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粉色头发真好看。”九班小太妹程静萱看着顾甜羡慕地说。
“妹妹,你也可以染。”顾甜笑了笑。
“不行的。”程静萱遗憾地说,“路执会把我的分扣光,让我检讨示众。”
方砚唯:“……”
黄毛抱了只冲浪板,直接跳了海。
这会儿,去更衣室的,只有方砚唯和路执。
“你……转过去。”方砚唯说,“我要换衣服。”
路执:“?”
“我还是直男。”他斟酌着开口,“你好像不是。”
路执点点头,校服端正,坐在黑色的长椅上,双手捂住了眼睛。
这么配合?
是不是我太过分了?
方砚唯有一点愧疚。
他火速换好了泳衣:“我好了。”
“嗯。”路执脱了夏季校服。
他的肌肉线条紧实,人鱼线一路往下延伸,腰腹力量感十足。
不愧是小学一年级就开始打人的。
这身材也太好了。
“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已经换好衣服的路执,提着白天鹅泳圈,背靠着衣柜看向他,语气似是探寻似是责怪,“你们直男都这样?”
“我没看你!”方砚唯说。
“方少奶奶?”何岁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跟你老公干什么呢?搞快点。”
方砚唯崩溃:“别他妈乱喊!”
一帮高中生站在沙滩上,海浪没过脚踝,几个人一边喊着一边往海里冲。
何岁岁:“哈哈哈哈呀呼!”
方砚唯:“哈哈哈哈……咕嘟咕嘟。”
路执掐着他的腰把他捞起来,用白天鹅游泳圈套住了他。
方砚唯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完了。
“不会游,为什么硬上?”路执问。
“昨晚怒看一晚上游泳课视频。”方砚唯说,“我以为我会了。”
看样子,只有脑子会了。
“你会吗?”方砚唯问。
路执明显是会的。
路执没答话,看向远处的冲浪区,黄毛正浪得飞起。
“你别走。”方砚唯一把抓住路执的手腕,“路神,你教教我。”
“可是,我想去冲浪。”路执看向远处。
是吗?
那他只能一个人在这儿骑鹅旅行了。
路执一点都不理人的时候,好不习惯。
不是说追他吗?
就这么追?还冲浪?
“那你去。”方砚唯趴在游泳圈上,往岸边划。
路执伸手勾住游泳圈,连人一起拖了回来。
“你不走了?”方砚唯抬起头,笑了笑。
还是路执在的时候比较有意思。
他的皮肤白皙,在海水中一浸,更是带了层稀薄的水色,路执按着他的腰,让他趴在游泳圈上,调了下他游的姿势。
他乱踢的脚,从路执的腿间擦过,被路执一把扣住,稍稍用力,往海水里压了一下。
他怔了怔,被握着压进海面下的脚踝凭空起了点燥意。
“啊……”他轻轻地叫了声。
这海水,好烫啊。
水流温软带着热感,拍打着他全身,让他平白起了点倦懒的意思。
路执松开手,他扑腾了两圈,摘了那个耻辱游泳圈。
但他对水到底有些畏惧,只敢在浅水与深水之交,抱着路执的肩膀游。
他的指尖无意中从路执颈后的点状伤疤上一一压了过去。
路执眯了下眼睛。
“干什么呢你俩。”何岁岁游了一圈回来,见两人还在原地,“方哥,你教执哥游泳啊?”
方砚唯浅棕色的头发半湿:“我……”
路执:“对,方哥很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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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哥:抱着我不敢松手的老婆可爱死了
(很会教,也很会叫(//▽//))
第37章 触碰
这次期末全市联考,出成绩的速度超出了大家的意料。
当晚,方砚唯正对着镜子,侧着头看自己脖子上的一小块晒伤,放在洗手台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班主任-陈老师]:本群加群福利,期末成绩优先看。[成绩单照片]
[莫莉]:退群了。
[何岁岁]:求一双没看过成绩的眼睛。
[何岁岁]:路神你这成绩是人能考出来的吗?
[何岁岁]:我靠,方哥@方砚唯,你考进年级前400了。
方砚唯拿冰块敷脖子的动作一顿。
他这次是觉得试卷比平时的简单,很多题路执都逼他写过类似的。
只是没想到,这就进了前400。
考试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班主任-陈老师]:@方砚唯,进步奖稳了,1000块呢,你可以开始想怎么花了。
[方砚唯]:幼稚。
[班主任-陈老师]:临时通知,三天后开始补课,不要迟到哦。
班群的消息就断在了这里。
冰凉的冷雾滋在他颈间,他瑟缩了一下,闻到了点很淡的药香。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镜子,路执正站在他身后,拿了个小喷瓶,对着他的脖子按。
“这什么?”他问。
“消炎气雾剂。”路执说,“今天阳光不算强,我没想到你会晒伤。”
方砚唯:“……”
这是说他废物的意思了?
不过,这些带着凉意的小水珠贴在他颈部,的确缓解了晒伤带来的灼热感。
“谢了,执哥。”他从路执手里接过喷雾,边按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所以这从天而降的一千块要怎么花呢?
他给在A国的方嘉弥打了个电话。
“你想起来你还有个妈?”方嘉弥一接通电话就问。
“是啊。”方砚唯踢开鞋子,往床上一倒,“刚想起来。”
“你感冒了?”他听出来方嘉弥声音中的不对劲。
“没事,就一点。”方嘉弥提高了声音,“这破天,降温太快了。”
“缺钱吗方方?”方嘉弥问,“最近过得还好吗?”
“不缺。”
我甚至能给你五百。
现在跟你打电话的,可是考进年级前四百的方砚唯。
“妈,我……”他刚开口,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了一阵小孩哭闹声。
方嘉弥那边低声用英语安慰了几句。
“Lirika怎么了?”方砚唯问,“饿了?”
“不是。”方嘉弥说,“昨天她玩滑梯摔断了腿,正要去换药。”
“那我不跟你扯了。”方砚唯说,“赶紧带她去。”
他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了声,方嘉弥给他转了五千块。
他看着手机余额里多出来的钱,愣了半天,咧了下嘴角。
方嘉弥对他很好,可方嘉弥在A国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他慢慢地滑坐到床边,仰头坐在地上。
路执拿了一叠试卷进来时,刚好看见他这副模样。
“不是吧。”方砚唯说,“刚考完试,又写试卷?”
“你可以开学了再写。”路执说。
“后天就开学了!又要去学校了。”方砚唯抱怨,“学校太热了。”
鹭屿的夏季湿热,稍稍活动一下,汗水就能把衣服浸湿,他很不适应。
“今年会装空调。”路执说。
路执看起来是已经洗漱完了的,穿着白色的夏季家居服。
只是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方砚唯还闻到了点海风的味道。
怎么?
这个人洗完澡后,又出了趟门吗?
“哎,执哥。”方砚唯抬腿挡了下路执,“我请你吃饭吧。”
五百请路执吃饭,五百留给他自己。
路执:“为什么?”
“就……”方砚唯转开目光,“成绩提升,谢一下你。”
“不用。”路执说,“我喜欢你,所以免费教你。”
方砚唯:“……”
每次,在他以为路执已经放弃的时候,对方就会这么给他当头来一下。
告诉他这不是玩笑,是来真的。
“你不能拿金钱来衡量我的努力。”路执看似认真又执拗地说,“这很伤人。”
给方砚唯看得一愣一愣的。
是了,好像是他自己的思想不够高尚了。
“那我错了。”方砚唯只好把这个话题,暂时压回了心里。
带飞滑翔伞时的运筹帷幄,放任他乱开卡丁车时的纵容,以及,路执今天教他学游泳时的耐心。
他逐渐看见了一个同先前印象都不相同的路执,不是书呆子,也不是叱咤风云的校园大佬。
如果是作为男朋友的话,路执并非是无趣的。
但他不喜欢男生!
一小盒提拉米苏蛋糕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给我?”方砚唯惊讶,“可我生日还没到。”
“考试,前四百。”路执简短地说。
方砚唯怔了怔。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他庆祝成绩的进步。
蛋糕是路执不久前出门买的,是蛋糕店里剩下的最后一块。
形状不算好看,边角也有点融化了。
“恭喜进步,好学生。”路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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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屿中学为今年的补课下了血本,方砚唯再回学校的时候,发现教室里真的已经装上了空调。
干燥舒适的凉风袭来,他惬意地眯着眼睛,背靠着窗户边的墙壁上。
路执端正坐在旁边,拿着他的语文作业,照着他的笔迹练字。
蓝牙耳机被路执摘下来,放在课本堆上。
方砚唯打了个哈欠,拿了桌上的耳机,戴到耳边。
他被一句带“fuck you”的rap吓了一跳。
路执扫了他一眼,他把耳机又放了回去。
什么人啊。
腕上盘着佛珠还听rap。
“期末考试的试卷出来了。”陈老师抱着厚厚的一摞试卷出现在门边,“你们自己往后传一传。”
路执在练字,他的试卷,就暂时堆到了方砚唯的桌上,同方砚唯的试卷交叠在一起。
路执,方砚唯。
两个名字也紧紧地贴在一起。
都挺好听。
方砚唯想。
一起写出来,好像都挺好看的。
“路神的试卷!”何岁岁从后排扑过来,“借我参考一下。”
课桌上只剩下写着“方砚唯”名字的试卷。
方砚唯顿时有些说不出的遗憾。
“路执。”有人敲了敲玻璃窗。
方砚唯抬起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短发女生,手里拿了三朵不同色的玫瑰。
告白的?
死心吧。
路执没有心。
路执放下笔,站起来,走了出去。
方砚唯:“???”
路执站在走廊上,同短发女生简单交谈了两句,两人一起走了。
走了!
“方哥,方哥!”何岁岁在后排拿笔帽戳他。
“嗯?”他冷漠回头。
“看看这张生物,路神写的是什么字?”何岁岁问到一半,瞧见他的脸色,“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生气?”
“我不生气!”方砚唯说。
“写的好像是‘脱氧……核糖……酸’。”他瞥了眼试卷,“有这个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懂了。执哥这个字,真是扣分项。”何岁岁接着订正自己的卷子。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路执才慢吞吞地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朵香槟色的玫瑰。
他把玫瑰随手压在书本上,换了化学书准备上课。
方砚唯扫了他一眼。
那清冷的细木佛珠,临着朵妖艳娇俏的香槟色玫瑰,怎么看怎么违和,让人感觉相当不爽。
路执课听到一半,发觉不对了。
方砚唯挤在窗边,贴着墙,和他隔了好长的一段距离。
路执:“?”
“方哥。”何岁岁出声了,“你别往旁边躲,我在打游戏,你帮我挡着点。”
方砚唯不情愿地往左挪动了一些。
“花拿走。”他说,“难闻。”
路执:“?”
就一朵。
没有味道啊。
他盯着花看了片刻,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路执:“。”
“方砚唯。”
“?”
“学生会要去探望老教师,要选合适的花色。”路执说,“刚刚那个,是高一新进学生会的学生,名字是……我不太记得了。”
方砚唯:“……”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方砚唯抬高了声音,“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跟你有没有关系?”一班化学老师有事,讲台上的这位是高三年级下来代课的,最不喜欢方砚唯这种类型的校霸,听见后排的动静,“方砚唯,你去教室外罚站。”
方砚唯拎著书,绕开路执,推开教室的后门,犹豫了一下,走进了空调房外的热空气里。
“老师。”路执举起手,“刚才我也说话了。”
老师:“额……”
这可是年级第一啊。
“只罚一个,这样不好。”路执站起来,书都不拿,走了出去。
何岁岁:“?”
“不愧是行走的校规。”何岁岁对徐正义说,“对自己也这么狠。”
徐正义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他说不出来。
临近正午,户外的空气湿热,方砚唯走出来没多久,额发就汗水打湿了一层。
坐在楼梯台阶上,上升的温度倒是让他的脑子加速了运转。
他在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