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挑选的西装与今日学士服格外相配。
周围随着男人的脚步而静止,仿佛他的出现只是意外。
所有人:“……”也许,只是舍不得那些学生,顺便路过来参加毕业典礼。
“爹地。”看到来人,时淮景笑着喊了声。
所有人:“……”也许,只是这个小演员一人接两份单。
男人脚步停在池闻景面前,他接过那顶学士帽,微微俯身平视着,又亲手为对方戴上这顶意味着迎接新人生的帽子,唇角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宝贝,毕业快乐。”
从前,池闻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穿着这身装扮站在阳光下,沐浴在新生里。
因为那意味着,他可以离开那个地方,离开池家。
在遇到男人之前,他的梦想很简单。
可没想到有一天,他可以手挽着心爱的男人,旁边还有两人爱的结晶,他们亲自来到现场,为他送上祝福,见证他人生下一个阶段的开始。
这一刻就像做梦一样,是他以前从不敢有过的奢望。
池闻景不顾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紧紧搂住男人:“谢谢老公。”
所有人:“……”也许,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时淮景昂着脑袋,看着贴得毫无缝隙根本容不下他的两人,今日的他,又只是负责刷个脸,为爹地递花的意外。
他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两只腿努力去融入证明自己不是意外。
不止池闻景这个当事人觉得像做梦一样,旁边彻底成为透明人,举着玫瑰刚向他告白的少年直接五雷轰顶。
与此同时,男人幽幽看了过来,像是在问:同学,你还有事吗?
少年看着池闻景胸前捧的那一束鲜花,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一只玫瑰,光这点就被单方面碾压,更别说眼前男人的地位与才华。
玫瑰突然凋零,像他这次悲惨又有阴影的暗恋,“我,我是来祝教授您和池同学百年好合的。”
时淮衍大方点头:“谢谢。”
三道背影转身离开,青年手里捧着鲜花,另一只和男人十指紧扣,而男人的另一边牵着他们之间的小朋友。
随着脚步渐行渐远,谈话声越来越失真,所有人却都听到仿佛融化在阳光里的幸福笑声。
直到三人消失在视线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原来那位不敢露面的‘狗男人’,不仅一直都在,还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们。
难怪在那次论坛讨论池同学背后男人时,个人资料罕见地修改成‘已婚’,难怪只有池同学敢一人在魔鬼教授课上拍桌而起,难怪魔鬼教授看向池同学时,眼里总有说不出的温柔。
磕的Cp不仅可以冷门,还真的可以邪门!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惊呼道:“卧槽!那池同学之前每次从魔鬼教授办公室走出来时,总是满足地舔着嘴角……”
“!!!!”闭嘴,大白天的上什么高速!
魔鬼教授那位神秘夫人和池同学背后‘狗男人’揭了秘后,这重磅消息传播速度简直惊人,人还没出校门,一路已经听了不少议论声。
除了觉得难以置信之外,大部分更好奇两人之间的事。
时淮景一路听多了,也忍不住问出所有人的心声:“爸爸,你和爹地到底是谁追的谁啊?”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议,池闻景至今都坚定是他先追的人。
他问道:“时教授,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误导你的学生,你什么时候先追的我?”
仿佛已经是刻在骨子里,永远忘不掉的事,时淮衍甚至不用思考的时间,就给出了答案:“大概,是某个小骗子喊第一声‘老公’的时候。”
“我什么时……”池闻景下意识要反驳,可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是了,那时候他为了立软萌Omega人设,刚在加上好友得到回应的第二天,便在网上甜甜喊了声‘老公’。
可那时男人置之不理,还让急成热锅上蚂蚁的他发起更猛烈的追击,怎么就……
池闻景像是想到什么,猛地瞪大眼睛。
敢情欲擒故纵这招让这男人玩明白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从头到尾自己才是被套路的那一个,池闻景气得咬了时淮衍的肩膀一口:“时教授,你怎么这么坏。”
时淮衍笑着没有否认,不这样,怎么把一身反骨,又深深落入他心的小骗子拐回家。
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时淮景问道:“爸爸为什么还没结婚就喊爹地‘老公’了?”
“因为你爸爸……”
池闻景一惊,赶紧扑上去捂住时淮衍的嘴:“不可以说!”
这种黑历史只能被他带进坟墓里,决不能让将来的子子孙孙知道。
时淮衍笑出了声,今日心情大好的他又起了逗他家宝贝的心,故意躲开那只手:“你爸爸那个时候为了……”
两人的身高差让池闻景想要再次捂住嘴可不容易,偏偏男人就是不配合他,一副铁了心要揭穿老底的样子。
“时淮衍!”池闻景急得连名带姓地喊道。
后者眉梢轻佻,笑意更深:“宝贝,我教过你的……”
想要他不说话,有种最简单又粗暴的封口方式。
夫夫间所谓的默契,大概就是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心中所想。
池闻景二话不说像八爪鱼扑上去挂在时淮衍身上,圈住脖子对着那张微张的唇狠狠吻上去。
一旁比空气还透明的时淮景:“……”
突然就一点都不好奇答案了。
第124章 确实没听错,他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经过商量,池闻景决定还是回到A国定居,毕竟Y国再好,到底不是故里。
当天,夫夫俩带着时淮景上学校办理转学手续。
虽只有短短一年,但老师们对时淮景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孩印象深刻,纷纷表示不舍。
然而当事人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就像当初踏进这里一样平静,似乎没什么值得开心或留念的事。
直到余光看到角落那抹身影。
那道目光从他出现时就一直停在他身上,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四目相接间才发现,这次对方看他时没有脸红了,眸底第一次有了变化,连身上气味带出的情绪都是复杂的。
像是诧异又难以置信,又带着隐隐苦涩的难过。
没有靠近,就这样灼灼地盯着他看。
时淮景不知道为什么,竟被看得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一直不屑和这群小屁孩玩,哪怕这人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话的,但上次对方的态度已经让他没有必要再靠近。
可这一刻鬼使神差的,他想迈开脚步过去说句话。
“宝贝,走啦。”头顶上落下的声音,突然拉回时淮景思绪。
他抿了抿唇,抬头再看了眼,最后还是收回视线:“好。”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池闻景看出小家伙的异常,顺着视线看去。
他对这个小孩有点印象,因为办理入学那天,也像现在这样一直在角落看着他们。
看到小男孩凝着情绪的眼神,池闻景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和时淮衍错过的那十年,如果那个时候他忍着难受和害怕把人拦下,或许,他们之间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不是所有缘分都能幸运地像他们一样,还会有重逢的机会。
“要过去道个别吗?”池闻景停下来问道。
时淮景脸上俨然又恢复那不在意的姿态:“不用了。”
反正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池闻景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勉强。
正当三人即将离开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喂。”
身后的人叫住了时淮景。
“我叫简羿炎。”
这是他在这个学校两年,第一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时淮景也是他第一个主动说话的人。
时淮景愣了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叫住他只为说了个名字,他下意识说道:“时淮景。”
“我知道。”简羿炎点头,从开学那天在登记的时候,他就记住这个名字了,“我的名字,你能一直记住吗?”
这话对沉默寡言的简羿炎来说,太别扭了。
可他的眸光却格外的认真。
对方身上突如其来的暖暖气息,让时淮景反而有些茫然无措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情绪能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快,就像冰淇淋在阳光下突然融化了般。
不想让对方失望,又不想撒谎,时淮景最后只给出一句:“我尽量。”
当事人觉得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毛病,却把旁边的老父亲急得一脸恨铁不成钢。
回到车上,池闻景一刻都等不及地教导:“下次再有小朋友跟你说这话,哪怕你会忘记,也一定要回答会的,知道吗!”
“为什么?”时淮景看向驾驶座的男人:“爹地教我,不能撒谎。”
“宝贝,为了不让对方伤心而说的谎,也叫善意的谎言。”
“可是爸爸,如果下次再见面我忘记了,对方不是会更伤心吗?既然如此,那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有理有据,池闻景无力反驳。
他甚至预感到这家伙将来会喜提‘追妻火葬场’大礼包。
池闻景无奈扶额:“简直跟你爹地一样。”
正在开车突然被点名的时教授扭过头看向自家宝贝。
“是块木头。”
莫名躺枪时淮衍:“……”
看着如出一辙的父子俩,这让池闻景更加坚定,要生出一个可爱的小棉袄女儿。
隔天一家三口坐上回A国的飞机。
池闻景回到祖国怀抱第一件事,就是把毕业照拿给池老太太,因为那是老人家毕生的心愿。
果然,看到毕业照后的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我家小景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池老太太看着照片上的青年,突然感慨道:“没想到,我这条老命还能等到这一天。”
“奶奶,说什么呢。”池闻景一把抱住池老太太:“奶奶不仅要身体健康,还要长命百岁。”
毕竟整个池家,他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对于那个至今疯疯癫癫在外流浪的池凌,谁都没有提起,尽管池闻景当初拒绝了明荭的恳求,但对这些年奶奶在背后帮过池凌这事,他一直都装不知道。
说到底,池凌再怎么坏事做尽,身上还是流着池家的血,站在老人家的角度,儿子锒铛入狱,流浪在外的孙子无法真的坐视不管。
“好,奶奶答应你。”池老太太紧紧握着池闻景的手:“奶奶要好好活着,看着你一直幸福下去,然后再给奶奶添几个白白胖胖的外曾孙。”
提到这个,池闻景想起二胎计划都已经过去两个月,身体至今没有任何反应。
除了延迟的发情期,其他毫无怀孕的症状仿佛预示这次二胎计划的失败。
“对了,你和淮衍至今还没补办婚礼吧?”池老太太突然问道。
尽管上次的婚礼出了意外,但池老太太还是对没能前去参加感到遗憾。
“嗯,还没呢。”
“打算什么时候补办一个?再不抓紧,等下二胎出来又得拖好几年啦。”
池老太太这话不无道理,之前是因为带娃,后来是忙着学业,现在好不容易都不用操心,这件事也该提上行程了。
晚上回家后,池闻景跟自家老公提了这事,后者比他早有计划,在他还没毕业的时候已经着手让人准备。
池闻景诧异地问:“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贴心周到,每次都能想他心中所想,做他想做的事。
“准备……”时淮衍把人拉到身边,宠溺地捏了捏池闻景的脸:“穿上帅气婚服,嫁给我。”
池闻景腻歪地钻进时淮衍怀里:“那正好,花童也有了。”
正在隔壁睡大觉的时淮景,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当花童的命运被安排地明明白白,更不知道接下去几天,给他未来高冷人设中又添了几笔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隔天时淮景还处在迷迷糊糊中就被他爸爸给叫醒,会客厅里的人像是等待已久,见到他二话不说开始动手在身上量起来。
“少夫人,您决定好要给小少爷搭配什么颜色的花童服了吗?”其中一个设计师问道。
池闻景毫不犹豫点头:“就红色吧,喜庆,越红越好。”
时淮景:“???”
困意瞬间一扫而空,无法相信长辈眼里大红色是怎样的时淮景,忍不住出声:“爸爸,那个颜色不符合西装搭配。”
“谁告诉你要穿西装了。”池闻景走过去,十分慈爱地捏了捏时淮景的脸:“这次我和你爹地准备中式婚礼。”
“所以是小唐装。”
大红色小唐装?!!
时淮景震惊地瞪大眼睛,他甚至不敢直视眼前的镜子,生怕幻想出自己穿上那红艳艳唐装的模样。
“不要红色。”时淮景提出抗议。
“不要红色?”池闻景抬头一脸认真问设计师:“那粉色适合他不?”
“小少爷皮肤白,什么颜色都适合。”
时淮景:“……红色,就红色。”
“真乖。”池闻景欣慰地摸着时淮景脑袋,刚碰到那顶柔软的黑发,突然想到什么的他又吩咐道:“到时候这个头发也弄一下。”
“随便来个锡纸烫就行。”
随,便,来,个,锡,纸,烫,就,行。
时淮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