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哆嗦着,说出来的话也基本上都是气声儿,柏若寒听不清楚,将耳朵凑近,“你说什么?”
谢小凡说不出那话,“脱衣服……肉贴肉……”
露骨色情的两个词儿,从谢小凡纯情的嘴里蹦出来,不知怎么的,让百炼成钢的柏若寒竟然也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柏若寒张开了手臂,将谢小凡困在了楼梯角落,高挑的身影落在他身上,一点点逼近,“那你怕么?”
谢小凡哆嗦地越来越厉害了,泪水从他无措的眼中滑落出来,他不知道解下来要发生什么,也不敢想柏若寒要对他做什么。
他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而来,一点防备都没有,只有一腔单薄无力的孤勇,甚至都没有和同学约定一下,三天不回就打电话给谢故凡渡。
他这只养在温室里的猫仔,面对着柏若寒这只爪牙尖利的野猫,终究是……怕了。
“我是渣男。”柏若寒居高临下看着谢小凡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泪痕,把曾经说过的话,如今在说在这个濡湿的雨夜,“哥哥吃人的。”
谢小凡一双瞳孔睁大颤抖,一双眼里写满了茫然无措。
柏若寒向谢小凡的背后伸出手,按住了门把手,咔嚓一声打开了屋门,推了谢小凡一把紧接着就走进去。
旅馆房间狭小无比,不足五平方米的地方,挤着一个简易的洗手间和一张发了霉的床。
柏若寒走进屋,率先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光裸的上半身肌肉恰到好处,脊骨微微突出,显出少年人的清瘦,他扭过头来,谢小凡正看着他,傻站在门口。
柏若寒像个操心的主人,命令这只傻猫,“把衣服脱了,上床钻被子里。”
谢小凡冰冷迟钝的手指,好久好久才抓住了自己的衣摆,柏若寒这冰冷的样子,让他莫名感觉委屈。
他怎么不问问自己是怎么找来的?
怎么不问问自己走了多远的路?
怎么不问问一个人来到底害不害怕?
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举报人是他?害他东躲西藏的……是他?
见谢小凡迟迟都不肯动作,柏若寒皱了皱眉,怕傻猫冻病了,走上来攥住他的衣服就脱,上衣裤子都脱掉,剩下一条内裤留在身上然后把人往被窝里一塞。
谢小凡缩在被窝里,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烟酒的气味混合着霉味窜入鼻腔,他在这些难闻的气味里寻找着独属于自己的柏木香。
柏若寒洗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来到床边,就仿佛是流水线的工人对待鸡鸭鱼肉,毫无感情地将谢小凡拖拽出来,一顿猛擦,从头到脚擦干净,再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被这样的主人收养,除了一日三餐有保障,剩下的日子就是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儿,甭想他会爱/抚你一下。
谢小凡被擦地炸毛了,“你轻点不行啊?我可是你……”
可是后面那句话没等说出来就夭折在舌尖上,他还真可是不出来。
柏若寒不搭理他,把小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容易被踢到摔碎啤酒瓶都放到了角落里,烟灰缸里的烟头也都处理掉,做了能有半个小时,实在是没事儿可做了,墙上的钟表也在提醒他,这要是按钟点算,他这“前戏”可未免太长了。
他在窗边一个人站着,不知道是欣赏哪门子夜色,想抽烟,可想起屋里并非自己一个活物,他的领地里睡着另一只猫,张牙舞爪地侵占了地盘不说,还抢走了他的床榻。
柏若寒一直等到背后响起了小呼噜,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谢小凡没心没肺的睡颜,不似变成猫时那样丑不忍睹,白瓷似的皮肤透着水润的红,天生的杏眼,眼尾上挑,眼睫很长,像鸦羽似的一排。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剐蹭了一下谢小凡的唇珠,也不知道亲起来是个什么味儿。
他轻轻躺在了谢小凡的身后,将他环抱在自己怀中,防止蠢猫半夜翻身掉下去,脑容量还没有核桃大,谁知道每天都能蠢出什么新花样来。
刚闭眼没有几分钟,隔壁的房间忽然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女人亢奋软腻的叫声透过薄薄的墙壁钻入耳朵,惊醒了屋内的两个人。
柏若寒住在这这么久没少听这样的动静,但搂着谢小凡,这就有点尴尬了,他浑身肌肉僵硬着,正想挪动一下自己的下半身,这时候就听怀中的谢小凡童言无忌地来了句,“柏若寒,你好硬哦……”
柏若寒牙关紧咬,和谢小凡同床共枕的尴尬和旖旎在这一瞬爆发,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却也做不来亵渎的事儿。
他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捡起一条裤子穿上,慌乱之中缺没有看仔细,捡起了谢小凡的裤子。
兜里有什么东西硌着他的大腿,柏若寒皱着眉摸出来,竟然是个礼盒,打开一看,更不得了,他妈的里面装着一盒安全套!
柏若寒都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着谢小凡,声音瞬间就哑下来,“谢小凡……你带着安全套来……干什么……”
第145章 番外二十
谢小凡看着礼盒中的安全套,大脑一片空白,脑仁震荡着嗡嗡作响,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那对不靠谱的父亲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竟然是一盒安全套!
再仔细看一眼,头更天旋地转了。
还他妈凸点超薄薄荷味。
这俩爹玩儿的也太大了吧!!!
与此同时的家里,谢故和凡渡依靠在一起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植物生长的纪录片,本来是安逸美好的内容,却看的两个人愁眉不展,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久,谢故率先开口,嗓音有那么一点颤抖,“你说都这个时候了……小凡看到咱们给他的礼物了么?”
凡渡沉默了一会儿,“……看到了吧。”
谢故觉得事情似乎有一点不妙,僵硬着扭转脖子看着他,“那他……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我们呢?”
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太尴尬了,凡渡脸上难得出现了可耻的羞红,拳头抵住嘴唇咳嗽,“咳咳……可能正在忙……”
“正在忙”这句话的涵义可实在是太深邃太奥妙了。
谢故抬起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十二点,用自己过来人的经验来看,这确实是忙碌的时候。
他低下头,用手撑着脸颊,碎碎念起来,“要我说,不该给他送凸点的,第一次就用凸点的,小O看见了好说他不正经,爱情得被搅和黄了。”
凡渡不同意了,“可你上次叫的好大声。”
“要我说不该选薄荷味。”他这个爹也开始碎碎念了,“满架子那么多草莓味香蕉味,你偏偏拿薄荷味,能不能硬起来都是回事儿。”
谢故猛地一拍他的大腿,恨他不懂,“万一口呢?薄荷味最好吃啊!”
两个老父亲各执一词,拿着自己不同的经验在这互杠,操心操到北太平洋去了。
“哎你说……”谢故又有点担心,“咱就买了一盒,一盒也就十个……够用么?”
凡渡看他一眼,觉得他这点担心好多余,“你儿子看上去体力没有那么好。”
“那会不会买小了套不上去?”谢故这点担心还没完了,“他自己会弄么?”
凡渡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不是手写了一份连图带画的说明书塞进去了么?”
父爱可真是如山一样伟大,又如水一样细腻,谢故靠在了凡渡肩膀上,长长叹息出一口气,“哎,儿子长大了。”
凡渡才不陪着他在这感慨时光流逝,他可还正当壮年呢,他将手里的书本一合,转身向卧室走去。
谢故瞬间失去了依靠,摔在了沙发垫子上,爬起来看向他,“你干什么去?”
凡渡打定了主意,头也不回,“今晚凡小故必须自己睡。”
凡小故快满一岁了,却天天挤在两个父亲中间,享受着两个美男的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凡渡多此尝试着将她从主卧里赶走,却每每都遭受到了魔音穿耳的攻击,尤其是当你看到小狼崽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这个心啊就是硬不下来。
但今晚不一样,大的那个已经离巢飞走有人陪着共度春宵,小的这个他只要解决掉,就又可以恢复到夫夫二人共度的夜晚了。
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一次,谢故见怪不怪,刚扭过头想看看电视上的纪录片讲了什么,这个时候卧室里传来了凡渡的喊声,“谢故!谢故!”
谢故吓了一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风风火火地冲入了主卧,“怎么了?”
他和凡渡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惊讶,视线落在大床上小小的鼓包,都静止住了。
一个有着一头细软棕发,眉眼精致的小女孩正撅着屁股睡在大床中央,没心没肺,口水直流。
“变……变身了……”谢故有点呆愣,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凡小故变身了……"
凡渡快他一步走到床边,几乎是颤抖着手,将熟睡的凡小故抱起来仔细端详,确确实实不是狼崽,而是一个人类小孩。
“才多大?”谢故都他妈傻眼了,“不到一岁就变身了?”
他自己是三岁从猫仔变成小孩,算是赶了个末班车,真没想到凡渡的天才基因这样强大,就算有他的基因在拖后腿,凡小故竟然不到一岁就能控制变身。
“没有发热温度正常,呼吸正常,心跳跳速正常。”凡渡将凡小故检查了一通,确认无误,“一次完美的变身。”
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的凡小故在今晚还带给了他们更大的惊喜,她一双翠意的琥珀色眼眸悠悠睁开,看向了自己的两个父亲,忽然笑出来,奶里奶气地喊,“爸爸~~~”
凡渡和谢故都呆楞住了……
“她刚刚……”谢故不敢相信,生怕自己只是幻听,“是不是喊……爸爸?”
凡渡听清楚了那声爸爸,然而却在纠结,“她……在喊谁?”
他们两个父亲互看一眼,此时此刻突然就不是多年爱侣,十几年的感情烟消云散,看着对方只觉得是墙上一抹乌黑的蚊子血,而面前怀抱里的才是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凡小故忽然一声的爸爸打破了他们原本的计划,完完全全忘掉了要给自己十八岁的儿子打去一个电话,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经验之谈,第一次要克制住不然伤肾。
谢小凡缩在被子里,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两条腿绞紧了被子,看着那盒凸点超薄薄荷味安全套,在心里感谢了谢故和凡渡一百零八次。
可真是我的好爸爸啊。
柏若寒看见安全套盒子的缝隙里似乎是塞了什么,他皱着眉,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连图带画的手绘说明书,详细讲解了安全套的使用方法,绘制地分毫毕现,一看就是高手之作。
甚至在说明书的最后一行,还有亲切的一句鼓励,“儿子!加油!!!”
柏若寒忽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被那句充满激情与爱的“加油”呛到了嗓子,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咳咳……”
这盒充满了浓浓爱意的“安全套”,真让他扔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静默了几秒钟后,柏若寒把安全套塞入了被窝,按在了谢小凡的胸口上,“给你。”
谢小凡此时此刻根本就不想碰这个烫手的山芋,他从被窝里坐起来,一身细白的皮肉拨茧一样露出来,说话都在结巴,“你你你……给我干什么!”
柏若寒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脾气,更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让你感受一下父爱如山。”
“父爱如山”这几个字,就如同迎面一棒槌,直接就把谢小凡给敲懵了……
他看着柏若寒瞳孔颤抖,响起了方才楼下老板娘的那句,“脱了衣服搂在一起肉贴肉,叫哥哥叫爸爸多带劲……”
他青涩且尚未长成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你……你要玩这么大么……”
谢小凡挠了挠自己的脸,都是A,还差不多大,喊爸爸实在是说不出口,再说了如果被谢故和凡渡听见,恐怕柏若寒就再也没有上门的机会。
思忖片刻后,他用自己最粘腻风骚的声音,喊了一声,“爸爸~~~”
此话一出口,谢小凡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这么骚,网上的话还真是说对了,一个A骚起来就没有O什么事儿了。
柏若寒被他给喊愣了。
室内寂静着,连隔壁的小情侣都不再耕耘,搂抱着睡下了。
空虚的夜不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实在是过不去,谢小凡一颗心被那盒来自老爹代表着父爱的安全套撩拨的痒痒的,长大成人的第一晚,他想搞点刺激的。
室内两道呼吸交错响着,又渐渐共频到一起去,同样的心跳,同样的缠绵目光。
谢小凡蹭过去一点,就坐在床沿上,抬起腿用自己的脚趾去摩擦柏若寒的腰线,沿着人鱼线缓缓下移,却被柏若寒一把给握住了脚腕。
他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有力,紧紧桎梏住作乱的脚丫,叫他动都不能动。
谢小凡感受到了脚腕皮肉的压迫疼痛,从没有吃过苦头的小猫又开始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轻一点,好痛的!”
柏若寒没有松开他的脚腕,而是顺势将他的一条腿折在了胸口,身体前倾着压下来,一双翡翠色的眼眸就仿佛是在燃烧一样,“谢小凡……”
谢小凡的柔韧性还从没有经受过这么大的考验,觉得自己大腿内侧的韧带仿佛要撕裂了一样,一边吃痛一边后悔,为什么当初凡渡跟他说报名一个男子芭蕾舞蹈班的时候没有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