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哲没有那么难受了,才开口跟郑荣霖讲话。 他光着下身,郑荣霖总觉得穿内裤也会勒得折哲不舒服,于是晚上便让他裸睡,床单被褥每天都换洗,倒是干净,等把人小腿肚揉软了,郑荣霖才蹭着往前,岔开折哲两条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他面对面抱着他,一只手借着这个姿势伸到悬空着的小屁股下面摸,触手干爽,郑荣霖这才放了心,然后侧身吻了一下折哲的耳朵安慰他,“不害怕,有我呢。” 折哲收紧抱着郑荣霖脖子的胳膊,他圆鼓鼓的小肚子顶着郑荣霖,里面的小家伙像是感觉到了折哲的不安,挣动着翻了个身,小脚丫用力一踹,紧紧贴着的两个人全都感应到了,他们同时低头,鼻尖触到鼻尖,郑荣霖又哄,“还有宝宝,我们都陪着你呢。” 其实之前鲍成久有打电话过来,他在得了郑荣霖的提醒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了,只是靠近坟地的那一块监控探头本来就少,再加上当时天色暗,他带着手下两个警察轮番在电脑前面盯了一天一夜,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截取到能反复观察的,就是在附近小商店门口的监控探头拍到的,树影西南方由远及近的一点亮光,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鲍成久带着手下去做实验,特意找了一个傍晚在同一个地点模拟嫌疑人进入树林,他先后拿着手电筒,手机,甚至火把经过,彼时监控录像中光点大小不一,但都不能与那晚的对上,最后急得鲍成久在树林外抽烟,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出了接了,小徒弟在对面激动地喊,“头儿,是烟没错,你抽着烟再进一次树林。” 鲍成久无法形容当时的激动,那人既然抽烟进了树林,必然会留下线索,他第二天就带人去仔细搜寻,果然在树林的深处发现了几截还算新鲜的烟头,没过多久法医的比对结果就出来了,烟头上所提取到的DNA和当年杀害折哲父母凶手留下的DNA完全吻合。鲍成久在电话里提醒郑荣霖,凶手又回到了D市,回到了云塘镇。 他虽然得了这条线索,但是仍然不知道凶手的去向,郑荣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瞒着折哲,他怀了孩子,再受不得什么刺激了,而万一还是抓不到,他也不想看他空欢喜。 折哲平静下来又躺进郑荣霖怀里,他肚子大着便不与他对面抱着,而是背靠着郑荣霖胸膛,让他暖烘烘地拢着,郑荣霖温热的手掌一直在他小腹上摩挲,里面渐渐安静下来,小家伙应该是又睡了。 但是折哲却睡不着,他即使睁着眼睛,脑海里也总是在不断重复着那个画面,满屋腥红,慑得他根本不敢闭眼。郑荣霖又搂他紧了些,然后手从他肚子上移开,往上捉了人下巴,他轻轻扭折哲的脸,然后半抬着身子过去瞅他,见人脸色还是不好,心疼问他,“还是不舒服?嗯?” 折哲点头,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跟郑荣霖委屈,“我总觉得心悸,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郑荣霖不知道是孩子让他过分敏感,还是冥冥之中他真的能感应到什么,那凶手应该真的在D市,即使没有人告诉折哲,他也能感觉到危险的存在。以后更不能轻易出门了,郑荣霖想着,可以的话,是不是应该给他配两个保镖。 D市这两年发展之际专注搞绿化,医院都配了小花园,二院的小公园在住院部顶楼,因为初建除了定期有人浇水鲜少人上去,但是室内的假山小喷泉却是常有人去,傅言璋本来借着休息时间在那里小憩,没一会儿却犯了烟瘾。 傅言璋好抽烟,36岁的年纪老烟枪一样,而且是越紧张越想抽,他很少这么紧张了,但是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才告知了自己的患者不要抽烟,自己过会儿就在角落里悄悄把烟点了,正吞云吐雾的时候被人夺了烟,他以为是哪个手下故意来闹他,扭头就看见卓清文夹着烟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傅言璋觉得自己的高血压都要犯了。
“抽烟的危害咱们做医生的最是了解,缓解压力可以,怎么你还上头了呢?”语气亲昵,像是旧友。 “关你屁事。”傅言璋不耐烦地回他,说完要去卓清文手上夺烟,却让他闪身躲了,然后就见他夹着刚刚傅言璋吸过的还带着他口水的烟往嘴里送,动作娴熟,显然也是个老手。 傅言璋诧异:“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他印象中卓清文是极讨厌烟味的,而且会在他吸烟的时候闹他,而安予知不会,他只会默默忍着,然后偷偷藏起傅言璋兜里的烟。 “我为你学的。”卓清文说着又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笑着看傅言璋,“傅哥,我愿意为了你改变的,即使是接受我不喜欢的东西。” 傅言璋懒得同他掰扯,又从他手里夺回烟然后在垃圾桶盖上摁灭,说了句“神经病”就匆匆离开了,卓清文盯着他背影看,还是觉得他伟岸。 安予知中午才得了空,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食堂才发现傅言璋早就捧着一束花守在门口,成簇的红玫瑰开得热烈,映得人脸都好看。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傅言璋就单膝跪在他面前,然后有些紧张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是闪着光亮的漂亮的婚戒。 是求婚吗,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求过婚呢。 “予知,跟我结婚好吗?”傅言璋缓缓开口,眼睛深沉得像望不到底,他说,“我爱你。”安予知面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又被这么多人看着,一下子就红了脸,他忘了去接傅言璋手里的花束,在有人轻轻推他向前手上被套上戒指时才反应过来,他莫名想哭,红着眼圈看人,在眼泪掉落的一瞬间被傅言璋突然凑过来的脸挡住,他小心吻他,嘴唇碰触之际还是感觉到了眼泪的咸苦。 我再不让你哭了,傅言璋在心里默默发誓,予知,我会一直护着你。 食堂不少病人和家属,即使在经历难捱的苦痛也让此刻温馨的氛围感染,生活总该是有这些美好的,一个老人家佝偻着身子凑过来,瞅安予知跟瞅儿子似的,“安医生好啊,安医生真的好,我外孙的病啊多亏了他呢。” 傅言璋搂着人笑,心说我当然知道他好,是谁也比不上的那种好,他心里念着安予知,抬眼却看见卓清文,对方眼里哀伤,紧紧抿着嘴角,像失了糖果的孩子。 初春空气干燥,安予知上次无故流鼻血也是这糟糕的空气所致,那天傅言璋吓了一跳,第二天就带人到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还好没有什么事情,他暗道还好,然后当天就买了个加湿器回来。安予知还盯着手上的戒指恍惚,傅言璋从厨房兑了一杯蜂蜜水出来,坐在沙发上揽着人坐了,然后胳膊绕着安予知的脖子,手拿着水杯给他喂水。 傅言璋喜欢掌控的姿态表现在方方面面,安予知想要自己来,但想了想还是不与他争执,低头就着傅言璋的手一口口抿着。傅言璋爱惨了他这幅乖巧姿态,见着人干燥的嘴唇让蜂蜜水浸润了扯着脖子就去亲,嘬了两口调笑,“甜的。”安予知睁大眼睛看他,在人嘴唇离开之后又追上去,傅言璋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拢着人在彼此轻触的嘴间笑,含糊着呢喃,“怎么还学会缠人了。”一贯的得意语气。 他们晚上一起吃了烛光晚餐,心照不宣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安予知在傅言璋之后去洗澡,出来却看见他又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过去坐在他旁边,伸手抽了他的烟送进自己嘴里,傅言璋惊得一把夺了,厉声呵斥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安予知蒙着水汽的眼睛悠悠地望过来,淡淡开口道,“我不会,但我可以为你学的。”傅言璋心脏像被什么揪住,他又抱着安予知跟他道歉,“对不起予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安予知伸出胳膊回抱他,余光瞥见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觉得开心又觉得累,却又是割舍不下地想要同他纠缠,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光阴都给了一个人,年少的喜欢又最是执念,要心多硬才能完全割舍,他又向来是个心软的人。 “可是有多少个最后一次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后天更新~ ☆、第四十八章 郑荣霖最近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得顺意,要说唯一让他糟心的事大概就是醉得晕乎乎地上了床,以为搂的是自家的太太,睁开眼却发现是一个留着大波浪头的女人,这人他还熟,林烨明的前女友。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瞅了一眼发现衬衫裤子还完好,大手拢了一把汗湿的头发然后光着脚在酒店地板上转圈圈,睡是肯定没睡的,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SQ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大大小小的娱乐公司老总艺人悉数到场,他只不过多喝了几杯,怎么就能不明不白地到了酒店的床上呢? 祝曦坐在床上拢着睡衣领口,愣愣地盯着郑荣霖看,她并不淡定从容,这局面显然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内。郑荣霖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更急,忍不住大声吼她,“你发什么呆呢?就不想给我个解释?”祝曦被他一嗓子喊回神,抖着嘴唇颤颤巍巍,“我……我没想到会是你。”
郑荣霖一下子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场合怎么会少了那些18线36线甚至500线开外的小艺人往各老总床上爬,这可是他们上位的好机会啊。可是他就不明白了,这祝曦怎么就能爬到了自己床上呢?他向来对女人就没兴趣啊! 祝曦的公司是个前年才注册的影视公司,那老板年轻却又是个急功近利的,借着这次跟郑氏有合作的机会见着风就借势让祝曦来使舵了,郑荣霖听完脑袋都要大了,他一手叉腰一手指她,“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跟烨明不分手还得跟着他叫我一声小舅啊?”郑荣霖觉得自己应该真是上了年纪,他现在是真看不了这种没脑子的小辈,连折哲都比他们聪明。 “当初我让赵岩请你来郑氏你不来,现在又要往我床上爬,你图什么?你脑子里就这点算计?”郑荣霖想着这还好没睡,真睡了那他跟林烨明的舅甥真是没得做了。 “老板说让我做这部戏的女一。”祝曦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这也就是郑荣霖,要是遇见别人估计就睡完了。酒杯里被下了药,刚刚还好,这会儿药劲上来郑荣霖开始觉得燥热,他也不想再跟祝曦掰扯,从旁边沙发上拿了衣服扔给她让她走,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给赵岩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帮忙处理,这次的慈善晚宴,她是跟着萧预一起过来的。 赵岩见晚宴结束之后自家老板的车还在就觉出哪里不对了,他工作虽忙却从不晚归,尤其是深夜在这样的场合逗留,放在郑荣霖身上是十分反常的事情。她洞察力敏锐,行动力也同样不差,挂了老板的电话不过十分钟就出现在了酒店包间门口,不过一同出现的还有这会儿本该在家的折哲。 郑荣霖真的觉得她们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见着门口的折哲刚刚被压下去的血压又开始飙升,他看折哲穿的是自己宽大的风衣,他们身形有差,那衣服把他肚子刚好遮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对方额头有汗,显然是焦急赶来的,郑荣霖不愿对着折哲发火,转头压着声音呵斥赵岩,“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折哲推着郑荣霖进屋,转头示意赵岩关门,然后微微喘着劝郑荣霖别生气,他说,“是我自己非要来的。”说着冰凉的小手又搭上来,郑荣霖害怕自己失了理智,只好轻轻推开折哲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倾身抵着对方额头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我让人下了药啊,你过来干嘛啊祖宗?!”孩子已经快七个月,郑荣霖再怎么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碰他。 “赵岩大概猜到了情况,她打电话问我你有没有回家,我听完觉得我有必要来一趟。”别人都是一孕傻三年,但郑荣霖却觉得折哲反而较以往聪慧,既然36线小艺人都知道这场慈善晚宴背后的交易,那媒体一定也躲在暗处等待着什么有价值的素材,要说别人是见怪不怪,但是郑荣霖不一样,他是最大娱乐公司的总裁,又在过去的时间里保持着零绯闻,前段时间公布与折哲结婚的消息又巩固了他好男人的人设,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大做文章,这不仅关系到郑荣霖的形象,还关系到郑氏的未来。 嫉妒不是无缘无故,所有竞争者都在等着对家出岔子。 赵岩还没走,她知道自家老总的情况,虽知道他平时低调自制但也不敢保证他在这种情况下对折哲是否还能自持,她或许真不该带折哲过来,但折哲当时态度坚持显然十分清楚郑荣霖正在遭遇什么。还真是伉俪情深。 虽然这样不太妥,但留在这里最起码还能应对一些突发情况。屋内还算安静,并没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声音,除了后来折哲不断的咳嗽声。 赵岩或许猜不到,此刻她的老板正按着光溜溜的老板娘让他用嘴取悦,折哲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没经验自然没有技巧,好几次用牙磕到对方,被捏着下巴好好听了教导却还是寻不到门道,郑荣霖险些失了耐心,俯身去亲他堵住他的咳嗽,然后盯着人被折磨得通透的汗涔涔的脸和水汪汪的眼睛哄他,“马上好了,你乖,再叫两声给老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