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摇头:“不知道。”
容湛道谢,抬头看向面前的两层红砖瓦房。
他想起三年前,纪沧海被迫出国,出国前委托自己暗中了解凌云帆近况,并要求自己将知道的事悉数告知他。
一年半前,凌云帆因父母出了事,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人脉有限的容湛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探到他的消息,那时候凌云帆已经康复出院,在积极面对生活了。
纪沧海知道这事后,本想立刻回国,但还是被绊住了。
又半年前,凌云帆被朋友迫害欠下高利贷,彻底人间蒸发。
容湛这次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凌云帆的近况,去他家询问,从邻居口中得知凌云帆连房子都卖了。
他将这事告诉纪沧海,四个月前,纪沧海带着伤回了国。
之后,纪沧海亲自调查,没再让他插手半分。
容湛只知凌云帆搬到了城中村这处。
他望着破败的砖瓦房,想着纪沧海这些年的执念,心里涌起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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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帆下课后,刚走出学校校门口,一眼看见纪沧海的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
为了不引人注目,纪沧海接送凌云帆都会开自己最便宜的那款车。
虽然最便宜的也要大几十万,但胜在车型普通低调,不识车的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但现在,大部分路过纪沧海的车的人,都忍不住再看一眼,只因某个背靠着车门的人。
纪沧海身穿休闲黑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漂亮白皙的脖颈,下身穿修身的西装裤,衬得一双腿修长笔直,干净亮面的牛皮低帮鞋搭配得随性又恰到好处。
更过分的是,纪沧海放下了平时上班会梳起的刘海,细碎干爽的黑发抚在额头,让他看起来十分年轻朝气。
总之就是,蛐蛐对战皮卡丘——蟀(帅)麻了。
纪沧海正低头玩着手机,感到有人朝自己走来,抬头看去,见是凌云帆,淡漠神情立刻变成欣喜满面。
他清亮的墨眸弯起似月牙,笑得人心颤。
纪沧海喊他:“云帆。”
凌云帆捂胸口:“快,送我去医院。”
纪沧海一愣,心急如焚地问:“哪里不舒服?”
凌云帆:“心律不齐,头晕眼花,胸闷气短。”
纪沧海慌张,打开车门,把凌云帆塞进副驾驶,给人系安全带:“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凌云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犯病?”
纪沧海:“为什么?”
凌云帆:“被你帅的。”
纪沧海:“……”
纪沧海动作滞住,焦急的神情僵在脸上,随后脸色慢慢变得无奈。
凌云帆朗笑出声,伸手勾住纪沧海的脖子,将人压向自己,抬头亲他。
纪沧海手撑在凌云帆身后的靠背上,主动勾住凌云帆的舌,气势汹汹地回应这个吻。
“好了好了。”凌云帆几下偏头躲避,才结束这个吻。
纪沧海意犹未尽,面露可惜。
凌云帆:“饿了,去吃饭吧。”
纪沧海:“好,想吃什么?”
凌云帆:“去吃蒸菜吧。”
纪沧海:“好。”
凌云帆:“我来选店,不然你肯定又要去一些死贵的餐厅。”
纪沧海:“好。”
凌云帆勾起唇,调侃道:“纪总,你除了会对我说好,还会说什么啊?”
纪沧海:“我喜欢你。”
凌云帆干呛:“咳咳咳。”
突然撩人,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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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附近的学生街寻了家干净的小店填饱了肚子,回到车上后,纪沧海开始卷袖子。
他低头,专心致志将袖口一折一折叠到小臂,明明就是普通的动作,落在凌云帆眼里,竟让凌云帆觉得格外温润帅气。
纪沧海察觉到凌云帆的目光,轻笑:“有点热。”
“嗯?还热吗?”凌云帆疑惑,已是傍晚,白日的热气早已消散,空气带着丝丝凉意。
纪沧海点点头。
凌云帆:“那要不你把车上的空调打开。”
纪沧海:“没事,开个窗就好。”
两人回到家,纪沧海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竟平地趔趄了一下。
凌云帆吓一跳,猛地发现纪沧海情况不对:“你怎么了?”
纪沧海脖颈有虚汗,微微喘气,摆摆手:“没事,我去房间休息一会。”
“你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凌云帆担忧,但纪沧海没回话,径直去了房间,并关上门。
在门关上的瞬间,纪沧海嘴角勾起放肆的笑,他扯了下领子,感到体内似有团火焰灼得他四肢百骸燥热,但纪沧海没有心急,他走到床边坐下,从容微笑地盯着房门,像狡猾的猎人静候猎物落入布置完美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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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房间外,凌云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纪沧海怎么突然不舒服了?难不成刚刚吃的东西有问题?
可他也吃了啊,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凌云帆放不下心,自然没心情做别的事,他走到房间门前轻敲门:“纪沧海,你没事吧?你哪不舒服?你跟我说说,别一个人憋在屋里啊。”
房间内无声无息,让凌云帆越发不安。
“纪沧海,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凌云帆喊完这句话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后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门打开后,坐在床边的纪沧海映入凌云帆眼帘。
纪沧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上半身前倾俯着,手肘抵在大腿上,双手交握,整个人静如石雕。
“纪沧海?”凌云帆快步走向纪沧海。
当他走到纪沧海身边的时候,闻到一股清冷的睡莲幽香。
身为Alpha的凌云帆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有钝感,一时间还没辨别出那是信息素的味道。
直到凌云帆伸手按住纪沧海的肩膀,发现他浑身滚烫、胸膛起伏、喉结滚动、重重喘息,这才意识到什么。
“纪沧海,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凌云帆猛地反应过来,“你没有提前吃抑制药吗?”
纪沧海缓缓抬头,看向凌云帆,眼底竟有血色在翻涌。
两人对视的瞬间,凌云帆感觉纪沧海眸光似化成了腕粗的铁链,牢牢地束缚他的四肢,而面前的人似垂涎欲滴的饿虎,自己则是砧板上的带血鲜肉。
被这种毫不收敛带着情欲的目光盯着,凌云帆下意识地干咽了一下:“我去拿药,你等……哇啊!”
凌云帆被纪沧海握住手腕,拽倒在床上。
纪沧海双手撑在凌云帆耳边,俯下身,昏头般急迫地想要亲凌云帆。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停住。
因为凌云帆伸手捂住了纪沧海的嘴,挡住了他的吻。
凌云帆微微挑眉:“纪沧海,我也是Alpha,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相信就回家的这么一会功夫你就丧失了理智,以及相信你是忘吃药这这件事吧?”
纪沧海:“……”
纪沧海无奈地叹了口气,抓住凌云帆的手,讨好地在他手心里亲了亲,有些委屈地轻声说:“帆哥,我难受,我不想吃药。”
凌云帆的心跳快了半拍。
“真是……”他耳垂发热,嘟囔道,“好歹给我些时间做心理准备啊,算了……”
说着,凌云帆双手环抱纪沧海的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吧,做你想做的,谁让我是你的男朋友。”
凌云帆话音刚落,纪沧海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似海浪顷刻淹没凌云帆。
“纪沧海,你的……信息素……太夸张了……”凌云帆呼吸重了起来,脑子似浆糊,胡乱地想如果自己是Omega,恐怕会立刻被诱导进发情期,身软无力,几天回不过神来,只想让纪沧海不停地要自己。
纪沧海没回答,低头吻凌云帆,捉住他的唇,舌头蛮横地搅进去,掠夺他的呼吸。
纪沧海一边吻着凌云帆,一边有些粗暴地扯下他的裤子……
老地方咯
第39章 让他沾满信息素
因为乖乖准时吃药,纪沧海的易感期只持续了两天。
这两天他一直勉强维持着理智,没做到最后或者使狠劲弄伤凌云帆。
但他莫名粘凌云帆,无时无刻都想紧紧搂着人,把人牢牢困在自己怀里。
凌云帆也没嫌他,毕竟纪沧海在易感期,他愿意好好吃药,不会随时随地推倒自己扒掉自己的衣服,凌云帆觉得纪沧海已经相当体恤自己了,相比之下,当个抱枕并非难事。
只是凌云帆洗澡的时候,纪沧海会在门口守着,等人出来后,立刻把人拉上床,在人身上来回蹭。
凌云帆:“纪沧海,我刚洗的澡,现在又浑身是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了。”
纪沧海勾唇笑,在他后颈腺体附近咬一口。
凌云帆是Alpha,不会被标记,这种情况让纪沧海极其不舒服,不安和焦虑让他越咬越使劲,直到凌云帆那处被咬出血。
尝到血腥味后,纪沧海会猛地回过神来,然后变得极度慌张,用颤抖的声音和凌云帆说对不起。
每到这时,凌云帆就会将纪沧海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
两天后,凌云帆在状况有些惨烈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准备去上学。
纪沧海希望凌云帆能在家多休息一天,但凌云帆以学业重为理由,坚持要去学校。
纪沧海无奈,只得送人去学校,两人在车上告别亲吻后,凌云帆解开安全带要走,被纪沧海握住手腕又拽了回来。
凌云帆:“嗯?”
纪沧海伸手,一本正经地把凌云帆衬衣领子处松开的扣子全部系好。
凌云帆挑眉,轻笑:“行啊纪沧海,这就管起来了?”
纪沧海:“谁让你这么……”
凌云帆:“这么什么?”
纪沧海叹气:“……诱人,我很不放心。”
“噗咳咳。”凌云帆干咳,“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觉得好吗?”
纪沧海无奈:“云帆,你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不跟你扯了,我上课去了。”凌云帆挥手告别,关上车门,往学校走去。
纪沧海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这才驾驶着车往纵横集团大厦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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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没上班,纪沧海办公桌上积了一堆文件。
文件按照急缓程度分了类,并贴着事情概况的标签,一看就知是容湛做的。
纪沧海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坐好,将最紧急的文件拿来放在眼前,翻开后垂眼看,手却伸向桌面的座机,长按一个按键。
只听哔的一声,容湛的声音传来:“纪总?”
纪沧海:“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不过几分钟,纪沧海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容湛走了进来。
容湛走向办公桌,关切地问:“纪总,您的易感期结束了吗?身体有不适的地方吗?”
纪沧海没有立刻回答,拿笔在文件上自己看到的地方画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
纪沧海的眼眸极冷,似有化不开的三尺寒冰,他问:“你在调查什么?”
容湛心里一惊,背脊瞬间起了冷汗。
他去城中村打听凌云帆消息的事情被纪沧海知道了。
“我……”容湛抿紧唇,半天才慌张地挤出一句话,“我没有恶意。”
纪沧海垂头边继续看文件边说:“我知道,如果我觉得你有恶意,就不是只和你谈话这么简单。”
不再被严厉的目光直视,这让容湛稍稍放松了些。
容湛思索措辞,片刻后说:“如果有太多未知事,会让我应付不过来,您知道他的手段,他虽然身在海外,但不代表他没有在注视我们。”
纪沧海身子一僵,随后他缓缓抬手抵住额头,不耐烦地吐了口气。
容湛:“所以您和凌云帆……”
纪沧海打断他:“这不是我要向你汇报的事。”
“我只是想帮您。”容湛焦急地解释,“我一直很感激您,四年前要不是您……”
纪沧海再次打断容湛:“你还是想想怎么帮自己吧,如果我哥回国,你看到他,真的能甘心吗?”
容湛:“……”
他低头,对于这个问题,他心里根本没有确切答案,只有满心对自己懦弱无能的厌恶。
便是这时,容湛手机响起铃声。
他想不到当下会有谁给自己打电话,面露疑惑地将手机拿出,却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容湛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一步,手扶着办公桌才能站稳,然后身子微微发抖地接起电话。
纪沧海发现了容湛的不对劲,心里登时涌起不安。
挂断电话后,容湛看向纪沧海,眼全是绝望:“他预计下周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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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上完课的凌云帆走出校门,一眼看见纪沧海的车停在校门口。
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而后立刻察觉到纪沧海的不对劲。
纪沧海虽一如既往贴心地侧过身帮自己系安全带,但几下没能将安全带压进卡扣里。
“纪沧海,你怎么了?”凌云帆抓住纪沧海的手,发现他手掌冰冷,指尖微颤。
“你哪里不舒服吗?”凌云帆说着,双手合住他的手,轻轻揉搓。
“没。”纪沧海朝凌云帆笑了笑,笑容十分勉强。
凌云帆:“什么没,你这笑都比哭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