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间,便听见楼下的嬉笑声,是那平日里专门候在阁楼的三个丫鬟。 “你看那公子,莫不是个神仙吧。” “去去,我看啦,准是清月楼的主子。” “啊,真可惜。” “可惜什么?难道你还看上了不成?” “对啦对啦,这么好看的人,我看上了很奇怪嘛?” “那不正好,他要是真的贵人,你还配不上呢,清月楼的公子,好歹还有机会不是嘻嘻。” “哎呀你说得好有道理呀,这么美的公子,在床上我怕是都舍不得压呢。”
“哎呀哎呀,小梨果然是思春了哈哈……” 涂照若有思想,几步走到窗户前,果然见到了这几日魂牵梦绕的那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南哥不洗白,他天然白啊哈哈哈~第14章 几重烟色几重痴3 南返与馥儿在湖边喂锦鲤,他几下就将手里的饲料撒了下去,又催促着馥儿再去取。馥儿见他赤城的笑容,恍然忆起这人不过十七的年纪,又常年养在深院儿里,端的是孩童心性,便也不由心软几分,如了他的意。 南返见馥儿走开了,便弯下身去用手来回拨动湖水,锦鲤纷纷散去,却在水面平静下来后,又围了过来。 “真是贪心的东西,吃到撑死,也不肯停下呢。” 南返言笑晏晏的样子,让无数人痴迷,其中也包括了涂照。他无意间一回眸,对上了不远处涂照的眼,悠的便板下了脸,不复笑意,转过头后,又继续拨水玩儿,但明显没了刚才开心的样子,十足十的小孩子气。 涂照遣人将南返带上阁楼,让后挥挥手让下人都下去。 南返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却没想到还是被涂照给捕捉到了。涂照给气笑了。 “南返这名字不好,既然入了我清月湖,就算是从头再来了,得有个风雅的名字,以后,你就叫沉烟吧。”说完,涂照认真的观察南返的表情,见他眼睛悠的瞪大,眼尾泛红,脸颊鼓鼓的,像个生气的小仓鼠。 果然还是个不知事儿的孩子,到了如今这地步,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按理来说,这样看不懂天色看不懂脸色的人,应该好好‘教教’他规矩的,让人更知情识趣一点的,而原剧情里,涂照也确实这样做了,但不知怎的,到了这儿,他却有点下不来手,竟觉得……他这样的性情,很是可爱。 见南返瞪着他,涂照从桌上拿了一颗葡萄,又回到他身边。 “烟儿,张嘴。”涂照温和的说。 南返没动弹,但涂照还是将葡萄塞进了那张淡粉色的唇里。南返一脸的懵,嘴里却下意识的开始咀嚼,这样一来,更像个仓鼠了。 涂照又笑了,还是开怀大笑。他想,罢了,不知情不识趣又怎样,这人以后,总归是归他罩了。 …… 往后几日,馥儿对南返是越加的好,同情他还是个半大少年,各个方面都安排的很贴心,南返也顺从原主的做法,开始慢慢对馥儿交心,会笑着跟她撒娇,甜甜的喊她馥儿姐姐,天气好的时候,央求着馥儿放他出去晒晒太阳,馥儿见主子并未苛责,倒也次次都如他的愿。 日子好像并不怎么糟糕,涂照也不再过分的对待他,除了那个名字——现在清月湖的侍从都称呼他为‘沉烟公子’,这点让他很不满。 原主不满只是因为他被剥夺了自己本身的姓名,但他并没有意识到涂照的险恶用心,这个名字,是个花名,以为着什么,原主到死都不是真的懂。 如今的涂照依旧给他赐了这个名字,却或多或少,带了一丝真心。南返就像一缕抓不住,握不着的烟,但他偏偏就想要这缕烟沉淀,想要得到…… 日子不疾不徐,转眼便过了两月,到了冬至这天,这就是这天,涂照之前在野外猎了一头雄鹿,特意邀了司徒奕来喝酒尝鲜。 这一日,南返早早的就起来等候着,不过涂照这次算是弄得个晚宴,晚宴自然是在晚上,他不急,他只是需要一个,在宴请开始后,能出入宴席的机会。 白日里下了一场初雪,不大,到了晚上差不多也就停了,其实南返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折腾自己的身体,可是他不想遭这个罪,看了看在窗前换香的馥儿,心里默念了声抱歉。 早上开始,南返就借口胃口不好,只喝了点粥,平日里,上午的时候他该看看诗词,练练画什么的,馥儿就在一旁掌墨,无事时,会绣绣花。 快中午的时候,南返说他想吃桂花鱼,今日的菜单上是没有这道菜的,南返想吃,他们也会照做,只是需要提前去告知一声。馥儿闻言,便提早出了门,准备去给厨房那边打声招呼,刚走到后花园,便被人从身后砸了一下脑袋。 砸晕她的正是南返,他自带的武力值,看身体素质情况而决定发挥情况。这个身体弱了点,但砸晕一个不懂武功的医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将馥儿藏着一个假山的蓬溪里,在旁边放上几块碎石,假装她是被不慎掉落的石块给砸晕的,现在唯一的不确定性,来自馥儿什么时候会醒,但他觉得,自己的力道,应该能让她昏睡到夜里。之后南返返回屋子,到了午时刚过,便去了花园池子边上的亭子里喂锦鲤,天气太冷了,鱼儿也懒得游动,喂了一会,南返就回屋睡下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南返已经开始头晕眼花,晚宴开始时,他便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这些天在涂照的默许下,他已经把清月湖的地形摸清了,其实也很好辨认,清月湖无非就是群临湖而建的建筑群,把清月湖包围了起来,才入夜,便能见到湖对面灯火辉煌。 南返过来时,宴席上已是一片筹光交错,涂照没有宴请太多人,多是一群酒肉朋友,两两一张小几,又因着清月湖的特性,席间来回穿梭着各样的美人。 南返偷偷溜到最外围,冲坐在一边的一个姑娘一笑,就开始不客气的吃起来。这一波他还真不是演,他两顿不吃肉就饿得不行,坐他旁边的美人,在他冲他一笑的时候就已经看呆了,又见他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还满嘴油,莫名升起一股怜意,自发主动的开始为他布菜。 “蟹蟹。”南返含糊不清的答谢到,又冲她笑了笑,姑娘耳根子一红,说着不用客气的话。 …… 涂照与司徒奕分别坐在两个主位上,挨得很近,方便他们交谈喝酒。 “你在看什么?”司徒奕见涂照才端上酒杯,就开始看着某处,然后露出一个宠溺的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见到一个脸都快埋进碗里的少年和一个笑容羞射,给少年布菜的女子。 涂照回神,笑而不语。 “这女子好看是好看,但灵气不足,不像你的品位。”司徒奕琢磨片刻,评论道。 “灵气不灵气的,那倒是另说,我只是觉得,很是可爱。”涂照并不解释,他甚至心里隐隐有些,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人的美好。 “……”司徒奕被涂照这个态度给弄得有些无语,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兄弟有一天会把谁放在心上,现在虽然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怎么也是点苗头,想到这,他又有点好奇。 南返吃得五分饱后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没办法,他真没想到只是一顿不吃而已,就把他饿得眼冒金星,脑子都有点反应迟钝了。想到了自己的目的,南返连忙抬头看向主位,便对上了一双带着好奇的星眸。 原来是他。 司徒奕恍然,南家这小子确实是个绝色的,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对这个人深深惦记着。唯一让他意外的是,涂照对他的态度,以前一提到南家小子,这人就阴测测的咬牙切齿,就不谈别的,涂照这人,本身就是个变态的性子,爱玩,疯玩,玩起人来没个分寸的,而这等绝色落他手里几个月了,居然还毫发无损,这个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而司徒奕还不知道的事,涂照不仅没下狠手玩他,甚至连最后那一步,都还没做。 …… 首座上的两人容貌俊秀,各有千秋,一个风流不羁,一起俊美邪气,可惜却是徒有其表,内心却最是无情残酷。 南返见首座上的两人交头接耳一番,然后涂在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南返有点懵的走上前去,他是真的懵,他还什么都还没做呢,计划就成功施行一半了? 两边的男男女女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南返有些局促的低头走着,还一圈圈的搅着手指。涂照看见了他的小动作,觉得那一搅一搅的白玉般的手指,好像在他心上轻挠,痒得不行,他是个随性惯了的,也不做多想,将人拉进怀里,朝着那因为刚进食,而显得嫣红的薄唇,吻了下去。 南返一声惊呼。 “……栗子糕的味道。”半晌,涂照才放开他,将嘴边的银丝舔尽,眼里俱是笑意。 南返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复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偷偷用手背搽着自己的唇。涂照见了他的小动作,竟也不恼,反而爆发一阵爽朗的笑意。 这还真不像涂照啊…… 司徒奕心里悠悠的想,眼里一片黝黑。 下面的人很有眼色的各自喝酒谈天逗美女,涂照又捉弄了南返几回,才在司徒奕的低咳声中想起这么个好友,连忙让南返给贤王见礼,毕竟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贤王说你们是兄弟,你们就是兄弟,贤王不说话了,那你便只能是臣子、是草民。 “烟儿,这位是贤王殿下,快快行礼。”涂照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恼,南返顺势起身朝司徒奕一拜。 “不必多礼,烟儿是?”司徒奕,笑着,却带着种不怀好意的邪气。 “沉烟,是主子给我起得花名。”南返没有用卑称,反而一副天真无知的口气回答到这个问题,他可还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 “哦?” 司徒奕声调提起,涂照却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安。 “既是花名,那你是什么身份?” 果然,司徒奕他不安好心。涂照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把这个话题绕过去,却不料南返自己开口了。 “妓子。”南返说得很平静,没有不甘,没有屈辱,没有愤恨,涂照恍惚间,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个人,不是那个天真的贵公子。 “很好。”司徒奕笑了,眼神暗了暗。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是不是戳到你们雷点了?掉收就算了,每日点击也平均掉了七八个。第15章 几重烟色几重痴4 司徒奕的意思,涂照当然明白,可是莫名的,他就是不想随他的意。 “殿下……”正在涂照思索怎么开这个口时,下方传来一片吵杂声。 女子衣衫上还沾着泥土,发髻歪散,因为被化开的雪水浸湿了衣物,使她显得可怜又狼狈。南返莫名有点愧疚…… “主子,贤王殿下安好……”馥儿先向涂照告了罪,请了安,然后安安静静的跪坐在一侧,涂照也不是傻子,瞬间便想起来南返出现在这里的突兀,他并没有告知他今日会有宴请这回事,他却自己过来了,而且联系刚刚的举动,怎么都不像他平日的样子。思及此,涂照心下一沉。 南返见涂照的脸色一黑,也知道他是猜到了自己几分心思,虽说是没猜错,但戏还是要演的,毕竟除了走剧情这个任务外,他还有个目标可是要报复下这个幼稚又阴狠的小侯爷的…… “涂照……”南返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看在涂照眼里,却是心虚的意思。 “给你个机会,你来解释接受?”涂照猝不及防的捏住南返的下巴,阴测测的笑了。 “我……我只是……太饿了……”南返被迫仰着头,眼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气。好气哦,好委屈。涂照看了一眼馥儿,见她将头磕在地上,做请罪的姿态,便知道南返说的是真的,至于内情如何,其中有没有南返的小心思,都还有待商榷,不过想到南返那饿不得的体质,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一些,脸色也不再那么阴沉。 “下去领罪吧。”涂照松手,见那雪白的下巴上留下两道刺眼的红痕,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心疼。 南返离开之后,涂照又让馥儿上前说了情况,便让馥儿也下去,又忍不住吩咐她给南返准备点吃食,担心他晚上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