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小木剑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也不知道他后来突然头疼,现在怎么样了? 云苍墨当时还没碰到叶迟,江似一把火便烧了过来,他只能先行脱身,心里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若是他赔一把更好的剑,小傻瓜应该会原谅他吧?不就是木剑么,当谁不会削似的,他一定会比江似削得更好。 婢女瞧着自家少主的神色变来变去,一时之间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还想开口时,对方的身影忽地消失在了眼前。 云苍墨往魔界深处飞去,寻到了最珍贵的血木,照着自己的苍溟剑削了一把小木剑,刻得栩栩如生,还在剑柄处刻下自己的名字,隐入其中。 他的剑叫苍溟剑,这把剑就叫苍墨剑。 这样够有诚意了吧?他就不信小傻子不喜欢。 小傻子单纯得很,也好哄得很,到时候他再教他几招厉害的剑法,叶迟一定会对他崇拜得五体投体。 到时,他再把人拐过来就是。第56章 炉鼎受的反攻(十二) 知道青竹峰进了魔气,江似认真考虑过后,决定还是要叶迟带回凌霄宗,到底是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他才放心。 为免惹人怀疑,他将叶迟的外貌稍微幻化了一些,又种了封印遮住神力的气息,这才把人带了回去。 叶迟自从上次看到纸人折断小木剑之后受了刺激,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也不出门。 这次江似把他带到了凌霄宗,情绪倒是慢慢转好,大抵是人气多的缘故。 凌霄宗上下见宗主带了一个美貌青年回来,差点没惊掉自己的下巴,江似对外只称叶迟是自己新收的徒弟,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一看青年的长相,不知怎么地似乎和前任宗主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就连名字也占了一个“叶”字。 众人心中忍不住唏嘘,前任宗主那般对待江宗主,可江宗主依旧念着旧情,饶他不死,只让他化成一方灵脉。 如今竟然收了一个长得像叶迟的徒儿……唉,江宗主心里到底还是无法放下吧。 怪只怪叶迟太不是东西! 此时的众人早已经忘记了,当初是谁一力抵抗魔族,换取凡间和修真界的平安。在他们眼里,叶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众人心里想什么,江似现在并不关心,他的所有心思都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叶迟身上,看着他慢慢变得开朗起来,有些欣慰。 尽管知道叶迟跟孩子似的,但凌霄宗上下却因为他相貌出众和“宗主首徒”这个身份,对待他的态度十分友好。 而叶迟一睁眼醒来,看到的人只有江似和纸人,如今生活中出现了那么多活生生的人,也觉得新鲜,每日都跑出去玩,也每日闯祸。 第一天,有人禀报:“宗主,叶师弟他把池子里的灵鱼喂死了,全翻着白肚子!” 江似笔一顿,“去库房找丹药,救活。” 第二天,有人又禀报:“宗主,叶师弟他把园子里千年藏灵花全拔了!” 江似翻一页书,不动如山,“再种上。” 第三天,有人再禀报:“宗主,叶师弟不小心把藏书阁给烧啦!外面的人正在救火!” 江似直接把书给扔了,“把人带过来!” 简直让叶三岁无法无天了! 江似没等人把叶迟抓过去,自己就先过去了,火势扑灭得很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太大的损失。 倒是叶迟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整个人好似在炭堆里滚了一圈似的。 在众位弟子的目光下,江似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把人给拎了回去,关上门脱下裤子就是一顿打。 “啪啪!” 雪白的臀部多了两个红肿的巴掌印。 叶迟一点也没有包袱,嗷地一声就哭了,哭得惊天动地,活像要被宰了吃掉的小猪崽。 外面的人听得心都跟着揪起。 “这回叶师弟要惨喽,闯了这么大的祸!” “可不是嘛,宗主一定会狠狠教训他的。” “谁让他那么调皮,活该。” 他们平日里都当叶迟小孩子看待,虽然不喜欢他的淘气,可远远地听到惨叫声,还是忍不住想替他求求情。 谁知道宗主仿佛料到似的,直接布了一层结界,无人能够继续靠近,声音也传不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宗主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心里默默地为叶迟点了一根蜡烛,各自散开。 唉,叶师弟,你自己保重吧! 而此时此刻,屋子里真正的情形是—— “呜呜呜,我不要理你了……你、你居然打我!”叶迟在江似的怀里哭闹不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嚎啕大哭。 江似险些乱了方寸,努力板住脸,“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叶迟一边嘤嘤一边道,“我烧了藏书阁。” “知不知错?” “我错了,可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江似额角青筋直跳,像极了一个对熊孩子头疼的长辈,“你知不知道纵火有多危险?里面的藏书事小,万一烧到你自己怎么办?你想过吗!” 见叶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江似继续道,“以后你就变成丑八怪了,没有人会喜欢你了,我也不喜欢你。” 叶迟果真被吓住,连哭都忘了,“真、真的吗?那我下次不碰火了。” 他的认错态度勉强算良好,江似觉得自己应该达到了教育目的,“总之以后不许再玩火,害人害己,明白吗?” 叶迟委委屈屈地答应了,“嗯。” 江似这才满意,心中有一丝教育孩子的成就感,又看着他脏兮兮跟只小花猫似的,说道,“坐好,我让人打水给你洗脸。” 叶迟刚一坐下,便跳了起来,捂着屁股说疼。 他本来就皮肤娇嫩,平时稍微用力擦过一点就会发红,更别提被重重地打了两下,此时后面早已经红肿不堪。 “娇气。”江似让他趴在腿上,扯开裤子瞧了瞧,两个巴掌印高高肿起,在周围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更显得十分严重。 他的眼底顿时浮起一丝心疼,懊悔的情绪顷刻涌了上来。 叶迟犯了错,他大可以讲道理教育,实在不必亲自动手,可是当时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小傻子玩火要是不慎伤到了自己会如何,怒得眼前发黑,抬手就打了两下。 如今叶迟受了疼,估计是要记恨他了。 “疼不疼?”他轻轻抚上叶迟的伤,往上面吹了一口气。 “好疼好疼……”叶迟十分夸张,江似的手此时像是一块凉玉,暂时缓解了他火辣的疼痛,舒服得他哼哼唧唧的,“你、你给我揉揉。” 江似的眸色渐渐发暗,“好,我替你揉。” 起初只是轻轻地揉,到后来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大掌贪恋着青年柔软的双丘,忍不住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叶迟嗷嗷喊疼,顿时从他身上滚了下来,提着裤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哼!” 江似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失笑,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抬手一挥解除了结界,任他逃跑。 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间的山丘,他的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竟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灵池里…… 江似的灵兽大青龙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也跟着一痛,紧接着莫名有些凉飕飕的。 罢了……江似有些头疼。 很快就到月圆了,他再等等。 总不会那个时候叶迟还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吧?他可是记得,曾经的师尊每到月圆之夜都是一副软绵绵、任人采撷的模样,像一朵盛开的诱人花朵。 而不是那天晚上的霸王花。 *** 自从被江似教训过一顿之后,叶迟乖了起来,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不再继续搞破坏了。 凌霄宗上下十分感动,小魔王终于不再搞事了!他们终于不用替他擦屁股了!可喜可贺呀! 在众人眼里,乖巧的叶迟简直软萌又可爱。 他每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和荷包里都装满了师兄师姐们给的小零嘴儿,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叶迟很快成了凌霄宗的宗宠,人人见他都喜欢逗上一逗,拿着好吃的哄他。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露出一副理直气壮的骄矜模样,就好像等着上供的山大王似的。 知道这一切的江似心里酸溜溜的,仿佛一个看着孩子长大的老父亲,觉得孩子老没良心,有了外面的繁华忘了爹。
叶迟才不管江似心里在想什么,他还在记着对方打他屁股的仇呢,说不理对方就不理。 最近他最喜欢去的就是玄师姐那里。 因为她长相美丽,性情温柔,最重要的是还能做得一手好菜,叶迟几乎每天去蹭饭吃,恨不得就住在那里。 时间长了,江似也觉得不对劲了。 除了睡觉以外,叶迟每天都早出晚归往外跑,他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做事,几乎都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这怎么能行? 不能再放他出去野了。 这天晚饭时间,江似去了玄羽儿那里,准备把叶迟直接抓回来。 他刚一进门,便见叶迟正捧着碗吃饭,一脸的心满意足,而玄羽儿正安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 男俊女美,这样的画面本该十分养眼,可江似却觉得刺眼极了。 “叶儿。”他压下怒意,叫了叶迟一声。 叶迟假装听不见,哼哼两声继续扒饭。 倒是玄羽儿一下子站了起来,撞上江似的目光,漂亮的脸蛋飞着红霞,“江师兄,你、你来了。” 玄羽儿是玄凰派掌门的掌上明珠,自小被批命格,说是必须送到别派养着才能安然长大,于是便来了交情颇好的凌霄宗。 她也算是入了内门,叫江似师兄倒也使得。 江似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玄师妹,叶儿麻烦你了。”
“未曾。”玄羽儿抿了抿唇瓣,“叶儿纯真率性,他很好。” 叶迟吃饭的间隙抬了一下头,认真道,“玄师姐也很好。” 玄羽儿的脸更红了,悄悄地瞥了一眼江似,却见他走到了叶迟身旁,手按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像是在按着不听话的小猫。 “没大没小,叶儿你该叫她师叔。” 玄羽儿不知怎么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很快消失不见。她看向叶迟,见他吃饱放下碗,眼神更是柔和,“叶师侄最喜欢我做的糕点,不如拿一些回去。” 叶迟说好,眼睛弯如月牙。 江似一副拿他没办法的神情,“那便去吧。” 于是叶迟便高兴地跟着侍女去拿糕点,屋里便只剩下了玄羽儿和江似两个人,气氛安静。 玄羽儿有些紧张地绞着手帕,过了好一会儿,仿佛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看向江似的眼睛,“江师兄,过几日便是我的十八岁生辰。” 江似神色平静,“那便提前祝玄师妹生辰快乐,玄师妹可有想要的生辰之礼?”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玄羽儿深吸了一口气,“生辰过后,我就要回玄凰派了……” 江似点头,“恭喜玄师妹可以和家人团聚,不再分离。” …… 叶迟拎着糕点回来的时候,悄悄躲在门外想偷听,便见玄羽儿红着眼睛跑了出去,看起来似乎很是伤心。 他正在心中猜想着原因,便听见江似开口,“叶儿,墙角好听吗?” 叶迟心想周围应该没有第二个叶儿,只得走了出来,有些不服气道,“我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你还有理了?”江似抓着他的衣领,跟拎小鸡似地把人拎回去。 叶迟得了糕点,心情正好也不挣扎,路上却是忍不住问江似,“玄师叔为什么哭了?江小似,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江似脚步一顿,目光有些阴沉地盯着叶迟,“怎么,你心疼了?” 叶迟摸了摸胸口,老实道,“没疼。” 江似被他气笑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意味不明,“她喜欢我,你知道吗?” “知道。”叶迟一副他什么都懂的神情,老神在在道,“玄师叔她想嫁给你嘛。” “嗯,知道就好,所以你不能对她……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玄师叔的侍女说,只要玄师叔嫁给你,以后她就会天天给我做糕点吃,我同意了……呜!你干什么咬我!” 叶迟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蛋,上面是江似咬上来的新鲜牙印,他正准备控诉对方,却对上一道阴恻恻的眼神,求生欲使他变成小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