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甜又痛。 范元征征愣住。 沈衔拿出了那枚他扔掉的戒指,讪讪问:“愿意吗?” 话音刚落,戒指被快速的夺了走。 范元颤颤巍巍的套在了自己手上,红着一双眼睛,激动到哽咽:“愿,愿意,我非常愿意。” “哥哥?”沈衔皱眉,眼前的范元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边笑一边哭:“我愿意啊……我们可以现在就结婚,就在这里。” 他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小。 视线里,世界在旋转,万叶飞花。 最后只听得沈衔一声着急的呼唤,由于过于激动,他两眼一黑,软绵绵的倒在了他怀里,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里输着液,周围范小小和陆绮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妈妈……”范元摇了摇还有些余痛的头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问道:“沈衔呢?” “……”两个人沉默着。 范元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不说算了,我自己去找他。” 话音刚落,沈衔出现在了门口,温柔地唤他:“哥哥。” “沈衔啊……你去哪了?”范元见他,这才展露笑颜,语气里有些责备之意,问道:“去哪了?怎么醒来没看到你?” 陆绮和范小小纷纷扭头看向门口,神情皆是露出一丝怪异。 “忙着呢。”沈衔走了进来,来到了范元床边,将他重新摁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你感冒还没好,多休息一会。” “嗯……”范元拽着他的手,紧紧皱着眉头:“我又做噩梦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做噩梦。” 陆绮扯了扯范小小,小声道:“我们出去吧。” 范小小点头:“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做什么噩梦了?”沈衔问。 “我……”范元摇了摇头,扑到了他怀里:“算了,不想说。不是什么好梦,万一说出来应验了。” 沈衔将他推倒,轻轻哄着他:“宝贝……再睡会。” “那你不许走。” “嗯……不走。”沈衔低笑一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就好。”范元欣慰的笑了,在他情意绵绵的低音炮下,眯着眼睛进入混沌状态,脑子里迷迷糊糊,欲睡不睡。 渐渐的沈衔的声音消失了。 范元刚要睡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唇上,将他吻了个清醒。 他揉了揉眼,下意识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范……范元……”女孩羞涩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很吃惊。 范元豁然睁眼,如受惊的鸟儿,一把眼前之人推了开,惊恐看着她。 胡诚曦同样也很惊讶,她似乎没猜到范元见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沈衔呢?沈衔呢?!”范元转着头看了一眼空荡的病房,拔掉了手上还在输液的软针,整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床上滚了下来。 “沈衔?!沈衔!!”他激动的冲出了病房,剩下胡诚曦一个人愣在房间里久久回不过神。 他急匆匆的走在走廊上,抓着一个护士激动地问:“你有没有看到沈衔?啊?有没有看到啊?” 护士们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好在范小小及时的赶了过来,将他拖到了一边,强行摁在了椅子上。 范元眨巴着慌乱的眼睛,着急的问道:“小小,沈衔呢?嗯?” “哥,他在手术啊。”范小小有些无语:“五个小时的手术,现在才过了三个小时。他进手术前让你等着……” “这样啊……”范元微微喘着粗气,逐渐安静了下来:“那我等他……乖乖等他……”顿了顿,他把套上戒指的手展露在了范小小眼前,像个小孩一样兴奋:“你看,沈衔跟我求婚了。” “……”范小小眸色深了几分。 “我们过两天就结婚。不,明天就结婚。” “哥……我……” 范元脸色一沉,翻脸极快,将他推了开:“你不要说话。我爱他,这一生只爱他一个,我要跟他结婚……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范小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前范元的情绪跟疯了一样,他也只能忍着:“算了,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范小小走了。范元还沉溺在喜悦里。 殊不知,角落里蹲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捂着嘴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同样的爱,为什么她得不到一丁点。 她努力了半生,等了半生。 也只不过是想和他在一起。 就如同他想的一样。 只想爱的人在一起,仅此而已。 哭着哭着,女孩止住眼泪,指甲扣进了肉里,通红的眼眸里透露着不甘。她生来应是公主的,却为了一个男人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竭尽一生。 如何甘心? 如何放下?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望着范元笑得开心的侧脸,苍凉一笑,转身走了。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那对带着喜悦的眸子沉了下来,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怨毒目送着她离开。 手术室的灯灰了。 一具死尸蒙着白布被推了出来。 病人家人的哭嚎声括噪着沈衔的耳朵。 “好累。” 沈衔走在走廊上,摘下了口罩,正准备去找范元,谁知,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以一个不轻不重的力度,突然撞在了他怀里。 是范元。 他连鞋都没有穿,光着脚扑到了他怀里,也不知道等他多久了,浑身都是冰凉的。 沈衔眸子闪了闪,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得宠溺:“对不起,让我的宝贝久等了。” 范元摇摇头:“嗯……没事。” 他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往休息室走去,这时。范元突然拉住了他的领口,突然道:“沈衔,我们结婚吧。” “嗯?” “就明天……我们去结婚,就去之前你带我去的教堂里。” “抱歉宝贝。”沈衔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道:“明天还有手术,耽搁不得。过两天行吗?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是个不错的日子。” 范元靠在了他怀里,幸福地笑了:“好,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行。” “那就乖乖养好身体等我。” “嗯嗯。” 然而,就在情人节前一天,范元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让他无法冷静的电话。 是胡诚曦打的。 “范元……”她的声音听起来狠痛苦,呜呜咽咽的:“你在吗?” “什么事?”范元答得很冷淡。 她道:“你来帮帮我好不好?我快疼死了……” 范元立在窗户口,冷静的看着天空:“我没空。” 电话里一阵沉默,沉默过后,就是她生气的声音:“为什么没空?过来陪陪我不好吗?” “……”范元准备挂断。 那边似乎知道他要挂断一样,突然笑了一声:“你挂啊……你挂我就把她们全杀了。” 范元身子一僵,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杏子和小孩哭哭啼啼的声音。 “范元哥哥!快救救我们!” 范元声音一下变急:“你在哪?” 胡诚曦冷笑一声:“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按照上面过来就行了。” “好。” “对了,不许报警。” “……” 电话挂断了。 范元收回手机,急匆匆走了。 居名楼内: 少女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打扮得十分漂亮,坐在床边摇晃着雪白的双腿,时不时拿起手机查看一下,期盼着她的心上人。
在地板上流淌着湿润滑腻的汽油。 从里屋到客厅。 被捆绑住的孩子们和杏子卷缩在厨房角落里,害怕得抽噎,哭泣。 少女却跟没见到她们一样,笑面如花,穿着高跟鞋在房间里转圈,哼哼唱着一段带着羞怯的小曲儿。 时不时问她们:“好看吗?” 回应她的只有害怕的哭泣声。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是范元!”胡诚曦亮起了兴奋的眼眸,快步流星的来到了玄关门口,打开了房门。 范元穿着一身病服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似乎很是厌恶她,一见到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胡诚曦浮起一丝病态的笑,扑到了他怀里,纤细的胳膊从他臂弯里伸出,反锁上了房门。 范元刚想推开她,她又欲迎还拒的从他臂弯里脱离,如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在空旷的客厅里翩翩起舞。 跳着跳着,她拿起了茶几上一把冰冷的刀,藏在了背后,踮起脚尖,含羞带怯着朝他靠近:“今天,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 对于她这句话,范元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人质,说道:“只有我跟你,把他们放了。” “那不行。”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们的爱情怎么能没人见证呢?” 范元眼眸沉了几分:“我跟你没有爱情。” 后面几个字他咬得很重。 “……”胡诚曦愣住了,嘴角的笑容逐渐停滞,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无辜的样子令人心怜,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那么爱你……我甚至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 说着,她走了过来,轻轻靠在了他怀里,委屈地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坠入毛坯楼的?” “你干的?” “不是奥……”胡诚曦抬起俏脸,将红唇凑到了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是李小胖找人推下去的……你爸爸的老板,就是他。” “……”范元没说话。 胡诚曦继续道:“我帮你爸爸报仇了。就在别墅里,我用刀一刀一刀把他捅死了,当时他骑在我身上呢。” 她说得云淡风轻的。 只换来范元二字:“恶心。” “是啊!是很恶心!” 胡诚曦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慌张的看着自己的手,嘀嘀咕咕道:“我怕被人发现,就把他肢解了。当时他肚子里流出来好多黄油……还粘在我手上了,好恶心……好恶心啊……” “你把他肢解了?”范元不可置信。 “对呀……可你又可知……”说着她慌张的表情一收,笑了,笑得愉悦:“李小胖是受谁指示的?” 范元低眼看向她。 她道:“是沈衔奥……” “你害得沈衔还不够吗?” “我害他?是他要弄死我!” “你以为他出现在医院给你爸爸手术,是个巧合么?这些事情全都是他干的……还有你妈妈……你妈妈的公司被沈敷师买了,你知道么?嗯?呵呵呵……” “很快,你弟弟的公司也会被沈敷师收购。这样你们一家人就全垮了。这样……你就只能依靠他了。你说他坏不坏?是不是比我还坏?” 范元鼻腔里发出一声嘲笑,笑得轻蔑。 胡诚曦眉头一皱,质问:“你笑什么?” 范元往前一步走,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得倒退了两步,低声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去见了徐清楚?” “你见他?”胡诚曦有些慌了:“你见他做什么?” 他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道:“托他的福,我总算知道沈衔以前受过多少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