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谢妄非常满意。
　　“去林镜苑送霜降回家。”谢妄与凌霜降并排坐在后面，从保温箱内取出一杯牛奶，“喝吗？我刚摸着你身上很凉。”
　　凌霜降轻轻歪着头：“我想喝甜的。”
　　谢妄认真看着他，解释：“甜牛奶都是经过加工的，对身体不好。”
　　“好吧。”凌霜降顺从地接过牛奶，喝起来。
　　“这是自家牧场产的牛奶，安全放心，如果你想喝甜的，我让他们去研发。”
　　凌霜降伸手揉揉他的头：“不用，我只是嘴里没味儿，想吃点甜的。”
　　谢妄想了想：“那让小金把车停在便利店外，我给你去买糖。”
　　金特助啧啧想着。
　　舔狗。
　　超级舔狗。
　　凌霜降摇头：“不用，家里有。”
　　很快，汽车停在临镜苑5号楼，金特助声音温和：“凌先生，您的家到了。”
　　凌霜降看着谢妄：“要去上面坐坐吗？”
　　谢妄看了眼金特助，抬起腕表声音正经：“十一点了，这么晚我怕打扰你休息。”
　　金特助很服气地撇撇嘴，抓到机会都不上，真笨。
　　凌霜降说：“明天我没通告，休息一天。”
　　“哦。”谢妄淡淡重复一句：“休息一天？那我倒是可以上去坐一坐。”
　　没等凌霜降反应过来，谢妄已经率先开门下车，整理好西装：“下来吧，我们走。”
　　瞧着自家老板迫不及待的模样，金特助微微扶额。
　　凌霜降推开门，从鞋柜里帮谢妄找到一双黑色拖鞋，“给你买的，新的。”
　　谢妄别扭地看着他：“给我买的啊。”
　　凌霜降：“嗯，你来家里给你用。”
　　谢妄忍着笑意，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林葭翊有吗？”
　　凌霜降面色沉静：“嗯。”
　　“哦。”谢妄当即声音放低，穿上拖鞋闷闷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凌霜降笑了笑：“想喝什么？”
　　“我不喝。”谢妄跷起腿，声音沉闷：“林葭翊经常找你来玩吗。”
　　凌霜降走到厨房洗了一些红提，端着玻璃碗坐到谢妄身边：“葭翊只是我的好朋友，他不喜欢…零。”
　　谢妄没反应过来，嗤笑一声：“什么0，我还喜欢1呢。”
　　凌霜降颇为无奈，剥了一颗红提放进嘴里。
　　“等等。”谢妄忽然想起他看过的同性恋科普片儿，里面详细介绍1和0的区别。
　　林葭翊不喜欢0？喜欢1？
　　这个话题，相对于两人目前而言非常敏感。谢妄偷偷瞥了一眼凌霜降，打量着他。
　　凌霜降，应该是0吧。
　　0好像是…在…
　　就这么一想，谢妄浑身的血液突然沸腾，涌向身体的每一处，灼热的燃烧。
　　他猛地起身走进浴室，站在洗漱台前伸出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有罪，他思想龌龊了。
　　“谢妄，你怎么了？”凌霜降站在浴室外，担忧地询问。刚刚他听里面传来异样。
　　谢妄连忙掩饰：“没事，我在拍苍蝇。”
　　“苍蝇？”凌霜降很奇怪，这十月的天气怎么会有苍蝇，更何况是在他家里。
　　谢妄推开门，作势要走：“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不然在这里睡吧。”凌霜降笑着说：“我们不是说好，每周三在我家吗？”
　　“哦。”谢妄扶着门把手，眼神闪躲：“今天是周三吗？”
　　凌霜降：“是。”
　　谢妄双手开始轻轻解开西装外套，“你这里有我住的地方么，如果没有，我就不在这里睡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领带已经解开。
　　凌霜降含笑：“有。”
　　客房很干净，铺着素雅的床上四件套。
　　凌霜降为谢妄找来浴袍：“你在你的房间洗澡吧。”
　　谢妄看着合身的睡衣，心生警惕，又没立场直接问，拐弯抹角道：“你的睡衣，我穿着还挺合身。”
　　凌霜降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特意给你准备的，我可是把我们的约定一直记在心里。”
　　“真的？”谢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几分满意：“好，那我去洗澡了。”
　　凌霜降出去后，谢妄给金特助打电话：“今晚我要留宿，你走吧。”
　　金特助惊讶：“好的，祝您今晚过得愉快。”
　　客厅里，凌霜降正在看剧本。剧本的名字叫做《花开半夏》，是一部青春校园电影，据李曼说，男主角的角色很适合他。
　　距离拍电影已经过去十多年，小时候拍摄电影的经验更多的来自真情流露，并非表演技巧，所以凌霜降跟李曼提出，自己需要磨砺一下演技。
　　李曼很支持他的想法，当即为他报名为期半个月的表演训练班，邀请名师为他一对一辅导。
　　这时谢妄的卧室门打开，他湿着头发走出来，坐在凌霜降身边，维持着自以为帅酷的动作，眼神沉静。
　　“十二点了，好好休息。”凌霜降对他说完，打算离开。
　　“等等。”谢妄将他喊住，抬手拢起短发，直直看着他：“你把我留宿，就是为了让我在你家洗个澡吗？没什么想跟我做的？”
　　凌霜降抱着剧本微微挑眉：“你有别的安排？”
　　谢妄走到他身边，忽然低头：“我的卧室有扑克牌，我们可以玩拉马车。”
　　“拉马车？”凌霜降拼命在脑海里回忆这个名称的玩法，好像是他小学时经常玩的，非常简单。
　　“嗯。”谢妄点点头，“我就会玩这个。”
　　凌霜降笑得纵容：“行，听你的。”
　　于是，谢妄获得进入凌霜降房间的资格，凌霜降则先去洗澡。
　　“我在哪里坐。”
　　“坐床上吧。”
　　浴室门刚一关闭，谢妄面无表情盯着凌霜降的床，随后一点一点坐在上面，掌心摸索着床单，半躺在上面。
　　他仔细闻了闻，床单弥漫着属于凌霜降的味道。
　　他忽然起身，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穿上拖鞋，他走到浴室门前：“霜降，我有点冷，能盖你的小被子吗？”
　　“什么？”水声忽然停下，凌霜降裹着浴巾打开浴室门，探出半截身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视线微微一垂，便是凌霜降裸露的锁骨和肩膀。他的皮肤很白，身上带着水雾，像那上好的白瓷釉，细腻温润。
　　谢妄眼神僵硬：“我冷，想盖你的小被子。”
　　头发上的水滴顺着凌霜降脸颊两侧滑落，掉在那纤细的锁骨上。
　　谢妄在想，如果他乐于助人，帮凌霜降擦干净，凌霜降会不会甩他一个耳光。
　　“盖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凌霜降这一笑，带着几分魅惑，谢妄眼睛避无可避，手指抠着衣服。
　　当浴室门再度被关上，谢妄走到床边，放松地躺上去，整整齐齐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面朝天花板。
　　小霜降的小被子，也是香的。
　　他压着嘴角，在想除了他，应该没有人盖过凌霜降的被子吧？
　　这么一看，他是凌霜降的第一个男人。
　　谢妄没忍住，笑出声。
　　浴室内，凌霜降恍然间听见笑声，险些以为自己幻听。
　　换好衣服，他拿着身体乳走出来，瞧见谢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含笑问：“舒服吗？”
　　谢妄扭头看他，立刻坐起身：“还行。”
　　凌霜降提着身体乳，坐在床边：“浴室太热了，我想在这里抹身体乳。”
　　谢妄一愣：“不然我回避一下。”
　　凌霜降朝他一笑：“不用，我就擦擦腿和手臂，爱友不用回避。”
　　谢妄哦了一声：“因为我们是爱友，所以你才能给我看，别人可不能给看，林葭翊也不行。”
　　凌霜降挑了挑眉，屈起右腿。
　　他的浴袍是真丝的，质地润泽柔软，在橘色的灯光下，泛着绸子般的光泽，就像他的皮肤一样。
　　谢妄避开视线，静静望着远处的景色，可他才发现，因为是夜晚的缘故，窗户上映着凌霜降的一举一动。
　　凌霜降的腿形笔直纤细，肌肉线条均匀漂亮，甚至比他的脸还要白。
　　谢妄不自觉聚焦视线，想看看凌霜降有没有腿毛，不过他猜测应该没有。
　　那腿像绸缎一样，摸着应该很舒服。
　　腿部抹完身体乳，凌霜降开始给胳膊抹，他微微侧目：“谢妄。”
　　谢妄僵硬扭头：“嗯？”
　　凌霜降错愕道：“你…流鼻血了。”
　　谢妄淡定抽出几张纸巾：“最近天干物燥，容易上火，不用担心我。”
　　凌霜降扑哧笑了一声，接过卫生纸，盘腿坐在他面前，替他轻轻擦拭。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二次流鼻血了吧？”
　　他的浴袍松松垮垮，顺着胸前望去，锁骨和胸腔若隐若现。
　　谢妄蹙眉：“我从小就爱流鼻血。”
　　凌霜降替他清理好鼻血，温柔地捧着他的脸：“那我们玩拉马车？”
　　谢妄认真点头：“好。”
　　拉马车是许多人童年扑克牌的入门游戏，简单来说，轮流出牌，一张一张扣在上一张纸牌的末端，当其中一人所出纸牌与前面所有纸牌中的一张为同数字时，这个人便可收取两个相同数字之间的所有纸牌。
　　游戏结束时，谁的纸牌多谁获胜。
　　两人盘腿而坐开始游戏。
　　虽然玩法单一枯燥，但凌霜降并不觉得无聊，因为谢妄对这个很感兴趣。
　　这与他脑海里传统意义上经常出入拉斯维加斯的大佬有所出入。
　　谢妄居然不会玩赌牌。
　　骰子估计也够呛。
　　他实在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谢妄这种性格的人。
　　谢妄瞧凌霜降在发呆，开始琢磨对方在想什么。
　　“是不是困了。”他问。
　　凌霜降摇头：“没，不困。”
　　谢妄收起一摞纸牌：“你有些危险，因为你快没牌了。”
　　“是是是！”凌霜降语调微扬：“真厉害，拉马车高手。”
　　谢妄忍不住扬起唇角：“嗯，我好久没玩了，他们很少叫我玩牌。”
　　“为什么？”凌霜降明知故问。
　　谢妄丝毫不隐瞒：“因为他们拉马车赢不过我。”
　　凌霜降笑出声：“确实。”
　　这个夜晚，两人玩到两点。睡觉前，凌霜降迷迷糊糊躺下，甚至记不清谢妄什么时候走的。
　　谢妄替他盖好被子，闻到了他身上身体乳的味道。
　　樱花味的，很好闻。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柜子上的身体乳，偷偷按了一块，抹在脸上。
　　整整一宿。
　　他觉得凌霜降就睡在自己身边。
　　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刚刚结束的新媒体盛典热烈讨论。
　　兄弟cp话题已经跳至第一，原因是有人爆料，凌霜降与谢妄在私人晚宴上跳了一支舞。此消息一出，cp乐得合不拢嘴，开始写小说描述两人跳舞的片段。
　　这时，突然冒出一个叫星星点灯的微博小号。这个小号不但爆料了凌霜降邀请谢妄跳舞始末，同时附上一张现场照片。照片上，凌霜降主动牵着谢妄的手，但看不清谢妄的表情。
　　星星点灯：目睹了全程的我，根本磕不下去糖。凌霜降在我心中的形象完全毁了！他邀请谢总时，最开始被拒绝了，一直缠着谢总，谢总甚至都黑脸了，依旧厚着脸皮跟着。最后谢总无奈同意邀请，但跳舞时表情全程厌恶，根本不去看凌霜降。我是觉得，凌霜降这样何必呢？原来还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没想到最后也是为了资源不惜攀附权势的。
　　［卧槽，凌霜降在我心中的形象毁了。］
　　［不会吧，霜降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谢总对待他很温柔，怎么会拒绝他？］
　　［对啊，这个博主是个小号，说不定在撒谎。］
　　［额，上面洗地的粉丝，拜托你们睁眼看看。这位博主发布了目前为止，新媒体私人晚宴的唯一照片。之前人家的话比你有说服力。］
　　［所以兄弟cp是假的吗？］
　　［凌霜降就是很有心机很绿茶的一个人呀？你们记不记得，谢总当时被陈樱邀请跳舞，就是凌霜降一直拦着，偷偷跟谢总说了什么，谢总才拒绝陈樱，让人家女孩子下不来台。］
　　［好恶心啊，这不就是极品男绿茶吗？］
　　［脱粉了，没想到凌也会这种脏招儿，不就卖屁股上位吗？］
　　［他也得有的卖啊，就那点颜值谁能看上他？人家谢总喜欢女生，看不上他。］
　　［笑死了，厚着脸皮邀请人家跳舞，要不要脸？也只有cp粉会瞎意淫，把两人凑到一起。照照镜子，看看你们家糊咖配？］
　　很快，#凌霜降邀请谢妄跳舞#登上热搜。
　　清晨五点，谢妄的生物钟让他醒来。
　　今天有早会，简单洗漱完毕，他戴好腕表，把早餐放进保温箱内，悄悄离开。
　　保温箱上，留下一个便笺早餐愉快，我亲爱的小霜降。
　　金特助已经在楼下等他，前往公司的途中，谢妄随手打开笔记本，开始查看今天的会议议程。
　　秘书昨晚给他发了一份策划部的文件，他还没来得及看，现在点开，里面的格式让他不满拧起眉眼。
　　金特助：“谢总，怎么了？”
　　谢妄：“他们策划部不想干了，发过来的文件表格格式不整齐，甚至原始批注都不带。”
　　金特助道：“您消消气，回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