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东临双手放在腿上,在老板椅上坐姿乖巧,听对方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苏折起身走到人前,闫东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苏折身量一米八一,但是身材比例极好,一身西装穿的笔挺优越,一眼看上去觉得对方不止一八一这么高。
袖扣利落,左手腕上戴着一只表,闫东临见过这个牌子,之前出去玩见别人戴过,不是什么名牌,挺小众的,不贵也不出名,但苏折给人观感在那里,表戴在他身上就变贵了。
“护工成为秘密。”苏折俯身凑近,一双眼睛狡黠,面带笑意看着他,语气像毒蛇一样危险警告着,“那你的照片在我这里也是秘密。”
说着抬手拍了拍闫东临的脸,“知道了吗?”
闫东临言听计从 ,“知…知道了。”
为啥他会有种莫名的羞耻……
对方是有点子抖s基因在身上的。
他哥重要,他穿红内裤的照片虽然不能与之并论,但…但也挺重要。
苏折将自己那杯没喝的外卖咖啡递给对方,“难为你了。”
闫东临控制表情,“不难为。”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是让对方玩明白了。
闫东临在心中唾弃了自己几口,刚才想做对方狗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闫东临喝了口咖啡,最近有些感冒吸了吸鼻子,好奇他哥什么时候能回来,“苏特助,我哥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苏折:“暂时没有,但闫总的眼睛估计也快好了。”
“真的?!”闫东临一时间有些想哭,“我哥的眼睛可千万要快点好,如果不快点好的话……”
苏折:“会怎么样?”
闫东临:“我哥不快点好的话,我的一些,就是我的一些美好的品质,我的身材我的美貌和我的一些社交的礼仪,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了。”
苏折:……
另一头闫观沧挂断电话便上楼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起床,眼前是近视八百多的模糊,他裸着上身坐在床上等着眼睛失去光感,谁知枯坐了十多分钟,视力也没有分毫变化。
他没有再次失明,光影强弱的感知一直停在他眼前,像半年前的每一天一样,像他之前的人生一样。
闫观沧怔愣在床上,面上情绪莫测,但许久才走出房间,他走的比以往缓慢一些,他看东西十分模糊。
走到一楼好不容易摸到客厅坐下,闫女士瞧见他意外。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才早上五点。
闫观沧轻描淡写,“不困。”
没有将眼睛的事情告诉闫女士。
闫女士拿好包,“妈妈和阿姨出去买点菜,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闫观沧:?
有什么不可以?
回了声,“嗯。”
闫女士看着他嘱咐,“有陌生人敲门千万别开,要是物业来换水管你就说大人不在家。”
闫观沧:……
闫观沧,男,三十岁,妈妈出门不让他给陌生人开门。
闫女士走后,闫观沧便让人联系家庭医生,一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气喘吁吁上门,看上去刚醒不久又因匆忙,头发还是乱糟糟的鸡窝头。
但那又能怎么样,谁让对方开得钱多。
家庭医生将药箱放下,开始询问闫观沧的状况。
等闫女士回来就瞧见玄关处多了双鞋,边走边说,“观沧,妈妈不是说不让给陌生人开门吗,怎么不懂事呀。”
家庭医生:……
闫观沧:……
男人丢脸地闭了闭眼没说什么。
闫女士看见家庭医生后十分意外,“医生怎么来了?”
“是观沧出什么事了吗?”
家庭医生安抚解释,“我过来给先生检查一下,看上去视力要恢复了。”
闫女士听后瞬间禁声不再说话,安静的让家庭医生给闫观沧做视力检查,顺便还开了盒罐头给金毛。
检查搭配康复训练下来就是两天,两天下来闫观沧的视力已经恢复得十分完整,只是时不时会模糊一阵。
闫女士高兴,转头给家庭医生包了个大红包。
闫观沧视力恢复,面上没表现出多大的开心,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回到了从前。
但是这两天却也一个劲地看着金毛,想看清弟弟的模样。
距离离开闫家也过了半月,苏折一早到公司像往常一样忙碌。
电梯门开,男人穿着西装迈开长腿走了出来,苏折以为是闫东临来了,起身后却是一愣。
“闫总好。”他瞳孔猛缩,下意识打招呼。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去了办公室,然而走出的每一步都踏在秘书处心上。
门关上不久,秘书处开始无声的狂欢。
魏敏晃着苏折:“到头了,到头了,老娘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苏折:……
大约半个小时后,闫观沧找人进去汇报项目。
魏敏和苏折将近期资料整理好,闫观沧坐在老板椅上,周身气压低得吓人,看着闫东临掌权后的成绩,离恼怒就差破口大骂了。
闫观沧闭了闭眼,“出去吧。”
苏折和人打算离开。
闫观沧:“苏折留下。”
魏敏独自离开后,苏折站在对方身侧一米多
的距离。
闫观沧:“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苏折开始他的表演,“还没有消息。”
闫观沧皱眉,这并不想对方的办事能力,“没消息?”
苏折半低头,“是的,还没有消息。”
闫观沧面色难看,“一个护工你跟我说没消息?”
苏折:“闫总,会不会那个护工的信息是假的,或者名字是假的?”
闫观沧站起身,“你说什么?!”
苏折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反应,“只是一种猜测。”
闫观沧冷冷地吐了两个字,“理由。”
苏折:“百家姓里没有特。”
闫观沧:……
第71章
闫观沧身形高大挺拔, 站起身比苏折高出半个头多,肩膀宽阔有力,长相摆在那里, 就算是没有表情,也会让人觉得对方情绪不高甚至带着些暴躁, 闫观沧五官十分有攻击性, 浓眉挺鼻,薄唇锋利。
身居高位多年,人生阅历和成熟而形成的气势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怒自威。
那双幽深的黑眸瞧着苏折,像似夜间捕猎动物一样泛着危险的绿光, 藏匿在静秘深处, 随时伺机待发。
周身气压低的可怕。
显然对方说的话, 没有一句是他想听爱听的。
苏折没有却步, 仍然挺立在那里,没有直视对方,而是眉眼半垂着,面上镇定, 但后背还是微微出了层薄汗。
之前半年过得相对轻松,许久没见对方发这么大脾气。
虽然对方的恼怒在意料之中,但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应。
闫观沧虽然脾气差,时常暴躁, 但是因恼怒失态却从未有过, 嘴巴毒是毒了些,但却也从未像旁人那般大发雷霆没有理智。
对方能气愤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也是苏折以前从未见过的。
不论是谁惹了闫观沧, 对方都不会给人面子, 哪怕是已经合作许久的项目谈说的老总。
可以毫不顾忌地将合同甩在人脚边,叫人滚。
闫观沧嗓音危险,像似下一秒就会咬断猎物脖子的野兽,“你是说他骗我?”
苏折声音平稳,但却没有看他,“不排除这个可能。”
“苏折。”
“是。”
“你做特助几年了?”
苏折如实回答,“跟着闫总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
闫观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高大的身躯从背后看去能将苏折遮挡个严实,“六年了?”
对方无形的施压让苏折额前微微出了薄汗,“是。”
闫观沧眯了眯眼,目光森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需要我教你?”
“是我失言。”
“滚出去。”
对方撇下了冷冷的一句话,苏折却没有动。
闫观沧面色难看,“耳朵聋了,听不明白话?”
苏折站在那里,毅然开口,“闫总恕我直言,那个护工也许一开始就是有意骗您,不然也不会告诉您一个假名字,对方有意隐瞒不想让闫总找到他,虽然闫总看重那个护工,但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护……”
苏折话还没说完,身前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身形一晃脚步踉跄,直到一只手慌乱从侧面扶住闫观沧身侧的办公桌才稳住身形。
此时他靠着一只手臂支撑身体半俯在人身前,因为刚才的突然呼吸有些起伏,面上的银丝眼镜在面上也有些歪斜。
而男人就站在那里,没有因为对方的惊慌失措挪动一步,垂眸看着苏折的狼狈。
闫观沧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拉着苏折胸前的领带,随着大力的拉扯,苏折白洁的衬衫也变得凌乱褶皱,作为特助一向干净整洁的着装此时毁于一旦,闫观沧目光不屑审视着他的失态,“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份善心,特助当久了,开始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苏折胸膛因为呼吸起伏,“不敢。”
闫观沧厌恶地松开手,语气带着冷飕飕的警告,“你要是还想在这个位置待下去,就管住你这张嘴。”
“是。”
“滚出去。”
苏折出来就瞧见了一直等在门口的魏敏,魏敏瞧见他的模样,细眉紧皱,抬手给人整理领口,
“你没事惹闫总干什么?”
苏折:“只是说了些事,没想到闫总会发火。”
魏敏瞧他一眼,“闫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说的。
苏折面色难得有些难看,魏敏瞧了有惊讶,她还是头一次见苏折有绷不住的时候。
魏敏和苏折从高中认识直到现在工作一直卷生卷死,也好在努力没白费,拿着高薪资在业内有一定地位,也有人奉承,两人注重外在,失态这种事少有。
能在苏折脸上看见这种神情,更是少之又少。
怎么说也相处十多年了,对方心情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折从来不是冒失的人,权衡利弊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处理不明白,方才没必要迎在闫观沧气头上。
两人工作这六年来,她也是头一次见苏折和闫观沧有这般争执。
以往都是旁人,现在换成了苏折。
闫观沧虽然脾气差,但也明事理,要是往常提意见根本不会把人蹉跎成这样,那就是苏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踩到了对方雷区。
魏敏给重新打领带,“什么事,看你还挺不高兴。”
苏折面色沉重,深吸一口气。
看着人的面色,估计事情不小。
魏敏:“是什么要紧事吗?”
苏折闷声开口,“是挺紧。。”
魏敏:“哪里紧?”
苏折:“领带有点紧。”
魏敏:……
魏敏呵呵干笑两声将领带松了松,她之前见闫东临去谈项目时连领带都弄好,就气恼上手帮人整理,但心里窝着火手劲也不小,这不时间久了,习惯了嘛。
苏折抚了抚衬衫上的褶皱 ,“在闫总生活方面说了些建议。”
魏敏一愣,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你都敢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闫总最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私生活。”
苏折没再多言,整理好衣衫这才往外走,坐回到工作岗位上,面上的神色还是如方才出来一般沉重,没有一丝改变。
他刚才硬着头皮开口,为的就是让闫观沧放弃再寻他的想法,毕竟他要是想保住工作就永远都不会自己跳出来,这个秘密也许闫观沧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开口时就知道对方会发火,但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
说实在的,他之前隐藏身份和闫观沧相处半年,对方从未像方才那般发那么大火气,苏折心中难免有落差感。
他之前本以为那半年没有走进闫观沧的生活,但今天对方的反应却明示着,那个伪装出来的护工已经在他的**部分内。
甚至不让外人说一句不是。
闫观沧在护短,这也是苏折觉得最糟糕的地方,因为闫观沧接纳了护工,一个只相处了半年的在社会上没有半点地位可言的护工。
没有权利没有财富,在任何方面都帮助不了闫观沧,男人身边从不缺人巴结奉承,甚至为了攀上闫观沧的高枝费尽心思,而对方接纳的却是一个百无一用的护工。
任谁看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任谁看了也都能看出闫观沧的执着,苏折也不例外,现在对他有利的就只有找护工的事情是让他来找的。
另一头,闫观沧神情阴戾的坐在老板椅上,火气还没消。
特助对小护工指手画脚这件事十分气恼。
之前除了工作,闫观沧几乎和人没什么交流,也没多留意过对方,毕竟对方也不过是在他这协助工作,其余的他也懒得去了解,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图浪费时间,甚至连对方
的模样也不过是看得时间久了才记下来。
他不想除工作以外和工作上的人有过多其他的接触,工作和生活也一向分的明白。
但没想到一个特助会对他让人找的小护工指手画脚。
闫东临知道他哥今天去公司,难得偷懒去陪闫女士,下午这才到公司。
他手中拎着纸袋,里面是一些饮品,电梯门开洋溢着缺失脑干的笑脸,“大美女们,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