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政想一口啐在03脸上‘你难道还想让我六个月后跟林暖暖he?’ 03一如既往的沉稳“毋庸置疑。” 秦政‘he可以, 向林暖暖求婚也可以, 但如果在he之前要我瞎眼瘫痪,神经失常流浪街头,这事免谈。’ 03又开始装死。 秦政手旁的床凹陷下去一块。 林墨羽坐在他身旁。 秦政看了看林墨羽。 林墨羽也偏着脸注视着他, 神色莫辨, 伸出一只手, 指节从秦政下颌线刮到下颏。 动作轻而缓, 近乎不含有力道, 像心不在焉的随意触摸, 又像, 所有的冲动、更深的欲望所激荡起的晦暗心思悉数被克制住, 隐匿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秦政“啪”地打开林墨羽的手“我待会儿去趟医院。” 林墨羽神色淡淡“去医院做什么?” 秦政把枕头压在脸上,白毛从枕头边缘漏出几缕“我看不见了,需要去医院治疗。” 林墨羽“……” 魏寅庄沉默了几秒,拽了拽总裁死死盖在脸上的枕头“你把枕头移开,就看得见了。” 总裁抓紧了枕头,冥顽不灵“我已经看不见了,别跟我说这个,我要去医院。” 魏寅庄又拽了拽枕头,总裁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捉住枕头,不让魏寅庄把枕头把从他脸上揪下来。魏寅庄索性放弃了,嗤笑“你瞎了怎么去医院,我抱你过去吗?” 枕头下面的总裁静滞了一会儿。 然后主动移开了枕头“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先安排一间病房,让医院来接我吧。” 总裁麻利地从床前摸过魏寅庄的手机,开始拨号码。 魏寅庄不动声色地盯着总裁,问“你没事去医院干什么?” 总裁拨号的指头一僵,随即抬脸迅速地瞥了一眼魏寅庄,继续回去拨号“我要装瞎,吓吓一个人。” “吓谁?” 总裁这次连头都没抬“显然不是吓你。” “那是谁?” 总裁已经拨通了医院号码,没再回答,只比了个“嘘”的手势。 于是魏寅庄也未再说话,只垂下眼静静听总裁通话。 ‘04,接下来的剧情是司徒长霆因为车祸失明吗?’ 04不想回答。 垃圾宿主。 昨晚能量又没了。 魏寅庄说得没错,它真压制不住他。 尽管04不肯自暴自弃,拿出战士的毅力战斗到了魏寅庄找到司徒长霆的最后一秒,但结果表明,垂死挣扎还不如自暴自弃。 至少,如果昨天晚上04自暴自弃了,今天还会残存一点能量供它连接系统公共网。 04没有回答。 但魏寅庄问之前便知道答案。 ‘你在司徒长霆身上,有没有感受到异常?’ “没有。” 有什么异常,司徒长霆能有什么异常? 科学世界,魏寅庄才是异常。 04沮丧得不想说话。 04不多说话,魏寅庄也不再理会04。 只是魏寅庄再去看总裁时一愣,咬牙切齿“司徒长霆!” 总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埋头衣橱土拨鼠刨土似的,把魏寅庄一直想扔掉的女装哗啦啦全都刨了出来。 又一个虎扑,总裁扑到堆叠在床上的女装,捡出一条小黑裙向魏寅庄晃了晃“我觉得这件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穿?” 魏寅庄一动不动“滚。” 总裁疑惑地看了看手上的小黑裙,脸上明晃晃地表露出对魏寅庄不喜欢这条裙子的质疑。 但总裁善解人意,又挑出一件法式碎花裙“这件也挺好看的,但你应该没穿过,因为你胸太平了撑不起来……” 总裁边说,边摸了摸裙子胸口v领。 然后又摸了摸。 在胸口v领流连忘返。 总裁一边摸一边嘟囔“我还以为女装大佬的衣橱里会全是花里胡哨的裙子,为什么你衣橱里好像还是男装比较多。是你平常不好意思逛街吗?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可以跟你一起,我倒挺想在女装店看你试……哎,干嘛?” 话没说完的总裁双脚离地的被拎了起来。 总裁手里还捏着那条小碎花裙,一脸震惊“你怎么能把我拎起来?!” 魏寅庄不吭声,打开房门,打开公寓门,进电梯,出电梯——一路把总裁从公寓拎到车旁边,打开车门,把人丢了进去。 打开另一侧车门,魏寅庄迅速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启动车辆。 总裁捏着碎花裙,两只光秃秃没穿袜子没穿鞋的脚丫在下面无所适从地搓了搓,不可置信问“你这么厉害吗?” 魏寅庄把车倒出来“系安全带。” 总裁依然两只眼盯着魏寅庄一眨不眨,依旧沉浸在难以置信中“你以前练过什么吗?” 魏寅庄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以前练过十年气功。” “真的?!”总裁惊叹,“你也是崆峒派的?” 魏寅庄“……你闭嘴吧。” 总裁转过脸,看着前路,眼珠转了转,后知后觉问“我们这要去哪?” “送你去医院。” “哦,也行。”总裁扯起v领向眼前一遮,两只眼精准落在两片胸后面,额头鼻梁从v领中露出,“现在我瞎了。” “……” 林暖暖昨夜失眠了。 痛苦、惶恐折磨林暖暖折磨到22:30多才让她勉强入眠。 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她的嘴角都是昨夜泪水流下的干涸痕迹。 面对第二天的朝阳,林暖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冰冻住她的心,她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林暖暖蜷起身,无助地捂住脸 她撞到人了。 她好怕,真的好怕好怕!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呀!!! 为什么生活总给她最冷酷的一面?! 为什么每每当她以为生活已经转好,已经在她眼前露出明媚美好的一面时,下一秒便把她打进无尽无际的地狱?! 林暖暖泣不成声。 安宇风早晨刚到公司时接到一个电话“您好,我是西郊区交通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请问cb527是您的车辆车牌号码吗?” cb527? 那辆宾利? 安宇风不慌不忙地取出咖啡粉,放到滤纸上,答“是的,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故吗?” “该车辆昨晚不是由您驾驶的吗?这辆车昨晚牵扯到一起交通事故,事故另一方有意与您私了,请您记一下另一方的号码……” “不。”安宇风举起滚水壶,缓和倾注,声音像慢慢流淌的水流一般温和镇定,“昨晚车辆驾驶者不是我,我可以给他们驾驶者的当前信息,由您转告。等您转告后,再通知我他们的意愿也为时不晚。” 交谈的主动权被置换。 那边的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会儿,答“……请您先说吧。” 林暖暖不知道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坐在床上有多久了。 直到肚子饿了,林暖暖才撑起自己羸弱的身躯,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就算世界抛弃了她,她也要照顾好自己! 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看她的笑话! 可…… 她真的好怕好怕! 林暖暖走到冰箱,终于撑不住内心的恐慌,蹲在冰箱前面放声痛哭。 霆,我好想你! 来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曾经,林暖暖以为霆是她一生的情劫,此生难以逾过的情殇,那个男人也伤她太深太狠,待她太无情了—— 可到她孤苦伶仃不堪承受重压时,林暖暖发现 原来,第一个浮现在她脑海的,依旧是那个恶魔一样的、在她生命中铭刻下无法抹消的痕迹的狠心男人! 她好不争气,但她真的好想好想霆! 想霆温柔地抱住她,抚摸她,亲吻着她的头发,对她说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我的女人,没有人敢动! 林暖暖在冰箱旁哭到近乎抽搐。 直到饥饿让她不得不强撑起精神,打开了冰箱,扒拉扒拉上面再扒拉扒拉下面,看看有什么吃的。 但好久都拿安宇风的卡出去吃饭,林暖暖已经不知道几个月没去过超市了。 冰箱里空空如也,林暖暖只找到一盒离过期还差三天的牛奶。 林暖暖盯着濒临过期的牛奶,露出嫌弃的表情。 忽然。 门铃响了。 林暖暖顺手把牛奶丢进垃圾桶里,老大不情愿地挪到门口去开门“谁啊?” 但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的一瞬间,林暖暖神情僵硬了。 仿佛一刹那处身冰窖之中。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警察制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暖暖一声尖叫,当即抱头逃窜,早起没梳的头发像风中飘摇的蓬草,“哐”地窜进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两位被司徒总裁派来的交警大队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不知道。” “我们要进去吗?” “……不进去怎么带人走。” “你会开锁吗?” “我会踹门。” “……行吧,反正什么事都那位兜着。” 两位工作人员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那张上帝雕琢般的俊美面庞,皆是一个满是敬畏的冷颤。 林暖暖将自己娇小的身体缩进被子,在一片黑暗中泪流不止。 她要被带走了,她好怕!!! 霆,来救我好吗?我求求你,救救我!! 总裁成功抵达医院,开了一间病房。
并换上了病号服,戴上了路边瞎子算命先生会戴的那种墨镜。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总裁冷酷问“林墨羽,我像吗?” 魏寅庄瞥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像什么?” 总裁“失明人士。” 魏寅庄一手把总裁脸上的墨镜揪下来“你像骗钱的。” 总裁冷哼一声,正欲反驳,门外却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喧嚣。 总裁闻声虎躯一震。 开始只是模模糊糊的女声,到后来越来越响,好像是女人在尖叫,再近了,秦政能听见女人赤脚踏在地上踢脚蹬腿的声音。 “砰” 门被重重拥开。 秦政一秒抢过墨镜戴上,向门口看去。 两个小时前,秦政被通知昨晚撞飞他自行车肇事逃逸的兄弟是安宇风。 但秦政不信。 果然半个小时后,秦政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昨晚肇事逃逸的人换成了林暖暖。 无处不相逢的缘分。 秦政无话可说。 正好秦政也要找林暖暖,索性让人把林暖暖带过来了。 不过。 带来的过程大概不太容易。 林暖暖还穿着睡衣,塌陷在一左一右两个人中间,睡裙下面的两条腿火箭助推器一样疯狂蹬地,边蹬边惊慌失措地嘶喊,眼泪淌了一脸“放开我,放开我,不是我干的!!呜呜呜……你们这群坏人,放开我!!” 勉强架住林暖暖的两个人扣子歪了,腰带散了,扎进裤腰的职业衬衫也被抻出来了。 两人摇摇晃晃,抖得像风中落叶。 林暖暖力拔千钧,在两个人之间左右摇摆,几乎要把两个人跟着她蹬地的步伐一起一飞冲天。 两人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那一刻,如释重负。 下一秒,林暖暖“啪”地落地。 两人逃窜出了病房,并关死了门。 林暖暖当即站直身,手扒在门把手上,要随那两个人一起逃窜出病房—— 但余光瞥见的那张英俊脸庞却让林暖暖僵直了身体。 那一秒,命运的重逢,无法逃脱的宿命。 全身力气在那一瞬间从林暖暖身体中尽数抽走。
林暖暖背靠着门,泪情不自禁地流下,身体慢慢靠着门滑了下去,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而模糊 “霆,你终于来了。” 霆扶了扶鼻梁上的小黑圆眼镜,迷茫地伸出手“暖暖,暖暖?!你来了,你在哪?” 秦政一边伸手乱摸,一边翻看03给他整理的台词文本。 ‘我需要朗诵这些吗?’ 03“是的。” 秦政‘你确定?’ 03“……原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