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得意——花曳
花曳  发于:2019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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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洋洋音域广嗓音亮,大部分驾驭起来也算游刃有余。

可是。

  不得不说,眼前微微低着头的Joey几乎颠覆了他十拿九稳的认知。

  明明不应该,可是十九岁的大男孩居然唱出了钢铁般的质感。

在扭曲中正视,在癫狂中冷静,在无感情的唱腔中注入逼死人的丰富情绪。

赞!  一向乐观豁达自信满满的孙洋洋难得起了些许的退缩——  这人不是炫耀,是真的强悍。

  神思稍一恍惚的片刻,身边胥罡碰了他手肘一下,简洁一句话拨开迷雾:“你们比的是乐器,不是炫唱腔。

”  一语惊醒梦中人!  贝斯独一无二的存在感充斥着工作室每一处空间,在音乐的魅力感染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陷其中,甚至连耿迪都抬起了目光,露出专注聆听的神色。

  听不懂歌词听不懂德语真的没关系,音乐是人类最伟大的表现形式之一,情感的沟通毫无障碍。

  歌曲渐渐进入最后阶段。

鼓手加进来的冷笑配合的天衣无缝,阴翳病态,令人汗毛直竖却也畅快淋漓,特别过瘾。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

  “洋洋!”雀跃的Joey笑出大白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It`s your turn!”  “没大没小。

”孙洋洋嘁了一声,伸手拿过他老爸赞助的收藏品,不管心里有多少忐忑,面色如常的走到了场中间,转个身环视全场:“两首曲子。

一首传统的《赛马》,一首创新曲《满月》。

”  满月是六囍这段时间正在磨合的新歌,还没面世。

这几天孙洋洋跟他老子在家练二胡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乍现,拿起笔刷刷刷,一口气加了一分半的二胡前奏和间奏的演绎,试了之后更是激动不已,简直有如神来之笔。

  钢琴美人很明显不太能听得懂中文,跟Joey头碰头极小声的问着话。

Joey比比划划的解释,零星听得到moon这样的单词。

  心定是在坐下之后。

  我们中国的文化艺术,老祖宗留下的精髓在内里,不比任何西方的差!  孙洋洋微微闭了下眼吁口气,旋即又睁开。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如中国的太极,圆润包容,四两拨千斤。

  房间里很安静,刚刚重金属工业的轰鸣还在大家的耳边余韵袅袅,这会儿的屏息以待将张力放的很大,目光齐刷刷注视着场中央唯一的青年身影。

  第一个音节拉响,不见紧张的争斗硝烟,那种大草原上赛马奔腾的热烈场面却活生生的跃然眼前,栩栩如生。

音乐在群马的嘶鸣声中展开,旋律粗犷奔放。

  【右手腕的甩动,快稳准。

为什么叫喷弓?说的就是这个弓法要像火山喷发一样突然,强烈。

赛马要展现给听众的是一下子拉进场景,让大家“看到”。

懂吗?】  孙爸爸的悉心教导在脑海中浮现,孙洋洋气定山岳,身体随着旋律和运弓的节奏自然晃动着。

这一刻这个二十出头的摇滚青年,身上俨然绽放出另一种耀眼的光辉,截然不同。

如果孙大庆在,一定会特别欣慰儿子此刻的模样。

  【你想什么,表达的就是什么,观众“看到”的就是什么。

赛马不是二泉映月,表达的情感不是哀婉悲戚,是热闹喜庆。

只有你真的懂了自己要倾诉的是什么,才能说摸到了门道。

一把二胡顶的上千军万马,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孙洋洋闭上眼睛,唇角微微上扬。

  这一刻,他想起自己曾经在中考完,跟爸妈一块儿去坝上玩的场景。

六月草长莺飞天,辽阔草原天高云淡,不知名的野花缀在草叶间,一望无垠。

有枣红色的骏马远远的嘶鸣,伸长的脖颈优美神俊,马鬃在恣意的风中飘扬,那种奔跑时候偾张的肌肉带着蓬勃的原始生命力,引人入胜。



  青年的左手连续快速的颤动击打,颤指音带出马头琴的音效,如马嘶欢鸣,为乐曲涂抹上浓郁的蒙古风情。

  孙洋洋开始拨弦模仿弹拨乐器演奏方法的时候,Joey情不自禁站了起来,目光热烈的注视着专注的青年,激动的握起双拳。

  惟妙惟肖的马蹄声俏皮生动,由远到近,那种丰富的情感喷涌而出,引人入胜。

  一曲奏毕,孙洋洋起身鞠躬致谢,众人毫不吝啬的给出了极其热烈的掌声。

大梦初醒的Joey更是夸张,口哨连着掌声,大叫着不可思议!  自豪感油然而生。

孙洋洋招招手,伙伴们儿一个个昂首挺胸走上台,接管了刚刚被STONE K临时征用的乐器,群情激昂,蓄势待发。



“第二首,圆月。

六囍乐队。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涉及音乐:《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来自大名鼎鼎久盛不衰的Queen乐队。

真的非常好听。

贝斯的强势,节奏的精准掌控,还有主唱的好嗓子,畅快淋漓。

一度专宠到单曲循环一天的记录。

Queen还有很多非常棒的歌,《Don`t Stop Me Now》、《Under Pressure》,不得不听。

热爱。

《Eifersucht》:来自德国战车乐队Rammstein。

称得上世界上最著名的工业重金属了,不是一般牛B。

有些乐评直接用“伟大”来形容这支乐队。

完全不懂德语,可是感觉非常正点,冷硬无机质的唱法,爆发力与机械轰鸣。

听摇滚一定不能错过的乐队。

另推:《Du Hast》,《Rein raus》,《Ich Will》。

强推。

《赛马》:二胡名曲。

不多说,找原版听,张力恰到好处,欢乐热闹,民乐效果一流。

  ☆、第三章  “洋洋哥,”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的令人哭笑不得:“我都承认上午第一场比赛我输了,晚上吃饭,跟比赛无关。

友谊,yes友谊。

Adonis请客。

你是东道主,当然要出现。

”  一通话说的乱七八糟,好在孙洋洋听懂了。

  隔着电话,脑海里浮现那个银发碧眼的大美人,还有上午比赛完,那人雪后初霁般明媚纯美的笑容。

  “孙洋洋,winner。

”  有点心软。

孙洋洋叹口气:“别介了,晚上我来吧。

要不要一起叫上兄弟们热闹热闹?你的乐队,我这边的几个。

”  “不不。

”Joey否定的又快又急:“我们三个。

就好。

”  “省钱了。

”孙洋洋开始琢磨,去哪儿吃饭比较合适,不会碰到疯狂的歌迷粉丝,能安静吃顿饭:“你们住哪儿?我就近找个地方,然后发定位图给你们,六点半成吗?”  “成。

”Joey兴冲冲的现学现卖,卷舌音令人忍俊不禁:“六点半见。

现在我要去好好打扮,期待晚上的约会!”  “你他妈,”孙洋洋扶额:“中文学的这么半调子就别乱跩了,这不叫约会哥们儿,这叫。

”这叫什么一下子难住了孙洋洋,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Joey得意的笑:“How come you say no ?I don`t think so……”  孙洋洋恼羞成怒:“你再他妈跟老子说鸟语,就此绝交!”  “对不起对不起,”Joey连连道歉,骨气是什么完全不知道:“晚上见,我很高兴,洋洋哥。

”  洋洋哥是什么鬼?挂了电话孙洋洋揉了揉脑袋,无奈的撇撇嘴角又忍不住失笑。

这小子,真他妈是个活宝。

  这会儿孙洋洋终于想起来了。

晚上三个男人吃饭应该叫攒局儿。

约他大爷的会!  ……………………………………………………  孙洋洋的身份注定了很多地方和场合他不方便去,是以晚饭最后还是没什么创意的安排在了他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馆,汀禅。

  汀禅做的是融合菜,往简单了说就是大杂烩。

你想吃啥给你端啥,老板的厨子无所不能融贯中西。

牛逼棒棒的。

  作为请客的人,孙洋洋早到了一刻钟,刚踏进四合院大门,迎面碰着汀禅的老板光哥刚要出去:“呦,洋洋来啦,过年好啊。

”  孙洋洋连连拱手:“光哥过年好,新年大发日进斗金。

”  光哥乐呵呵的:“再日进斗金也没你小子厉害。

怎么着,这段时间你们公司舍得给你放假了?真不容易。

”  “再不给假期我就歇菜了。

”孙洋洋做了个苦瓜脸:“超人这么连轴转也不成啊,还得偶尔停下来给关节上上机油呢。

”  光哥哈哈大笑,亲热的拍拍他肩膀:“成,你跟朋友且吃着,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我这儿约了几个朋友去西城玩枪。

”  孙洋洋知道西城那家真枪馆。

去过两次,真枪实弹的,专业退伍兵教练,挺过瘾的。

  “洋洋哥!”身后传来噩梦般热情的大嗓门,孙洋洋不用回头都知道,Joey到了。

  光哥到底是见惯大风浪的,饶是一个金发蓝眼电线杆子和一个银发碧眼妖孽站在眼前,依旧面色不改笑意盈盈:“洋洋你朋友来了。

”  Joey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给了孙洋洋一个熊抱,搞的他俩跟失散多年的亲哥俩似的,而不是几个小时前才“剑拔弩张”的PK过并且自己输掉了。

  孙洋洋鼻子差点给撞歪,连踢带推的总算挣了出来,近距离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两人,啧啧,真是毫不夸张的盛装出席,简直可以用熠熠生辉来形容。

  Joey一件黑色合体西装里面是白色翻领衬衫,领口扣子没系,带点随意洒脱的味道。

那双逆天大长腿上裹着深蓝色水洗做旧的牛仔裤,裤脚挽起,脚上是双很拉轰的黑色半筒战靴。

那张轮廓分明的帅脸刮净了胡须,金灿灿的头发一起向后拢起扎了个小揪揪还落下少许碎发,露出了青年饱满的额头。

新发型衬的原本带点孩子气的英俊青年带了点性感,多了点成熟,配着那种毫不设防傻兮兮的笑容,杀伤力极强。

  而Adonis就更精致了。

高级灰小羊绒中长款大衣,墨绿小圆领衬衫跟他的眼睛相映成趣,神秘悠远如远古神祇。

美人没像Joey那样选择牛仔裤,而是剪裁极其合身的烟灰细绒九分裤,浅口乐福鞋之上,露出精致的脚踝,不娘不糙,好看到爆。

他的中分长发整齐的束在了脑后,这种突显脸部轮廓的发型于他而言,驾驭的毫无压力,那张脸完美的简直就是零瑕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尤为画龙点睛的是,美人左耳耳垂上戴了个耳钉,上午没有的,跟衬衫同样的墨绿色圆钻,看得出切工极好,即使很少的微光也能炫出令人神迷的光芒。

  孙洋洋脸颊肌肉抽了抽。

他们肯定,咳咳,带造型师来的吧……  跟这两人一比。

孙洋洋说不上邋遢,可是穿着就随意多了。

扔街头上,跟每个普通的B市小青年都差不离。

米白色棒针高领毛衣,飞跃球鞋牛仔裤,外面裹了件如假包换的长款面包羽绒服。

比十九岁的Joey更像是年少的那一个。

  光哥很快告辞离开,宽绰的四合院里面,墙角的梅花开了,朦胧的宫灯光照下,点点蜡黄如精灵枝头起舞,空气中浮动着如有实质的幽香,沁人心脾。

  “吃饭吃饭。

”孙洋洋打了个寒噤,往里面歪歪头:“穿成这样不冷吗真是呆子。

”  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来。

  三个人进了包厢,分别落座。

  Joey打了个打喷嚏,揉了揉鼻子,微红的眼底看着可怜兮兮的,那点刚刚还挺MAN的东西咻的一声飞走,原形毕露:“洋洋哥,晚上吃什么?饺子吗?牛肉的?酸菜的?”  “瞧你那点出息。

”孙洋洋脱下羽绒服递给身边的服务生,随口吩咐:“配菜吧,老规矩。

”然后又想起来的问了问客人:“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就是说不吃的,不能吃的?”  Joey跟Adonis飞快的讲了两句之后抬头冲着孙洋洋比划了个OK的手势:“都可以。

”  晚饭喝的红酒,孙洋洋不懂,可是光哥推荐的应该不差。

Adonis喝了一口也说非常棒,不知道是客气还是真的很好。

  按说三个人坐下来吃饭,文化背景截然不同,甚至连沟通都不是那么顺畅,应该很尬才是。

可实际情况是,Joey就有这种本事,居中耍宝左右逢源,愣是把一个不会说中文的和一个不会说英文的都逗的哈哈大笑,气氛轻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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