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灵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安慰了郁离许久,才离开幼儿园。
夜晚,星夜幼儿园。小朋友们的呼噜声和呼吸声夹杂一起,充斥在昏暗宽敞的房间。
张堡堡翻了个身,听到窗户传来细微响动,揉着眼睛望去,瞅见郁离脚下垫着被子,爬上窗,翻出房间。
张堡堡张大嘴:“?”他在做梦嘛。
第二天一早,张堡堡看着焦急的老师,知道自己没做梦了,他积极举手,说出昨晚郁离是自己跑的,不是别人带走他。
郁泛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上早自习。
监控显示昨晚一点左右,郁离从窗户翻出去,消失在走廊里。七个小时,即使是个小孩也能走很远,何况方向也不确定,在周一人流拥挤的上班时间,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郁泛寻了片隐秘的空地,运灵结印,顷刻间,数十个阴灵钻出地面,胆颤心惊的问有何吩咐。
他们不过是这附近的阴魂,白天休憩,莫名其妙被召唤而来,竟然还诡异的生不起反抗意识。
“找人。”郁泛简洁明了说完,让他们在星夜幼儿园周围搜索。
隗燿立在一旁,鬼道门中秘法众多,操纵阴魂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他没想到郁泛修为进步这么快,毕竟他几乎没看见郁泛把心思放在修行过。
今日一看,郁泛过不了多久该突破了。
隗燿沉吟片刻,鬼道门修得并非正道,修为要更进一步,比一般修士难上千百倍,据说突破时会有雷劫,不知是真是假,但此刻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只能将疑惑按下。
隗知坐上车,背着书包,跟安亦雪招手告别,一如往常向幼儿园赶去。
车开进熟悉路段,他眼尖的发现路边有个孤零零的小朋友,看模样跟他差不多大,慢吞吞的在走,时不时停下喘气,似乎很累。
隗知让司机叔叔停车。
车很快停在路边,隗知跳下车,垫着小步三两上前拦住他,“你是不是要去智新幼儿园?坐我的车吧,梢你一程。”
郁离闻声抬头。
隗知瞪大眼睛,这不是那天吃饭吃了六碗的小朋友吗?!
“你怎么在这呀?”
他说着拉过郁离的手,想带他回车上,但郁离摇头不上去。
见他不愿,隗知皱眉想了会,忽而眯眼一笑。
他从衣兜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扳开郁离的手,放在他手心:“这样吧,我把糖给你,你跟我上车好不好?”
郁离表情呆呆的看着他,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闪过一抹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草莓”的地雷,蟹蟹吼(≧▽≦)
☆、礼物
隗知凭颗糖将人带上车,一路不住问郁离,但他不吭声,握着糖,低头自顾自的。
车很快停在幼儿园门口,司机问要不要给夫人打电话。
隗知皱鼻想了想,“给哥哥打。”
郁泛火急火燎赶到智新幼儿园,见郁离毫发无损之后,拎起他准备打屁股,但还没动手,郁离嘴角瘪起哭出声,小脸埋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哗哗落下。
他哽咽:“哥哥,我,我不是拖油瓶。”
郁泛一怔,脸色沉下去。
他来到榕华中学,立在初二·三班门前,揉揉手腕,朝教室的陈少麟招了招手。
“来,出来。”
陈少麟喜笑颜开的出门,最旋即顶着两只熊猫眼,耸着鼻涕回去了。
“哼,就知道欺负人。”
郁泛带郁离回幼儿园,又陪了他大半天,快上晚课的时候才回校,没想到在教学楼还被人找了麻烦,是上次在足球场挑衅的几个。
王归在小弟的簇拥下,堵在郁泛面前,神情嚣张的用手拍拍郁泛的肩,“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啊!让你离岳溪远点,你耳朵是聋了吗!”
郁泛想起论坛说的新任校霸,眉梢一挑:“你就是王归?”
王归冷笑,指了指身后的兄弟伙,“对,知道怕啦,要跪下叫爸爸吗。”
郁泛轻笑,骤然按住搭在他肩头的手,反身折起,电光火石间,他已经立在王归身后,一脚踩在他因痛弯曲的脊背上。
郁泛俯身,在王归狰狞痛苦的面孔中,玩味的笑了笑,“新任校霸就这模样?不如换我来当好了。”
王归咬牙没啃声,郁泛稍加用力,便疼的啊啊直叫。
郁泛见教训的差不多,正要松手,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哨声,“公然打架?!反了!”
“啧啧,写检讨啊。”秦城回头贱贱的说。
郁泛揉揉头发,让他滚蛋,将网上摘抄的检讨交给隗燿,“你帮我看看,像不像抄的?教导主任说不是自己写的要重写。”
隗燿接过,意味深长的瞅了郁泛一眼。
想不通,不过比郁泛早回来一步,怎么这人转身就被教务处全校通报批评了。
他拿笔给郁泛的检讨从头改到尾,让他照着修改再写一遍。
郁泛利落抄完后,正巧下课,去教导处交了检讨,回教室的时候撞见走廊一脸神情沮丧的岳溪。
岳溪双手紧张的负在背后,似乎哭过,眼睛还有些红。
“对不起呀郁泛,我才知道,王归又找你麻烦了······我骂过他了,可是他不听,对,对不起。”
岳溪说到后面,声音带着哭腔。
“跟你又没关系。”郁泛眉梢一挑,伸手摸上岳溪的头,语气少见的温柔,“给我送东西吃的人,都是好人,我帮你算过,你大学毕业前有的都是烂桃花,所以,别在我这吊死,也别在其他人那吊死。”
岳溪本来伤心极了,听郁泛这么一说,一时不知他在安慰她还是在诅咒她。
大学毕业后才有男朋友?那得多少年啊。
岳溪被郁泛说得心底颇凉,哽咽道:“我知道你一心学习,担心会分神才不找女朋友。”
郁泛:“?”
岳溪:“可我就喜欢你啊,从高一到高二,我又不要你喜欢我······王归老是找你麻烦,我以后还能来找你,你还愿意收我送的礼物嘛。”
郁泛一摊手,实话实说:“礼物的话,我来者不拒。”
岳溪破涕为笑。
秦城坐在教室,啪啪鼓掌,“看见没,这才是高手,瞬间逗得女孩眉开眼笑。”
隗燿移开视线,“不是他逗得,他很正经。”
秦城疑惑的嗯了声,哪里看得出正经,明明都上手了。
由于全校通报批评,打架对象又是新任校霸,郁泛在二中众人心底形象又迅速变换起来。
论坛不知哪冒出来的一群号,自称热血青年,整天疯狂的抨击新任校霸名不符实,坚决要求换人,力推郁泛上位。
他们还有个主楼:
#天神下凡一挑九,从此路人是舔狗#
镇楼至宝,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描写,自述郁泛如何在他们被校外混混欺负,命悬一线时,从天而降,宛如天神一般弹指间打倒可怕的敌人,最后挥挥手淡然离去。
隗燿一脸淡然的从头看到尾,对郁泛说:“不错。”
郁泛微抬下巴,言语间尽是得意:“我就是这么有正义感!”
“什么不错,”秦城看得一阵恶寒,“这是你雇来的水军吧,我看他们吹你的那些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郁泛笑了:“自带人格魅力。”
仅此一役,郁泛在二中人气蹭蹭上涨,尤其在高一学弟学妹之间,他似乎成为了个传奇人物,就连课间徘徊在七班走廊的女生,从以前百分之百看隗燿,变成和郁泛五五开。
郁泛每天收到的礼物,成倍增长,他也印证自己的话——来者不拒。
但隗燿跟他不一样,他不收别人礼物。
大课间时候,大家在操场做广播体操,郁泛一如既往的溜去超市买东西吃,回教室的时候,其他人还没从操场回来。
他坐在座位,手托腮,无聊的四处瞄。
不经意间,他注意到隗燿桌子里有半截包装精美的盒子露出来,仔细一瞧,是盒进口巧克力。
他惊叹了声,伸出魔爪。
隗燿进门,朝座位望去,只见郁泛坐在他桌子上,托着拆开的巧克力盒,朝他挥了挥,鼓起的腮帮似乎塞了好大一口。
“唔······你买巧克力啦,好吃!”
隗燿:“······”
他下楼时有个女生送他的,当时人多在起哄,他不想落了女生颜面才收下,问了姓名班级,打算课间操结束还回去。
但是现在······隗燿上前,朝盒内一看,所剩无几。
郁泛见状递给他:“呐,还给你留个两颗。”
隗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郁泛不明所以,眸光雪亮地又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眼尾一翘的朝他笑,“现在只剩最后一颗了,你真不要?”
“······”隗燿蓦地没了脾气,记下巧克力品牌样式,托人以最快的速度买十几盒回来。
换时间还给女生,剩下的……
喜欢吃?
吃到腻好了,权当教训。
☆、群演
进入六月,面向全国中学校的挑战杯便要开始了,学校挑战杯作为中学竞赛含金量最高的比赛,二中领导班极其重视。
如果二中若能得到冠军金杯,那可谓彻底摆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业内印象,但以往二中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季军杯,还被诟病是拿钱买通对手得到的······这是二中领导们心中深深的痛。
从高一入学,他们便将希望寄托在成绩甩同级学子几十条街的郁泛身上,但没料到这苗子半路不知怎么夭折了,领导们心凉了大半,只能寄希望年级前几位,让他们组队去参加。
“我很高兴七班有隗燿同学和周样同学,代表咱们二中去参加为期一周的高校挑战杯,希望能取得优异的成绩,为学校争光,大家鼓掌!”老刘在讲台神情激动的宣布消息。
郁泛斜头瞄了眼,发现隗燿一脸淡然,反倒是邬单激动的转过身,边鼓掌边说:“牛逼啊,听说在挑战杯表现出众的,能直接保送名牌大学呢!”
郁泛托着腮,指尖飞快转动笔杆。
一周啊······他眯眼笑了,没人管,是不是能这样那样——翻墙翘课揍人一条龙!
等他周末回校,习惯地往左边瞅,发现座位空荡荡的,眉梢一挑,踹上前排椅子,“他们走了吗?”
“明早走,今晚都在家收拾东西吧。”
郁泛哦了声,嘀咕他怎么不知道,秦城扭头一笑,“哟,舍不得啊。”
郁泛冷呵:“可笑,你看我像吗。”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睡了一天,晚课打着哈欠起身,觉得浑身不舒坦,秦城像往常出口逗他,但郁泛都懒得抬眸理会了。
隔天他玩了一天手机,周三又趴在课桌睡了一天,星期四秦城看不下去了,觉得有必要拯救陷入迷茫的后排,伸手戳上郁泛额头。
郁泛神情恹恹的睁开眼,拖着懒洋洋的音调:“干嘛。”
“你被睡神附体了吗?”
郁泛白了他一眼,拎起手机看时间,“我这是无聊。”秦城沉吟片刻,神神秘秘的朝郁泛招了招手。
离二中不远有个著名景点,是条古色古香街道,街边建筑都古韵十足,最近有剧组承包古街,稍作装饰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