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导担心地看着他，给李曼发微信让她来接凌霜降提前回家。
　　不久项铭过来找贾导，陈制片跟项铭寒暄几句后，项铭注意到凌霜降：“霜降这是怎么了？”
　　贾导：“他醉了，我叫他经纪人进来了。”
　　瞧凌霜降醉得厉害，项铭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霜降在楼下喝醉了，你要来吗？”
　　谢妄：“等我，马上。”
　　李曼早一步跑进来，看见凌霜降醉成这样，焦急地想要把他扶起来。可凌霜降似乎很抗拒，并不让其他人靠近。
　　“霜降，我是李曼。你醉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凌霜降醉眼蒙眬，已经失去神智，只是轻轻摇头。
　　“我扶你回去。”李曼还想再试一试，可是这次凌霜降表现出明显的拒绝，甚至眉心难受地微微拧起。
　　“霜降。”谢妄在此时赶到，陈制片看清楚未来的人后，将卡拉OK关闭，起身看着他。
　　“怎么喝这么多酒。”谢妄看向李曼。
　　贾导低声解释：“霜降喝酒时，白酒和红酒喝混了，所以醉得挺厉害。”
　　谢妄神色严肃，轻轻蹲下：“霜降，我送你回家。”
　　听见熟悉的声音，凌霜降慢悠悠睁开眼睛，仔细看谢妄几秒，像是确认一般。
　　纤细浓密的睫毛眨了眨，他像小猫似的点点头，主动伸开手臂。
　　谢妄动作很快，立刻起身。
　　李曼协助他将外套披在凌霜降身上，谢妄搂着凌霜降的腰，另只手臂轻而易举地抬起凌霜降的双腿，将他轻松抱起快步离开包厢。
　　望着众人诧异的模样，李曼朝众人道别，急匆匆跟上。
　　贾导跟项铭出去后，低声问：“这两人不会是真的吧。”
　　项铭叼着烟：“你猜？”
　　贾导颇为无语：“我瞅着像真的。”
　　项铭搂着他的肩膀：“非叫我出来，走吧，我陪你打球。”
　　醉酒的凌霜降，谢妄第一次看见。
　　凌霜降很乖，坐在他腿上一动不动，脑袋枕在他肩头，紊乱的呼吸敲打着他的耳畔，痒痒的。
　　为了防止凌霜降乱动，谢妄上车后，便一直将他放在自己腿上，这么亲密地搂着他。
　　李曼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一眼，急忙撇开。金特助则一副淡定的模样，悄悄从后视镜偷看。
　　“渴不渴？”谢妄尽管非常紧张，语气却依旧维持着平静。凌霜降的身子太软了，搂在怀里又香又舒服，他舍不得放开。
　　凌霜降闭着眼，睫毛轻轻抖动，小猫儿似的说了句：“渴。”
　　李曼立刻拧开瓶盖，递给谢妄。
　　谢妄手掌托着他的头，喂他喝了两口水，随后拿出解酒药让凌霜降含在嘴里，最后贴心地替他擦干净唇角。
　　“下次不要让他喝这么多的酒，伤身不说太危险了。”谢妄朝李曼道。
　　李曼点头：“好的。”
　　很快，汽车到达凌霜降家里。
　　李曼怕谢妄一个人不方便，送他们一起上去。走到门前，谢妄抱着凌霜降，李曼正着急忙慌地摸凌霜降口袋找家门钥匙。
　　不料谢妄淡定地说：“我的口袋也有。”
　　好家伙，连备用钥匙都有。
　　李曼故作淡定，从谢妄口袋里找出凌霜降的家门钥匙，打开门。
　　“霜降果然比较认您。”李曼打开灯，轻声说着，“开始我去接他时，他不跟我走，可能潜意识里，没有安全感。”
　　“嗯。”谢妄将凌霜降放在沙发上，轻车熟路地找来热毛巾替他擦脸：“你觉得，我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不一般？”
　　“当然了，岂止是不一般。”李曼道：“我们家霜降，可喜欢您了。有时候您回他微信慢了，他都会失落。”
　　“是吗？”谢妄抬头看着李曼，表情带着几分心疼：“我回微信晚了，他会很难过？”
　　“不至于难过，反正有点小失落。不过对于别人，他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
　　听到这些，谢妄唇角轻轻扬起：“嗯，看来我对他很重要。”
　　“当然。”
　　凌霜降已经稳定，李曼是时候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谢妄手指落在凌霜降的衬衣上，忽然停下。
　　虽说，两人关系好，又互相喜欢。
　　但是换衣服这种事，还是有些冒犯，尤其是在还没确定关系的情况下。
　　他仅仅替凌霜降脱掉鞋袜和外衣，便抱着他走进卧室。
　　将凌霜降放在床上时，凌霜降喃喃道了句：“谢妄。”
　　谢妄立刻低头凑过去：“我在。”
　　凌霜降忽然睁开眼睛，轻声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随后安心闭上眼睛。
　　这一刻，谢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如果说他白天还对凌霜降是否真的喜欢他这件事犹豫不定，那么他现在倒是可以确定几分。
　　他对于凌霜降来说，是很特别的。
　　哄着凌霜降睡着，他悄悄离开。
　　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如果不是在凌霜降家里，他甚至想开一瓶红酒。
　　面朝落地窗，他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给项铭打电话。
　　“项铭，如果你的好朋友问你爱不爱他，又只肯给你抱，把你当作特殊的存在，你说他是不是”
　　“凌霜降问你爱不爱他了？”项铭打断他的话。
　　谢妄结巴：“…嗯。”
　　项铭蹙眉：“全世界都他妈看出来了，也就你没看出来。”
　　谢妄低笑：“我现在看出来了。”
　　项铭：“现在看出来了，还不快点搂着你老婆睡觉，你在这里跟我浪费什么时间？你神经病啊你。”
　　谢妄扬了扬眉，神情带着几分骄傲：“你说，他既然喜欢我，那我这么容易让他得到我，是不是不太好？让他得到我的过程艰辛一点，我的地位才能巩固，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狗…犬系男友对不对。”
　　“嘟…嘟…嘟。”电话挂断。
　　谢妄并不在意项铭的态度，反而清了清嗓子，手指敲打着沙发，抿起笑意赏着窗外的夜景，嘴里哼唱着什么。
　　现在距离明天还有六小时。
　　是先让凌霜降得到他的心还是得到他的身呢。
　　黑暗里凌霜降站在卧室门前，眼神清明带着淡淡的笑意。
　　“想艰辛一些是吗？”


第47章 合作伙伴？
　　翌日。
　　凌霜降从房间里走出来时, 谢妄已经系上他的小围裙在厨房忙碌。
　　谢妄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手机内放着厚蛋烧的制作方法，一步一步跟着认真学。
　　凌霜降站在门口看他一会儿, 开口：“早安。”
　　谢妄刀险些没拿稳，镇定后抬起头, 维持着平静淡然的笑意：“早。”
　　昨天他兴奋过头，躺在床上好久都没睡着。一直在想着怎么跟凌霜降交流这件事。一直思考到凌晨五点，闹钟响起。
　　他该给凌霜降做饭了。
　　“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凌霜降替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端着杯子倚靠在桌子旁, 安静看着谢妄。
　　谢妄：“今天没早会，有时间。”
　　“嗯嗯。”凌霜降摆好两人的餐具，发现他的座位前，摆着一碗豆芽汤。
　　“你昨天喝醉了, 今天醒来会难受，我去网上搜，他们说绿豆芽汤可以有效缓解宿醉带来的不适感。”
　　谢妄坐在凌霜降对面，认真说道。
　　凌霜降尝了一口，朝他一笑：“很好喝, 谢谢。”
　　一想起凌霜降喜欢自己，谢妄有些难为情，低声道：“谢什么，这么客气。”
　　这顿早餐，吃得静悄悄的。
　　凌霜降端着汤，安安静静吃着。谢妄偶尔抬头看看他。
　　逆着光, 凌霜降的脸部轮廓更温柔一些, 宿醉带来的倦意让他多了几分慵懒, 头顶上的发旋微微扬起, 鼻翼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谢妄拿着筷子，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他的小霜降连呆毛都超级好看。
　　吃完饭，两人同时出门。凌霜降上午有一档综艺的洽谈，所以李曼早早便过来接他。
　　李曼也在，谢妄没机会同凌霜降说一些私密的话，跟在他身边，意味深长地道了句：“晚上我去接你。”
　　凌霜降临上车前回头：“接我干什么？”
　　谢妄看了李曼一眼：“接你出去玩。”
　　“但是我晚上有约。”凌霜降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们该迟到了，微信里说可以吗？”
　　谢妄顺从地点头，朝他眨了眨右眼，做了一个wink：“等你。”
　　凌霜降笑了笑：“嗯，行。”
　　车门关上，李曼奇怪地歪头打量着站在原地的谢妄，“谢总今天怎么有些特别？”
　　凌霜降意味深长道：“他的脑回路一直奇奇怪怪，做什么我都不稀奇。”
　　李曼看着谢妄自顾自地在原地做了一个虚空投篮的动作，打着哆嗦：“确实，奇奇怪怪。”
　　邀请凌霜降的这档综艺节目，李曼原本不想答应，因为未来凌霜降的通告已经排得很满，又是拍戏又是拍广告，没有时间再当真人秀的固定嘉宾。
　　然而看到这档综艺的出品方时，李曼犹豫了。再次翻开综艺的介绍，她发现这档综艺并不是传统的真人秀，而是以一种纪录片为形式的科普类综艺节目。
　　这档节目意在宣传我国传统非遗文化，会穿越整个版图，寻找坚持这些文化的手艺人，诉说他们的故事。
　　而这档综艺的电视台，由国家把控。
　　果然，凌霜降知道后，非常愿意加入，节目的第一站，便是前往他的家乡苏州。
　　“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你妈妈是缂丝工艺的传承者？第一站就是去你家。”
　　凌霜降点头：“有可能。”
　　李曼道：“这档综艺，一共有三位嘉宾，都是年轻人，以嘉宾的视角去看世界。”
　　凌霜降：“视角和立意很深刻，需要我们提前了解这些非遗文化，不然容易翻车。”
　　走进行政大楼，有位工作人员亲自接待他们。关于节目的初衷和策划，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他们细致讲解。
　　策划组组长对凌霜降说：“我们的第一站，打算采访林音辞女士。通过和林女士初步交流沟通，我们知道缂丝工艺类的制品最近屡屡出现在大众视野，成为热销的品牌，是你与梵音合作的成果。所以我们觉得，邀请你担任固定嘉宾，是最好的选择。也相信凭借你目前的热度，可以帮助这些非遗工艺有效传播，被所有人熟知。”
　　“您谬赞了，缂丝工艺制品最近火爆并不是我的功劳。”凌霜降声音温和：“但我很愿意担任节目嘉宾，就像您说的，帮助非遗工艺有效传播。”
　　组长点点头：“那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李曼：“时间存在一些问题。霜降的一部电影，在21天后会正式开机，不知道这档综艺，录制时间是否连续，需要花费多久。”
　　组长回：“我们的综艺一次录制七天，每隔一周录制一期，一共十二期。”
　　李曼：“ok，但我需要跟剧组那边协商一下。”
　　组长：“好。”
　　临走前，组长送他们离开：“霜降，你会缂丝手艺吗？”
　　“会一些，但是完成一幅作品会比较慢。”凌霜降道。
　　组长笑着说：“听说博物馆内有一件龙袍，就是你们家祖上缝制的，也正是通过这个，我才找到你的妈妈。”
　　“龙袍？”李曼没见识地看凌霜降一眼，心道自家宝贝真是不简单啊不简单。
　　告别工作人员，李曼立刻问：“霜降，你们家祖上不会是个大户人家吧？”
　　“那倒不至于。”凌霜降开玩笑道：“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差。”
　　李曼狐疑：“你不是去英国留学四年？家里应该很不错呀。我听说光学费一年就得20w。”
　　凌霜降：“那是我小时候演电影接广告挣的钱。”
　　“好家伙，真的假的？”李曼现在是震惊的，“你的新房子，不也是你妈妈给你买的吗？”
　　凌霜降笑着解释：“那是我妈妈最近跟梵音合作，出了几个爆款，拿到的一些分成。”
　　“我的天，原来你不是出身于富贵人家？但你这个气质，真不像啊。”李曼啧啧摇头，“你的入职简历，我偷偷看了一眼，你大学四年参加的社会实践很多，用财力支撑的爱好和兴趣也有很多，学艺术颜料什么的也特别费钱。别告诉我，你这些钱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
　　说这些话时，李曼看凌霜降的眼神充满同情。
　　凌霜降打开一罐咖啡，轻声说：“那倒没有，生活费是我妈妈给我的。为此，她卖了一件团扇。”
　　“冒昧问一句，一件团扇多少钱？”
　　凌霜降看着她：“100w。”
　　李曼忍着哈喇子：“你们家，这种东西是不是有很多？”
　　凌霜降轻飘飘道：“不多，具体数量数不清。”
　　李曼恨不得捶胸顿足：“耍我很有意思吗！”
　　凌霜降笑着安慰：“有机会带你去我家，请你玩几天。”
　　李曼：“这还差不多。”
　　下午的广告拍摄时间不短，凌霜降忙完已经是七点。
　　随便买了一盒蔬菜沙拉，他被李曼送回自己的家。
　　幸亏提前拒绝了谢妄的邀约，否则今晚吃上晚饭得八点多。
　　躺在床上，满身的疲惫袭来，凌霜降又想起昨天深夜谢妄和朋友的对话。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实在无法预判谢妄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