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他们晚上要住在一个宿舍!
凡渡彻底不淡定了,手里笔咔嚓一声就被他的手劲儿给捏断了。
谢故看着他的耳廓红成了一片,心里还洋洋得意,看来老子的诱惑力还挺大。
他继续使足了劲儿勾引,“爪爪,肚皮,尾巴……都随便摸哦……”
凡渡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狞猫翻转肚皮躺在他面前的模样了,从耳廓一直红到了脸庞,冷白的面皮此时此刻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咣当一声就站起来了。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连宋大爷都看过来,“凡渡?”
凡渡深呼吸着,可怎么也平复不下去内心的那股躁动,就仿佛是易感期提前来临了一样。
他拿起了卷子走上了讲台,“老师,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还是离谢故远点吧。
宋大爷戴上了老花镜,拿起卷子一看,“You have been asked to write an entry for an encyclopedia……”
宋大爷:“……”
他抬头看向了凡渡,“同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凡渡没想到自己竟然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自己闹了个大红脸,拿着卷子走回了座位上,没想到自己智商二百的大脑也有出错的一天。
都赖谢故!
谢故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着,“嘻嘻——!”
凡渡压低了嗓子呵斥,“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谢故一脸无辜,他摊了摊手,“我做了什么无理取闹的事儿了么?”
他歪着脑袋卖萌,软软地“喵”了一声,“猫猫还能有什么坏心眼么?”
凡渡:“……”
操!
他彻底服气了,要是不答应给谢故写作业,自己这一晚上都别想安生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谢故伸出手,“卷子给我吧。”
谢故诡计得逞,嘻嘻一笑,咣当一声将自己的书包挂在他的手上了。
凡渡看了看手里的书包,又看了看谢故,“你给我书包干什么?”
谢故眨巴着眼睛,“书包里的,都是作业。”
凡渡:“……”
苍天啊!大地啊!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当谢故的同桌!
如果我有罪请让学校开除我!而不是让谢故在我身旁折磨我!
谢故得了便宜还卖乖,“同桌你真好!我最爱你了!啵啵啵!”
凡渡一边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边给谢故写作业,差点被他给原地送走!
谢故将自己这一周的作业都给交出去,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事儿干,于是开始在书上画小人,将语文课本上的李白杜甫辛弃疾都给折磨了一遍。
画着画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凡渡。
凡渡被迫帮谢故写一周的作业,眼角眉梢都挂着冷意,就差在脸上写上“吃人,勿扰”,窗外是燃烧着的城市夜色,纷杂璀璨的光就这么落在了他冷白的脸上,全被一双翡翠色的眼眸收进去,让人情不自禁地响起来萤火虫纷飞的星河夏夜。
月黑见渔灯, 孤光一点萤。
谢故手中的画笔一下子就走岔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本上画出了一幅凡渡的侧影小像。
谢故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大作,心中冷不丁产生疑问,操,老子画他干什么?
下课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学生们纷纷站起来,从谢故身旁经过去上厕所。
谢故眼疾手快地拿起书本,将自己的大作给遮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不就是画了画他么?怎么搞的好像被捉奸在床了一样?
谢故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晚上怎么就这么失常,八十都不到的智商明显有一点不够用,他费劲巴拉,冥思苦想之下,将这一切的原因都归根于——
小模样还挺好看。
谢故撑着脸看着凡渡的侧颜,在他乏善可陈的十八年岁月里,确实是找不出一个人比凡渡还要好看得了。
当然,除了他自己以外。
凡渡暴躁至极地帮谢故写作业,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猛地一转头,对上了谢故的目光。
他心想着,“操,你还好意思看老子。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但是出口的却是,“你还有什么作业要写?”
谢故想通了,既然是美人,那就应该明目张胆地看,所以他撑着脸,笑嘻嘻地看着凡渡,“没有呀。”
没有作业要写,为什么还要看老子?
凡渡的眉头皱在一起,在眉心形成一道“川”字,“你……”
他话还不等说出来,下一秒钟,谢故的手就抚摸上了他的眉心,“你不要总皱着眉呀。”
凡渡愣在了当场。
谢故伸手将他的眉心给抚平,由于平日里皱眉太多次,已经在眉心留下了印记,他嘀咕着,“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愁?”
凡渡忍不住怼他,“毕竟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
“我没心没肺是优点!”谢故还挺得意,“不是有一句诗么,少年不知愁滋味……”
凡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不想说他没文化了,“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么?”
他虽是这么问了,却也没告诉谢故,这首丑奴儿是辛弃疾在被弹劾去职,年若体衰,国事日非之后写出来的,下一句是,“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他出自本能地希望,眼前的少年,这辈子都不会有说出,“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时候。
就这么一直“少年不识愁滋味”下去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人不可能不成长,也不可能一直没心没肺下去。
有的时候只需要短短一瞬,男孩就一下子变成了男人。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凡渡也总算是写完了谢故的作业,活动了一下僵硬至极的脖颈,将卷子练习册统统都丢给他,“好了。”
谢故特别狗腿地给他捏肩膀,“辛苦我同桌了!”
凡渡已经疲惫到不想说话了,摆了摆手,“回去睡觉。”
他们两个一起走到了宿舍区,宿舍楼分为omega,alpha,beta还有无性别四栋楼,其中无性别的人数最少,因为到了高中还不分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有的时候住宿生都凑不齐一间四人间,就将他们打包到beta的住宿楼去。
谢故手里捏着他们的住宿条,看了一眼,“我们在……”
他睁大了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alpha的宿舍楼……”
凡渡是alpha,谢故是无性别,老秃心想着与其让他们两个去住鬼屋一样的无性别宿舍楼,还不如去alpha的宿舍楼里,起码人多一点还能放心。
谢故心里还有点不着调地想,要是老子以后分化成了omega,还可以牛逼哄哄地吹嘘,老子可是住过alpha宿舍楼的男人!
他们刚一走进宿舍楼就听见宿舍大妈在喊,“今天宿舍区停水!每间宿舍限额,要洗澡的就挤一挤!别洗到一半没水了!”
凡渡和谢故面面相觑着。
这么快就要坦诚相见了么!
第24章 皂滑弄人
凡渡第一个犹豫了,作为一个从未去过北方澡堂的南方孩子,他本能地排斥男人赤裸的身体,他硬着头皮,“我不洗澡了。”
谢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今天跑了四十圈没出汗么?”
凡渡:“……”
谢故已经开始嫌弃他了,“你不洗澡就别说是我同桌,我嫌脏。”
凡渡看着他皱着眉头,“我不和别人一起洗澡。”
“这有什么啊!”谢故想不明白了,作为一个东北人,他都是抱着澡盆子直接冲进男浴池的,“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也都有!一起洗能怎么了!”
凡渡皱着眉,“咱们两个熟到那份儿上了么?”
谢故还挺有理由,“洗完了不就熟了么!”
要问在东北交到朋友的最快三种方式。
一,坐在一起吃一顿烧烤,二,一起打扑克,三,在同一个池子里泡澡!
谢故还准备了搓澡巾,“我还能帮你搓背!”
凡渡愣了一下,“为什么要搓背?”
谢故没想到他连搓背都不知道,“你身上那么多灰,当然要好好搓搓!”
凡渡看着他有点欲言又止,“你不是天天洗澡么?”
谢故:“……”
凡渡皱着眉,“天天洗澡哪来的灰?”
他们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彼此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洗澡文化。
谢故推着他上楼,“总之你搓过一次就知道了!”
就没有人不爱搓澡!
他们的宿舍在最顶楼,双人间,有阳台有独立卫浴,上床下桌,有暖气有空调。
谢故一进门就将书包扔在了离空调最近的那张床上,“这张床归老子了!”
凡渡也不跟他争抢,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另外一张床上。
他知道谢故不拘小节,不然也不会亲他,和他分一支烟,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见外。
凡渡刚刚放好自己的东西,掏出手机,想要加一下他的微信,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谢故在脱衣服,短袖校服已经被撩起来,露出了少年人线条流畅的腹肌,甚至于视线向上还能看见他尚未硬朗起来的胸。
凡渡:“……”
谢故脱到一半,视线落在了凡渡手中的手机上,也楞住了,“……”
下一秒钟,他就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脸红脖子粗地怒吼着,“卧槽!凡渡你不讲武德!你偷拍老子换衣服!”
“我没偷拍!”凡渡跟他对吼着,“谁想要看你那二两肌肉!”
比起被偷拍,谢故更在乎被人说没有肌肉,他绷起自己小臂上的肌肉,非要让凡渡好好看看,“卧槽!你长没长眼睛啊!这不是肌肉是什么?”
凡渡不屑至极地哼笑一声,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谢故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屑,当即脾气就上来了,扑过去,开始掀凡渡的校服,非要看看他的肌肉,“我就不信你有!”
凡渡差点没跟他打起来,左躲右躲,还是躲不过谢故,校服被撩起来,露出了线条流畅的人鱼线,泰拳不是白打的,牛奶也不是白喝的,腹部肌肉就仿佛是包裹绸缎的钢铁一样,看着叫人口水直流。
谢故眼睛都要看直了,咕嘟咕嘟地冒着酸意,“切,也不是很明显嘛。”
凡渡凉凉地看着他,“那你别摸。”
谢故就仿佛是摸着电门了一样猛地收回手,“你以为我稀得摸啊!”
凡渡把自己的校服扯下来,再不露半点春光,“小色狼。”
一提起色,谢故就想起自己的海贼王被凡渡换成了十八禁漫画,他哼了一声,“哪比得上你。”
说完他就扭着屁股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凡渡紧盯着他晃动的屁股,挺翘圆润,心神一时之间有点走岔,他想着,“你还真不知道我有多好色。”
谢故将自己脱的就只剩下个裤衩,光着两条长腿在宿舍里晃来晃去,抱着个盆儿要去洗澡,站在床下喊凡渡,“喂!你快点!今天没水!得咱们两个一起洗!”
凡渡就头疼这件事儿呢,从小到大他还没和别人一起洗过澡,见不惯别的男生赤裸的身体,更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别人眼前。
谢故才不知道他这点小纠结,抱着盆儿先走向了卫生间,“我先去洗了哦,你快点,到时候没水了可别赖我!”
凡渡紧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里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热气腾腾的水雾在磨砂的玻璃门上凝结成无数水珠。
真的……要一起洗么?
凡渡硬着头皮从床上爬下去,脱掉了校服丢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端着盆儿,就仿佛是面壁一样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还没走进去,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
凡渡深呼吸了几口,都没能将涌上脸庞的热意给压下去,他甚至于都不敢用正眼看,只用余光看着磨砂玻璃门上那影影绰绰的影子,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在泳池匆匆一瞥过的景象。
他有点不着调的走神,一会儿得好好看看谢故下面,是不是真的那么白。
卫生间里的谢故已经开始哼歌了,抓着肥皂在给自己身上搓泡沫,“谁是我的新郎,谁是我的新娘,哎哎哎!别再让我东张西望,别再让我天天猜想,谁是我的新郎,我是你的新郎,谁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娘,哎哎哎,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不知道每个喜欢浴室唱歌的人都有误以为自己是当代猫王的错觉,谢故唱到深情处,抓着肥皂凑到嘴边当麦克风,连脸上的表情都很到位,狰狞里透着温柔,温柔里又像是想要吃小孩儿,调门一再走高,嗓子都差点喊劈了,“你快快来到我的身旁——!”
这时候就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玻璃门咣当一声撞在了谢故身上,地面太过湿滑,他直接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而他手里的那块儿肥皂,好巧不巧地滑到了进门的凡渡脚下。
谢故:“……”
这就有点皂滑弄人了。
第25章 搓澡
凡渡的一双腿就在眼前,肌肉矫健透着一种力量的美感,修长而笔直,脚趾头圆润白皙,仿佛是和田玉雕刻出来的一样。
谢故遭遇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难题。
这肥皂,捡还是不捡。
撅着腚在一个alpha面前捡肥皂,那不就等于上赶着找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