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修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还怀疑过,楚珩的反常行为是因为得了什么绝症,但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没见楚珩的身体出现过任何状况,所以早就打消了猜疑。 兰亭雅筑到了。 进了包厢,等了十分钟左右,周海鸿才姗姗来迟。 楚修站起来,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假笑,假模假式地和周海鸿寒暄,不过幸好金科也在,他游刃有余地和周海鸿交流,可以让楚修不必一直保持虚伪模式,获得片刻喘息。 三个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直到周海鸿结束商业话题,问了楚修一个私人问题:“很久没有见到鹤西了,他还好吗?” 楚修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还是低头掩饰了下,他简短地回答:“他挺好的。” 周海鸿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麻烦你帮我转告他,7月22号我和孔瑛结婚,不管怎么说鹤西都是闻家二少爷,他必须出席。” 楚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周海鸿和孔瑛……要结婚? 这他妈也太荒诞了,比八点档狗血电视剧还要荒诞一百倍。第37章 回公司的路上, 楚修依旧在为周海鸿要和孔瑛结婚的消息感到惊讶。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周海鸿说出来,他是绝不会相信的,因为这实在太荒唐了,荒唐到可笑的地步。 马克·吐温说, 生活比小说更狗血。 真是一针见血。 金科正在打电话, 告诉楚珩这个惊人的消息。 等挂了电话, 他笑着叹了口气,说:“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怪事都能遇到,周海鸿竟然要和孔瑛结婚,真是不可思议。” 楚修问:“我爸怎么说?” 金科说:“董事长就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姜还是老的辣,真淡定。 楚修却做不到,他心事重重, 脸色也有些凝重。 周海鸿把这件事捂得这么紧, 一点风声都没往外漏, 就连楚珩都被蒙在鼓里, 却让他成为第一个知情者,就是为了让他给“闻鹤西”传个话,这其中的弯绕扑朔迷离, 楚修想不明白, 却隐隐心惊, 他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 周海鸿和孔瑛, 一直是江知宴以“闻鹤西”的身份活着的最大阻碍, 现在这两大阻碍要结合在一起了,江知宴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护好江知宴。 而且,他还有楚珩这个强大的靠山。 想到楚珩,楚修就踏实了许多。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无形之中,他已经开始依靠楚珩,而且,有依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抛诸脑后,一想到江知宴,楚修就高兴起来。
他又开始好奇江知宴在做什么,真想在他身上装个监控,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想给江知宴发微信,又怕江知宴烦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只能翻看聊天记录解馋,即使这样都忍不住嘴角上翘。 正看着,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提示。 楚修点开,是陈亦则发来的。 陈亦则问得直白:[楚修,你和昨天那位是什么关系?] 楚修回得诚实:[吃饭前只是朋友关系,吃饭后确定了恋爱关系。] 过了几分钟,陈亦则才回复:[恭喜你,你们很般配。] 楚修回了两个字:[谢谢。] 陈亦则:[以后……我们不要再来往了吧。] 陈亦则:[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楚修回了个“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祝你早日遇到合适的人。] 陈亦则:[谢谢。] 楚修退出聊天界面,顺手把对话框删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比上午还要慢,因为怀着对晚上的期待。 楚修竟然觉得紧张,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既期待又紧张的感觉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让他变得澎湃又鲜活。 终于熬到五点,楚修一秒都不多待,火速离开。 担心堵车,他连车都没开,跑去挤地铁。 他西装革履,挺拔英俊,站在排队的人群里格外惹眼,还有人偷拍他,楚修全然不觉,他戴着耳机阻隔噪音,满心焦急地等待着,只希望地铁快点来。 地铁带风而来,车厢里已经人满为患,想上去就得使劲往上挤,楚修顾不上形象了,使出刚毕业当社畜时练出的功夫,成功挤上了地铁。 人挤人,不用抓吊环都能站得很稳,楚修掏出手机给江知宴发微信,看到江知宴先发来一条:[总裁大人,下班了吗?] 楚修笑着回复:[已经在地铁上了,半小时后到家。] 江知宴秒回:[车坏了吗?干嘛坐地铁?] 楚修:[想快点见到你。] 江知宴:[你好肉麻啊哈哈哈!] 楚修:[我还能更肉麻一点。] 楚修:[宝贝,想不想我?] 江知宴:[你到底是谁?我认识的楚修是个高冷的酷盖,你把他藏哪儿去了?快把他交出来!] 楚修:[你是在嫌弃我吗?] 江知宴:[不敢不敢。] 江知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楚修:[这还差不多。] 楚修:[晚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江知宴:[不用买,我已经在做饭了,等你到家就可以开饭啦,我是不是很贤惠?] 楚修:[做饭还玩手机?伤到怎么办?] 江知宴:[不玩了,拜拜!] 楚修看着手机屏幕笑起来。 站在他旁边正在偷看他的女孩子蓦地红了脸。 下了地铁,楚修凭借腿长优势,走在人流的最前面。 乘扶梯出地铁站的时候,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里,地铁里有空调他已经热出一头汗,外头更热。 地铁站离家还有段距离,平时要走十分钟,今天只用了五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刚要刷卡进去,突然想起件要紧事,急忙调头。 微信提示音响了下,掏出手机看,江知宴问他:[到哪儿了?] 楚修回:[再等我十分钟。] 楚修脚底生风,去附近的药店买了需要的东西,装进背包里,几乎是小跑着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楚修已经满头大汗,白衬衫也被汗湿透,黏在脊背上,显现出性感的肌肉线条。 用手背擦了擦汗,捋一捋乱掉的头发,再调整下歪了的领带,呼口气,抬手敲门——他有钥匙,但他不想自己开。 听到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楚修便忍不住笑起来,他咳了下,门打开,江知宴探出脑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笑着说:“你回来啦!” “嗯。”楚修低头亲他一下,“想我吗?” 江知宴把他拽进来,关上门,主动搂住了楚修的腰,也不说话,就仰着一张笑脸看着他。 楚修目光温柔地回视着他,话音低沉:“我很想你,从早上分开就开始想,一直到现在把你抱在怀里,还是很想你,我大概是魔怔了。” 江知宴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红晕,好看极了,搂在楚修腰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抓住了一片汗湿的布料,他惊讶:“怎么出这么多汗?你跑回来的吗?” “对呀,”楚修笑着说,“一想到你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我,我的腿脚就不听使唤地越走越快。” 江知宴心服口服,这哥是怎么面不改色地把这些羞耻的情话说出来的啊,他只是听着就觉得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了。 虽然他说不出来,但他做得出来,江知宴的手从楚修的腰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压着他火热的胸膛,亲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楚修双臂箍住江知宴的腰,直接把他抱离了地面,江知宴顺势盘上他的腰,整个挂在了楚修身上。 外套和背包随手扔在了地上,楚修一边亲他一边抱着他往里走,直到进了卫生间,他把江知宴放到洗手台上,哑声问:“我得洗个澡,你要一起吗?” 江知宴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要!” 楚修掐着他的腰,笑着说:“那你去给我找身换的衣服来。” “好!”江知宴跳下洗手台,火速逃离卫生间。 江知宴进到卧室,打开衣柜找衣服。 T恤,短裤,内裤,拿着来到卫生间门口,听着哗哗的水声,他心跳有点超速,深吸口气,推开门进去,目不斜视,把衣服往毛巾架上一放,说一句“我把衣服搁这儿了”,扭头就走。 关上门,江知宴呼口气,觉得自己太怂了。 都是男的,之前住一起的时候就看光了,现在也不知道臊个什么劲。 江知宴去玄关,把楚修的皮鞋放进鞋柜,外套和背包捡起来放到沙发上,然后拐进厨房,洗洗手,碗筷摆好,坐等楚修。 不到五分钟,楚修过来了。 “铛铛!”江知宴臭显摆,“三菜一汤,卖相不错吧?” 楚修在他对面坐下来,笑着点头:“色香俱全,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江知宴把筷子塞他手里:“快尝尝!” 楚修夹了块辣子鸡送进嘴里,嚼了两下,表情夸张地说:“好吃得我快流泪了。” “少来,”江知宴站起来盛饭,“我爸做的辣子鸡才真是好吃到流泪,我做的也就凑活能吃。” “对我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辣子鸡。”楚修语气真挚,发自肺腑。 江知宴把米饭搁他面前,笑着说:“好吃您就多吃点。” 楚修真就把一盘辣子鸡端到了自己的饭碗旁边,毫不客气地说:“都是我的,你不许吃。” “哎,不带你这样的啊,”江知宴一脸好笑,“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吃独食也太过分了吧。” 楚修说:“你不能吃辣的。” “谁说我不能吃辣,”江知宴说,“我们F市人出了名的能吃辣,我三岁就用老干妈拌饭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楚修有点卡壳,“你现在不方便吃辣的东西。” “为什么呀?”江知宴疑惑地问。 在饭桌上解释这个有点不合适,楚修一边给他夹青菜一边说:“别问了,反正不能吃,听我的就对了。” 江知宴却突然有点明白了,他低头吃饭,不吭声了。 楚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到原因了,也不戳破,笑着说:“对了,中午的剩菜怎么处理了?” 江知宴指着一盘菜说:“把好东西挑出来炒了这盘杂烩,剩下的扔了。以后别给我订那么多菜了,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楚修点点头:“等你上班了,一日三餐都可以一起吃,就不会浪费了。” 江知宴问:“你不回那边的家了吗?” 楚修怔了怔,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如果他说要搬回来住,楚珩会同意吗? 见他表情凝滞,江知宴紧接着又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 楚修回神,说:“我还没安排好,再等两天吧,你先在家养点肉出来,你现在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抱你。你这几个月是不是都没好好吃过饭?瘦成这样。” 江知宴低着头说:“我好好吃饭了,可我就是易瘦体质,光吃不长肉,没办法。” 两个人边吃边东拉西扯地聊着,三个菜被楚修消灭干净,汤也喝掉大半,江知宴都担心他撑着了。 楚修收拾碗盘去洗,江知宴跟过去帮他,楚修却不让:“歇着去,我一个人就搞定了。” 江知宴说:“你洗我擦,两个人更快。” “不行。”楚修态度坚决。 顿了顿,他笑着说:“我另外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江知宴直觉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楚修抬手两只胳膊,说:“从后面搂住我的腰。” 江知宴失笑:“你拍电视剧呢?” “快点,”楚修催促,“搂着我。” 没办法,江知宴只能满足他,来到楚修身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楚修得寸进尺:“搂紧点。” 江知宴听话地收紧胳膊,胸膛贴在楚修宽阔结实的脊背上,头也缓缓地靠上去,耳朵刚好贴在后心处,能听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突然就觉得踏实极了,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他和楚修两个人的、坚不可摧的结界里,谁都伤不到他。 “满意了吗?”江知宴低声问。 楚修笑着说:“非常满意。” “楚修。”江知宴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