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沈公子要到你身边,让他做你的伴读。” 谢饮歌自幼习武,身段风流,虽然坐的不端正,却仍然玉树临风,君子如玉。说出来的话也声声动听,只是话的内容……便不甚中听了。 其实萧煜早就明白,只是在拖着不愿意谢饮歌把话说明白。 萧煜与沈雁初交好,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萧煜是不受宠的皇子,心中也从未有过夺嫡的念头,与五皇子的伴读交好便是把自己拖下水。沈雁初是沈家嫡子,纵然不受宠,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只能跟随家族。与萧煜交好,日子久了五皇子定然会起疑心,到时候沈雁初也保不住。 能选第一条路最好,第二条路难走却也不是不能走。 可萧煜却一直没有说话,谢饮歌的心不由得沉到谷底。他与贺衍交换了一个眼神,贺衍这一次却没有支持他。 他怎么能指望贺衍支持他?谢饮歌在心底自嘲一笑。贺衍同萧煜只差了几个月,恐怕想法会更为一致。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让人心里长草,度日如年。 “我……”萧煜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 谢饮歌感觉不妙。 “舅舅。”萧煜理了理衣衫,用一种郑重其事的表情跪在了谢饮歌的面前。他这一次没有低头,而是直接迎上谢饮歌的目光,眼眸清亮,眼神坚定。
“你想说什么?”谢饮歌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选……第三条路。”萧煜目光灼灼,声音虽低,却坚定不移。“还请舅舅助我!” 这是谢饮歌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也是他内心隐隐预料到的答案。 萧煜自幼天资聪颖,无论是文学还是武功都极为出色,却因为不受宠没有母亲庇护藏好自己。要论起来,萧煜在几位皇子里的确是品行学识最好的。 若是萧煜能走到那个位置,对天下来说也是最好的。 然而谢饮歌不敢放他去走这条路,此路凶险万分,萧煜这么多年的隐忍全都作了废。 贺衍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谢饮歌。 “你确定,泓烨?你可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谢饮歌再度确认一遍。 “我确定。”萧煜深深的磕头,再起来时目光决然,“既已决定,便不再退缩。” 这话说出来,萧煜便明白,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你不后悔……便好。”既然萧煜确定,谢饮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小公子对萧煜的影响竟然这样大。 贺衍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的扶萧煜起来。 “今晚有晴便留下吧,反正明日也要入宫。”谢饮歌知道夺嫡的话心中有数便是,少说为妙,夜已深了,他也该回将军府了。 “是。”贺衍看起来兴致不高,慢吞吞的随着萧煜一起送谢饮歌离开。 一直送到延庆宫宫门口,谢饮歌便赶紧让两人回去。 宫门口是风口,北风裹挟着雪花把人都吹透了冻麻了。 萧煜把手里的宫灯递给了谢饮歌,还拿了一件挡风的斗篷给谢饮歌穿上。 站在一旁的贺衍直愣愣的望着谢饮歌,一言不发,眼神里却是委屈的。 “殿下,沈公子醒了,您可要回去看看?”小禄子来的凑巧,萧煜估摸着两个人怕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讲,便同小禄子先回去了。 “我说贺大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谢饮歌见萧煜走的远了,面前的少年更加肆无忌惮的用那种柔情蜜意的眼神望着他,一不小心把兵痞子的一面给露了出来。 “你是故意的,徵羽。”贺衍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泛了红。“你明明清楚……我对你是何心意。” 少年的声音温柔中有一丝沉重,低沉得不像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人。 “叫什么呢!”谢饮歌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有点慌。这样少年老成的人这是要被他气哭了? “记得叫三叔,别错辈分。”气哭便气哭吧,谢饮歌想。自己总不能真的从了他。 更何况,情情爱爱的,不适合他这样的人。 “在宫里不比在将军府,自己照顾好自己吧。若是无事,也准你回将军府找我。”谢饮歌本来没打算加最后一句,只是看见贺衍双眼微红,不自觉的便溜出来这一句。 “是,三叔。”贺衍恭敬的行礼,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谢饮歌伸手揉了揉贺衍的头发,转过身扬长而去。 朱红色的宫墙里,黑色身影的小人越走越远,白色的雪纷纷扬扬,把瘦弱的人影埋进黑暗里。 我喜欢你,谢饮歌。 贺衍望着幽深阴暗的宫巷,等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才缓缓转身离开。 萧煜随着小禄子提前回了房里,刚一掀开门帘就看到了一个“惊喜”。 好吧,只有惊,没有喜。 沈初确实是醒了,但是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尿憋醒的。因为要排出药性,这一晚上萧煜给他迷迷糊糊灌了两三壶水。 他现在觉得膀胱都要炸了。 偏偏之前萧煜为了照顾他,床边放了水壶,床下放了手帕和水盆。沈初一睁眼就被下半身疯狂汹涌的尿意给逼得要疯掉,下床的时候腿一软顺带踢翻了水盆。 水盆都是铜制的,这么一脚水盆翻了叮叮咣咣的,盆里的水也稀里哗啦的全都倒了出来。 尿急的人最听不得水声,那一瞬间沈初几乎以为自己要尿裤子。 于是萧煜一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地砖上洒满了水,铜盆被扔在一旁,沈初半蹲半跪在地上,衣衫半解,裤子半褪,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半身一脸扭曲。 萧煜面色一凛,下意识的把身后打算掀帘子进来伺候的小禄子一巴掌给推出了门。第30章 害羞 可怜无辜的小禄子被萧煜推的一踉跄,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屋里是有什么……他不能看的东西?小禄子眨巴眨巴眼睛, 老老实实的没敢跟进去。 很久很久以后, 小禄子才发现这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皇后的身子谁都别想看。 “……”沈初看到萧煜进来的时候心里一慌,来不及有任何想法, 第一反应是先捂住前边。但是由于姿势原因,他感觉从萧煜的方向也是能看到他后边的, 于是又分出一只手捂住后边。 但是沈雁初的手不怎么大, 前边因为药性还有点冒头,就不太能捂得住, 后边也隐隐约约能看到点什么, 尴尬得沈初浑身冒汗。 沈初再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 萧煜望着眼前的美景, 先是礼貌的愣了一下。 沈雁初肌肤雪白, 只是药性未退导致全身都是淡淡的粉红色。半蹲半跪在地砖上, 抬头望着他的模样看起来文弱柔顺, 让人心生怜惜。 之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萧煜心里也自责没能救下沈雁初,再想起之前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意外的吻, 所以现在看到人心里格外的柔软。 沈初一直捂着下边,见萧煜望着他没什么反应,立马眼疾手快的要把裤子拉上来。没想到腿还是酸软无力, 裤子卡在了屁/股上…… 气氛恐怕不能再尴尬了, 沈初放弃自我的想。 这时候他的头顶突然被阴影覆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拉着他的裤子,还有一只微微发凉的手托着他, 动作轻柔的帮他穿好了裤子。 “要做什么,我帮你。”萧煜仔细的帮沈初穿上裤子,把人从地上抱上了床。 地面透着凉意,被萧煜触碰过的地方却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沈初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残留的药性,对于身体不由他控制的发热感到无可奈何。 “嗯?”萧煜一直等着回答。 这一声“嗯”尾音上扬,声音就在沈初耳边,震得他全身酥麻,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小解。 “我……我……”沈初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能对着男主说他想小解,让男主陪着他小解吧? 看沈初憋得脸色通红,萧煜突然明白了沈初的意思。“可是要小解?” 沈初像是看到了曙光,拼命点头。再不上厕所他怕是要炸了,快找个奴才带他去茅房。 “小禄子!”萧煜向门外喊了一声。 “奴才在。”小禄子在外边没敢进门,生怕被萧煜一怒之下再推出去。 带我去厕所,带我去厕所!沈初在心中呐喊。 “去拿个夜壶来。”萧煜语气淡淡的。 这是……这是要让他在屋里小解?沈初瞪大眼睛望着萧煜。恐怕……不太好吧? 小禄子干活速度很快,眨眼间带着夜壶到了门外。“殿下,夜壶拿来了,可要奴才进去伺候?” “送进来吧。”萧煜怕沈初忍得辛苦,连忙让小禄子送了进来。 沈初确实是忍得辛苦,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被伺候着小解,尤其是在男主眼皮子底下。 小禄子听了吩咐立马把夜壶送了进来,萧煜没让他伺候,便又退了下去。 “我扶你。”萧煜伸手打算扶着沈初,被沈初一胳膊拦了下来。 “殿下……我……我自己来,自己来。”沈初的笑容可以说是相当难看了。他从没有被人看着上厕所的习惯,更何况他下边还起着立。 “你……可以?”萧煜低头看了一眼沈初的腿,有些怀疑的问道。 “可以可以,真的可以。”沈初一听有戏,立马站起来显示自己绝对可以一个人小解,并不需要别人帮忙—— 然后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直接摔回了床上。 摔得差点当场水漫皇子床。 萧煜站在床前,嘴角偷偷弯了一下。这么笨拙的小伴读,他之前竟然会怀疑沈雁初包藏祸心,分明有什么心思都直接暴露在脸上。 一丁点城府……都没有。 “还是我扶着你。”萧煜的语气不容拒绝,略微强硬的扶起沈初。 沈初本来力气就不如萧煜大,再加上今天折腾得身体虚弱,像是小崽子被拎起来一样,满脸无辜的望着萧煜。 “你扶着我。”萧煜把人拎到夜壶前,双手扶着沈初的腰,他闭上眼睛,嘴唇勾出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笑。“你若是害羞,我不看便是。” 害羞?谁害羞了,他才没有!沈初继续在内心咆哮。 膀胱已经叫嚣着,沈初内心还没咆哮完就屈服了,还是先小解的好。他两只胳膊晋江绕过萧煜撑在他腰上的手,双手解开刚被萧煜穿好的亵裤,轻轻的拉下来,对准夜壶—— 然而沈初预想中的解脱却没有到来。 药性未过,他这里还起着立不肯下去。再加上憋得久了,沈初无论怎么放松都出不来,望着空荡荡的夜壶他内心有一丝绝望。
他不会是第一个被憋死的反派吧? 萧煜就在他身后站着,离他不算近也不算远,渐渐的他感觉到萧煜身上干净的体味环绕着他,清冽微甜,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怎么了?”萧煜一直都没听见声音,又不好意思睁开眼睛,所以低头在沈初耳边问道。 他的声音干净澄澈,沈初几乎能感受到萧煜胸膛的震动,听得他浑身酥酥麻麻的,下半身热流涌动……就出来了。 淅沥淅沥的声音沈初自己都听着脸红,憋得时间久了,淅沥了好久才终于结束了。 等到萧煜扶着沈初回到床上,沈初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男主会不会以为他是个变态? “小禄子,进来收拾。”萧煜倒是没有趁机取笑或是做什么轻视的举动,声音平淡的叫小禄子进来收拾。 让小禄子进来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沈初,确认衣服穿好,被子盖好才叫小禄子进来。 沈初低头望着被子,听着小禄子把夜壶端出去的声音,脸上火烧火燎的。 夜色深沉。 窗外黑漆漆的,一丝光亮都没有。殿内的烛灯大颗大颗的落着泪,把屋子照得亮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