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佬撑腰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颜昭对他笑了笑,心中有点被包养(?)的怅然也有点小感动,作为回报,他从河里掬起一捧冰水,往沈元庭那儿一泼,拔腿就跑。 只要我跑得够快,沈巨巨就抓不到我—— 才怪。沈元庭不是坐办公室的吗,为什么他反应会这么快啊啊啊!!! “我没有急支糖浆!”颜昭被沈元庭从背后擒住,男人如山一样压在他后背上,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沈元庭把他押去河边强制思过,颜昭蹲下身,背后靠着个恶鬼,诚恳道:“我不应该利用沈总的信任对他进行物理攻击,我对不起人类,我是历史的罪人。” 沈元庭:“……”这个道歉有点沉重。 沈元庭搂着他的肩膀,灼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垂:“你该怎么赔罪?” 颜昭冥思苦想,憋出一句:“要不我给你劈个叉吧?” “……”沈元庭为他的脑回路沉默了一会儿,“好,你现在劈。” 颜昭:“……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 沈元庭:“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那你晚上来我房间。” 颜昭:“……” 虽然接到了过夜暗示,但是好像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吃完鱼,四人继续朝山顶前进。期间应鸿羽有些体力不支,叫盛忻陪他休息,颜昭和他们约好在道观里碰面。 景区淡季,道观里很清静,见不到几个游客,都是穿着道袍的道士。 颜昭本想参拜完后就去求符,一踏出庙宇,一只玄猫就从他腿边溜过,故意用尾巴勾了勾他。颜昭低头,猫已经溜走了,地上却掉了两根签。颜昭把签捡起来,一根大吉一根小凶。 签上印着晦涩难懂的古文,颜昭给沈元庭看了,沈元庭皱着眉辨了一会儿,说:“一个是说逢贵人,命中所求皆可得,另一个是说命中撞煞,但煞气可逆转为气运。” 颜昭:“你说哪个签是我的?” 沈元庭:“第一个。” 颜昭笑道:“你命里带煞呀?那我好运分你一点。” 颜昭和沈元庭又去逗了下道观里的野猫野狗,等应鸿羽和盛忻赶到,他们一起去求护身符。 两个道士正在院里扫地,见游客来了,其中一个年龄大的把扫帚往树干上一搁,上前推销。 想着得了个小凶还是不吉利,专业人士就在前面,颜昭把两个签给他,问:“道长,这个凶签可有解法?” 大道士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把签递给小道士。小道士眼皮一掀:“有,缺心眼可破。” “……”颜昭侧过身,露出身后的沈元庭,“这个签是他的。” 小道士瞥了沈元庭一眼,没吭声。 盛忻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老沈你也会抽到小凶,我还以为你只会单抽出ssr。” 沈元庭只笑:“毕竟是概率问题。” 小道士眼里含着打趣,摇了摇头。 颜昭给道士们说了来意,大道士看了小道士一眼:“施主稍等,待贫道去调货。” 两个道士一起走了,不一会儿回来,将四枚护身符交与他们。 颜昭他们都是金符,盛忻是红符。盛忻问:“为什么我的颜色不一样?” 小道士笑嘻嘻:“你运气好吧。” 待四人离开,大道士忐忑道:“师兄,我们这样算不算欺骗消费者呀?” 小道士往地上一坐:“姓盛的一生富贵命,得我符不多,缺我符不少,倒是他三个朋友……” 大道士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样,你也不能给他塞生子符啊。”第30章 晚上, 四人住在盛忻家的度假庄园里。盛家家大业大,酒店开遍天下, 不然盛忻也认识不了沈元庭。 盛忻叫他们来打麻将,输家自罚一杯酒。 颜昭牌运奇烂, 玩这种和运气沾边的游戏输多胜少, 不过玩游戏嘛就图个开心, 他输了也没什么感觉,帮沈元庭点了个炮还美滋滋。只是喝多了,头就有点晕,从自动点炮机掉段到自动码牌机。 又打了一把,沈元庭胡了, 他按住颜昭去拿酒杯的爪子, 帮他喝了一杯,说:“今天就到这儿。” 盛忻伸了个懒腰:“好嘞, 知道某人护短了, 放过他。”这话说得好像他胜了不少一样, 实际上他的战绩也就正数第三, 倒数第二。而且颜昭是牌运烂,天公不作美,盛忻是牌技烂, 智商不允许。 应鸿羽垂下眼, 揭他的短:“顺便放你一条生路。” 盛忻试图狡辩:“……至少我酒量好。” 沈元庭扶着颜昭回房间, 颜昭醉了后, 不哭不闹, 还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就是话里没什么逻辑。 刷了下房卡,门开了,透过透明的落地大窗,可以看见夜空中的满月。 颜昭指着那轮月:“樱花布丁,好看。” 沈元庭把他推进盥洗室:“明天给你买。” 颜昭自觉抽牙刷挤牙膏:“不要,不好吃,像洗洁精的味道,还没牙膏好吃。” 沈元庭捏住他的下巴,检查他的口腔:“……你吃了?” 颜昭含着牙膏泡泡:“小学的时候吃过,葡萄味的,像喝汽水。我每次刷牙都偷吃一点,后来被我妈发现挨了一顿打,就没吃过了。” 沈元庭:“……” 颜昭对着镜子刷牙:“如果是芥末味我就不会吃了。” 沈元庭有点想笑,颜昭偶像包袱很重,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爆自己的黑历史,也不知道明早起来,回忆起这段他会有什么反应。 监督着喝醉酒的小朋友上了床,盖好被子,颜昭却说:“我不困。” 沈元庭:“十点了,晚睡会水肿。” 颜昭警觉地往被子里一缩:“那我睡了,帮我关灯。” 沈元庭回了自己房间,毫不意外盛忻正在里面等他。 沈元庭问:“应鸿羽呢?” 盛忻用筷子夹着薯片:“也去睡了,他作息很健康。” 沈元庭和盛忻认识二十多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朋友,对方打着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看得清楚。 沈元庭说:“观察了一天,你观察出什么来了?” 盛忻噎了一口:“什、什么观察?” 沈元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掩眼中戏谑。 盛忻自知发小洞察力惊人,小时候班里搞什么爱心动物角,他不小心把沈元庭养的兔子给放跑了,立马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结果半天后沈元庭问他是不是弄丢了他的兔子,理由是“这只兔子耳朵上血管的分布和原来的不一样”,盛小学生当时觉得他的发小长大了一定会进中央情报局。虽然沈元庭并没有成为一个警探,但是他这个扯淡的观察力伴随着他长大,并且每次都能无情戳穿盛忻脑子里在想什么。 盛忻挠了挠后脑勺:“我是在看颜昭……但是呃……”啥也没瞧出来这种事能随便说吗? 沈元庭轻笑了一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盛忻盘着腿:“他是个演员,万一他是装的呢?” 沈元庭:“你上次还说他演技烂。” 盛忻:“……好吧,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老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和汤静妍算计了你这么久,突然变卦向你投诚,我还是觉得他不可信。”
沈元庭笑道:“照你的说法,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那只要我给他的,比汤静妍给他的更多,你担心的情况就不会发生。” 盛忻焦急道:“我指的又不是这个!” 沈元庭:“你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也不是个个真心喜欢你——啊,不对,应该是根本没有人真心喜欢你。” 盛忻:“……”沈元庭这个大垃圾。 盛忻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的情况和你能一样吗,我那是谈着玩,分了就分了,他要是和你闹离婚,就算你有律师团,还不是同样烦得你焦头烂额。” 沈元庭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们不会离婚的。” 盛忻真想摇一摇他发小脑子里的水听听响不响,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作死的举动,就看清楚了沈元庭面上的表情。 男人浅色的虹膜像是刀锋上那点雪光,他嘴角微微上翘,但那个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彰示着他刚才那话和玩笑或者自嘲无关,而是真心实意的——这个真心实意的意思是,如果颜昭想离婚只有两条路,一是等沈元庭百年后作古,二是颜昭拿着把刀杀夫证道,但盛忻觉得要真是到了第二种局面,估计颜昭被反杀的几率要大得多…… 盛忻背后出了一片冷汗,也不敢和他谈感情问题了:“呸呸呸说什么死,你好着呢!我知道了,我不管你了好吧,你自己掂量着就行。” 送走了盛忻,沈元庭去洗了个澡,推开浴室门,水汽飘散而出。 门口的地毯上,有着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儿童简笔画。 沈元庭捡起来一看:清纯男大明星□□服务,价格面议,电话xxxxxx…… 沈元庭:“……”又来了。 沈元庭打开门,大明星正蹲在房间门口,在玩贪吃蛇。 颜昭扭过头,从下往上仰视着他,抱怨道:“我等了你十分钟!” 沈元庭莫名觉得他就像一只被主人关在家门口的猫,喵喵叫委屈得很:“睡不着?” 颜昭撑起膝盖站起身,大摇大摆进了屋:“我记起来一个事!” 沈元庭:“什么?” 颜昭:“我还没有给你劈叉!” 沈元庭:“……”真的要劈吗? 某些人嘴上说着劈叉,身体却是直接钻进别人的被窝里去了。 沈元庭隔着被子去捉颜昭:“你的叉呢?” 颜昭:“我劈完了。” 沈元庭:“哪儿呢?” 颜昭:“梦里。” 沈元庭:“……” 永远不要妄想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 沈元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回自己房睡。” 颜昭两眼亮晶晶:“你是不是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 沈元庭:“……睡不着的明明是你。” 颜昭翻了个身,侧对着他,睫毛一扇一合:“我看到了,你好几次半夜都不睡。” 沈元庭随口问:“怎么看到的?” 颜昭如实禀报:“小阳台上能看见书房的窗。”他有时候半夜口渴,喝水的时候就见书房的灯总是亮着。 沈元庭:“怎么不来问我?” 颜昭垂下眼:“我问过一次,你把我打发走了。” 沈元庭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次,颜昭敲响了他书房的门,还把旺仔都惊醒了。 沈元庭无奈道:“那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颜昭拍了拍身边,示意他躺进来,嘴里讲起故事:“有一只小兔子要睡觉了……” 这是山姆麦克布雷尼的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讲了大兔子和小兔子比谁对彼此的爱更多的故事。 沈元庭很久之前看过这绘本,记不清它们是比了耳朵长度还是手臂长度,但还记得最后那两句话。 颜昭慢慢说着,没把沈元庭讲睡过去,自己却先困了:“小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鼻音,细如呢喃,像一只小野兔,在沈元庭心尖上刨了个洞,得意洋洋地钻了进去,当作了窝。 沈元庭抱住他,颜昭有所察觉,但困倦得什么都没想,只是顺着惯性,以难以听清的音量继续说:“大兔子说……”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沈元庭哑着声补充道:“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那端绕回来。” 颜昭闭着眼,睫毛乖乖垂下,长而卷翘。两颊上,醉酒后的酡红还未散去,更显得他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在这个距离下,沈元庭甚至可以看清他嘴唇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