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失忆后情敌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伊依以翼
伊依以翼  发于:2022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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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打完篮球,凌云帆仰头灌了半瓶水,舒爽地长吐一口气,看向纪沧海。
  纪沧海低着头喝水,半长的头发因出汗湿哒哒地贴着额头,落下阴影,挡住眼睛。
  “你这头发……”凌云帆手伸向纪沧海,“不碍事吗?为什么不去剪一剪?”
  说着,他动作自然地撩起纪沧海的刘海。
  纪沧海慌乱抬头,和凌云帆对视。
  凌云帆一愣。
  因为纪沧海习惯性低头,所以凌云帆从未久久直视过他的眼睛。
  而今细看,无论是如扇的羽睫,还是那双仿佛藏着星宿月韵的墨眸,都精致得不像话,凌云帆定定看着,莫名想到晴朗夏日的夜晚,抬头仰望,银汉迢迢星海横流。
  纪沧海不自在地弓身,觉得额头被凌云帆捂住的地方莫名发烫:“不,不碍事的,怎,怎么了……”
  “你……”凌云帆郑重其事地说,“去剪个头发吧?”
  纪沧海:“啊?”
  凌云帆聒噪:“去吗去吗?去吧!去吧!去吗?去吧!”
  纪沧海:“啊……啊……去,去吗?去……”
  “走!”凌云帆拽着纪沧海就去找理发店。


第14章 想去你家住一晚
  公园附近就有个小小理发店,店主是位大爷,大爷老当益壮,手艺精湛,不但收费良心还深谙香港影视黄金时代审美,凌云帆经常在他那剪头。
  凌云帆笑眯眯地把纪沧海推到大爷眼前。
  大爷缓缓举起手里的牙剪,对着空气咔吧咔吧剪了两下。
  纪沧海:“……”
  弱小无助的纪沧海后退了半步,被凌云帆阴测测笑着拽回来按在了坐椅上。
  大爷拿出围布系在纪沧海脖子上,气沉丹田,一扎马步,双手翻飞,嘴里大呵:“左青龙右白虎,你来剪头给十五。”
  凌云帆一旁捧哏鼓掌:“嘿!物美价廉!”
  大爷:“天王盖地虎,谁让你是老雇主。”
  凌云帆竖起大拇指:“您真给我面子!”
  大爷:“宝塔镇河妖,修脸要不要?”
  凌云帆:“您可别,您瞧他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可禁不起您修。”
  大爷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最后扯掉纪沧海身上的围布:“天若有情天亦老,剪完你看好不好?”
  纪沧海正因两人有来有回的对话晕乎乎的,听见大爷这么说,蓦地僵住,随后紧张地缓缓抬头,看向镜子。
  大爷确实有两把刷子,并非简简单单地将他头发剪短,而是削薄又剪到耳后,细碎的刘海拢至眉骨前,清秀又不失干净利落。
  最重要的是,剪完头发后,纪沧海的五官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少年脸庞稚气,但眉眼已见清隽俊逸。
  纪沧海仿佛不认识自己似地望着镜子,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身旁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纪沧海愣愣地转头,对上凌云帆带笑的眼眸,他听见凌云帆又道:“好像藏了星星。”
  于是星星从纪沧海眼眸深处下坠,落在他胸膛,在他心尖砸出巨坑,在坑里肆意地生根发芽。
  大爷扫着纪沧海脖颈处细碎的头发,乐呵呵一笑:“小娃娃,你这眼睛随你母亲吧?大爷我啊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
  纪沧海不知为何有些失神,喃喃:“随母亲……”
  凌云帆笑道:“大爷原来你能正常说话啊。”
  大爷:“嗬!见此踟蹰空断肠,我啥时说话不正常?”
  凌云帆连忙:“正常,都正常,没有不正常,大爷,你剪的头发一如既往的好看,牛!”
  大爷:“黄河之水天上来,您觉得好您再来!”
  凌云帆拉起纪沧海:“一定一定,那大爷我们先走啦,拜拜。”
  -
  回家的路上,纪沧海一直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自在。
  凌云帆于是在他耳边念叨:“好看,特别好看。”
  纪沧海露出了害羞的笑容,然后轻声:“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喜欢我的新发型。”
  凌云帆:“肯定会喜欢的!”
  纪沧海嗯了一声,脚步轻快。
  两人在纪沧海的小区门口前分别,凌云帆晃荡晃荡回到家里,边脱鞋边喊:“妈,我回来了。”
  凌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边举起遥控器调小音量边看向凌云帆:“儿子回来啦?嗯?你的篮球呢?出门时不是带着的吗?”
  卧槽。凌云帆一拍脑袋:“忘在理发店了!我回去拿。”
  凌云帆重新穿好鞋,一路小跑至理发店,虽然夜已深,但大爷没关门,摇着蒲扇等着他,还善意地笑他:“年纪轻轻,这么健忘。”
  凌云帆拿回篮球,从大爷那薅了一根老冰棍,边吃边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路过纪沧海所住的小区时,凌云帆习惯性地望了望花坛处。
  昏暗的路灯落不进花坛后的阴影里,一眼看去,漆黑一片,空荡荡的并无人。
  凌云帆叼着冰棒的木棍,心里念叨自己:深更半夜的,肯定没人啊,自己看啥呢。
  可就在凌云帆抬腿要离开时,几声短促的抽噎哭泣传至他耳朵。
  凌云帆猛地刹住脚步,屏息细听,却除了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有那么一瞬,凌云帆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应该是猫叫或者其他什么声音。
  但鬼使神差的,凌云帆没有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花坛走去。
  在看到藏在花坛背面阴影处的人时,凌云帆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纪沧海双手环抱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坐靠在那,清冷的月辉坠进他眼角溢出的颗颗泪珠中,无声无息地滑落。
  “纪沧海??大晚上的,你怎么坐这哭啊?”凌云帆连忙弯腰,觉得还是太高干脆半跪下来,扶住纪沧海的肩膀,“你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吗?”
  纪沧海眼睛通红眼皮微肿,看起来已经哭了好一阵。
  他麻木地看向凌云帆,没有大哭大闹,眼底有着认清现实因此绝望的平静,他疲惫地开口,声音嘶哑:“她说的对,我不应该出生的……”
  “什么啊?”凌云帆满头雾水,“谁说啊?”
  纪沧海眼里滚出泪珠,整个人好似被水浇透因此短路的电器,不搭理凌云帆,只是呆呆地自言自语,重复着支离破碎的话:“没有人喜欢我,他们都讨厌我,大家都讨厌我……你们都有人喜欢,只有我没有,从来没有人爱过我,在学校也是,在家也是,哪里都是,都厌烦我……”
  “纪沧海。”凌云帆扳正纪沧海的肩膀,让人看着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啊?是因为你剪头发,你妈妈生气了吗?”
  “你不用管我。”纪沧海哽咽。
  凌云帆急道:“我怎么能不管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纪沧海眼里闪过光,抬头看凌云帆:“朋友?”
  “对啊。”凌云帆重重点头。
  纪沧海抽噎:“那你不会觉得我很烦吗?我很阴郁,弱小,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我哪都不好。”
  凌云帆连忙道:“我觉得你很好啊。”
  纪沧海伸手抓住凌云帆的袖子,像落海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板:“你会喜欢我吗?”
  凌云帆想都没想,急忙道:“我肯定喜欢你啊,你怎么这么问,我俩早就是朋友了,以后肯定也会一直做朋友的。”
  纪沧海恳求:“你抱抱我。”
  凌云帆没有犹豫,伸手将纪沧海抱进怀里,紧紧地搂住。
  温暖包围着周身,纪沧海伏在凌云帆肩膀上,先是浑身颤抖地哭了一会,随后渐渐平静下来。
  凌云帆感觉自己侧肩的衣服都湿了,但他没说什么,安抚地轻拍着纪沧海的后背:“好一些了吗?”
  “嗯。”纪沧海没有抬头,鼻音很重。
  “到底怎么了啊?不会真是因为剪了头发,所以被你妈骂了吧?”凌云帆心虚,毕竟怂恿纪沧海剪头发的人是他。
  纪沧海沉默许久,没有回答,而是道:“我今晚能去你家住一晚吗?就一晚。”
  凌云帆一口答应:“当然行啊,来吧。”


第15章 小时候就有点疯
  凌云帆出门找篮球,结果顺带找了一个眼睛肿成核桃的纪沧海回家,这着实把凌妈妈吓了一大跳。
  凌妈妈追问情况,结果两人都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好在凌妈妈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反复向纪沧海确认了他的家里人同意他借住在这里后,给纪沧海拿来冰块敷眼睛。
  晚上,纪沧海睡在凌云帆的身旁,等了许久,等到他以为凌云帆睡着后,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用额头抵住凌云帆的背。
  但凌云帆没睡熟。
  凌云帆感受到纪沧海的动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伸手安抚地摸摸纪沧海的头。
  纪沧海呆了片刻,蜷缩身子,贴进凌云帆怀里。
  第二天醒来,昨天哭成那副样子的纪沧海竟跟没事人一样,对凌云帆和凌妈妈的收留做了感谢,而后就回家去了。
  之后,两人照旧傍晚相聚公园玩耍,纪沧海再未说起那天的事,凌云帆也不好意思提起。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天后,纪沧海会反反复复地问凌云帆喜不喜欢自己,甚至到了执念的地步。
  年少的凌云帆也没多想,只当是朋友之间的许诺,一遍遍告诉纪沧海,自己喜欢他,自己觉得他很好。
  每次凌云帆说完喜欢,纪沧海都会长长地吁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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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暑期过。
  开学第一天,是热火朝天的大扫除,大家挥舞着扫把和抹布,一边干活一边和两个月没见面的同学聊天。
  大扫除结束后,凌云帆和同桌嘻嘻哈哈地去倒垃圾,在走廊上偶遇纪沧海。
  “欸!”凌云帆双眸发亮,抬手想和纪沧海打招呼。
  谁知纪沧海看了凌云帆一眼,竟直接无视他,扭头快步离开。
  凌云帆愣了,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因此心焦了一天,傍晚早早去花坛等纪沧海。
  等纪沧海一出现,凌云帆就抓住人,质问道:“今天在学校,为什么不理我?”
  哪知纪沧海比凌云帆还急:“在学校里,你不能跟我说话。”
  “为什么?”凌云帆不解。
  纪沧海焦虑:“他们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会连你一起欺负的。”
  凌云帆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你班上真的有人欺负你?”
  纪沧海低头:“……没,就嘲笑几声,我习惯了,但是,绝对不能连累你。”他说着,微微咬牙,垂落身侧的手攥紧成拳,隐隐发抖。
  凌云帆昂首挺胸:“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怕他们嘞。”
  纪沧海:“可是……”
  凌云帆:“哪有那么多可是的,你在学校不理我,我很伤心啊。”他加重了‘伤心’两个字的语气,装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把纪沧海整得手足无措。
  凌云帆捂胸口:“啊好伤心啊,西湖的水我的泪。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咳咳。”纪沧海被这一调跑过一调的歌吓得连连咳嗽,小脸涨红,“别唱了,别唱了。”
  凌云帆眨眼笑:“不唱可以,那你得答应我,在学校不会不理我。”
  纪沧海:“可是……”
  凌云帆:“哎呀,哪来那么多可是的!行了,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打篮球去。”
  说着他大大咧咧地揽住纪沧海的肩膀,不给纪沧海辩驳的机会,将人往公园拉去。
  -
  -
  那晚,纪沧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世上有人喜好以吸食别人的痛苦取乐,纪沧海班级上的那些混混,就是这种蝗虫。
  纪沧海早已看透他们,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凌云帆在学校跟自己走的近,一定会一起被欺负的。
  因为焦虑纪沧海下意识啃手,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玻璃磕地的清脆声响。
  纪沧海往房门的方向看去,见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钻了进来。
  纪沧海犹豫片刻,掀开被子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客厅没开灯,样式呆板的家具笼罩在朦朦胧胧的晦暗中,整个房子唯一亮灯的地方,是卫生间。
  纪沧海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推开卫生间的门。
  门后倒着几个墨绿色玻璃酒瓶,瓶里的酒带着细密的泡沫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反胃的酒精味。
  一位美艳动人,身形纤细瘦弱,身穿月白吊带长裙的女子站在洗手台前,听见声响,她转过身来,因手臂挥动碰掉了方才她放在洗漱台上的美工刀。
  美工刀落地,被酒淹没。
  纪沧海喊了一声:“妈……”
  眼前的女子醉醺醺的,嘴上的口红被摸到了脸颊,吊带滑落肩膀,着实一副不得体的样子。
  女子摆了摆手,含糊道:“去睡觉……”
  话未说完,她歪着身子,趔趄栽倒。
  纪沧海连忙上前,扶住女子,将她搀到主卧的床上,给人盖好被子。
  女子拉起被子蒙头,呜呜咽咽地开始哭。
  “妈。”纪沧海又喊了一声。
  但是没人回应他。
  纪沧海好似习惯一般,不声不响地倒了杯热开水放在床边,退出房间关上门。
  而后纪沧海去卫生间,将酒瓶收拾干净。
  他打开沐浴花洒,冲刷着地上的污酒,就在这时,那把掉落在地的美工刀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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