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几个好徒儿[穿书]——醉书南飞
醉书南飞  发于:2019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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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通了好几句之后,他才终于确认了两件事。

  一,是他穿越到过去这件事,任务方面不会再对他追责,属于系统bug,不必担心(扣分、惩罚)。

  二,是现在的他可以和主角接触,没问题。

  余笙又在第二点上问了问,为啥没问题?  系统表示,人设已经不会比之前更糟糕了,无法计算出世界线和主角人设们更糟糕的情况,所以你可以试试以毒攻毒。

  余笙:……  哦。

  打个比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咯。

  但……也算是个好消息。

  那边展笑天在他愣神的功夫,不知从哪儿找来好大一张纸,还有一个砚台一些毛笔,开始唰唰唰写字了。

  余笙愣了一下,仔细一看,那些纸的背面,竟然是一堆经文。

  大概是从破庙里翻出来的吧……用这些倒是比在什么破布上用木炭写要方便多了。

  他凑过去看,发现展笑天的字其实还挺漂亮的,一笔一划都带着棱角,透出股苍劲。

  或许是真的将余笙当成了‘同类’,展笑天写的都是一些过去的事,像是在聊天一样,将一些琐碎的小事写出来。

  包括他为什么会住在深山老林里,为什么没有家人之类的。

  原来眼前的这个笑天,一开始也是会和人接触的,他天赋很好,力气足,不怕累也不怕疼,想要赚些钱其实很容易。

  他说,自己不记得过去,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也没有父母家庭,没有朋友,生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理解为什么其他生命那么容易受伤,那么容易死。

  他自己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但那些发现他体质的人,都会对他改变态度,他很不喜欢,久而久之就厌烦了,干脆躲进了深山老林,图个清静。

  余笙拿来了另一张纸,这里的废纸好像很多,虽然一面有经文,但看起来都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修者手抄的,并非用于传阅,也就不算浪费了。

  他告诉展笑天,拥有这样的体质,不是坏事。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如果你当时因为那三只灵兽死了,我会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  展笑天停下笔来,抬头看他。

  【我不明白。

】  展笑天继续写道。

  【你也觉得我只是块石头吗?】  【石头?我为什么要这样想?】  展笑天告诉他,之前有一个知道了他的秘密,但是却没有嫉妒羡慕他,也没有算计他,态度依旧的人,但那个人不久后也疏远了。

  因为那个人觉得他没有灵魂。

  他提起了被评价时的那些话,突然隐居到这样的深山老林不想见人,似乎也是受了那人的刺激。

  被说是【因为不会死,所以对生命没有敬畏】,又被说【这样的人不像是个人,与一块石头没有区别】,还对展笑天说,【石头是无法真正的理解生死,拥有情感的】。

  余笙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展笑天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但因此而惧怕他、疏远他,似乎也不能怪那些人。

  【可是你救了我。

】  余笙提到了那些灵兽,没有透露自己也能打败它们的事。

  展笑天告诉他,比起救人,他也杀过很多人,无论是哪一样,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他知道人死了会变成鬼,会到另一个地方去,也知道大部分人不想变成鬼,留恋人间。

  【我不想再做石头了。

】  不想做石头,不想做人群中的异类,也无法理解死亡有什么可怕的,无法理解那些种种的喜怒哀乐。

  系统说这三个主角,从世界分为三界开始就存在了,他们似乎活了很多年。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展笑天,却不像是个活了很久的人。

他看着草木,看着山石,与看着那些飞禽走兽,看着活人死人,都是一样的眼神,就连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也不怕死,不畏惧受伤流血,对自己有着同样的不在意。

  就像是记载中的那个凡间行走神,明明是世界的主宰,降临世间时,却只得到了人们的畏惧,被说成最冷漠无情的神。

  神却不愿这样,为了更好的明白一切、体验一切,将自己分成了三份,从此失去自己是神的记忆,在三界内浑浑噩噩,历经种种离奇坎坷。

  余笙心里一阵柔软,抬手摸了摸笑天的头。

  后者望着他,似乎仍然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打了个哈欠,便结束了话题,回床上睡觉去了。

  余笙心事颇多,有些睡不着,便坐在一旁守着,闭眼一直打坐到了半夜。

  睁眼时,展笑天不知何时醒了,正侧着身看他,不知道像这样望了多久,见余笙看了回来,便伸出手来,环绕在他的腰上,胳膊一用力,将人向后拉拽得躺倒下来。

  展笑天俯视着他,忽然用手臂支撑着,将余笙困在身下,唇齿缓慢地开合,对他说了些什么。

  余笙:……?  他想问,你说什么?可展笑天忽然变得很固执,就是不肯写字,一遍遍地、反反复复地用同样的口型说着,到他被好奇得心急了,也只是一笔一划,用手指划拉着,在他的胸前写字。

  【帮……我……吧……】  到了不知第几遍,余笙才勉强认了出来这三个字,他捏着嗓子,用最低、最小的声音,试探着说话,一边担忧着声音太奇怪,一边小心翼翼将这三个字复述出来。

  展笑天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然后对着他继续用手指比划。

  先指指自己,然后指指余笙。

  【给……你……】  给……给我?啊???  这个展笑天,他到底想做什么?!第54章 标题是啥  余笙差点就要以为展笑天要献身给他了, 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展笑天没有立刻做什么, 而是对着他继续念个没完。

  【我……想……成……为……人……】  成为人?  余笙记得, 睡觉之前展笑天的确说过,他不想做一块石头, 不想做异类了。

  等等。

  一个猜想忽然冒了出来,过去的展笑天是有不死之身金手指的,但是未来那个坠崖的展笑天没有, 并且看上去是个很普通很寻常的青年,也就是说,按照剧情的正常发现,展笑天会在原著剧情开始之前就失去他的这个金手指。

  因为主角突然失去了金手指, 所以系统会派他作为世外高人, 用奇遇的方式把金手指送给主角。

  难道说,展笑天之所以会失去这个金手指,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决定?  因为不想做异类, 不想做没有同理心的石头了,所以干脆丢掉了不死之身?  结果他突然穿过来了……  展笑天说的‘帮我’, 难道就是希望他帮自己拿掉不死之身的体质?  那么后面的‘给你’是什么意思, 为了报答这个大恩大德以身相许???  不、不会吧……应该是‘给你报酬’或者‘给你吃肉肉’之类的吧……  哈、哈哈。

  余笙整个人都有些紧张,他反复清了清嗓子,咽了口水,没法写字了,只好试探着小小声回问。

  “怎么帮你?”  展笑天见他似乎是答应了,面上更是高兴了, 高兴到直接亲了他一口,吧唧一下落在额头上。

  那个不老实的手指又开始在他胸前写字,一边写一边耐心地做口型,直到余笙看明白。

  【交……给……我……】  交给我?  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做吗,这个展笑天究竟是从哪儿得知的办法……  在余笙缓慢的点头中,展笑天终于暂时放开了他。

  然后就是……赤诚相见。

  等等,这是要洗澡?  如果是余笙记忆中的那个笑天徒儿,这个时候他估计就已经跑路了,毕竟两个徒弟都先后对他表明了那方面的意思,但眼前的这个展笑天,与记忆中的还是相差太多,余笙总担心自己会误会对方,迟迟没有跑路,而是忍不住猜测到底是要做什么。

  毕竟,此时的笑天没有多少人生经历,生死都不能理解,其它的七情六欲,应当也不太理解才对,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是只身一人,看着傻傻的。

  之后发生的事,都有些玄乎了。

  余笙当时给出金手指的时候,基本是系统代为操作的,他只需要意念控制一下就好,没觉得哪里难过。

但展笑天这时候似乎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看起来要完成这件事,并不容易,似乎还需要一个仪式。

  看起来像极了禁术之类的。

  他先前没有见过展笑天动用术法,也没有多少灵力,此时,却见到一个繁复陌生的法阵被画了出来,用的是从那些野兽身上取来的血液,而法阵的中央,则是他们两个临时铺就的床。

  四处漏风的破庙里,顿时充斥了大量的血腥味。

  也不知是法阵的作用,还是那些血腥味闹得,余笙身上看着清凉,却不觉得特别冷。

  床铺的四周,点了四个蜡烛,烛火被吹得摇曳,却一直不灭。

展笑天走了过来,用小刀割破了手腕,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床上,染红了白色的兽皮皮毛。

  似乎是为了防止伤口太快愈合,这个伤口被他下了狠手,割得又长又深,余笙看着都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好疼好疼。

  下一刀,就落在他的身上了,余笙下意识闭上眼睛没看,眯着眼一瞧,展笑天却只是在他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个很小的扣子。

  又小,又浅,血珠子都渗不出来几颗。

  展笑天爬上床来,将两人的伤口贴在了一处,鲜血交融。



一股汹涌的热流猛然顺着手腕的伤口处冲进身体,在体内横冲直撞,余笙眼前一晃,四肢瞬间就没了力气,呼吸粗重地向后躺下。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身体是热的、烫的,同时又变得无比敏感,像是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活跃了起来,一切感官在瞬间变得放大,就连身下的兽皮擦在皮肤上的感觉,都变得或疼或痒。

  怪不得……要脱光……  余笙微微颤栗着想道,若是此时还穿着那些衣服,不知浑身上下要有多难受了。

  展笑天注视着他,眼神变得深邃,视线接轨的瞬间,余笙恍惚间以为自己找回了大徒弟。

  他的嘴又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了什么,余笙盯着他的嘴唇,觉得笑天的气色真差,嘴唇都白了,还有点干裂。

  然后眼前一黑,是展笑天朝他低头吻了过来。

  一切的不适、灼热、虚软、痛与痒,都在唇齿相接的瞬间得到了救赎。

  如果说之前的仪式也好,体质的改变也好,都让余笙觉得难受得快要死掉,脑袋都要炸裂,那么此时的一个亲吻,就是一切的解药,直接将他从深渊中拉拽出来,迅速攀升到清凉舒适的云端。

  他无法自控地抬起另一只手,环住了笑天的脖颈,将他拉近。

  他的身体很烫,很热,而展笑天的体温则在迅速变得冰冷、僵硬,与他肌肤接触的时候,才能恢复些许温度,不至于像个尸体一般。

  十指相扣,余笙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呜咽,因为无法听到,所以声音也变得放肆不加收敛,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注意这些,就连展笑天眼神的变化都无从察觉。

  他像是要从身下那折磨人的兽皮上逃离,却又离不开这个囚笼似的床铺,便只好朝着另一个人求救,树袋熊一样地将自己手手脚脚挂上去,缠过去,沾到兽皮的皮肤少一寸是一寸的舒爽。

  展笑天很是体贴,直接伸手去揽着抱着,拖着他的重量,好心帮他逃脱苦海。

  唯有在此时,他再也不似什么木讷的石头、木头,成了一个有欲有求,懂得进退的凡人,每一次触碰、靠近,也都写满了凡人应有的喜怒哀乐。

  能够在此时拥有便是喜,难耐的感觉找寻不到出口便成了怒,想到他无法永远拥有此刻,便成了哀,得到一次亲昵的蹭蹭、亲吻,便是乐。

  展笑天只觉得,一切好似将所有颜色都打翻了,泼墨般一股脑冲进自己的身体里,也染在自己的生命中,再也洗不掉了。

  因为此刻得到了色彩,尝到了滋味,他才终于意识到曾经的无色寡淡是多么的无趣,再也不想回去了。

  百感交集中,展笑天的身体逐渐回温,而那些可贵的、属于人的热度,又成了新的折磨。



  他热泪盈眶,不知为何有了想哭的冲动,却只恨不得将这些冲动都落在这个偶遇的仙人身上,他骨子里窜出了燥热,像是要将他变成一个只剩下本能的野兽般,让他不断地想要更多。

  他甚至开始害怕了,可他从未感觉到过什么是怕,也从不理解为何要怕,突如起来的畏惧将他吞没。

  展笑天贴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呢喃,一遍遍的、发泄似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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