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矿业大亨[现代耽美]——BY:骨色弯刀
骨色弯刀  发于:2022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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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陪阿婆去完医院给你买。”
  方黎点头,心里那点忐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们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秦卫东在管的,无论是他的事情,还是矿上的事情。
  秦卫东都会处理好的。
  潘叔在叫秦卫东,秦卫东拿了一个馒头,匆匆就着碗里方黎剩下的菜吃净,让方黎在屋里等着,他下去看看。
  外头,杨师傅带头的那几个工人围在一圈打牌,已经不愿意下矿了。
  潘叔很为难,秦卫东没说什么,捆上安全绳,和两个信得过的工人下矿了。
  秦卫东熟练地踩着架在木撑上的铁梯,充满力量的精劲臂膀正在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疯狂成长,他架起风钻,潘叔在旁边给他当副手,狭窄的矿洞里,巨大的噪音连消音罩都盖不住,一瞬间灌满双耳,犹如雷轰,尘沙飞扬。
  岩石坚硬,进孔的速度并不快,一个两米的深孔做好,已经快一个钟,嗡嗡冒着火花的风钻停止工作,潘叔喊了秦卫东两声,秦卫东都没听见。
  “卫东,这还要炸吗?”
  潘叔虽然是矿上的老人了,但最近这两茬炮接连打出来的都是不含金的毛石,一文不值,他也拿不定主意了。
  钻孔里流出了水,秦卫东放在嘴里尝了一口:“不行,八成是方向错了,等年后再说吧。”
  打矿脉这事靠经验也靠运气,现在每往前掘进一米的成本都消耗不起。
  况且还有那么多工人的工资没发,谁也赌不起,只能等着方宏庆过两天回来看怎么个说法。
  说到底,秦卫东虽然是跟着方黎这个所谓的少东家一块儿长大的。
  但要是放在旧社会,他顶多就算个长工,在矿上给方宏庆拿钱干事,做不了主。
  潘叔叹了口气:“成,只能这样了。”
  秦卫东从矿洞里上来,右耳一时间都听不到任何声响,他用凉水洗了把脸上的尘灰,潘叔跟着他上来,让带头闹事的杨师傅先回去,等方老板回来了,再跟他要工钱。
  潘叔好说歹说,可大家都是辛苦讨生活的,干了一年到头,不见钱哪里肯走?一个个屁股坐着,再冷也没人肯挪。
  眼下动不了工,最重要就是把堆在巷道里那些矿石看好,年后全指着它们活命,秦卫东交代潘叔和两个信得过的工人务必守好,带着方黎回家接阿婆。
  方老太太这两年已经走不动太多路了,年轻时长时间从事金属冶炼,让氰-化物和贡毒性慢慢浸入了她的身体。
  但她仍然坚持每隔几天就上山去,采一些方黎也叫不上名的野菜,只知道是方辉伍小时候爱吃的。
  老太太又拎了一篮子,拄着拐:“小伍,小伍,阿婆给你蒸菜馍馍…”
  方黎跳下车,接过篮子,哄着老太太上车:“阿婆,回来再吃,咱先去医院看看你的咳嗽,咳嗽好了,我陪你上山..”
  方老太太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县城里最好的医院就是人民医院了,山路不好走,就算有车,去一趟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了医院,人不多,没两天就大年三十了,人有时候就是绕不开迷信,小病宁愿在家忍两天也不愿意大过年的上医院,要是大病,那也不急着这两天了。
  方黎搀着他奶找了一排单凳坐下,对秦卫东说:“你在这儿看着阿婆,抓着阿婆的手,我去找大夫挂号。”
  方奶奶的脑子不好,要是发起病来,方黎那小力气根本拉不住,上一次来医院就是,他奶见着别人家的小孩就发疯似的喊小伍,差点被人家婆婆当成拐卖小孩的打,吓死方黎了。
  幸好有秦卫东在,自那以后,在外面看阿婆的事就交给了秦卫东。
  “好。”
  方黎拿着秦卫东给他的钱,去挂号的地方找,他刚走,方奶奶就急着叫:“小伍、小伍..!”
  秦卫东蹲着,抓着方奶奶的手,等方奶奶的眼神跟着方黎找不到了,急着叫得不停,秦卫东终于出声:“阿婆,他不是小伍,他是方黎。”
  方奶奶糊涂了,她摇着头:“他是小伍,我的乖小伍..乖小伍长大了,知道心疼阿婆..”
  秦卫东看着方奶奶,再次地说:“阿婆,您糊涂了,他是方黎,心疼您的孙子是方黎。”
  秦卫东把方黎这两个字咬的很重,很清,不容许被混淆的,他话音儿刚落,头顶就被挂号回来的方黎用力地打了一下:“干嘛和阿婆计较这个啊!阿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就是不记得了呗!”
  方黎打得用力,走廊上还有从别的镇上赶来看病的人,听见动静,有几个妇女往这边看,秦卫东和方黎看着像兄弟,只是少能瞧见弟弟敢这么直接上手打哥哥脑袋的。
  秦卫东回头瞪了他一眼。
  方黎丝毫不怕:“瞪我干嘛?难道打你还要分地方?阿婆走不动了,你赶紧把阿婆背起来,内科在二楼呢。”
  秦卫东没说话,把阿婆背起来了。
  方奶奶在秦卫东背上,还要抓着方黎的手:“乖小伍回来了..”
  方黎也笑:“是呀,回来了,走,带阿婆去看看大夫,阿婆的身体就好啦..”
  诊室里,大夫看了片子说:“这个是矽肺,晚期了。”
  像方奶奶这样的病,医院每天来看诊的人都有很多,矽肺没有特效药,治疗只能缓解痛苦,不能逆转,最好的医疗手段是换肺。
  但手术费用至少要四十万,人民医院开了这么多年,还没遇到一个病人要换的。
  方黎问:“大夫,换肺是不是要去市里的大医院?”
  医生有些诧异,抬头:“小伙子,你的孝心我理解,但我说实话,你奶奶这个年纪,不说等合适的肺源就遥遥无期,就算等到了,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手术了。”
  方黎又问:“大夫,那怎么办?”
  医生说:“让老太太回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伙子,人老了,都会走到那一天的。”
  从医院出来,方黎忍不住哭了。
  虽然方奶奶从来都没叫过他阿黎,甚至从小到大,大概都不曾真楠枫正的认识他这个孙子,只把他当做死去的方辉伍。
  但方黎确实是方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小时候他发高烧,方奶奶给他打了一夜的蒲扇。
  “你去看着阿婆,别管我..!”
  秦卫东抬起袖子,给他擦眼泪:“阿婆在车上,没事。”
  “我不想让阿婆离开我..”
  方黎扁着嘴,伸手搂上秦卫东的脖子,埋着泪水哭湿的小脸,眼泪全掉在秦卫东的脖颈里。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一切不满的事情秦卫东都会有所回应,但这件事..秦卫东搂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沉默着。
  方黎哭着,他心里知道这件事秦卫东没有办法,无可奈何,但秦卫东不回答他,他就是焦急,越急越难受,哭的开始抽着急喘。
  秦卫东顺着方黎搂住他的姿势,将方黎从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抱了起来。
  他们两个男人这样亲密,门口进出的人有的往这边看。
  秦卫东不在意那些目光,抱着方黎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顺着方黎哭颤的背:“方黎,阿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每个人都是。”
  “每、每个人都是?”方黎抽噎着,更难受了:“那你也是?秦卫东,你也会像阿婆一样,总有一天会离开我?”
  只是光想着这个可能,方黎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敲碎了那样疼,疼得他不能忍受,他张开嘴,狠狠咬上秦卫东的耳朵:“秦卫东!你休想离开我,你听到了没有!你欠我的!”
  秦卫东说:“我不会离开你。”
  方黎的舌尖尝到一丝腥甜味儿,才发现他没有注意力道,把秦卫东的耳朵咬出了血珠。
  方黎舔了一下,迟来的良心发现:“咬重你了..出血了..”
  秦卫东没在乎那点血,问他:“我去哪儿你都跟着我?”
  方黎点头:“那当然呀。”
  “如果我跟你爸,要你选一个呢?”
  方黎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问的一愣,思索着:“要选啊..?”
  秦卫东说:“嗯,要选,你怎么办?”
  方黎抽搭几下,认真地想了一想,想通了,说:“那、那选你吧..我爸不止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后说不定他一分钱也不会留给我花,可你只有我,你舍得给我花钱,再说..再说我的钱都在你那儿。”
  秦卫东停顿了一会,他吸了一口气敛神屏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这样?”
  方黎点点头,又补充说:“不过你以后要是生了儿子,可不能不要我!毕竟我也是要生儿子的,如果你不要我,至少也得先把我的钱还给我..”
  秦卫东的面色愈发不好看了,他冷冷扔下一句:“你能生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啊最近工作出差中有点忙!卑微打工中!
  呜呜谢谢喜欢的宝贝们!!
  谢谢你们的每个留言!很多次怀疑这种类型、风格的文行不行,会不会有人喜欢,谢谢你们给我肯定和动力!!
  秦卫东最后那句话,方小黎现在个傻孩子还没懂,不过以后能方小黎「没儿子」了,他就会懂了!
  喜欢的宝子们给刀刀留个言呀——
  感激不尽!!啵啵!!


第4章
  除夕
  方黎嘴里没肉,恼地瞪了秦卫东一眼,妈的这男人真够狠心的,就去东屋
  大年三十,方宏庆带着新娶的小老婆回来了,年轻俏丽的女人画着浓浓眼影,身材因为刚刚生产还没恢复好,怀里抱着还在吃奶的小儿子。
  方黎的母亲李文玲也跟着从别克车的后座下来,她点了根儿烟抽着,不愿意踏进这个乡下屋子。
  方黎叫了一声:“妈。”
  李文玲吐了口烟,也没看方黎,朝年轻女人不善地暼了一眼:“别叫我妈,你要换妈了,你的新妈在那儿呢!”
  方宏庆骂道:“大过年的别他妈瞎吵吵!你这个臭婊-子到底输了我多少钱,等着我过完年跟你算账!”
  李文玲登时恼了,跟方宏庆在院子里就互相指着鼻子咒骂起来。
  这种场面方黎早就司空见惯,他绕到别克车后面,秦卫东正在从后备箱里卸年货。
  方宏庆这次回来带的东西比往年少,只有几箱水果和市里店铺的烧鸡烧鹅,秦卫东垒了几箱搬着,方黎探头进去,还看见十几挂风干好的腊肠:“好香呀,我饿了,秦卫东。”
  乡下地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这么多肉吃,秦卫东示意他拎起一条,俩人拿着东西往后院的小厨房走。
  厨房里,秦卫东在灶台上切着腊肠,方黎伸手拿着,不一会就吃了七八片,再要拿时,秦卫东用眼神制止了他:“够了,这些盐多,一会你吃多了胃里不消化。”
  “好不容易才有腊肉吃,我要多吃几片。”
  方黎才不听他的,绕开他的手,捡起案板上切好的腊肠放进嘴巴里,秦卫东放下刀,方黎的腊肠咬了一口还没嚼,就让秦卫东从嘴巴里截胡了。
  不仅是没吃的那半截,连已经咬进嘴里那小半块儿腊肠也让秦卫东伸着两根指头撑起臼齿,从湿漉漉的嘴里拿出来了。
  “去把碗筷摆了,叫阿婆出来吃饭。”
  方黎嘴里没肉,恼地瞪了秦卫东一眼,妈的这男人真够狠心的,就去东屋找他奶了。
  很快地,方宏庆开车回家的消息就在镇子上里传开了。
  讨要薪资的工人聚集在家门口,方宏庆招呼着大家,说他在徐溪打着个矿,现在资金都压着新进的设备上。
  所以才发不了工资,但他承诺不会欠大家一分工钱,等年后还要接大家一块去新矿上干活。
  工人不信,高声喊着要他现在就发钱。
  方宏庆站在凳子上,从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红包,发给工人,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百元红票子,方宏庆一边发着,一边说耽误大家过年了,等年初五开工,他再给大家每个人补发两千块钱的大红包。
  工人们听见再等六天就能补两千,说什么的都有,带头的杨师傅和几个工人一商量,让方宏庆给每个人打了张欠款两万二千工钱的欠条做担保,都弄完了,太阳都快落山,工人们拿着有方宏庆白字黑字摁手印的欠条才算是回去了。
  方黎算了一笔账:“又是一万多出去了,你说我爸这么大手笔,是不是真在徐溪打着矿了?”
  秦卫东刷着碗,不置可否。
  方黎又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打算跟着我爸干了?”
  秦卫东没点头,但也没摇头。
  方黎瞪眼:“那你为什么不实话告诉我?”他照着秦卫东腰腹处薄薄的软肉拧着掐了一圈:“你现在都敢瞒着我心里藏事了!还是这么大的事!”
  方黎下手没个轻重,秦卫东皱了下眉,低头看掐他的那双手手指纤长又白嫩,忍了。
  “我不确定,但这半年无论是公账还是私账都对不上,你爸之前开除了李会计,他跟我说你爸拿着账上的钱去赌石。”
  “赌石是什么?”
  冬天的水池冷,方黎说着说着就跟秦卫东站在一块了,水管冲灌下来的冷水溅到方黎外面的棉袄上,秦卫东说:“你站远点儿。”
  “我站远点儿听不见你讲什么啊,你跟我说赌石是什么嘛。”
  方黎催促他,绕到了水池对面去,等着听秦卫东说。
  “就是赌博,赌的是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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