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故走上台的时候,底下还有稀稀拉拉的掌声,都是喜欢他的小O们。
谢故对着台下点头致意,就好像是明星出街一样。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凑近了麦克风,从兜里摸出了凡渡给他写的一万字检讨书。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二十八班的谢故。”谢故照着稿子念下去,“在上周五,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课堂上看了十八禁小漫画,但是我不认为我的行为有什么错误,性是人生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性羞耻更是禁锢人们思想的封建糟粕,只有正确地认识性,看待性,才能拥有健康完全的人格,所以……”
谢故念着念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在此真诚地向校长提议,建设一个性开放,性包容的校园……”
台下的学生们同时爆发出笑声,没想到谢故竟然敢当着全校老师和校长的面提议这个。
有人吹着口哨,高呼,“谢哥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谢哥加油——!”
“谢哥你是太牛逼了啊——!”
谢故的脸彻底黑了,紧紧攥住手中的检讨书,手背上绷出一道一道的青筋。
他抬起头,在一千多人当中,准确无误地发现了人群中的凡渡,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凡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微笑。
谁怕谁!
第17章 住同一间宿舍
升旗仪式结束,老秃嗑了半瓶的降压药,啪啪的用教鞭敲着讲台,“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他吼的脸红脖子粗,“如果我有罪,请让教育局来开除我!而不是让你们两个小畜生来惩罚我!”
凡渡和谢故,一个看天,一个看地,脸上都没有什么检讨的意思,“……”
一堂语文课,老秃吼了半堂课,嗓子都要喊劈了,没想到自己的教师生涯就要这么败坏在两个小畜生的手中。
凡渡瞪着谢故,“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谢故也瞪着他,“做狗这方面还是得向你学习。”
他们互看一眼,刀锋相向的心绪铿锵一声,撞回了各自的胸口,一同将脑袋扭开,两看生厌,重重地来了一声,“哼!”
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老秃使出了终极绝招,在讲台上大喝着,“让你们家长来学校一趟!”
本以为叫家长了,两个小混蛋就会有所收敛,谁承想,老秃下午的时候竟然在保安室收到了两份礼物。
这两份礼物,一份姓“凡”,一份姓“谢”,出自谁手就不必多说。
凡先生送了一副画,顺便附上了拍卖单,价值几十万的大作,让整个保安室都跟着熠熠生辉。
谢先生也不遑多让,送了一份珠宝,终身免费养护,光是看一眼牌子就足够让老秃高血压的。
双方家长,用同样的方式告诉了老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上今儿个龙体抱恙,太子执政,各位大臣将就着过吧。
老秃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将两份礼物打包送回原主,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收这样的东西。
他捧着一颗快要操碎的心,拿起手机对着通讯录找了半天,找到了凡渡登记在册的家长电话,准备先跟凡先生聊一聊。
谁承想接电话的还是助理,“老师啊,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儿么?是这样的,现在有一点忙,不太方便说话,要是凡少爷要是生病了就送医院,要是打架了就处分,要是出人命了我们这边全额赔偿,太让老师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秃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呢,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都不知道,原来养孩子还能设置自动回复,生病了,请按1,打架了,请按2,出人命了,请按3。
不过凡少爷的过往战绩也可见一斑。
老秃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又拿起电话准备给谢故的家长打电话。
五分钟的忙音过去了,对方愣是没有接。
也不知道在日理万机些什么东西,连孩子的事儿都没有空过问上一嘴。
老秃戴上老花镜,拿出入学时候登记的家长信息,一行一行费劲巴拉地找,总算是在字里行间窥见了两个家庭的一点全貌。
凡渡的那一栏写着,“单亲”。
谢故的那一栏写着,“再婚”。
两个孩子各有各的调皮捣蛋,却也各有各的不幸。
老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背着手走到了班级门口,干起了所有班主任都会干的事儿,站在后门门口偷窥。
没了老师看管的班级彻底放羊了,班长吼了好几嗓子都无济于事,气得小班长鸡冠子都露出来了,班里的热热闹闹,唯独与最后一排无缘。
凡渡手里转着一根水笔,时不时在卷子上写几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的也不知道是哪门子圣贤书,他偶尔托腮看一眼窗外梧桐树,眼里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得淡漠。
而他身旁得谢故更是睡地昏天地暗,口水都流到桌面上,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的典型。
老秃刚想要推门进去,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
下一秒,谢故肩膀上的校服滑落下去,凡渡看过来一眼,用两根指头,像是极度嫌弃地捏起校服,给他搭上去了。
老秃顿住了。
两个少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水火不容。
各有各的不幸,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才是最懂彼此伤痛的同类呢?
本想着将两个鸡飞狗跳的小畜生给分开,但看到了这样的此情此景,老秃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高温的八月总算是过去了,凡渡看一眼桌子上的小台历,周一就九月一号了,算正式开学。
学校就喜欢玩这一手,压榨暑假时间,提前两星期将学生弄到学校,美其名曰补课自习,实际上是抓紧一切世间将新教材讲完,好赶在高二下学期之前就进入到高考总复习当中去。
凡渡对这样赶鸭子上架的学习方式没有什么想法,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
对他这种天才型选手而言,凡人的考试,不过是简简单单。
班长站上讲台喊了一嗓子,“统计尺寸了!谁军训服装的大小有变化,现在报给我!不说话的,就按照上学期的尺寸来了!”
凡渡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他的眉头皱起来,“军训?”
谢故从桌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他一眼,嘲笑土狗没见识,“怎么,没军训过?”
凡渡当然军训过,但那是在高一入学的时候,“我上的不是高二么?”
“我们学校的规矩。”谢故不怀好意的笑了,“高一高二都得军训。”
凡渡:“……”
刚刚还想夸一句,学校在抓紧一切时间上课学习,结果就要军训了?
谢故想起了什么,挑衅地看向了凡渡,“忘了告诉你,军训期间,所有人都要住宿舍。”
凡渡看他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半点不怵,“我奉陪到底。”
谢故笑了,“这是你说的。”
凡渡心想着,谢故还能有什么花招,大不了就是打一架,他学了好几年的泰拳,不怕打不赢他。
他正在走神着,老秃就走进教室了,手里拿着军训的通知单,“这个都拿回去让家长签字,还有啊,你们宿舍分配,采取的都是自愿模式,你们要是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我就按照上学期的来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下一秒钟,谢故就举起手来,“老师——!”
他脸上洋溢着坏笑,“我申请和凡渡住同一间宿舍!”
凡渡:“!!!”
第18章 “患难与共”
老秃今天刚为这两个小畜生操碎了心,他们两个还上赶着了!
“为什么?”老秃看向了他们两个,“谢故你没分化,你应该去住无性别宿舍。”
谢故还挺有理由,“老师,凡渡同学的易感期快要到了,与alpha共处,容易产生摩擦,更不可能安排他去和omega同住,我这样的无性别选手,正适合和他一起住。”
他就差把“相亲相爱”写到脸上了,“凡渡同学在学习上极大地帮助了我,我也愿意在生活上帮助他,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停停停。”老秃一个头两个大,“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向了凡渡,“凡渡,你的易感期真的到了?”
凡渡凉凉地看着谢故,“……”
我是到……还是不到呢?
谢故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拧,小声着,“说啊……”
凡渡痛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点头,“嗯!”
“那好吧。”老秃也觉得这样挺合理的,“我向学生宿舍申请,给你们两个安排一个双人宿舍。”
操……
还二人世界啊。
谢故诡计得逞,呲牙笑出来了,他钩住了凡渡的脖子,看上去还挺哥俩好,“怎么样?高兴么?同桌?”
凡渡将他的胳膊给掀下去,“别碰我。”
“碰一下怎么了!”不让他干什么他就非得干什么,谢故还非要勾着他脖子,“咱们两个就同吃同住了!你还嫌弃我?”
凡渡被他烦地没有办法,甚至于觉得自己的易感期都提前了大半年,“你能离我远一点么?”
“别跑。”谢故就像个小流氓,在他胸口狠狠一拧,“洗干净了床上等哥哥。”
下一秒钟,凡渡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屁股上,“你他娘的在拧哪里?”
谢故捂住自己的屁股跳起来,“你他娘的在打哪里?”
他们互相瞪视着,刀锋相向的心绪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铿锵的一声,而后撞入了胸膛,让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喊出来,“等住宿的时候再好好收拾你!”
七中的军训不含半点水分,不像有的学校,名为军训,实际上就是一群体育老师教学生们做操。
七中特意从军队拉来了正规军人,来给一帮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们好好上一课。
全国的军训服大概都有同一个通病,号码尺寸都是按照巨人国来订制的,凡渡领到自己的军训服试穿了一下,双手要不好好提着裤腰,裤子就会响应地球引力直接从胯上掉下去。
他将裤腰带勒到了最紧,将军训外套穿上,果不其然,至少比他本人大上了三个号。
穿惯了私人定制的凡少爷真想将这军训服摔在地上踩两脚。
当他穿着军训服来到学校之后就发现,不止他一个人不合身。
全班分成了两个极端,发育过头的alpha们得夹着腿走路,生怕动作大一点,裤裆裂开,而身材瘦弱的omega们,裤管都空荡荡的,走路一直往军训服里灌风,看上去像一群马上就要被放飞了的风筝。
凡渡的视线落在了谢故身上,出人意料的是,穿上了军训服的谢故,竟然还有几分小白杨一样的挺拔青葱。
他有点纳闷,“你的衣服怎么合身?”
“高一的。”谢故当然不肯让自己穿不合身的衣服出丑,“我自己动手改了。”
凡渡有点没想到,谢故看着不着调的样子竟然还有DIY这个本事。
一群少男少女们就这样来到了操场上,早已等候在此的教官一个个不苟言笑,黝黑的脸庞绷到极致,看上去严肃又威严。
一下子就把他们的笑声给震下去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海城陆军兵团刺刀连连长。”他们的教官是个高大威猛的alpha,光是往那一站就足以感受到那股气势,英俊的面庞线条分明,刀劈斧砍一般,“在未来的二十一天里,将会担任你们十八班的教官。”
少男少女们还存有拉拢的心,嬉皮笑脸地向他问好,“教官好……”
“教官真帅。”
“教官信息素是什么味儿?”
“教官能加个微信么?”
吴教官扫了一眼这群歪瓜裂枣一样的球球蛋蛋,胸腔里猛地爆出一声大喝,"安静——!"
这一声真如猛虎咆哮,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嬉笑声都给镇住。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敢说话了。
“有问题,要喊报告。”吴教官继续往下说,“和我相处只有一条准则,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除此之外,不要做多余的事儿!”
“下面开始第一项训练。”吴教官指着身后的操场,“全体都有!跑步准备!二十圈!”
整个十八班都吓软了。
他们互相看着,没有一个肯动腿跑的。
看看别的班现在在干什么?有的教官害怕学生中暑,将他们领到了树荫下,有的教官,正在给学生们唱军歌,有的教官已经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了。
他们的教官倒好,上来就是二十圈。
别说二十圈了,就是十圈都要命啊。
学生们都有点小心机,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一群,我们就是不跑,你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你不过是个教官罢了。
吴教官早就料到了,他黝黑的脸庞上甚至于露出一点笑,“不跑就在太阳下站着,今天的午饭谁也别想吃!”
队伍里突然传出一声,“报告!”
吴教官的眼神扫过去,“出列——!”
谢故一马当先地站出来,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
吴教官拧着眉,“你有什么问题?”
谢故就是为民请命来了,他大着嗓门,“报告教官!二十圈太多了!我们班有很多omega,他们很柔弱,跑不下来二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