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向明越惊讶到不知如何作反应,“天啊,居然有七年!难怪你……”
“我都结婚了,外头刮台风我陪老公开房睡一晚,无可厚非吧?”苏厌希不给向明越发泄惊讶的机会,无辜挤眼道,“同理,老公送我豪车、我刷老公的信用卡,也问题不大吧?
“我家老公都不着急,你在这里着急什么呢?”
“我……”向明越将结婚证交回,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不敢直视苏厌希,“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你和别家二公子结婚了,我说什么都不会这样针对你的!”
“如果知道?”
苏厌希收起做作的无辜笑容,恢复了冷脸。
“那如果没有如果呢?我若不结婚、没有别家这个坚固不倒的后台,我该被你怎样残忍对待?”
向明越不敢应声,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撞上身后的垃圾桶。
“开学第一天,你在班上散布我爸爸受贿的谣言时,你想没想过如果?
“你害我误入金主包厢,让我被老师当场抓包,以品行不端之名受处分时,你想没想过如果?”
苏厌希新账旧账一起算。以前没这个条件和资本,后来又碍于礼貌和教养忍了一段时间,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和向明越清算,苏厌希当然要将积攒的怒火一起爆发。
“你没有,你从未想过‘如果’!但凡你仔细想过,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在我的容忍底线上来回蹦跶!
“向明越,我对你够尽同窗之情了。你现在的落魄下场,都是你这些年来作恶的福报!”
“但处分的事情真不是我害的!”向明越在惊恐失措的空隙间,找机会辩解,“我也不知道你爸爸是受人陷害的,有人这么将资料给我,我就对外这么说了!”
苏厌希皱眉:“你还要狡辩吗?你我互为邻乡,我爸的事情你按理是该知道的,何必还要他人给资料?”
“我不知道!”向明越大声喊冤,“邻乡又不是同乡!你南乡市的恩怨,我们东湖市人根本就不关心啊!
“再说了,我十一二岁时就被我妈带到莞城上学了,我对广城莞城都比对东湖市熟悉——就更别说南乡市!”
苏厌希看向明越的表情不像说谎,心里更加疑惑不解:“真是这样?”
“你不相信,我可以将家里人的电话给你,你亲自打电话去问问!你问过就知道,我对老家那些恩怨是非一概不了解!”
向明越死到临头了,终于知道要坦白从宽。他将至今以来,在背后对苏厌希使过的计策一一交代,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和苏厌希的猜想吻合;但对于“主导人”这点,向明越却始终否认是自己。
“你爸爸贪污受贿的资料,是别人塞到我枕头底下的。在看过资料之前,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你爸爸。
“你误入金主包厢的事儿,我更是不知道前因后果。是收到了陌生的告发短信后,我才去通知的老师!”
“这么说来,这些事情都不是你自发要做的,而是你受人引导之后才干的?”苏厌希心中涌起不妙的预感,但表现出的态度还是半信半疑,对向明越更加威胁,“你想说你被当枪使了么?别狡辩了,我不会轻信你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向明越反复强调,语气愈发恳求和卑微,着急的话语在空荡狭窄的楼梯间中回旋。
“我回去说不定能找到当初的资料!
“还有还有,昨天热搜的视频里,除了你在四季酒店开房和刷卡消费的凭条,是我自己本有的之外,另外两段视频都是他人用邮箱传给我的——这个我可以给你看邮件!”
“不是你偷拍的我和舍友聊天……?那指示小混混来旗舰店偷拍我提车的人,也不是你咯?”
向明越拨浪鼓摇头,疯狂撇清关系:“绝对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买了那么贵的车,又什么时候要去取!”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复杂,这水趟下去后才知原有那么深。
苏厌希不再和向明越纠缠,只是问:“你能找到多少证据,证明你说的话真实可信?”
向明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乖巧和坦诚:“应该一半一半?具体的得等我回家找找……像网络上的这些账号信息,我倒可以马上给你!”
“行,你整理一下发给我吧。”苏厌希收好结婚证,转身走人,“看在你坦诚交代的份上,我不会将你置于死地。”
“意思是会帮我扭转舆论吗?”向明越恳切地揪住苏厌希衣摆,“我老老实实向你交代一切,你帮我做个澄清好不好?
“你既然是别家少夫人,帮我找回风评应当是易如反掌才对!”
“易如反掌?”苏厌希回头冷笑,无情地拍掉向明越的手。
他所用力度之大,甚至拍出了清脆的“啪”声。
“醒醒吧,还在惦记着你的风评呢?你害了我,你本就应当对我坦诚——这不是你在赎罪,而是你理所当然要做的!
“你在娱乐圈里作恶够多了,真要帮你,那是对其他艺人的不公平!我劝你早日退圈,转行找份正儿八经的普通工作做吧。”
苏厌希看向明越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如他刚才所言那般,他够尽同窗多年之情了,而向明越这个人,本来就不值得被怜悯。
“你从未凭着自己的努力赚取过一针一线,你根本不懂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的苦痛。”
至此,苏厌希和向明越间的恩怨,算是肃清了了。
当天晚上,苏厌希在周桐的陪同下,到何导房里喝茶,为近两日由自己造成的巨大混乱,向何导道歉。
何导毫不介意,豁达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你是替咱们剧组除了个祸害啊!那向明越就是个强塞进来的小配,编剧组看他不惯好久了,又碍于资方的面子,不好动他。
“现在好了,我们能光明正大地开除向明越,和向明越一方的资本割席!”
“但说是这样说,连续两日的热搜,热搜主角还都出在我们剧组,难免会引发不当的指向言论。”苏厌希面色愧疚,越说越低头,“我是无所谓被骂,但牵扯到剧组就不好了……”
“哎呀,何哥都说了没事了,你就安心吧!”周桐拍着苏厌希的肩膀,附和道,“只要我们最终成剧的质量高、效果好,这些不当言论就会不攻自破。”
“是啊。再说你是别家的儿媳,我怪谁都不能怪你!”何导调侃道,“苏苏,你的婆婆程晓辉,那可是当年我的带班导员!我不给这份面子,能行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苏厌希就是很惶恐听到类似的话。
他被吓得从沙发上站起,给导演九十度鞠躬道歉。
“何导,真不是这样的!您可以看在婆婆的面上对我多照顾,但千万不要因为我‘别家儿媳’,就用特殊态度对待我。
“我不喜欢被特殊对待。我现所拥有的资本,是我对付不公平规则的武器——但绝不是对待普通职场人的优越感和特权!”
“你觉悟真高。”何导赞叹地竖起大拇指,“到底是程老师眼光好!行,何叔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说类似的调侃话了!”
苏厌希感激地笑笑,回到位置上坐下:“成为别家儿媳前,我也是普通人,我也遭受过特权的压迫,所以我绝不愿成为我憎恶、讨厌的那一类人。
“这两天造成的组内混乱,我真的很抱歉。我会努力拍好每一场戏,用实际行动来回馈的!”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何叔放心了!”何导重重地拍了苏厌希大腿一下,似是赋予了重任。
但下一秒,何导又话音一转。
“这几天编剧要整理剧本,得把向明越的戏份全改了。改完还得跟剪辑组拉齐进度,我估计要个四五天时间。”何导边说边挤眉弄眼,暗示苏厌希,“剧组借机放个假,你也抓紧时间,快解决你的个人情感问题吧!”
苏厌希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何导的意思。
“我、我会的。既然这几天放假,我就回北城住几天?”
“住住住,得住!”周桐心急火燎,“早上你说他被你气走时,我就喊你追过去的!”
“那我一会儿再……给他打通电话?”苏厌希底气不足。
明明都跟别允纵相识相爱七年了,别允纵的什么习惯癖好他不了解?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如此心虚,还要向两位长辈请示询问。
何导和桐姐自然是连声道好。他们连喝完茶水的功夫都不给,没聊几句就将苏厌希“赶”出了房间,催促苏厌希“快回去打电话”!
回房的路上,苏厌希顺着廊道前行,双手捧着手机发了一路的呆。
他对着拨号盘做了好几番思想争斗,最后也还是鼓不足勇气拨别允纵的号,反倒是给哥嫂发出了视频通话邀请,准备走迂回路线。
通话很快被接起,哥嫂蔡誉研抱着软糯糯的小团子出现,笑着打招呼:“厌希,吃晚饭了吗,今天剧组内忙不忙呀?”
苏厌希赶紧关上房门,进到房间内坐下:“我吃饱没多久,刚从导演那道完歉下来。Hi诺诺~你和妈妈吃饭了吗?”
“我们早吃完啦,我带着诺诺散完步回来了都。”蔡誉研抓起小团子的肉爪爪,对摄像头挥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噢,怎么了吗?”
苏厌希没事地摇摇头,笑笑:“没什么,被这两天的事情弄得心力憔悴罢了。嫂,谢谢你帮忙看稿子,我昨晚是真的忙不过来了。”
“哎呀,没事儿~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呀?”蔡誉研爽朗地挥挥手,“看个稿子而已,能废多大劲儿?”
“主要还是我跟允纵吵架了,实在分不出精力应对。”
苏厌希轻叹,绕了一圈终于把话说到了正题上。
“今早我昏睡醒来后,允纵已经一声不吭地回北城去了。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他昨夜那么生气,我怕他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别家是个大家庭,家族内所有人的生活状态都是串联起来的,一人有大动作则全家知道。
别允纵又是族内的老幺,是家族长辈的“重点观察”对象。他的一举一动,肯定会透过家佣们的眼睛,传到大哥哥嫂、和公公婆婆那。
只要别允纵真回了家,哥嫂就一定能知晓别允纵的现状。
“允纵……回了北城?”
出乎苏厌希意料的是,哥嫂一脸茫然,不仅不知道别允纵回了北城,还慌乱地和身旁的家佣眼神确认了一下。
家佣摇头表示不知道后,哥嫂更加茫然,反问苏厌希。
“留守北城的家佣,连个他的身影都没见着。厌希,你确定允纵真回了北城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皮痒了,还学会玩失踪了?
狗子:自闭了,勿找。(除非回去能连吃三天肉,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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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草╮大可爱滴入V红包一个,以及蟹黄汤包的多肉青提*14瓶、鱼游的多肉青提*20瓶!破费了破费了,老板们破费了!
来猜猜看,狗子到底在干啥捏~
第28章
28#亲吻他用口封住了他的唇
隔日,苏厌希搭乘最早一趟航班抵达北城机场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多。
他没有行李,刚一着陆就拎着提包走人,脚步匆忙地越过行李等候区、走出到达口后,在机场停车场内和蔡誉研汇合。
“哥嫂,”上车后,苏厌希顾不上打招呼,着急得像是要哭了,“允纵真的没回北城吗?”
蔡誉研被自家弟媳的憔悴模样吓到,赶紧递过纸巾,再帮忙拉上安全带。
“没有。家佣们没理由对我们说谎,说没见着就是没见着;我也亲自到你们家里看过了,确实没发现他的踪影。
“你呢,你在广城时有寻到线索吗?”
“没寻到。”
苏厌希叹气,脱力地瘫倒在劳斯莱斯库里南的舒软航空座椅上。
“如果他没回家、实际上还留在广城,那他肯定会想法设法地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可他既交回了我房间的房卡,也退了他自己开的套房。
“他在广城开的法拉利跑车,确确实实地停在了广城机场里;下属后来去机场将车子开回来了,错不了!”
一没地方住,二没车子开。惯来是大少爷作风的别允纵,不可能在没地住没车开的情况下,还偷偷摸摸地留在广城。
留在广城看不着苏厌希的情况,那还有什么留着的意义呢?
“我还是觉得他就是走了!或许……或许没回北城,但肯定是从广城走了!”苏厌希对这点坚信不疑。
他无助地叹气,扶着额头无计可施。窗外的街景飞驰而过,他心情混乱糟糕得看什么都是空白。
“可不在北城的话,允纵还能去哪?他现在微信不回、电话关机,还关闭了所有定位信息;别说具体坐标了,我连他的微信步数都看不着。”苏厌希越说越害怕,声音逐渐变小,“他会不会……”
会不会跑到国外去了?
会不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岛里,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五年、十年?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别允纵手边有足够的换洗衣物,手头证件齐全、现金够用,完全有可能出国躲起来。
但真要这样吗?别允纵已经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以至于要躲躲藏藏玩失踪,不让他察觉任何踪迹?
苏厌希忽然哽咽:“允纵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