啊。”
周泽墙瞧她一眼,“赌什么?”
顷瑶目光不成器的看他一眼,“当然是赌观沧和苏特助成没成啊。”
当初两人还激烈讨论了一番。
“行。”周泽墙把手机一扔,“我赌没成。”
顷瑶不赞同,口吻严厉,“不行!”
周泽墙被她吓一跳,“为什么?”
难道还护老闫短了。
顷瑶腼腆一笑,“因为我也要赌没成。”
周泽墙:……
推门进来的闫观沧:……
顷瑶转头就瞧见了闫观沧冻人的脸庞,忙变了画风,“观沧你来啦,来的真巧,我和老周打赌呢。”
说着伸手指向周泽墙,“他赌你和苏特助不成。”
周泽墙瞪大眼睛,“你……”
说着周泽墙看着闫观沧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关心你嘛,对感人的情谊啊,关心你的感情状况,打灯笼都找不着。”
闫观沧臭着脸坐下,顷瑶赶忙问道:“怎么样,成没成啊。”
顷瑶一脸好奇。
周泽墙插嘴道:“别问了,你看他的表情还看不出来吗?”
顷瑶看着闫观沧的冷脸,“他不是一直这个表情吗?”
周泽墙:……
闫观沧:……
但看样子是没成。
顷瑶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抱希望。”
看着闫观沧愈发冻人的脸庞,周泽墙:别说了,别说了……
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在那里,顷瑶开口安慰了几句,“没成也不怪你,就凭苏特助的外形和样貌身边的可心人一定不少,以你的脾气落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可以气馁可以灰心,但你也可以放心,毕竟我会替你幸福的。”
周泽墙也拍上闫观沧的肩,“我也会,加上你那份,我double幸福。”
闫观沧:……
两人看上去是在打趣人,实则是在给闫观沧讲道理听,苏折身边不缺可心人,闫观沧要是单凭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不可能追到人。
顷瑶在人耳边说:“当初京升跟我表白时,可花了好一番心思的,又是包酒店又是空运鲜花的……”
爱情这事是需要付出的。
“我被感动了,就答应试试看了。”说着亮出戴在无名指上硕大的鸽子蛋,“现在再过些日子我们就结婚了。”
有付出就有回报!
闫观沧看着人手中的鸽子蛋,“结婚?”
“当然了!”顷瑶一脸幸福,“每天都在一起。”
每天都在一起……
周泽墙在一旁附和,“知道结婚是什么概念吗,每天同吃同睡,不仅可以让对方尽夫妻义务,还受法律保护。”
闫观沧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滚动。
周泽墙:这狗逼心动了。
谁知下一刻男人开口,“你去给我找只鸭子来。”
周泽墙和顷瑶皆是一惊,“什么?”
闫观沧宽阔的背脊靠在沙发上,不耐烦道:“给我找只鸭子过来。”
周泽墙和顷瑶互看一眼,在迟疑中双双出门。
十多分钟后,周泽墙率先回来,“老闫找来了。”
只见他手里提溜着一只鸭颈子。
闫观沧:“……我要活的。”
周泽墙拍了下那大肥鸭的屁股。
“嘎!”
闫观沧:……
闫观沧:“我特么要人,人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