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隐秘事故
作者:不不吃土豆
文案:
都以为对方是玩咖,其实纯情得一批。
老房子着火,小狐狸沦陷,各自心里噼里啪啦炸开花,表面还要洒脱放浪。
刘均×季繁云
[隐藏在无人角落的情爱
潜匿在边缘地带的谋杀
包裹在灿烂今日的救赎]
私家侦探攻×大明星受,没原型,人物性格都不完美。
年上,He,1v1,年龄差13岁。
旧文重发,首发时间2020年8月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均,季繁云 ┃ 配角:邱韦,姜莱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老房子着火×小狐狸沦陷
立意:面对困难不要退却,往下走,一定会遇见令人惊艳的景色
# 隐秘情爱
第1章 平宁港
今年平宁港的夏季来得很反常,八月了还笼罩在阴晴不定的天气里,出门前眼见着大太阳,没走几步,乌云就遮蔽了大半的光线。
“天要下雨,下大雨。”卖豆花的阿嫲用着不流利的普通话说。
季繁云闻声收回视线,不再观察那一片乌泱泱的云层,低了头看向阿嫲,问她:“您是不是要赶紧收摊?”
“赶紧赶紧,要回家的。”阿嫲利索地把四杯豆花打包好递给季繁云。
季繁云接走东西,一边拿着手机扫贴在担子上的二维码付钱。
阿嫲挑起担子阻拦:“你给一半钱就行。”
担子两头的编织蓝里裹着两锅阿嫲自己煮的甜豆花和石花膏,阿嫲卖这个东西卖三十几年了,从几分钱一碗到现在的两块钱一杯。
季繁云每天在这个时间都能听见她的吆喝声,几次下来也摸索出一样的口音跟她对话。
阿嫲佝偻着背,眉目十分慈和,临要走了,又喊着季繁云,叫他“小乖”,嘱咐道:“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妈还打你吗?不要怕那个坏女人,不要给她钱,你要去读大学,多读书,出息了以后别回来……”
季繁云恭敬地点头,连连说“好”。
他目送着阿嫲离开,笑意才渐渐淡下来。
季繁云是演员,童星出身,刚刚阿嫲喊的“小乖”是他小时候演过的一个角色。
七岁开始拍戏,演过孤苦可怜的弃儿,也演过霸道总裁的童年,至今十五年的戏龄让他积攒下不少影迷,有嗷嗷喊他乖乖儿子、宝贝老公的年轻群体,也有不少像阿嫲这样只对一个角色入戏不懂怎么区分剧里戏外的老人家。
在如今更新换代迅猛如潮涨潮退的娱乐圈中,季繁云无疑是最为出众的当红小生,而且是很难被定义的那一类年轻偶像。
十七岁以前,贴在他身上的标签是“灵气”,眼里有光,能飞扬能悲情能黯淡,一部剧换一个样,夸他小戏骨也不为过。
当然,风头太劲,也常被嘲讽肯定逃不过童星必长残的魔咒。
魔咒并没有落到季繁云身上,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身上的标签是“老天爷赏饭吃”。
十七岁那年以一部校园青春剧成为新晋初恋男神,再以几档热门综艺的常驻MC赚足了流量和热度,当大家以为他会这样捧着“青春”饭碗走偶像路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
重新回到观众视线是以一个颠覆性的角色形象。
两年前,参演郝罗导演的荒诞喜剧电影《北叟失马》,电影在国内外几大电影节的竞赛单元都颇为抢眼,拿奖无数。
《北叟失马》讲北方老镇上暴发户崔老翁一家跌宕起伏的命运转折,影片从头至尾都充斥着荒凉的基调。
荒凉的破旧老镇;中了彩票大奖想尽法子要挥霍的四口之家荒凉而狭隘的认知观;从小镇出来见识到大都市后,四口人迷茫而荒凉的落差感。
是喜剧片,观众很容易为主角一家出糗的、造作的片段捧腹大笑,可笑过之后又会为影片所呈现出来那股压抑的现实面貌感到悲凉。
季繁云在影片中扮演小儿子崔民,戏份不算最多,却足够深入人心,演活了一个贪婪傲慢的小人物。几年过去,他在电影中那一幕走在大都市街头揣着钱怕掉又要装出阔气大少的表演依然令人津津乐道。
是反讽意味特别浓重的电影,把阶级固化讲得太直白,所以并不讨喜,只是演员和电影制作团队敢演敢讲,加上影片从配乐到画面无一不是美得绝伦,因此满载赞誉。
季繁云在《北叟失马》之后又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年年初才带着一部古装权谋剧的作品再次回归大众视线。
不是主角,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论番位都要排到五番之外,可任何角色在季繁云手中总能活出光彩。
他演不得志的傀儡太子,剧开播前,先是因为华丽俊美的古装扮相得到不少热议,之后他的表演,将一个在朝堂中衰败人物的落魄、野心、欲望、抱负演得淋漓尽致,一言一动、抬眸敛目都是戏,短时间内季繁云的名字又登顶了各大网页。
曾经的流量和热度没有因为几次从荧屏前消失受到影响,反而是相继以绝对精彩的角色回归,让季繁云转型成功,并在大众认可度和国民度上愈发的大爆。
现在,季繁云趿拉着拖鞋走在积水一洼一洼的青石板小道中,他迷路了。
刚才在旅馆房间听到阿嫲卖豆花的吆喝声,追下楼时连伞都没带,明明记得就拐了个弯,结果现在饶了许久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雨淅淅沥沥的落,季繁云躲在巷子里一处屋檐下,身上的衣物已经湿了一大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经纪人在微信语音中问:“弟弟,开机之前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回来吃顿像样的生日饭?”
瓦房的屋檐挡不住斜风大雨,季繁云避不及,只能在听完语音之后快速收回手机,无奈地望天望雨。
他不想因为迷路又淋雨而打电话去跟别人求救,觉得那样太丢脸。
这个陌生小镇是季繁云未来一段时间的新戏拍摄地,他是提前过来熟悉环境的。
来了一周有余,每天不是在旅馆房间看剧本、写人物小传,就是下楼跟居民跟小摊小贩聊聊天学习口音。
新戏是郝罗导演的荒诞系列第二部 ,片名叫《黄雀在后》,故事背景从北方老镇搬到南方海港,同样的荒凉基调,同样是用喜剧形式去讲小人物的挣扎。
季繁云这次是领衔主演,他演一个街头混混。
为了提前感受角色,头发已经很长时间没修剪,前些天在附近理发馆漂了几撮红,剃了断眉,扎着小马尾,扮上拽拽的形象。
不过形象拽上了,脸蛋儿还是稚嫩,扎不到的发尾贴在脖子上,撇不开,他皱着眉头左右晃脑袋,气鼓鼓的,桃花眼都失了媚。
季繁云的烦躁不过几刻,脸上神态微妙地换了换,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骂起了脏话。
骂的是他学到的几句本地方言。
可能是在找角色的感觉,也可能是借由找角色的感觉发泄一些大明星季繁云不可以有的情绪。
骂了两句,无趣地收回表情,阴沉下来,瘫了身子往墙上靠。
幽深的长巷子下起雨来就变成了个巨大的扩音器,雨水降在屋檐瓦片上,水流淌过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面,声音啪嗒哗啦,耳朵仿佛被大雨打了劫,刮噪得烦人。
烦。
湿透的衣物黏在身上,更是烦。
季繁云想叹气,却突然在雨声中分辨出逐渐靠近的脚步,便迅速藏起烦躁,站直了身。
来人也是避雨的,拐进巷子疾步走到季繁云对面房子的屋檐下,站定了才发现季繁云的存在。
季繁云不太希望以这样一副落汤鸡的模样被路人认出来,听到脚步声后就底头埋下脸。
结果低头也忽视不了对面投来的目光。
那道目光好像就没挪开过,存在感很强,让季繁云非常不舒服。
他知道是被人认出来了,想了想,抿起温顺的笑抬头看过去,要说什么来着,他要说……
——你不会认出我了吧。
——别把我这个样子发到网络上哦。
要温顺的。
要亲和力十足的。
那是他最擅长扮演的。
但……
抬头的一瞬,季繁云多看几眼对面人紧贴在衣料下的腹肌线,错过了最佳的讲话时机。
没有及时收回视线,就那么直直地与对面人撞上目光。
脑子进水了吧,季繁云暗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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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复制粘贴百度汉语
【北叟失马】成语故事:古代塞北的一老汉家的马跑到长城外面胡人那边去了,乡亲们安慰他,他说这不一定是坏事,几天后走失的马带回几匹烈马回来。老翁认为这不一定是好事,他的儿子因骑胡马摔断了腿,老翁认为不是坏事,后老汉儿子因腿伤而躲过战祸。
【黄雀在后】成语故事: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旁也。此三者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
第2章 不是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
思绪被滂沱大雨浇灭,视线浸了水。
当刘均看到缩在瓦房屋檐下的身影,恍惚间好像看见一只掉落在雨里白色折耳猫。
白色的,猫。
垂着脑袋,身形线条被雨浸透得一览无遗,好像还在发抖,抬起眼来的目光更是楚楚动人。
扑闪的眼,爬满脸颊的盈盈水珠,红润的唇,多看了几眼,只几眼,就让刘均鬼迷心窍的忘记收回视线。
对望之下,彼此那点隐秘的取向都原形毕露。
脑子进水的,视线浸水的,一个恍惚,一个不留神,心思全从眼神中暴露彻底。
试图补救,同时干咳着声,双双移开脸,拒不再有交集。
刘均对自已性别男喜好男的特殊癖好还是有一定认知的,但不会想过有一天能随便在街上对一具陌生肉/体见色起意,他对自己缺乏色/欲之心更有认知,毕竟尸体剖过无数。
早应该清心寡欲才是?
刘均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有意思”。
却没有转头再去看一看,他认为,有意思的应该是霎那之间的花火,那就让它保留在刚刚那一刻。
暴雨持续不久,太阳很快就从云缝里钻出,屋檐的水帘还在啪嗒啪嗒滴,热气已经从地底滚滚地往上烧,八月盛夏,大自然换着法子让人类体验一把‘水深火热’。
雨一停,屋檐下的两个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头也不回。
平宁港是一座以港口贸易为主要经济产业的城镇,从明朝年间伊始,几经衰落和重整,到现在分划成新老两区,新区不断在填海开发商业住宅,老区坐落在港口集散地沿线,是当地居民集中的生活区。
老区的房子大多是古厝,白墙墙面参差脱落,红砖染着岁月的青色,屋瓦上精细的木雕有光在穿梭。
雨声停了之后,码头的嘈杂和集市的吆喝就响亮了起来。
刘均走出长巷后站在街边,手里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戴上墨镜遮挡刺眼的光,一边抖落身上的雨水。
风里卷着鱼腥味,吹得人几乎要窒息,片刻觉得衣物没那么湿了,他就抬脚走开继续找路。
小镇街道连路牌都不明显,找起来实在磨人耐性,刘均到达他要去的旅馆时,身上衣物头发都干得差不多。
旅馆是上了年头的旧色,推门进去,屋内冷气能把人拉回人间,刘均暗暗呼了一口气。
大门的电子感应响了一声,前台有人探出头说:“不好意思,房间满了。
刘均径直走向前台。
淋过雨又吹了一路海风,头发被吹成年代感十足的四六分微卷刘海,墨镜没摘,表情看不出来。他没出声,直接拿出手机调开他订房记录的页面放到前台上,然后转头观察了一遍周围环境。
前台有两个工作人员,他们同时看向手机,又对看了一眼,其中那个大姐站了起来招呼,热络地笑着问:“你就是刘先生?”
刘均没等他们再开口,主动把身份证拿出来,然后说:“我的同事下周到。”
“好的,你们有三个人,订三间单人房是吧?”
大姐接过身份证给旁边的男人登记,边说着:“我们旅馆住大明星了,拍电影的,别地儿都不住就住我们店,包场了都。原先是要退掉你们的单,可是你们早剧组半个多月订了房间,一打电话给你那位朋友,那位姜小姐,哎呦,姜小姐不停发脾气,说什么都不愿意退房,现在可是协商了好久才空出了三间房给你们……”
大姐的重点是在炫耀旅馆住上大明星。
而且不像正经酒店工作人员那样的礼仪范儿,大姐很明显是旅馆管理人,很喜欢聊天,核对身份的时候对刘均说:“刘先生你看起来比你的身份证年轻。”
登记完,递上房卡,从前台里出来要领路,大姐问:“你们来平宁港做什么?”
“市场调研。”刘均说。
“市场调什么研?不会又要盖房子吧?”大姐神色激动了一下,停下脚步喊前台里的男人,“阿坚,你看看你看看,又来了,又要盖房子了!哎呦,楼都盖那么高,打眼一望就瘆得慌……”
“你安静会儿吧,”那个叫阿坚的人打断她,“客人都没说,就你啰嗦没完。”
大姐回身看刘均,仔细端详着刘均,说好要领路半天也不见她移步,接着又问道:“刘先生结婚了吗?你们一订就订了三个月的客房,要待三个月呢,家里老婆孩子顾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