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痣——五采采
五采采  发于:201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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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荣霖哄着,语气轻柔,但紧紧握着的拳头,指甲都要抠进肉里。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郑荣霖双手撑在折哲身侧,高高弓着背,只把头埋在折哲肩头,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了好大决心,还是俯身紧紧把人抱了。

  ☆、第二十九章  即使不想承认,即使打着爱的名义,但郑荣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些年对折哲所做的事情,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郑荣霖一直觉得,折哲这样的身世性格,如果不是在自己身边,在外面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他以前还小,郑荣霖护着他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折哲长大了,是不甘心一辈子活在郑荣霖的庇护之下的。

  放手还是舍不得,郑荣霖知道自己混蛋,但他就是混蛋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放手早就放了,郑荣霖实在不放心把折哲交给别人,谁都不行。

  折哲还在发着抖,他两只眼睛恨恨地瞪着身上的郑荣霖,抽出手来使劲甩了他一个嘴巴,打完没等对方反应却又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混蛋。

”折哲紧紧抱着郑荣霖,骂完之后突然在人身下哭得大声,“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他抽噎着委屈,“我明明那么讨厌你,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为什么我却恨不起你来……”折哲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明明是想逃开郑荣霖的,但是他发现不行,他不会交朋友,他不会演戏,甚至连在剧组过一夜都不敢,为什么,他现在只要郑荣霖抱着才能睡着……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郑荣霖从没见折哲这样哭过,他把对方压在怀里,一颗心都快让他哭碎了,但心疼之后又是欣喜,郑荣霖把折哲抱得更紧,在他耳边哑着嗓子哄,“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错了,我想着要不真的放你走吧,但是又觉得那不如要了我的命。

”郑荣霖越说越激动,因为折哲的小胳膊越来越抱得他紧,“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你让我放开你,然后看着你跟别人好吗?那你不如杀了我吧。

不过还好,我终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你现在也离不开我,是不是,小哲?”  郑荣霖欺负人真的顺手,折哲都这样哭着把心剖给他看了,他还不满足,硬逼着人说一些羞死人的情话。

  折哲哭得懵,又让郑荣霖压得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这是郑荣霖霸道的占有,也不觉得他是在强迫自己,红肿着两个杏核一样的眼睛,抽抽噎噎道,“我……我离不开,离不开你……郑荣霖……”  郑荣霖还是精明,他不逼着折哲说喜欢,不逼着折哲说爱,只让他承认自己已经意识到的感情,他也不急,只要折哲不走,郑荣霖还怕他不能爱上自己不成?来日方长着呢。

  电影后期的拍摄还算顺利,折哲的戏份本就不多,他为了不拖累剧组进度,每次都会提前把台词背熟,晚上的时候让郑荣霖帮着对几次戏,这样下来很快找到了感觉,拍摄也相对顺利。

  他从不在剧组过夜,即使拍到再晚也会让司机去接,没有郑荣霖在身边,折哲睡不踏实。

  电影里竹马的结局并不美好,他们的故事永远定格在那个夏季午后的小房间里,林征洞察了宋维的心意,却连亲吻他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是逼着人先说出喜欢,却不敢去直面这份感情,匆匆落荒而逃的那个暑假,成了二人最后的诀别。

  林征还是受不了世俗的眼光,毕业之后找了一个温柔的女人结婚,他带着妻子回家探亲那年,宋维在冰天雪地里端着奶奶新包的饺子去看他,却不幸死在了因为路滑而刹不住车的车轮之下。

  林征最后还是离了婚,妻子走了,他每月都给她寄钱,却从来没有奢望过原谅。

林征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值得被原谅,他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宋维。

  林征又回到了他从小生活的镇上,默默地实现着宋维从小的梦想,他去了镇上高中当老师,每每看到意气风发的那些男孩儿女孩儿,林征总能想到他跟宋维年轻时候的日子。

  影片的后半段一直在讲述林征的挣扎与自我救赎,他半生孤独并且活在愧疚之中,却在40岁那年遇到了另一个男孩子,20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同样眼尾有痣,总是笑眼弯弯地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怎么的,林征那颗死了的心又开始疯狂地跳动,他死寂的生活仿佛又出现了曙光。

那一年,是同性婚姻合法的那一年。

  折哲杀青之后曾经问过导演,同性婚姻合法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拍这么沉重的电影呢?  高川博叼着烟看着远方,良久才转过头来,悠悠道,“为了讲一个老朋友的故事罢了。

”  折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问,“那林征最后有没有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  高川博又缓缓吐烟圈儿,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他扔了烟蒂摇头叹气,“孤家寡人一个呢……”  拍戏的这段时间,折哲跟秦恒一起录的那档小型音乐节目播出了,当时录制的时候没有在意,在网络上看的时候,折哲才发现,秦恒看自己的眼神,甚至言语,都透着一股子暧昧。

  当时郑荣霖也在旁边,黑着脸陪折哲看完了一整期,然后二话不说翻身把人压在了床上,摁着人狠狠折腾了半宿才罢休。

  郑荣霖吃味,大概是反感秦恒故意跟折哲炒cp的行为,但是折哲却知道,秦恒或许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程嘉的替身。

  他想着找个机会,彻底跟秦恒断了联系才好。

  秦恒很快生日,折哲出于礼貌,还是在微博上艾特了秦恒,并祝他生日快乐。

秦恒没有回应,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却突然给折哲发消息,想让折哲去他家里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秦恒说,只有三四个朋友,你都见过。

  折哲说,好。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入秋天黑得早,折哲全副武装,确定没人能认得出他来。

  门只敲了两下,就被从里面打开了,秦恒叼着烟站在门口,见着折哲,直接把他拽进了门。

  里面确实只有三四个人,光头,钰钰,还有之前没见过的一个男人,见着折哲,屋里人全都愣了一下。

  是钰钰最先反应过来,她从客厅沙发上冲下来,慌乱地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

  折哲不明所以,他朝着秦恒身后的茶几上看了一眼,然后震惊地愣在原地,上面钰钰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是几小袋白面一样的东西……  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钰钰先开口,她冲着秦恒喊,“你疯了?你把他牵扯进来干什么?”  秦恒不理钰钰,只看着折哲笑,他兴奋地飘飘然,“你不是想要自由的感觉吗?吸烟算什么,我教你吸点别的怎么样?”  折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恒,他觉得他陌生而可怕,他第一反应是要离开,刚转身就被秦恒挡在了门前。

  后面那个陌生的男人吹着口哨起哄:“喜欢就直接说啊,你磨磨唧唧干嘛呢?”  秦恒像是受了鼓舞,又探着身子向前,他看着折哲的眼睛跟他说,“你不是觉得生活得很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吗?那我们互相救赎好不好?我帮你逃开郑荣霖,你帮我忘了程嘉。

”  折哲觉得秦恒疯了,他本能地又后退一步,跟秦恒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大概不该过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  秦恒怎么可能让折哲走,他拉着他胳膊往里拽,旁边就是开着门的卧室,秦恒一下子就把他拽了进去。

  钰钰光着脚跑下来拦,让光头搂着腰抱了回去,他淡定地劝,“出不了事儿,你急什么呢?”  门里“咣当”地响,像是谁在砸东西,然后就听见折哲凄厉地喊了一声,“郑荣霖!”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你也骗我!”这是秦恒的声音,他似乎更加歇斯底里,“他骗我,你也骗我!”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留在客厅的三个人同时警觉起来。

旁边紧紧关着门的卧室里面仍然传出类似搏斗一样的碰撞声,钰钰红着眼睛盯着那门,愣了一会儿突然挣脱了光头的束缚,猛地冲到了客厅门口,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更新,后天不更~  ☆、第三十章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安予知洗完澡让傅言璋闹了半宿,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傅言璋只好跟人一起请了假,专程在家里陪护。

  吃了药就是裹着被子发汗了,傅言璋在被子里把安予知紧紧抱着,能感觉到怀里人高热的体温,火炉一样。

  傅言璋有点自责,想着昨天要是不把人光着屁股抱到窗边去操,他肯定发烧不了,昨天的夜风多劲啊,偏那窗户还开着小缝儿,湿漉漉的人往那儿一放,不发烧才是邪性。

  我真他妈不是人,傅言璋想。

  安予知烧得浑身都在疼,打针吃了药,这会儿被傅言璋热乎乎地抱在怀里,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他又热得难受,迷迷糊糊地要掀被子。

  “干嘛呢?”傅言璋低头佯装呵斥,“掀被是不想好了?”  安予知性子还是柔顺,清醒的时候嘴上还能逞两句能,难受糊涂着就什么都听傅言璋的,他不让他动,他就不动。

  傅母的电话又打过来,她无意知道安予知发了高烧,就怎么也不放心,本来今天还非要过来照顾来着,让傅言璋挡了,之后电话就一个接一个。

  “怎么样了?还烧着呢?烧得厉害不?”关切是真,只是这话傅言璋一上午都已经听了三遍了,他不是不耐烦,只是觉得老人家有时候过分的关心让人招架不住。

  “没事儿妈,我不是说我陪着呢吗,刚大夫过来打了针了,我又喂着吃了药,等退烧了我再告诉您,您这电话一遍遍地打,予知他也睡不踏实。



  傅母是真把安予知当亲儿子,他也知道自家儿子对不起人家,老人家不忍,就总想着从自己身上也能弥补弥补。

  “哎,好,没事儿就行。

”傅母应着。

  安予知被电话吵醒了,又开始热得蹬被子,傅言璋手上拿着手机应对他妈,底下腿抬起来压了安予知不安分蹬动的腿。

  安予知喊热,傅母在一边听见了,又开始嘱咐,“言璋啊,他热你就别那么捂着他了,我前两天才看一个新闻,说小媳妇儿坐月子盖被太厚,生生给捂死了呢。

”  傅言璋简直让他妈弄得无语,他憋着笑,“哪儿跟哪儿啊,您这说什么呢妈,关心则乱啊,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照顾他。

”  撂下这么一句,匆匆挂了电话,安予知身上出了汗,傅言璋不敢给他撩被子,只踢了被角露出他白生的一双脚来,傅言璋脚覆在安予知脚上,在被子外面给他暖着。

  “你发个烧,我出一身汗。

”傅言璋也热,他腮帮子凑到安予知脸蛋上试人体温,觉得还是烫,“不过这事儿赖我,我不该贪爽不顾着你身体,下次不会了。

”  他说着亲了安予知的脸蛋一口,那触感像进了微波炉的嫩果冻。

  手边的电话又响起来,傅言璋直觉觉得又是他妈,于是没看号码直接按了,“又怎么了妈?”  电话那头痴痴地笑:“跟谁叫妈呢?”  傅言璋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但是安予知紧紧搂着他的腰,傅言璋不想弄醒他,于是捂着电话压着声音问,“不是,你到底想干嘛啊?”  卓清文故意清清嗓子,他没回答傅言璋,而是问他,“你干嘛呢?”  我干嘛呢?我干你奶奶个熊!  傅言璋特想这么跟卓清文来一句,他就不明白了,有上赶着回家的,有上赶着吃饭的,怎么还有上赶着当小三儿的呢?  “予知病了。

”傅言璋说完就后悔了,他他妈犯得着跟卓清文说这个吗?  “真娇气,生个病也要陪着。

”卓清文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傅言璋本来想说“关你屁事儿”,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挂了电话,顺便把卓清文这个号儿也拉黑了。

  安予知又迷迷糊糊醒过来,不知道是生病了缠人,还是被他听见了什么,他仰头要去够傅言璋的嘴,他想亲他,黏黏糊糊地卖娇,“学长,学长。

”叫得傅言璋腿都麻了,一边应着一边低头跟他缠吻。

  今天郑家的门铃早早就被摁响了,茹妈应着去开门,打开门就看见高玉雅提着小包站在外面。

  茹妈又惊又喜,赶紧把人扶进门来,她笑着跟高玉雅问好,“太太,您好久没来了。

”  高玉雅确实许久不来这边,郑荣霖工作忙,折哲又是那么个性子,她干嘛来?受气来?要不是现在出了这丢人的事儿,请她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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