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忠似乎很乐于看到里长目瞪口呆的样子,又问:“你知道刚才县太爷的管家来过吗?” 什么?里长拿着碗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沈德忠。 “你们不会都以为那管家是特意过去给他派送请帖的吧?” 里长不说话了。沈德忠笑:“县太爷让管家过来送了贺礼,顺便送了他儿子生日宴的请帖给砚北。” 里长满眼错愕。 沈德忠喝了一口酒,慢慢地道:“其实就算管家不过来也没什么,他也能镇住场。” “谁?”里长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问出来。 沈德忠朝隔壁桌被一干大娘围着问东问西的苏青泽抬抬下巴,里长看着那一身贵气就差在脸上写“我是富贵人家”的苏青泽,神色复杂:“他是谁?” “清河郡苏家的小公子。” “咳咳……”里长被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他紧紧抓住沈德忠,“老……老忠,你还有啥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其实也没啥。”沈德忠好心地给他顺气,“就这小公子恰好是县令的小舅子。” “他和砚北夫夫两人是朋友。” “咳咳咳……”里长咳得更厉害了。 虽然有波折,但终于如愿地用回自己名字的沈砚北还是很高兴的。这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酒的度数不高,可酒不醉人人自醉,等宴席散后,脸上泛红的沈砚北被顾长封扶着回了家。宴席有村里的媳妇大婶们帮忙操持,不用他们操心。而且今日宴席的菜品好,分量多,味道美,来吃酒的村民们都很高兴,也很乐意帮忙收拾善后。 “媳妇……”沈砚北躺在床上瞎嚷嚷地叫。 “我在。”顾长封拧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擦手。沈砚北一把把人抓住,微带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陪我睡一会。” 青年的声音懒懒的,尾音微微上扬,配合着那眼神意外地勾人。 顾长封怔了怔,道:“……好。” “穿这么多衣服睡不舒服。”沈砚北不耐烦地扯了扯衣襟。天气热了,穿一件长衫就行,可今日行冠礼,礼服比较繁冗,又戴了三层帽子和穿了靴子,全身上下都包得严实,加上喝了酒,现在热得很难受。 顾长封先帮他把帽子脱了,又把鞋袜除掉,再把外袍脱掉:“可以了吗?” “还是热。”沈砚北挣扎着要把腰带脱了。 顾长封只好帮他松了腰带。青年这段时日以来一边食补一边锻炼,身体看起来比以往壮了许多,最能体现的就是慢慢变得劲瘦有力的腰身。 这腰什么时候多来了一分肉,又什么时候多了一分劲道,他再清楚不过…… “把外衣都脱了……”沈砚北皱眉道。 顾长封有些犹豫:“都脱了会冷。”沈砚北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盖被子。 “不怕,你给我抱着就好。”沈砚北舔舔唇,笑得暧昧。 顾长封脸上发热,轻轻“嗯”了声。 沈砚北就那么懒洋洋地躺着让媳妇伺候,顾长封不太敢和他对视,总觉得那含笑的眼眸里隐藏着让他无力招架的东西。 “长封……”沈砚北沙哑着嗓音低低叫了声。那声音落在顾长封耳里,让他脱衣服的手指抖了抖。 衣裳是自己一件件替沈砚北穿上的,如今又一件件地被自己脱掉,再有沈砚北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总让他心里躁得慌。 事实证明高手对于危险的直觉是精准的。 等脱得只剩里衣的时候,沈砚北一把把人扯了过来,顾长封一惊,急忙用手撑住身体。 身下的沈砚北笑得无辜:“我只是想帮你脱衣服。” 顾长封面色一红:“我……我自己脱。”
沈砚北笑,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热度从脖子上开始蔓延,顾长封紧张得无所适从。 这样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可今日的沈砚北意外地磨人。想到今日加冠,顾长封垂下眼。 许是太高兴了? 心里的挣扎只是一瞬,顾长封顶着那火辣辣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把上衣都脱了。 目光黏在那精壮性感的胸膛上,沈砚北喉头滚了滚,觉得心底的那把火烧得嗓子干渴得厉害。 “媳……媳妇……,我渴。” 顾长封一愣,起身去给他倒水。 望着那蜂腰猿臂,沈砚北觉得心如擂鼓,许久没出现过的紧张感笼罩在心头。 等顾长封拿水过来,发现沈砚北的脸更红了。 “很难受?”顾长封眼神担忧。 沈砚北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润喉。顾长封握着他的手,准备运功帮他把酒逼出来,可下一刻,唇上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 不像平日温柔缱绻的吻,这个吻急切而强势,在他怔愣时撬开他的唇齿攻城略地。 “长封……” 青年的声音压抑低沉带着某种□□裸的渴望,凝视着他的双眼亮得吓人。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长封。”沈砚北一手揽住他的头和他唇舌纠缠,一手往他肩颈下滑去。那手带着灼人的热度,所过之处,蜜色的肌肤即时泛起红晕。 呼吸渐渐缭乱,顾长封只觉得心脏疯狂地跳动,砰砰砰像要跳出胸口似的,身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绷紧。 极力控制住想要拥抱对方的手,顾长封喉咙哑涩:“夫……夫君……” 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沈砚北眸色深沉:“错了。” 顾长封呼吸一窒,嘴唇哆嗦:“砚……砚北……” “嗯。”沈砚北笑着应了声,眼眸里火光闪烁。 “今日我成人礼,你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的吗?” 顾长封一下子慌乱起来:“我……我没有……” 沈砚北俯首在他耳边亲吻:“没有也没关系……” “你把自己送给我就好了。”第41章 欢愉 躺在青年身下的顾长封牙关紧咬, 肌肉紧绷, 棱角分明的脸庞红晕满布,往日平静的黑色眼眸微微泛红,盛满了水光。青年在他身上游弋似要吻遍他全身的每一处肌肤的唇舌像是带着电流, 电得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他极力忍耐住,才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长封……”青年面如飞花, 一双灼热的黑亮眼眸内倒映着小小的他, 那浓烈的渴望和炙热的深情灼得他心尖发颤。 喉结滚了滚, 顾长封松开抓着床单的手,转而捧住青年的脸庞, 抬头贴上那唇:“好……” 双眼迸发出耀眼的光, 沈砚北又惊又喜, 手指颤抖地拂过那让他沉迷的腰线,往裤子里摸去…… 浓重的喘气与压抑的低吟交织,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嗯!”忽然顾长封闷哼了声,眼睛咻然睁大。 满头大汗的沈砚北低头亲吻他唇角,不住低喃:“长封长封……” 负距离的接触让两具血气方刚的身体如干柴遇烈火,一点即燃。陌生的快感让新手上路的沈砚北无法自拔, 让从未尝探寻过人性最神秘的一面的顾长封癫狂。 “砚北……”眼角泛红的顾长封抵着他的肩膀惊叫了声, 情不自禁地往后仰, 刺激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沈砚北眸色深沉得可怕,毫不迟疑地侵染身下人的每一寸…… 屋里蚀骨销魂, 屋外欢声笑语。 一干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坐一堆, 中间坐着脸色泛红的苏青泽。 “小公子!再敬你一杯!”兴奋的村民把酒倒满, 轮流上前敬酒。 他们这小小的村子居然有如此富贵的人家来暂住,真是蓬荜生辉! 面对村民们的热情,苏青泽有些招架不住:“各位叔婶大伯大娘,我已经吃好了,你们随意!随意!”喝完手上的这一杯,便急忙把酒杯放下,逃也似地离开。 “小公子你先别走啊,你还没说你喜欢怎样的汉子呢!”有大娘喊道。 “瞎嚷嚷啥呢?小公子这出身怎么着也得嫁个大官!咱们这山窝窝可没人配得上他!”旁人开口道。 “呔!我就问问!”大娘笑道。 被明安扶着匆匆往沈秋葵家走的苏青泽松了一口气,明安有些担心:“少爷,你这样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暗算我们怎么办?” 苏青泽不以为意:“我就在村子里呆着,顾大哥他们又在这里,有谁敢动我?” “话是这么说,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明安一脸严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赶紧扶我一把,我头晕……”苏青泽皱眉道。 “您喝太多酒了!待会煮解酒汤您一定要喝!” “知道了知道了!明安你不要再说了!” 一容貌秀丽的女子盯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杏眼里满是嫉妒。 “婉茹你怎么不去吃酒席?那菜可好吃了!” 看女子愣愣的站在路边,相熟的村人上前问道。 林婉茹一惊,急忙扯出一抹笑:“我已经在家吃过了,婶子你去就好。” 村人不赞同地道:“吃过了也去热闹热闹啊,今日沈秀才加冠,他往日待你如此亲厚,你怎的也得去祝贺祝贺吧?” 林婉茹面色讪讪:“婶子你说的是,只是沈晏哥哥他家夫郎……”面露委屈之色,林婉茹勉强一笑,“我还是不要凑过去,免得沈晏哥哥难做……” 村人明了,安慰她:“是这个理,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听人说沈秀才他夫郎并不是难相处之人,他不会特意针对你的。” “但愿如此……”林婉茹笑笑,笑意不达眼底。 回到沈秋葵家,苏青泽直接瘫在床上,明安上前给他脱鞋除袜。 “头好晕……”脸蛋红扑扑的苏青泽趴在枕头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水雾迷蒙。 明安给他拿热毛巾来擦手擦脸,喂了解酒汤后替他盖好被子:“好了,少爷,您睡一觉就好。”
眼皮耸拉,苏青泽迷迷糊糊地喊了声:“阿珩”便睡着了。 那软乎乎的嗓音落在明安耳里,明安更忧心了。 “少爷啊,阿珩公子远在千里之外,你把他当朋友一直惦记着,可否知道他身边是否有美娇娥伺候起居?” “小时候一起玩闹无妨,可你们都到了嫁娶的年纪,再这样下去是否不太好?” 少年不识愁滋味,连带睡梦里都在憨笑,而见识了人世悲欢离合的青年尤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屋中静逸,空气里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气味。 沈砚北头靠在男人肩窝,贴着他汗湿的发,柔情款款:“还好吗?” 顾长封闭着眼轻轻喘气,□□余韵还在,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从未想过这样深入灵魂的交融会让他一个内力深厚之人都招架不住。 平复了下气息,顾长封才睁开眼,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两人肌肤相贴,相互之间的温度彼此传递,即便都光着也不觉得冷,只是这样不着寸缕地暴露在对方眼里让他不太习惯。 沈砚北拂开他额前散落的发,深深望进他眼里:“这只是开始,以后我都会这样对你。” 顾长封脸上未消褪的颜色又加深了些许。 “可是长封,”沈砚北用手指摩挲他眉间不甚明艳的孕痣,“欢爱不是忍耐,而是彼此愉悦。” “你感觉到不舒服要和我说,不需要顾忌。” “我想要给你的是无上极乐而不是隐忍,更不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的满足和快活。” 青年眼里盛满了无奈和心疼,顾长封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那眼眸里。 “好……” 沈砚北这才满意地亲亲他脸侧,披衣起身去打水。 顾长封径直坐起身,把掉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