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演讲台下的诸位宾客,仿佛受到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撼,也被演讲人的高亢情绪所感染,自发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响亮掌声。 魏寅庄眼皮一跳。 ‘04,发生了什么?’ 04艰难回答“不、不清楚。” 一分半钟后。 原本涌向下的血液全部上头的秦政突然腰间一紧。 “你、你谁……”秦政试图反抗,竭尽全力扭脸向那个圈着自己腰生生把他拖走的人看了一眼。 然后闭上了嘴。 虽然记不太清这个人是谁了,但看着眼熟。 而且关键是,秦政下意识觉得此人不好惹。 魏寅庄把总裁从众目睽睽中拖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放下手,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司徒长霆,你在干嘛???” 秦政迷迷瞪瞪地站直,盯了眼前这人半天,小声比比“你谁啊,敢拉我下台?” 然后秦政脑袋瓜又被打了一下。 秦政不服,想还手。 但在还手前,秦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熟悉得秦政无故感到害怕。 “霆,你对我,对我们的孩子,当真就没有一丝眷恋吗?!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狠心的男人!” 秦政回头。 眼前花里胡哨一片黄,堆堆叠叠像层层玉米粒,一个矮小瘦弱的女人被包裹在这片丰收的黄澄澄中。 又是林暖暖。 魏寅庄皱了皱眉,不露痕迹地走到司徒长霆身前,隔开两人凭空相望的视线。 然后魏寅庄后腰被戳了两下。 回头,魏寅庄看见司徒长霆眯起眼,抻脖昂头地试图跨过他与林暖暖对视。 “你这么想见她?”魏寅庄冷笑。 总裁没回答他,只是来回张望了半天,才压低声音,仿佛商讨决计不可外泄的重要机密“那人……” “什么?” 总裁正色,眉眼凝重“是玉米精吗?” 魏寅庄回头看了一眼穿着金色公主裙的林暖暖,陷入了沉默。第18章 冷情的司徒总裁(18) “果然如此!”总裁一眯眼,从魏寅庄身后踉踉跄跄跳出,两指一并,竖在额前,眼如厉电道,“呔,区区玉米,你敢成精??!!” 梨花带雨般哭得娇弱无力的林暖暖一愣“霆,你……如今连寻常话都不愿与我说了吗?” 话语一出口,林暖暖便深以为然,自认无意中看透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内心,当即悲从中来,哭声更胜,神容凄厉。 秦政大脑早成了一团乱麻,一看玉米精在他的领袖震慑下嘤嘤哭泣,当即志得意满,像一只冬天挺起自己丰厚胸毛的鸟儿一般挺直了胸膛,并起的双指径直向玉米精额头而去,要当场将这妖邪点化—— 然而腰间一紧。 秦政不明情况,惊骇地发现自己离那玉米精竟越来越远。 这是什么邪术?! 魏寅庄看得头疼,伸手圈走了这个傻子。 发现自己被圈走这件事,秦政已经趋于停滞的大脑用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发现之后,秦政为了苏维埃的自由意志一路激烈反抗,手脚并用。 最后无效告终。 舞会大厅楼上是宾客房。 魏寅庄开了一间,把怀里扑棱扑棱要飞起来了的司徒长霆丢了进去。 关门。 魏寅庄不耐烦地扯下沉重的斗篷,蹙眉问司徒长霆“你疯了吗?你刚才在干什么?” 总裁维持着魏寅庄把他丢进来的姿势,脸朝下地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魏寅庄觉出不对,走上前,拍拍总裁脸“怎么不动了,你……” 问话中道而止。 手下触摸到的脸颊软而发烫。 只是司徒长霆脸皮太厚,高烧不退一样的发烫,脸色上竟然没有泄露出一丝端倪。 生病了吗? 魏寅庄收回手“我去叫医生,你自己掀开被子躺好。” 总裁慢吞吞地,咸鱼一般地翻过身,正面瘫在床上,眼神迷茫地与魏寅庄互相盯。 没有一点盖被子的念头。 魏寅庄无可奈何,只能从门口折回来,亲自把被子掀开再把司徒长霆塞进去。 但魏寅庄刚掀开被子,总裁便咕噜噜翻了个滚,把魏寅庄掀开的被子压了回去。 魏寅庄挑眉,语气威胁,恐吓总裁“你再翻,我就把你当球裹进被子再用绳子捆起来。” 总裁听言,无能狂怒,一拳锤在鸭绒床垫上,留下了一个足足五毫米深的巨坑。 魏寅庄居高临下“不服?” 又一拳。 鸭绒床垫巨坑加一。 总裁眼中的迷茫渐渐被愤怒取代,他恶狠狠地瞪着魏寅庄,仿佛在下达什么平民无权反抗的政令“我热!” 说完,总裁狂热地撕了撕身上已经成碎片的衬衫,以示佐证。
魏寅庄“……” 实在傻,又无法预测。 一个怪人。 盯着司徒长霆,司徒长霆也不知所以然地回视他。 忽然—— 一种陌生的感受慢腾腾地在魏寅庄心头发酵起来,蓬发出某种像束手无措的情绪,触及时却又能让人宽容下来,或说产生对一个特定的人的纵容。 的确很陌生。 让人不知意味,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按住总裁无情撕衣的手,魏寅庄站在床前静静地望着他,神色莫辨。 瘫在床上,燥热无处宣泄。 撕衣服的手也被按住动弹不了。 秦政要窒息了。 原本全部上头的血液被药效催动,重新流回了原来的地方。 想、想摸一下。 秦政颤抖着手,抬到眼前,仿佛这两只手不放在眼前,就会趁着他意志薄弱的时候,跑到忍不住想去的地方。 不行,绝对不行,身边还有一个人! 一定不行!! 虽然认不出那人是谁,但无论是谁,都不行! 但……好、好难受啊。 秦政尽力遏制住自己,急促、微弱、可怜巴巴地喘了两声。 “很难受?你等等……” 我马上去找医生。 魏寅庄话没说完,刚迈开腿,却听见 “我硬。” “什么?” 魏寅庄猝然转回身,盯在司徒长霆脸上。 领袖的意志,撑不住了。 秦政瘫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丝悲凉 苏维埃的人民,我对不起你们。 晃晃悠悠地把自己撑起来,秦政勉强维持着坐姿,向在房内那个站着的人招招手“过来。” 那个人很顺从地走了过来。 秦政无比艰难地跪起来,扒住那个人的两只手,攥到一起“我需要你。” 与他说话的人不知从何时起,声音似乎慢慢变成了男人的声音。 刚才是女人吗? 现在是男人吗? 秦政已经不关心了。 两双手相握,另一个人的温度显得很凉。 音调也如出一辙的凉,像含了未融的冰“你需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 秦政皱眉,呆头呆脑地好好想了一番,颠三倒四地回答“上,上你……对,应该是这样。” “是吗?” 那人抽出手,抚摸在秦政嘴唇上,声音似乎低喑了许多。 秦政在耳侧束起三根手指,郑重承诺“我保证……我像玉米一样坚不可摧。” 然后秦政脑门挨了一下。 手脚软无力的总裁在不明人士的重击下一蹶不起,仰倒进了床垫上。 耳边似乎响起了拉开柜子的声音。 很快。 微凉的风掀起,一道人影遮住了秦政凝视天花板灯的双眼。 好像,还有簌簌的,衣料摩擦、掉落的声音。 很浅、独特的茶叶味道,发涩地缠绕进秦政鼻腔。 秦政不自觉地嗅着那种似乎能让人清醒起来的气味,慢吞吞想 好像我也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想了半天,秦政默默地拉开了裤链。 拉裤链的手在裤链前被握住了。 秦政挣了挣,没能挣开。 身上压来一个人,但却未把重量落实在秦政身上。 只是支在秦政身前,一点点压近,再压近。 被握住的手,又被牵起来,向上,触碰过小腹、胸膛,一寸寸经过泾渭分明的肌理,脉搏、心脏似乎就在掌心下短促地搏动。 那人身上的温度,也一样灼热起来。 秦政听见很轻的喘气声,气息穿过颈后,让尾脊发麻,不由自主地战栗。 细微的啜吻声,将耳廓、颈侧、喉结、锁骨串成一片。 秦政大脑空白。 燥热似乎将得到宣泄。 忽然。 腰一紧,腰下一空。 秦政抖了抖悬空的脚。 他被人抱了起来。 “乖,洗个澡,”声音很低,喑哑,贴在耳边,伴随着细密的吻,“我帮你。”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秦政依旧被揽着。 然后被很轻地放进浴缸,从花洒淌到他身上的水温度不冷不烫。 接触到水的一刻,秦政混沌的大脑似乎清明了一点。 他……在浴室吗? 他在浴室干嘛? 他在浴缸里又要干嘛? 理智一点点返回到秦政大脑,在浴缸里扑腾半天,秦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这是哪的浴室? 不熟。 花洒中的水流无情地从秦政头顶浇到没在浴缸中的小腿,秦政被浇得睁不开眼,但仍不屈不挠地用自己已经停止使用的大脑思考目前的情况。 总裁从天花板打量到地板,从浴缸打量到镜子。 在镜子里,除了一无所有只剩头发的自己,总裁还看见了一个同样身无别物的大兄弟。 双重意义。 大兄弟与大兄弟。 秦政一惊,低头盯向现实中的大兄弟,情不自禁“你好骚啊。” 下一秒。 总裁被冷水淹没。 魏寅庄从架子上揪了一条浴巾在腰上围好“手滑。” 秦政被冷水浇得大脑一片空白。 几十秒后,冷水闸才关上。 外冷内热,双重刺激。 “砰” 魏寅庄转过身,正好看见总裁仰面倒进了浴缸。 秦政第二天在医院醒的。 “醒了?” 秦政艰难地从病床上爬起来坐着,打量了一圈医院,不解“林墨羽,我怎么来医院了?” 而且……头好痛。 后脑勺痛。 于是秦政又问“我头怎么了,你知道吗?”
林墨羽倚在窗边,背对秦政,默然许久,才不紧不慢转过身,盯着他,翘起一点笑来“你还记得什么?” 秦政皱眉,想了一番。 然后脸色变得很差。 魏寅庄神态一如往常的冷淡,只是在司徒长霆变脸色的一瞬,心脏忽然止不住地开始加速。 捏了很久始终未点燃的烟在被攥得发白的指尖之中断裂成两截。 还记得吗? 如果记得,你就没有选择了。 “我操……” 总裁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最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鸣。 然后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并闭上了眼。 “怎么?” 总裁把枕头盖在自己脸上“我去世了。” 断裂的烟掉在地上,魏寅庄侧过脸,重新望向窗外“你记起什么了?” 总裁的声音在枕头底下发闷“你昨天又不是没去,我做什么了你不记得吗?” “你要我记得什么?” 总裁怒起,狂吼“去西伯利亚种玉米,你非得让我自己重复一遍吗??!!” 魏寅庄“……” 总裁狠狠地把软绵绵的枕头扔到魏寅庄怀里,又无望地躺回病床“我昨天中邪了吗?后面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比如?” 总裁“比如我的头啊!我到哪把头摔了?” 魏寅庄拎着枕头重新塞回总裁脑袋底下,神色不明“你演讲太激动摔倒了,从台上摔到了台下,磕到头了。” 酌情合理。 总裁露出难过的神色“好,我知道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第19章 冷情的司徒总裁(19) 病房。 光线明朗,室内洁净,壁柜上束着新鲜的花儿。 身量颀长的男人坐在病床边,一身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高端定制西装,被西裤修饰出的笔直长腿微微弯曲,锃光瓦亮的鳄鱼皮鞋一下一下踏着,像重重踩在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