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条件反射,大腿紧绷, 屁股也夹得紧紧的, 这下再也不敢乱动了。 经理笑着给他解围:“第一次骑马都是这样的, 你们又骑得太久,在马背上不觉得, 一下来才觉得腿软。” 郁南不好意思告诉他不是因为骑马才这样,而是因为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双水润的眼睛都要羞红了。 经理全然不知,上前帮忙牵追云去马厩, 对它说:“追云, 今天跑得这么久, 跑舒服了吧?” 追云动了动耳朵,椭圆的棕色眼睛眨了眨。 郁南认为追云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别过头不去看它。 见他羞到了这种地步,等经理牵着追云走开,现场只剩他们两人,宫丞才低头道:“是骑得太久了点。” 小朋友有点闹脾气,宫丞自知有些过分,当然得哄着点。 郁南:“……” 他现在身上黏糊糊的,只想去洗个澡。 宫丞也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在他额头爱怜地吻了下,更温柔地说:“我带你去洗澡。” 郁南下意识抬头,眸子都睁圆了:“你还要和我一起洗澡?” 宫丞忍不住笑,还要注意给郁南面子,勉强道:“你一个人洗,淋浴间太窄施展不开,回家我再帮你清理。” 回去清理什么的听起来就有点危险,郁南现在草木皆兵,赶紧拒绝:“我自己会弄!” 宫丞摸他头:“那就弄干净,不然的话又要发烧。乖宝宝。” 郁南根本不想理他:“你现在不要这样叫我。” 到了淋浴间,宫丞亲自替他找来衣服,拿的是之前郁南来时穿的那套——郁南今天怕是不能再骑马了,他生气不仅是因为那件事,也是因为这个。 郁南重重关了隔间门,一边心跳如擂浑身滚烫,一边洗去身上的不明液体。 他记得有哲学家说,在爱与欲的驱使下,人也不是什么高等动物。 郁南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是身体力行在实践这句话。 那一刻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另一个人所掌控,大脑无法思考。郁南仅十九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令他羞耻、惊恐、慌张。
宫丞带着他探寻,与其说是突破了他的底线,不如说是让他认识了另一个自己。 不可否认的是,他还隐秘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隔壁水声响起,应该是宫丞在用。 郁南一想到他们做了什么,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只好闭着眼睛不去看身上的痕迹,仔仔细细洗干净。 等郁南出来的时候,宫丞已经不在隔壁的淋浴间,可能是已经洗完了,在外面等他。他在大镜子前面擦干净头发,有服务生来收脏衣服,他检查过衣服都没有弄脏才敢递过去。 “谢谢。”他呐呐道。 淋浴间外面是休息区,过去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能眺望草坪。 有人和郁南擦肩而过,惊讶地喊出他的名字:“郁南!” 郁南一看,竟然是俞川。 对方也一身劲装,看样子是准备去骑马,不过看上去可比他要熟练度多了。 自从经过纹身,俞川已经很欣赏这位学弟。 当然,长得好看是一个关键,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对郁南的忍耐力刮目相看。 大片疤痕上的纹身有多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郁南看上去柔弱纤细,实际上是个特别能忍痛的。他不仅忍痛,还要求长痛不如短痛——尽量少分几次上色完工。俞川要参赛,自然求之不得,他的技术也没得说,几天相处下来两人已经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川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郁南跟着纹身工作室的小弟们一起这么喊他。 俞川笑道:“我是这里的会员,经常和朋友一起来。你呢?” 郁南想起宫丞,红着脸说:“我是和我的男朋友一起来的,我们刚才去骑马了。” 俞川来了兴趣,他猜想郁南的男朋友一定也是一个小帅哥,便说:“是吗?他也是我们美院的?” 郁南还没回答,就有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面容清隽,身材修长,也穿了一身马术服。 郁南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严思尼的哥哥,上次还道学校来找他道歉,他们曾经见过一面,好像是叫严思危。 严思危自然也认出了他,快步走了过来,张了张嘴,似乎半天才想到他的名字:“郁南。” 郁南对他点点头,礼貌道:“你好。” 俞川好奇:“你们认识?” 郁南没好意思当着严思危的面再说一次自己和他弟弟的事,毕竟人家都道过歉了。他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严思危的眼神却落在郁南脸上,淡淡道:“是,前段时间郁南和严思尼有点小摩擦。” 俞川笑:“这样?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严思尼的错。那家伙最近不见人影,是被教训了吧?” 严思危从来就意简言赅:“是,在外婆家。” 俞川:“有你外婆惯着,旁人不好管。” 郁南插不进他们的话题,有点想走开了,他怕宫丞找不到他。 严思危却把话题拉到他身上:“郁南,你也在这里骑马?” 郁南不好意思地说:“嗯,我不会,今天是第一次来。川哥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我男朋友去哪里了。” 俞川点点头。 郁南说了句“再见”,就看见了宫丞的背影。 看到郁南用轻快的步伐远去,严思危却还未收回视线,口中道:“郁南有男朋友?” 俞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难道你身为医生,对同性恋还有偏见?” 严思危不答,反而问起了俞川:“你和郁南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学弟。”俞川道,“前不久由另一个学妹介绍过来纹身。” 严思危皱眉,似乎有些不快:“郁南还有纹身?” 他回忆了一下,方才没在郁南外露的皮肤上看见什么,“纹在哪里?纹的什么?” 俞川很有职业操守,面对好友也不坏了规矩,还调侃:“客人的隐私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倒是你对他这么关心有点奇怪。” 严思危只理所当然地说:“我对他再关心也不奇怪。” 俞川从未见过好友这样,满脸好奇。 严思说:“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那头,一个男人对郁南伸出了手,郁南却在那手上拍了一下像是在闹脾气。 那个男人身形高大,长臂一伸将郁南拦腰搂住,低头与他说话。 郁南本在挣扎,忽然乖巧地不动了,还转过头去对着他笑。 阳光下他的笑容灿烂,看上去很开心。 “有内情啊,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的学弟这么感兴趣。”说到一半,俞川惊讶道,“啊,那个人是不是宫丞啊。” 他不太敢确定,因为宫丞虽然是这里的老板,却很少在这里露面。又实在是因为身份悬殊的缘故,他作为一个小会员几乎没有和宫丞结交的机会。 严思危认出来了,沉默不语。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马场内还有高尔夫球场。 下午宫丞带郁南打了一下午球,规规矩矩地尽心尽力。 郁南于打球之道上就没有骑马那么有天赋了,他笨手笨脚的,宫丞却耐心十足,真正做到了手把手教。上午骑马时的劣迹斑斑很快被打球掩盖过去,郁南记吃不记打,已经把“不开心”的事忘记得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郁南睡着了。 他今天实在是很疲惫,各项运动下来他有点吃不消。 郁南是在一种失重感下陡然惊醒的。 他下意识抖了一下,浑身紧绷,睁开眼就看见宫丞的脸,身体才重新放松。 “宫丞。”郁南叫他的名字,声音软糯,不难听出依赖。 宫丞应了一声。 似乎特别喜欢他这样叫他。 郁南看清周围景物,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家了,眼前是灰色的墙壁,身下是黑色的床单。 他整个人被宫丞打横抱着,竟一路抱上楼、抱回家,他都完全没有察觉。 一想到自己当着司机的面被这样对待,他就害臊。 不知道宫丞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 宫丞将他放上床,柔软的床垫因为他的重量下陷。 窗外已经黑了,卧室亮着一盏小灯。 “饿不饿?”宫丞问着要起身。 “不。”郁南摇摇头,胳膊揽着他的脖子不放,撒娇般道,“你就在这里陪我睡。” 宫丞眸色深了些,压下去亲他。 郁南被亲了几口,浑身发热,赶紧义正言辞:“我说的睡觉,就是闭着眼睛那种睡觉,不是做ai那种睡觉。我们总得休息一下的,不能天天想着做。你没听中医说要固本培元吗?” 小东西还要给他讲医理了。 宫丞抱着他:“我只听《孟子·告子上》里说,食色性也。” 郁南哑口无言,因为他得承认这句话很有道理,只好说:“可是我的屁股今晚想休息了。”
宫丞被逗笑了,低低地笑出了声,连胸腔都在震动,床垫因为他的动作微微起伏。 郁南将头塞进宫丞胸前,一言不发,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通红的耳垂:“你不要笑,我的腿也很酸……” 宫丞勉强收住笑意:“张开,我看看。” 郁南脱掉裤子,张开腿让宫丞检查。 他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好害羞的。 黑色床单上白生生的两条长腿,腿根刺着玫瑰花,清纯与性感集为一体,引人犯罪。 宫丞看了一会儿,郁南大腿内侧的皮肤还在发红,有轻微的破皮,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会嫩到这种程度。收起了私心,宫丞起身去拿了医药箱给他上药,力度适中地替他按摩关节。 郁南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像个等着伺候的老爷。 宫丞浅浅吻那耳垂:“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上海。” 郁南果然睡椅尽收,抬起头紧张道:“去多久?” 宫丞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似乎怎么都亲不够一样,低声道:“三四天就回来。你要不要陪我去?” 郁南失望极了。 这几天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光太美好,他一点都不想和宫丞分开,三四天也不行,他会想念他的。 难怪今天宫丞带他去玩,原来是接下来他们会分开。 “我后天就要去上班了。”郁南摩挲着宫丞的下颚,“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宫丞道:“你也可以不去上班,陪我去。” 之前他已经提过一次,郁南坚持要去兼职,还对他说什么男人不是在追逐事业就是在追逐事业的路上。 宫丞喜欢郁南这分纯粹,也不太想束缚他的天性,便未加插手。这时他却有一种感觉,想把郁南绑在身边,时时索取也不嫌多。 “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吧。”郁南这样说,“白天我去上班,晚上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我了。” 温暖的光线里,两人躺在床上享受这一刻静谧,像是什么都不做就很好。 过了一会儿,郁南先开口:“你会不会想我?” 宫丞道:“当然会想你。” 郁南说:“我也会很想你的。” 还嫌不够,他重重地补充:“很想很想。”第三十二章 了解 宫丞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走之前郁南还在睡觉。 迷迷糊糊的, 他感觉男人在自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那坚毅的唇触感柔软温热。等他的大脑迟钝地想起来宫丞今天要走的事, 睁开眼睛, 宫丞却已经走了。 宫丞一不在,这套房子里就冷冷清清的,连照进来的太阳都不能让郁南感觉到温度。 他怔忡了一会儿才去刷牙洗脸,没过多久便有人按门铃。 是送花的人来了。 郁南打开门:“林姐姐。” 来者二十几岁, 是个圆脸姑娘, 比郁南大不了多少。 上次任叔亲自过来教了郁南之后, 就是这位叫做林茗的小姐姐在负责送花。郁南嘴巴甜, 乖巧又懂礼貌, 林茗见了他也总是笑眯眯的。 郁南和她聊过天,还知道对方是家政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在宫家大宅工作有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