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句话是对岳铃说的,他说完之后便要离开,却被一脸懵逼的岳铃拦住了。 “等等……大师,上次你给我那张符,那个不算吗?” “那个当然不算,”谢漾元微微笑了笑,“那只是个小意外——”不痛不痒,下咒那人,要的可是你们的命呢。 别墅的大门一响,一个长相清秀淳朴的女人走进来,惊讶地看着他们:“老岳,你们这是……”
岳老板勉强笑了一下,对谢漾元道:“大师,这是我现在的妻子,她……不会有事吧?” 谢漾元看向那女人肩头,那里坐着另外一个女人,面目狰狞仇恨,拼命想要掐死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一次次从对方脖子上穿过去。姣好温柔的面孔都扭曲起来,又决绝又悲凉。 他看似不在意地挥了一下袖子,神情意味深长。 “放心吧,你们结婚没多久,她还不算是你这一家的人呢。” 他冲岳铃侧了一下头,示意她不必担心,便跟着岳老板走出门去,路过那女人的时候,还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记住了,”别墅外面,谢漾元看着那个被自己带出来的女鬼,正眷恋地抚摸着一无所觉的岳老板的脸庞,叮嘱道,“待会儿顺便转告令媛,今天的事情别对第三个人说起。” “嗯?”岳老板有些茫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奇怪地朝身边看了看,才保证道,“您放心,我绝对一个字都不说——铃铃她,大师,您可千万要保护好她啊。” 谢漾元点头:“放心吧。”第13章 进击的秦濯 谢漾元根本不担心这一晚上的时间岳老板的新妻子会对岳铃动手——从她先前只敢耍些鬼蜮伎俩,还没让岳老板起丝毫疑心上看,这女人足够谨慎,没有十全的把握,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况且他早已悄然在岳铃身上下了保护符咒,任何人想要加害她,都会被反弹,同时他这里也会收到信息,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只是……他竟还没有算出来那个女人费尽心思谋财害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幕后之人的手段和狠绝的心性,若是求财,多的是更简单易行的方法,没必要前前后后策划这么多年,又是铲除掉原配妻子,又是亲自来卧底好些年,可若是为了别的——她连岳老板本人都要杀,还能是为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谢漾元把岳老板原配妻子的魂魄从罗盘中唤出来,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在这个问题上却还是没有进展,不过,对方提到的另一个人倒是引起了谢漾元的注意。
“你是说,她身后还有人指点?” 女人的魂魄气质温婉,此时不再那么满脸恨意,一股温和的善意便散发出来:“是——她本身没什么道行,但那个人很厉害,也像您一样能看到我的存在,每次那女人与他通讯,我都完全不敢现身……” 谢漾元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他看着女人隐隐有些透明的身体叹了口气,手指一弹,一滴指尖血嗖地飞出来,隐入她身体当中。 女鬼顿时全身光芒大盛,她惊讶地看着自己被完全笼罩在一层淡白色的柔和光晕之中,光散去后,原本快要消散的身体竟前所未有地凝实起来——她甚至能够隐隐感觉到,现在只要她想,便可以在生前亲近之人面前凝聚实体了! “这……” 谢漾元温和道:“你生前原本便乐善好施,功德满身,本该有个好来世的。可这之前几年,却为了保护至亲迟迟不肯轮回,气运消散,若我不帮你,等此间事了,你便真的要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女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中的感激和震惊几乎要化为实质,她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谢谢……谢谢大师……” “你不后悔吗?” “不,”这个母亲和妻子坚定道,就像她决然用不再存在的身体挡在儿女面前时一样,“从未后悔过。” ** 给出去一滴精血其实对谢漾元本身并无什么影响,他基础打得扎实,浑身气血充盈,又快要突破了,正是满身能量多得快要外泄的时候,顺手帮助一个令人敬佩的母亲,确实是举手之劳。 不过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虚弱,打发了女鬼用新得到的技能去和亲人梦中相会之后,他下了飞梭,看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前几天还荒芜得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窗边透出暖暖的光时,脸上终于流露出温暖而放松的笑容来。 怪不得即使对大道有碍,那么多修士还是眷恋着万千红尘,原来俗世中这点点温馨是如此令人沉迷,让人整个身心都柔软起来。 他再一次坚定了要给秦濯治好身体,最好还能让他也修炼得道的决心,不然之后那漫长到几无尽头的千万年,未免也太过寂寞了。 谢漾元甚至不想掏钥匙,他放松地靠在门上,抬手敲了敲,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子里一只大尾巴毛绒绒的松鼠蹦到树梢上。 赛诺星的气候跟他前生常居的地球不大一样,到如今落雪的时候也并不很冷——那洁白柔软的雪花甚至也是带着暖意的,晶莹地挂在苍翠的树梢上,挂在姹紫嫣红的花上,一只圆头圆脑的土拨鼠从厚厚的雪堆里冒出了头,四下张望了一下,身后便又噗噗冒出两只小的,它们鬼鬼祟祟地看到谢漾元并不打算理睬自己,便大摇大摆地窜到窗户底下,飞快地捡起粉红色的小圆饼转着圈儿啃起来。 ……嗯? 谢漾元刚直起身,秦濯便在里面开了门,暖烘烘甜滋滋的气味儿一股脑涌出来,鸡蛋和奶油香甜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梅香,还有蜂蜜鲜洁清爽的甜,他吸了吸鼻子,一步跨进了门内。 “晚上吃什么?” 秦濯双手戴着那种烘焙时用的厚手套,一手还正拖着烤盘:“我烤了蛋挞,还蒸了冰酪樱桃和梅花汤饼,”他眨了眨眼,“谨遵指教,梅花儿一点没浪费。” 谢漾元忍住笑,换了衣服,随手从他手中的托盘里取了蛋挞吃。 蛋挞火候掌握得好极了,挞皮酥脆,一口咬下去几乎能听到碎末迸溅的声响,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接着,生怕弄脏了地毯。 谢漾元朝转脸待表扬的秦濯竖起了大拇指: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稍烫的蛋挞入口即化,壳子脆而不硬,里面颤巍巍的心儿软糯香甜,一口下去,整个口腔都漾满了热烘烘的奶香,与黄油的香气一起融化在舌尖,再顺着喉管滑进胃袋里去,连空气都在这美好的味道中熨帖起来。 餐桌上摆着两碗嫩绿配粉红的汤饼,腾腾冒着热气。还有盅酪樱桃,洁白的酥酪如雪山般堆砌在晶莹欲滴的樱桃上,微黄的蔗浆恰似覆上薄薄一层冰壳,装呈在精美雅致的白瓷器皿里,波光流转、凉雾微微,煞是好看。 秦濯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真难以相信你竟然还没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我可不敢每天这么陪你,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互不干涉。” 谢漾元探头看看他那边放着的一叠春卷,不太感兴趣地坐下来,伸勺子舀了一口酥酪,整个人都要幸福得化掉了。 他每天的修炼都会将体内多余的杂质排出去,让身体维持在最佳状态,脂肪自然也在此列。因此从不用担心发胖的问题——只要他想,甚至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体型。 秦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自从醒来之后,每天过着吃吃饭调调情最大的烦恼就是研究新甜品的日子,他明显感觉自己八块腹肌的人设有要崩的趋势,吓得他把今天的半个下午都用来健身,连春卷都只敢蒸不敢炸。 见识过谢漾元的本事之后,秦小将军就这么一点儿没有心理障碍地把自己放在了被包养的位置上,既然如此,自然要做好本分——不管是研究新菜式还是保持好身材,都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他心态放得很平,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出去找任何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都不太现实,嗯……还不如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好,让在外面“打拼”的伴侣没有后顾之忧。 ……真的是非常贤惠呢。 吃过晚饭,谢漾元开始熬制他每天都要泡在里面修炼的玉筋汤,秦濯窝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浏览光脑。作为一个过去一片空白的失忆人士,想要尽可能多的汲取信息了解世界,没有什么比光脑更快的东西了。 谢漾元下好药材,设置了温度,转身抓起了秦濯的手腕。 秦濯:“……?怎么啦亲爱的?” 不太适应这个称呼的谢漾元瞪了他一眼:“别闹,我看你这两天精神不错,可还有不舒服?” 秦濯认真地想了想:“有时候身体里面会疼——不是那种骨痛,而且也不剧烈,有点像是肌肉拉伤的样子。” 谢漾元点点头,闭上眼睛,试探着用神识结合摸骨之术探查他体内的状况。 秦濯乖乖地坐在那儿,任由谢漾元对他上下其手,他偷偷地看着闭着眼睛一脸严肃的谢漾元,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越和这个人相处,就越被他吸引无法自拔。 有时候他真是非常嫉妒那个真正叫“秦卓”的人,那短命鬼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如此轻易能得到这样的伴侣。这小小的嫉妒心让他有时得意又阴暗地想:哼,难怪衬不住这福气,还是英年早逝的命。 他有点心虚,又有点理直气壮,觉得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毕竟他能够看出来,谢漾元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身份。 要是他不是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要是能够更强就好了,这样才能在任何时候保护他,才能有资格一直站在他的身边。 他觉得谢漾元神通虽大,却也是个不能修炼暗能量的普通人,身材虽修长,却一点都不健壮,于是总对他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很是担心。 如果…… 谢漾元把秦濯全身细细地摸了一遍(尴尬地忽略了肚脐下面稍显不同寻常的硬度),满意地收了手。 恢复得很好,骨相也很不错。 这个时代的人类都没有修真的灵根,但各种修炼之道其实都是相通的,如今秦濯身上的外伤都好得七七八八,卓越的天赋便显露出来,谢漾元用神识模拟重组了对方碎裂的经脉,惊喜地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个天才。 这才对嘛,和他结契的男人肯定要是最强的。 对上男人信任而疑惑的眼睛,谢漾元心里微微一热。 “秦卓,如果有能成为机甲战士的机会,你愿意试试吗?” 男人一愣,黑蓝色的眼瞳深处猛然迸发出极致的惊喜来,就像深渊暗涌,爆发出明亮的火焰。 谢漾元温柔地笑了:“你会成为最强大的战士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小将军:媳妇儿辣么柔弱!需要我的保护! 能够手撕机甲的清溪道君笑而不语。第14章 起不来床 清溪道君从不无的放矢,他既然问出这句话,就是对治愈秦濯有了十足的把握。 虽然那些有碍寿元和暗能量储存的魔气还得等他突破金丹才能彻底驱除,但现在可以先修复他受损的经脉,训练战斗意识,把境界和身体等级提上去,等诅咒一消,就可以直接灌注暗能量了。 从男人体内的经脉走势看,他在受伤之前至少已经达到了六级,甚至马上便要突破七级,这样的年纪和实力,意味着他的心性天赋都非常人所能及。谢漾元有信心,等他驱除了魔气,一定能够直接把秦濯送上七级巅峰! 这样看来,想要跟上对方的进度,倒是他得加把劲儿了。 谢漾元看了看玉筋汤的火候,又抓了几把其他药材丢进去——他这段时间泡着玉筋汤修炼,已经完全巩固了现有的境界,这一两天就能突破筑基了,在这种情况下,凡俗药物对他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今天晚上这锅改良版汤药,其实是给秦濯准备的。 又煎了一会儿,谢漾元便快速起锅,把已经变成血红色的药汤倾倒进浴缸里,调了调温度,同时翻找出水下呼吸机给秦濯戴上:“泡进去,一丝皮肤也不要露出来。” 秦濯也不问这是做什么的,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跨进浴缸里。 明明隔着水,可谢漾元的声音却清晰得好像是在耳边响起:“可能会有点儿疼,坚持一会儿,我叫你再出来。” 那可不是“有点儿”疼。 毕竟是要重接经脉,而且秦濯受伤已有一段时间,断裂的经脉没有经过调理,许多都擅自歪七扭八地缠绕、纠结着,想将它们捋顺,必须得下猛功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