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润宁的保证,陆可燃依然不依不饶,要顾润宁把甄浪现在的住所告诉他,一副要把身陷囹吾的哥哥救出魔窟的架势。 顾润宁一直知道两人就住在顾氏医院临街的五星级酒店里,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但都过了十多天,甄浪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放出来,金屋藏娇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他也觉得甄浪这次有些过分。就算再怎么温存甜蜜,也应该让哥哥打个电话给弟弟报平安,兄弟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他家小孩还是他媳妇儿的唯一亲人呢。 虽然不想打扰那一对情路坎坷的小情侣甜蜜美好的蜜月时光,顾润宁还是顺着陆可燃的意思,硬着头皮给甄浪打电话询问近况。 在陆可燃的强烈要求下,顾润宁按了免提键。电话通了半天,那边才有人来接。 听筒一头传来甄浪低沉磁性的嗓音,声音的主人好像在故意控制着音量,说话低低回回的,有点压抑,特意压低的男音像大提琴的共振,吹在顾润宁和陆可燃耳朵里,有种说不清的性感风情,几句话说得两个人背脊发麻,耳朵发痒,十分不适应。 跟那种透着诡异暧昧的语气相比,甄浪说话的内容十分正常,言简意赅:“喂——润宁啊,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一会儿说。” 他这句话本来也没什么,但最要命的就是,背景音里混杂进一句陆可煜含糊慵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少年音,好像忍着疼,隐忍又艰涩地说了一句:“甄浪——轻一点儿——有点疼——” 虽然含糊不清,但是电话这边的两个人都听到了。顾润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尴不尬,莫名有点不敢去看他家宝贝的脸色。
他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擅自挂断电话后的忙音…… 顾润宁眨了眨眼睛,反应了半天,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心道:看看,看看什么叫见色忘义,什么叫重色轻友,什么叫取了媳妇儿,忘了朋友??? 然后,想起了什么,顾润宁僵着脖子,转头去看站在身侧的男孩,发现他家男孩正白着一张帅脸,用幽怨愠怒的眼神直愣愣望着自己,蓄意待发的怒气在眼底渐渐升腾。 顾润宁额角沁出冷汗,旋即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抽动着嘴角温声道:“啊哈——哈哈——那个——燃燃,甄浪他——他可能,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也——也许——在洗澡,哥哥也——也——也在洗澡……那个……说疼可能是……搓背很疼……一会儿我再给他打电话看看哈……” 顾润宁一边说,一边在心中崩溃地想:为什么他要为甄浪强行解释呢。为什么他刚才要用自己的人格和节操为甄浪保证呢?此刻,顾润宁觉得他的人格和节操,已经碎成齑粉,掉得满地都是了。 陆可燃眼神阴郁,又怒又急,欺身逼近,抓着顾润宁手臂上的衣服,质问道:“告诉我,我哥在哪儿?我一定不打爆你朋友的狗头。”我只会打得他不能人道,没法祸害我哥。 顾润宁额角的青筋抽动着,继续强行解说:“燃燃镇静啊……那个……可能是……”他转动眼珠,想要安抚住男孩暴怒的情绪,“可能是……哥哥受了什么伤,甄浪在上药。因为手上沾了药剂,不方便接听电话之类的……受伤,上药,这个可以理解吧……” “是吗……”陆可燃语气有些迟疑。他跟顾润宁最开始在一起的画面在脑际闪回,印象里确实有顾润宁帮他上药的记忆片段。陆可燃红着脸,抿着唇,忍着怒意安静下来。 顾润宁院长办公室的气氛沉闷而胶着,两人一猫熬油一样又枯等了一个小时,顾润宁在陆可燃那种怨愤隐忍的眼神盯视下,按捺不住他家小豹猫超强高压,再次拨通了甄浪的电话。 电话又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这回甄浪依然是那种故意压低声音的轻声细语,满嘴低沉性感,温柔缱绻的语气,听得顾润宁和陆可燃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后背上窜过一阵一阵的战栗。 虽然用了免提,那声音依然如低音炮的震鸣,在耳际低回萦绕,听起来好像故意忍耐着情.欲,连吐息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味:“喂——阿宁啊——抱歉,我在忙,无法抽身,马上就结束了,一会儿再打给你……” “不是,你——”顾润宁正要质问他到底在干嘛,忙什么抽不开身,旋即,那边一句朗润的少年音将他的问话直接封在喉咙里。 在甄浪挂断电话的前一瞬间,电话这一头,顾润宁和陆可燃同时听到男孩说了声:“甄浪,太深了……” 甄浪用那种低沉的嗓音柔声回了句“会痛吗?”,然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熟悉的嘟嘟声。他再次擅自挂断了电话。 顾润宁:“……” 陆可燃:“……”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才无法抽身的吧。甄浪这个四字词语用的很是精准,一些淫.靡的画面无可避免地闪过顾润宁脑际。 是了,他深以为意,一直身处某种简单模式——前进和后退,这种单调却舒爽的运动中,确实比较抽不开身,不能自拔。顾润宁觉得他以后都无法正视“无法抽身”和“不能自拔”这两个词汇了…… 挂了电话,顾润宁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挂钟,指针显示时间为下午一点钟,顾润宁莫名很想为甄浪鼓鼓掌,这真是个好时辰,甄浪真的做到了不负青春呢。 旋即,他又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提醒过甄浪,哥哥的身体不太好,让他不要纵欲过度的话。 顾润宁幽幽叹息,自言自语一样,由衷感慨了一句:“豪门老男人是真的凶残啊……”果然,让一个正常男人整整憋上二十几年,是非常不人道的事,那样一旦解放,简直是分分钟化身禽兽,毫无人性的节奏!!!他决定将这项临床研究观察得到结论,写进书里。 顾润宁脑中充斥着震惊之后的各种感叹,僵着身子默默转过身,脸上还留有被甄浪的残暴雷到后的怔忪和质疑人生。 然后,他感觉到身侧一股腾腾燃烧着的杀意弥散开来,视线茫然对上了不远处陆可燃凶狠到要吃人的眼神……第73章 宠妻狂魔 陆可燃微微低垂着头,略长的刘海儿半掩住一双漂亮的眼睛,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浑身迸发出的腾腾杀气,还是让顾润宁不禁指尖微抖。 他家迷人的小豹猫自从被自己驯服后,已经很久没有炸毛了。那种蓄意待发,就要扑过来对自己拳打脚踢的架势,看得顾润宁心脏直颤,觉得背上替甄浪背的锅,简直重逾千斤。 “啊——燃燃——那个……你别着急啊……”顾润宁抽动着嘴角,欲言又止。一边绞尽脑汁斟酌措辞,一边暗骂甄浪禽兽。刚才两次通话都在他家燃燃的要求下按了免提键,此刻,他就算能舌灿莲花,也强行解说不下去了。 男孩原本抱着猫的手突然一松,帅气矫健的狸花猫四爪稳稳落在地上,弓起猫背,冲着顾润宁喵呜一声控诉起来。 顾润宁太阳穴一阵刺痛,直觉感到连这只猫都在跟他要人。他在一人一猫同仇敌忾一样,恶狠狠盯视自己的目光下,倍感压力。 “那个……燃燃,我觉得……我觉得……甄浪他不是那样的人……”顾润宁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跟最开始用人格和节操保证时的笃定语气完全不一样了,他不说还好,话一出口,那股没底气的心虚劲儿简直无处遁形。 男孩双眉一扬,染上怒意的眼瞳泛着一片赤红,身后也腾着一股决绝的杀气,冲着顾润宁就奔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襟质问:“告诉我,我哥在哪儿?我要杀了那个淫.魔!!!” 顾润宁很了解他家男孩的性格,经典的吃软不吃硬,遇强则强。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就势抱住了陆可燃,顺着男孩纤瘦柔韧的脊背,温声安慰道:“燃燃——别着急,再等一会儿,最后再等一会儿,要是甄浪那家伙没打电话来给我们解释,我就带着你上门打爆他的狗头好不好?” “不好!!!”陆可燃厉声反对,他一分钟也不想等。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哥不知要被那个无耻淫.魔怎么蹂.躏,泄.欲。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他哥本来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他哥怎么受得了? 男孩脑中已经恍惚出现他哥被甄浪压在身下一逞兽.欲的画面。就算他哥是自愿的,他哥的性格他最清楚,面冷心软又没谈过恋爱,肯定经不住那个淫.魔几句甜言蜜语,脉脉含情的! 陆可燃关心则乱,横冲直撞,非要让顾润宁带着他去掀了甄魔头的淫.窟,把他哥解救出来。顾润宁费了好大劲,把医院里的电疗装置都搬出来了,说甄浪要是真的像他们猜想的那样纵欲无度,不知节制的话,他就用医疗设备,让甄浪下.半身不.举。 顾润宁连哄带骗,把泌尿科治疗ED的高端仪器都拿出来,煞有介事地给陆可燃讲解了一番使用方法,才暂时稳住了男孩的情绪。 闹了这么一出后,时间距离上一次跟甄浪通话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终于在一人一猫四双眼睛的紧密盯视下,迟缓响起。 “喂——阿宁啊。刚才找我有事吗?”声音淡淡的,透出一派平静祥和来。没有了刚才那种特意压低声音时的性感磁性,听起来气定神闲,正常多了。 听到甄浪的淡然语气,顾润宁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在那边舒爽快活,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自己这边却鸡飞狗跳,水深火热,不仅要疯狂阻拦甄浪要打上门的小舅子,还要拿着医院里的医疗仪器编故事哄孩子,不尴不尬解说仪器的医疗用途…… 顾润宁面色不悦,语气阴沉,一字一字质问甄浪道:“你刚才在干吗?” 听出好友语气里的愠怒,甄浪被问得一愣,十分无辜地说:“没干嘛啊……我刚才跟可可在一起,当时很忙,可可离不开我,我抽不开身……” 顾润宁听到身边男孩把拳头攥得咯咯响,不禁仰头望天,一脸黑线。 又是抽不开身!!!甄大少真的很爱用这个很有画面感的词汇啊…… 顾润宁连名带姓地喊好友名字,郑重之处可见一斑:“甄浪,我前几天告诫过你,但我觉得你已经嗨过头,把我说的话都忘了。” 好友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把甄浪说得一脸懵懂,默然听着,不发一语。 顾润宁:“现在,我以医生的身份再次告诫你。哥哥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太劳累。虽然平时看着健康,但身体底子差,还要好好养着,偶尔一次二次是可以,但天天索取无度就有点过分了。我理解你忍了很多年,也不容易,但哥哥的身体健康才是首要的。” 顾润宁觉得话已至此,点到即可,很有分寸地停在了这里。电话另一头一片静默,某位豪门大少握着手机半张着嘴,彻底蒙了。 反应了半天,甄浪终于理解了顾润宁在误会他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阿宁,你在说什么?我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碰我家可可了,准确地说,自从那天之后,可可有点发烧,我就一直没碰过可可……” 此话一出,这回换电话这头两个人一脸懵逼了。 顾润宁眼睫狂跳,在脑中快速分析了一下甄浪这句话的可信度,哽了一下,反问:“那你刚才说抽不开身是在干嘛?”还有那种肉麻兮兮的声音,还有陆家哥哥那两句话的含义…… “润宁,你怎么这么色啊,满脑子废料。”甄浪嗤道,言语里有一丝气恼的意味,说得顾润宁脸上一讪。心虚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淫者见淫了。 只听甄浪语气淡然地说:“可可这几天晚上睡得不好,白天人总是没什么精神,说全身不舒服,我说给他请个按摩师过来,帮他放松一下,他害羞,说不喜欢别人碰他身体,”顿了顿,甄浪贱贱的坏笑,“其实,我也不喜别人碰他……咳——所以,我就跟视频学了一套按摩方法。” 听到这里,顾润宁已经明白了电话里陆家小哥哥那句隐忍又难耐的“有点疼”是怎么来的了…… 甄浪接下来的话,也进一步验证了顾润宁的猜测,只听甄浪用那种贱贱的,略带炫耀和得意的语气说:“那时候我正好在给可可做油压开背,可可很舒服,都快要睡着了,我手上都是精油,又怕说话大声吵到可可,所以跟你说不方便接电话……” 顾润宁:“……” 顾润宁的心理感受十分微妙,抽动着嘴角问:“那后来怎么回事?一个小时之后,我又给你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