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被盛怒的主角攻绑在床上,哗哗撕碎上衣。
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叶然尴尬的轻咳一声,但因为剧情实在太好,还是睁大了眼睛等待接下来的剧情。
七、八分钟后,两个主角还在虐身虐心的霸爱。
叶然撑不住了,在心里嘀咕这电影主线有点崩。
下一秒,他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滚烫的呼吸。
他一脸莫名的转过头,于电影刻意营造出的昏暗光线中,对上了沈时的眼睛,黑沉沉的,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
叶然呼吸顿时一滞,立刻躲进被子里,嗓音又哑又闷。
“……不给亲。”
沈时喉结轻微的滚了滚,抬起头。
电影屏幕上,两个主角花样繁多,他眯着眼睛看了片刻,许久,才若有所思地看向藏在被子里坚决不动的叶然。
叶然闷得出了一身汗,牢牢地压着被子,不给沈时任何造次的机会。
半晌,他有点呼吸不畅了。
耳边是模模糊糊的电影音效,两个主角还没进入正题,不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主角受声音蓦地大了起来。
叶然正茫然,便感觉床尾的被褥被抓住,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印出痕迹,没有掀被子,只是低哑的说:“不亲你。”
叶然才不信,他谨慎的卷起每一条缝隙。
沈时似有所觉,声音更轻,几乎是在哄他:“我发誓,如果我亲你,以后我也会变成性冷淡。”
好歹毒的誓言。
叶然知道沈时是说到做到的人,几秒后,他慢吞吞的挪开身子,让开了被子的缝隙,下一秒,缝隙便被一只手抓住,掀开——
昏暗的光线涌入,带来了沈时身上的冷香。
叶然眨了下眼,正要从被子里爬出来,忽然发现那道缝隙越来越大,越发越宽,沈时冷淡英俊的脸从缝隙中显现,他居然也钻进了被窝。
叶然一脸茫然,连忙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你干吗?”
电影难道突然转鬼片了?
沈时身形清瘦颀长,很快便坐到他身边,嗓音低低哑哑,有几分克制不住的滚烫,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叶然耳廓瞬间开始发烫,想也不想离他远了些,捂着浴袍拒绝:“……不要!”
“你胡说什么!”他耳朵都脏了!
沈时无奈的叹息,呼吸沉沉的,说:“这才是第三条的重点,如果得不到验证,电影就白看了。”
叶然:“……”
可恶啊,你一个追求者为什么这么多奇思妙想。
叶然鼻尖沁着汗,面上的神情变来变去,还是蜷着身子,捂着浴袍,一动不动。
沈时的鼻息越发靠近,温温热热的,抵着他的耳朵,下颌也垫在他纤薄的肩膀上,哑声几乎是求道:“就一下,嗯?”
叶然身体僵硬,被他的热气扫的十分不自在。
他声音很小,说到这个话题窘迫的疑神疑鬼:“……那你说到做到啊。”
他犹豫的放下捂着浴袍的手,手掌仿佛被沈时幽沉滚烫的视线烫了下,又定住,不厌其烦的提醒。
“我真的是性冷淡,就算这样肯定也是……反正你记住了,不许追我了。”
沈时耐心的靠着他的肩膀,很顺从的嗯了声。
“记住了。”
第35章 关系转变④
电影已经发展到了最后阶段。
剧情越发感人。
《深蓝》这部电影真正的主线就是主角攻受之间的羁绊, 主角攻强势逼人,主角受温柔怯懦。
两人真正定情的原因,始于幼年时的来往。
主角受天生热爱花草,很小的时候便从母亲手里讨了两颗花种, 精心培育, 小心浇水、灌溉, 花种是粉嫩的,小小两颗,很珍贵的品种, 在他的照料下一天天长势喜人。
然而主角攻从小就是混小子, 整条街的大人都不喜欢的天煞孤星, 他见到主角受后,一见倾心,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引起主角受的注意,于是干脆开始破坏主角受家的花店。
在知道主角受一直精心照顾着两株花朵后,更是于一个雨夜, 偷偷跑进他们家, 把两颗刚长出花骨朵的小花拔掉,拔到一半时, 想到主角受可能会因此哭泣、恨上他,他又心软了。
最终只是把两颗花骨朵不上不下的丢在那里, 自己落荒而逃。
柔软粉嫩的花骨朵即将盛开, 却因为这场无妄之灾, 在这个雨夜,湿哒哒的坠落在泥土中。
电影特意换了BGM, 钢琴曲轻轻响起。
破晓的天光随之打到两颗小花苞上, 可怜又令人惋惜。
主角受第二天早上看见这一幕, 心都碎了,几乎要哭晕过去,主角攻悄悄躲在树后,看见主角受如此伤心,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错。
从那以后,为了赎罪,他便成了主角受的保护神,却也因为懦弱,不敢如实告诉主角受自己曾犯下的过错。
回忆杀实在感人。
主角受的悲痛令人身临其境。
叶然脑袋露在被子外面,从脖子开始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他认真的看着电影,细密的睫毛被水汽濡湿,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他哭的比主角受更难过,呼吸不畅,眼皮泛着肿,内双彻底变成了单眼皮,眼尾的细痣仿佛也随着脸颊温度的升温,变成了淡红色。
被子忽然被掀开一条缝,沈时不紧不慢的靠到他肩膀上,微阖的黑眸睁开,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电影。
许久,他缓缓舔了下唇,神情间有些餍足与回味。
电影快到结局了,主角攻向主角受承认了幼时犯下的错。
两人的错误彼此抵消,大团圆式结局。
叶然蔫的没力气,被沈时抱到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抚。
沈时亲了亲他的眼睛,温热的唇随之亲去他眼角的泪水,嗓音沙哑:“……不哭了。”
他的声音是偏冷调的质感,此时却好像充满了蛊惑:“要我帮忙吗?叶老师?”
叶然埋在他颈窝没动,整个人进入了自我怀疑的境界。
他蜷着身,怕浴袍会碰到胸前。
露出来的一对耳朵通红,连浮着细汗的后颈也透着薄红。
没听到回答,沈时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问他:“现在我能追你了吗?”
叶然没说话。
沈时又附到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叶然顿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还噙着泪:“……可以。”
沈时颔首,堪称彬彬有礼的说:“谢谢。”
“那我就开始追了。”
*
此时此刻,遥远的京大。
金融系宿舍内。
于庭心不在焉了一整天。
一想到沈时在微信里语焉不详的说自己“越线了”,他就很慌,这狗东西到底把人家叶然怎么了?
到底有没有听他的直接去承认错误。
如果叶然真的因此生气了……
他喉咙干涩,几乎能想到沈时会怎么耍狠。
沈时这种人,真耍起狠来,叶然怎么可能遭得住。
玛德——
小甜文可不能变成强/制爱啊!
纠结了好一会儿,他到底还是点开微信,斟酌着给沈时发了条消息过去。
-在吗?
那头没有回复,于庭放下手机,在屋里焦虑的走来走去。
直到十分钟后。
手机终于震了震。
他一个飞奔,扑到桌子前,深吸一口气,点开消息——
沈时:[谢了,兄弟。]
于庭:“?”
沈时:[结婚你当证婚人。]
于庭:“???”
第36章 共同进步①
周一, 天气晴朗。
明礼楼笼罩在一层阳光中,叶然背着书包去教室,路上困得打了两个哈欠。
今天他有早八,明礼楼到处都是人, 吵吵嚷嚷的, 有同学拎着早餐袋, 边走路边吃饭。
“欸,叶然!”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打招呼的声音。
叶然回头,看见了班长聂安柔, 聂安柔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跑来, 手里拿着几张请假条。
“班长, 早啊。”他道。
“早,”聂安柔笑着和他并排,随口问:“今天怎么没见到沈时跟你一块?”
沈时几乎快成绘画一班的编外人员。
众所周知,想要偶遇城草,除了金融系, 直接来艺术系就行, 在这里不光能见到城草,还能见到城草的小男友。
校园热帖——【今天你磕了吗】已经连载到第88页, 被京大学子们亲切的称为每日打卡任务之一。
听到沈时的名字,叶然顿了顿, 语气自然的道:“……他今天没早八。”
“哦, ”聂安柔也不关心这个, 她朝叶然挑挑眉,挥了下手中的请假条:“告诉你个好消息, 梁枫请假了。”
当初梁枫对叶然死缠烂打的事, 班里同学都知道, 大家本以为就梁枫那个性格,哪怕知道叶然有对象了,也不会轻易放弃。
没想到自从天文社团建结束,梁枫连带着他那个前男友林子迁,一同都没了声音。
叶然也没想到:“他请假了?”
“对,”聂安柔说:“一请就请到期末,这学期应该是不能再来烦你了。”
想到梁枫和林子迁,叶然的记忆便回到了莲雾山,那几天明明发生了许多事,现在想起来,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沈时就是在那里弯的。
两人边走边聊,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叶然一进教室,便感受到一阵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
他和沈时‘谈恋爱’的事情几乎全校皆知,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同学们,依旧免不了好奇心。
叶然径直走到角落坐下,他戴着棒球帽,帽沿压着乌黑柔软的碎发,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第一节 课是中国艺术史,艺术史的老教授一般会提前到教室。
早上八点整,正式开始上课。
老教授声音温和,讲起课来不急不缓,慢悠悠的,很有催眠的味道。班里不少同学低着头玩手机,也有自以为隐蔽、趴在桌子上补觉的。
叶然也有点困,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没睡,他没有裸睡的习惯,哪怕是夏天,也会穿着睡衣,规规矩矩地盖好被子。
但是这个他坚持了十八年的习惯,就在昨晚被打破了。
他不光没洗澡就上床,还没穿睡衣、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
至于原因……仅是稍微回想一下,他便开始坐立难安。
……沈时。
他垂下眼,在心里烦闷的想。
太过分了。
胸口异样的触感挥之不散,几秒后,叶然不自然的蜷起身子。
他黑色棉服下的身体修长而柔韧,此时却像困倦一般,趴到桌子上,谨慎又小心的,松了松内里宽松的秋衣。
秋衣衣料柔软贴肤,不知道蹭到了什么,他动作蓦地一僵,许久,才缓慢的松开手,立领下的颈侧浮着红,头低的越深。
……
绘画专业上午只有两节课,临下课前,有不少同学提前溜走。
叶然和他们一样,偷偷从后门离开。
手机上还有沈时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我去接你。
他压低帽沿,收起手机,才转个弯准备下楼,便听到另一侧走廊里的几声讨论。
“那是沈时?”
“我靠他不是金融系的吗?”
“姐妹你断网了?他来接他男朋友。”
“什么,他有对象……什么?!男朋友——”
叶然下意识回了下头,明礼楼一层有三个楼梯,正中央的是主楼梯,两侧各有侧梯,走廊尽头一道身影走来,男生逆着光,身形颀长挺拔,五官在阳光的勾勒下越发英俊。
他低着头,面色淡淡的拿着手机,像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路程走到一半,他忽然撩起眼皮,似有所觉的看了过来。
赶在沈时发现前,叶然匆匆忙忙的下了楼。
下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
现在自己这样才像做了亏心事的人。
他:“……”
他放慢速度,混入提前放学的人潮,拥挤的人群中,口袋里的手机很快震了震。
是沈时发来的消息。
-在哪?
简单的两个字,他几乎能想象出来沈时的表情。
一定是冷淡又平静的。
就像那天‘亲’完他那样,抵着他的肩膀,哑声对他承诺:“……这是最后一次。”
然后让他难受了一整天。
……
安静几秒,叶然慢吞吞把手机塞进兜里,眼睫颤了颤,装作没看见。
暂时为止。
他不太想见到沈时。
只要见到沈时,他的耳边便会再次响起那道湿热又急促的呼吸声,沉沉的,拂在胸口,充满情/色又餍足的意味。
……
明礼楼外的林荫大道上,两旁的梧桐树干枯的排排矗立。
他在食堂与校医院的分岔口,选择了校医院。
*
校医院人不多,一进去便能闻见淡淡的消毒水味。
药房有两个医生,正在写东西,看见他后抬了下头,“小同学,先看病再取药。”
“我不是来看病的,”叶然问:“……这里有消肿的外涂药膏吗?”
“消肿的药膏……”医生点头:“有,要几管?”
“一管就行,”叶然静了下,又补充:“再要一盒创可贴。”
从校医院出来,他立刻把药袋装进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