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响两声,电话被掐断了。 苏时乐看着被挂断后很快黑掉的屏幕,莫名有些良心不安。 苏爹从不会挂他电话的,这是……难道一夜还不够他们折腾,早晨还要再走一发? 苏时乐咬着画笔,摇头:哎,憋了一个月的豪门老男人真可怕。 ** 苏钰早醒了,他的生物钟准得可怕,而最近一个多月,他都是四点多就起来运动。 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眼前仍是一片黑暗,苏钰揉着眼睛,感觉胳膊酸痛得快抬不起来了。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炉。 醉酒前的片段最先跳出来:虞致穿着小裙子,像只花蝴蝶在室内翩翩起舞,然后,他傻乎乎的上了虞致的车,进入酒店,床上好多玫瑰,红得刺眼。 他醉醺醺的闹着虞总跳脱衣舞,两人磕磕绊绊的跳进了浴室里。 苏钰有酒后泡澡的习惯,虞致那个洁癖鬼却一定要拉着他淋浴,苏钰也就醉了才会被乖乖哄了去。 他被拉着冲了澡,洗了头,连私密处都被打了泡沫,虞致那个骗子还胡说八道,“乖,别乱动。这叫有头到尾,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洗白白。” 虞致趁着他意识不清醒,手黑得狠,把他压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以哄小孩尿尿的姿势,帮他清洁消毒,也不知道虞致从哪里学的那些小花招,有老茧又骨节粗大的右手,像极有耐心的挖掘工人,一点点攻池掠地。 苏钰想起昨晚自己那一声又一声的“舒服,再深一点”,比百灵鸟还婉转娇媚,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说好的反攻呢? 瞎几把浪,在浴室洗澡时就被那只臭鱼摆弄得泄了一次。 出了浴室,他醉得走路七扭八拐的,四仰八叉往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一躺,睡眼惺忪险些直接睡了,又被那条臭鱼闹起来,哄着他只摸摸。 打了个盹儿就被吵醒的苏钰起床气很重的,在床上打了一套醉拳。 只是,白瞎这一个月的埋头苦练了,拳头软趴趴得像面条鱼,落在硬邦邦的虞致身上,像在弹棉花。 那条臭鱼,一边“挨揍”,嘴上“嗯嗯啊啊”说着求饶的话,一边再次得寸进尺的扣住他的腰,手指像个八爪鱼似的吸附在他身后。 几根修长的手指像抢食的鱼儿,争先恐后往密道里挤,又很贪玩,一路调皮捣蛋的嬉戏打闹,等冰凉的膏体也涌入时。 他已经躺平,成了一只只会哼哼唧唧个不停的醉鬼,等被压在身下,才意识清醒了一下,扒着臭鱼嘟囔着要在上面。 那天臭鱼居然坐地起价,哄着他给鱼尾巴穿薄雨衣,就让他在“上面”。 他醉得一塌糊涂,信以为真。 然后就被自己亲手戴上的雨衣贯穿了个彻底。 他成了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扁舟,只能随波逐流的起起伏伏,又像顽童放飞的风筝,高高在上,却怎么也挣脱不过身下人的“控制”。 时不时还听那条臭鱼嘉奖的赞扬,“听说苏总这个月沉迷举铁健身,这体力可比年轻时好多了的。” 然而这样的好体力,积攒了一个多月的精华,最后也被那条臭鱼榨干了。 苏钰气得咬牙,却发现嘴里都被那只臭鱼咬破好几个小口子,腰酸背痛得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了,脑海里还回荡昨晚耕田到最后快发疯的虞总的魔音。 “鱼儿好棒,水好多,还会吐泡泡……” “鱼儿乖,放松,我不是让让你在上面了,乖,别闹,这不愧是耕过那么多亩田的老狗腰,真带劲!” “鱼儿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鱼儿……” 苏钰回想起来,嘴皮子利落抛出一串京骂,恨不得一脚把像头蠢猪呼呼大睡的虞致踹下床。 这么大动静,虞致就是猪也被吵醒了。 长臂一身,把面前撑着酸痛的下身刚刚挪到床边的苏钰给捞回来了。 跟脸色铁青的苏钰比,虞致笑得灿烂,比平日里假兮兮的狐狸笑好看多了,可惜这时候并没有人欣赏。 苏钰一巴掌拍在春风得意的虞致脸上,再次爆了粗口,“给我滚远点,妈的,骗子!耍我好玩?” 虞致不以为意,亲了亲苏总无名指上的戒指,好脾气的把脸凑过来让苏总出气。 打人不打脸,苏钰拿这个厚脸皮没办法,揪了一把耳朵,又踩了一撮头发扯得虞总脸变了形,越想越气,偏偏赖在他身上的虞致还得寸进尺,“小鱼儿,你昨晚可不是一直夸我好棒,怎么一觉醒来,翻脸无情?” 苏钰气得干瞪眼睛,身上不可描述的某处被刚刚这一顿折腾痛得有点厉害,虞致这个从不沾花惹草的家伙,二十年才开荤一回,一回儿折腾五六次,每次放肆起来真的要人命。 虞致看苏钰不说话,但气得眼角泛红,自觉这次有些过分,苏钰脸不给亲,讨好的亲亲苏总结实紧绷的小腹,还没反应,虞致真像条滑溜的鱼儿,向下滑,亲上了那个还萎靡不振的小小鱼儿。 苏钰脊背一阵酥麻,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虞致居然匍匐在他身下…… 小鱼儿精神抖擞,在虞致的热情招待下,正要变成产卵的青蛙,苏总的手机铃声响了。
虞致从被子里掏出手机,想要按掉,可惜还是晚一步,小小鱼儿先偃旗息鼓了。 虞致挫败的捶了一下床,偷瞄苏钰阴沉得快下雨的脸色,起身再次凑近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名字——苏宝贝,虞致气得呲牙,他们一定是八字不合,这家伙专门坏他好事! “手机给我。”苏总哑着嗓子说。 虞致心不甘情不愿递过去,他讨好小鱼儿最后一个回合也失败了。 美好的晨间运动被打断,虞致垂头丧气的去卫生间洗漱,苏钰整个人呈大字,挺尸中。 久久不动。 虞致收拾完出来,也没催促,反而是从拎进来一瓶红酒,倒在床头两只高脚杯上,虞总很有闲情逸致的一个人浅酌起来。 苏钰发呆回过神就看到这一幕,挣扎着爬起来,怒骂,“装逼!” 虞致早被骂习惯了,自动在脑内转化成:打是亲骂是爱。 看着喝着小酒冲他抛媚眼的虞致,苏钰在被“吃”过棒棒糖后,苏钰骂人也硬起不起来了,琢磨半天,干巴巴挤出来两个字,“粗俗!”
虞致直接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笑得像个傻子,“不好意思哦,我因为喝酒上脸,这些年上酒桌上前一定会吃解酒药。” 得了便宜还卖乖!苏钰气得差点鼻子歪了。 苏钰是一眼都想多看这条臭鱼,干脆一瘸一拐,躲到阳台上给亲崽子回电话,他再次栽在这无良狐狸手里,可得给宝贝打个预防针——绝不能被这家伙哄了去! 电话接通,就传来苏时乐的控诉,“爹,你挂我电话!” 苏钰轻叹一气,他给宝贝设置的是专属铃声,除了手机没电没信号,二十小时都能打进来的那种,可今天……苏钰有些庆幸是在电话里,亲崽子看不见他的反应,跟儿子告状,“虞致那家伙捣的鬼。” “那……您这是搞顶定我后妈了?” “昨晚,您这事的那,爹爹,您成功了?” 苏时乐比当事人都激动。 在土豪爹跟他讲过后妈后,他特意搜集了虞致的资料,还买了本自传偷偷藏在画室里,才知道虞致本是贵胄之后代,少年家道中落,父母早亡,身负巨债,在最落魄的时候白天走街串巷推销商品,晚上跟流浪汉抢桥洞睡,社会底层熬了十几年,打了个漂亮翻身仗。 如今,事业版图比苏爹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大得多。 如果虞致不是处处针对他,敌意满满,苏时乐会很崇拜这种强者。 他们的经历本是惺惺相惜,可惜,中间隔着个土豪爹。 虞总在采访中还说过他有那么几年都是靠卖力气赚钱,自幼比常人力气大,在底层混时还差点被拐去□□拳。 苏时乐当时就像想:这是天生的大力士吗?人不可貌相,虞总看上去比苏总还斯文,像个文弱书生。 如今,苏爹那身腱子肉都是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速成的那种。苏爹都能反攻天生力气很大的虞总,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偷师,压了景旭阳? 电话另一端的苏钰,羞得满脸通红,比城墙都厚的脸皮臊得慌。他安城有名的花花大少,媒体爆他被明星带绿帽子时都脸部红心不跳的存在。 想起昨晚醉酒后的画面,还有曾经在亲崽子面前信誓旦旦夸下的海口,苏钰想找豆腐撞上去了。第51章 51 举着电话, 苏钰换了个姿势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努力忽视身体的不适,努力措辞想把这一页翻篇, 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都不重要, 苏宝贝面前的老父亲颜面一定要维持住。 这是他苏钰的底-裤, 谁也别想扒。 虞致都穿了三次小裙子, 这么爱女装,这辈子就永远别想翻身, 虞后妈就是后妈! 好在亲崽子一如既往的好忽悠,苏钰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 在傻儿砸的彩虹屁中, 苏钰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惬意的伸了懒腰, 动作到一半僵住了, 苏钰疼得变了脸色, 倒吸气, 在房内换好正装的虞致赶紧冲出来,把苏钰当成易碎的花瓶,不知怎么保护才好,一脸焦急, “你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苏钰本来也没打算去公司, 可是这话他不爱听:瞧不起谁呢? 虞致惯会察言观色,知道说错了, 赶紧补救,“可惜我今天有早约好的国际会议,不能陪你……” 苏总一脸不耐烦的推搡人, “有工作就赶紧滚蛋,别在这碍眼。” 虞致抱着苏总不松手,“难怪古人有从此君王那个不早朝,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真想把你变小,揣在口袋里带包带走……” “屁!大男人别婆婆妈妈,别床上情话说这么好听,虞总下次换我干你,我保证比这嘘寒问暖还贴心,怎么样?” 虞致的吻再次落在苏钰的脖颈间,循循善诱,“真这么想上我?” 苏钰点头如蒜,也不再掩饰他的心思,“都是男人,虞总二十年前压我一头就算我年少轻狂,二十年后凭什么还是让我苏钰矮人一头?” 虞致听得眉开眼笑,想偷亲一口气呼呼的小鱼儿,被一巴掌推开。 “那你继续锻炼,别只顾着举铁的,把韧带也拉拉,下次还可以玩新花样。” 苏钰被虞致的话气乐了,“行啊,下次再约,虞总也提前想想,穿什么颜色的小裙子?我们到时候再较量较量,看谁压谁?” 虞致像馋嘴的猫嗅到鱼腥味儿,被勾得心痒难耐,迫不及待的邀约,“这周末不知道苏总……” 苏钰揉着酸疼的后腰,头也不回的拒绝了,“这周末要陪宝贝去看展,下个月吧。” 正餍足的回味昨晚肉香的虞致,愣住了,“这么久?” 苏总不答反问,“要是虞总能为爱牺牲一下,我下周末就可以约。” 虞致心虚的摸摸鼻子,他心底明镜似的,小鱼儿就惦记着他后面,他不怕被惦记,就怕苏总眨眼间又将他的那抛之脑后。 “那得看小鱼儿的本事了。” “切!”苏钰才不上当,都是他泡妞玩剩下的手段了,“下个月再说吧。” 虞致再次亲了亲苏总的戒指,“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苏钰不置可否,话说得好听,他还在床上还说说过比这好听一万倍的甜言密语,结果呢?那些女人他现在都分不清谁是谁了?总之,情话这种东西,下了床,谁信谁傻。 ** 虞致的好心情维持到会议结束,他再次返回酒店时。刚好撞见服务人员在打扫卫生,曾经铺满玫瑰花的一时狼藉。 虞致像个神经病一样偷窥苏总的生活这么久,当然知道小鱼儿的一些小习惯,心情好时甜言蜜语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掏,恨不得句句都把人挂在嘴边上了,最近半年都是宝贝长宝贝短,逢人就要夸,夸得天花乱坠。 心情不好则是砸东西出气,大概是苏家这种有底蕴大户人家惯出来的坏毛病,不管多贵多稀罕,苏钰暴脾气上来,通通要摔个稀巴烂。 一夜良宵后,恋人心情坏得把酒店砸了个稀巴烂,虞致的好心情被泼了一盆冷水。 回家,虞致进门先看到那些苏总送的补品,曾经的羞辱如今成了勋章。 虞致拆开一包补品冲剂,一晚上苏总就像个喂不饱的小妖精,差点把他这老黄牛累趴下,是该补补。 去接热水时路过客厅,看到景旭阳又抱着那头粉色小猪,躺在一窝大大小小的黄色鸭崽子里看文件。 虞致想起曾经被景旭阳阴阳怪气嘲讽“太菜”,是个男人就不能忍,更何况他刚刚抱得美人归,而景旭阳还是注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