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润宁按了按被甄浪喊得发痛的太阳穴,平静说:“那个……你先冷静一下……第一次发烧是很正常的事……” 甄浪语气里充满质疑,小声嘟哝着:“真的么……发烧真的正常么……可是烧得很烫啊……现在还在昏睡着,连眼毛都不动一下了……身上很热,嘴唇发白,而且很干……叫他也不答应我了……真的不会有事么?” 顾润宁:“……” 什么叫现在还昏睡着……是现在刚睡下才对吧???人发烧时,嘴唇本来就会发白发干。而且,人都昏睡了,叫他当然不搭理你了…… 被甄浪一顿降智打击之后,顾润宁太阳穴更加刺痛了。 ——常识呢?逻辑呢?甄大少,你的常识和逻辑被你就着你家心肝儿的初夜吃了吗??? 甄浪的声音将那种刚娶上媳妇儿,还没捂热乎,媳妇儿就病了,六神无主,焦虑不安,搓着双手围着小媳妇儿乱转的苦逼豪门老男人形象,诠释得十分有画面感,可谓近乎完美,淋漓尽致了。 他家沉稳霸气,叱咤风云,业界大佬朋友哪去了?顾润宁兀自怀疑了一下人生,又回想起之前两人在甄宅相逢的片段,甄浪好像一遇到陆家小哥哥的事,尤其是这种生病昏倒之类,确实会手忙脚乱,智商下线一下。 顾润宁十分有同理心地想到刚才睡在自己身边的男孩,一秒就感同身受了,瞬间找回了医生专有的严谨表情,倾情指导道:“你先别急,这个,第一次时,承受方会发烧是很常见的事,不用太担心啊。” 他继续说:“哥哥身体不太好,昨天遇到那些事,又是绑架,又是被下了药的,肯定会受到些惊吓什么的,所以发烧严重一些也算正常情况。你手边有没有退烧药?如果没有,可以去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一些,还有退热贴。以后这些药品常备一些在手边……” 甄浪逐条记下,一一称是。 顾润宁想到什么说什么:“哦对了,退烧药不要空腹吃,会刺激胃黏膜。你先物理降温吧,先用退烧贴或者冷毛巾敷额头,早上等人醒了,先喂点儿粥再吃药。白天如果还烧,我再派人过去输液……” 甄浪语气依然焦虑犹疑:“可是,我家可可真的烧得很烫,他最近好像瘦了一圈儿,这样烧下去,会不会烧坏脑子?你看要不要现在就派人过来输液?” “不能太过依赖抗生素,”顾润宁认真陈述医学常识,旋即又调侃道:“冷酷无情,怒删微信的某位豪门大少,现在知道心疼了?我家宝贝说,他哥被你残忍抛弃后,每天以泪洗面,伤心得不行,都没怎么吃东西,能不瘦吗?” 以泪洗面一定是夸张!他家可可不爱哭!甄浪想。他了解他家可可的性格,很隐忍,很傲气,不管多伤心也会自己忍着。可是分手之后,可可一定很伤心,不然不会瘦了那么多…… 听筒另一边,甄浪微微弯腰,用手抚了抚剧烈抽痛的心脏。 虽然当时也听到陆可燃激愤之下,说过几句类似的话,但看到陆可煜瘦弱的样子,听到他那样艰难地开口向他表白,再回想那些话,甄浪心疼得痛彻心扉。 他心里由衷懊悔,觉得最不应该就是删除可可微信这件事,如果没有删除微信,当可可尝试联系他的时候,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一定会游子还乡一样,披星戴月奔到他家可可身边,那样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状况,他家小孩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被吕新博那些人绑走,还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手机那头一片沉寂,顾润宁以为甄浪对自己的几句调侃深以为意,自觉进入了深刻反省模式。从两人重逢那天就在现场,顾润宁大致知道两人艰辛的情路历程,安慰甄浪说:“不用太担心了,不会那么快就烧坏身体的,你先用体温计量一下温度,再告诉我具体数字。” 挂了电话,甄浪跟酒店服务台借了电子体温计,服务人员训练有素,小跑着带了应激药箱过来。里面除了有体温计,还有甄浪急需的退热贴和退烧片。 接过药箱,向酒店服务人员致谢后,甄浪蹑手蹑脚潜回男孩沉睡着的主卧房间。吹了一会儿阳台上清爽的微风,这回儿一进入两人灵.肉结合的房间,空气中弥散的麝香味道格外明显。 想到刚才两人陷入迷乱时,尝试过的各种姿势,紧密连接在一起的身体感觉,甄浪脸颊发烫,帅脸一红。 陆可煜年轻细瘦的身体被好几层床品包围覆盖,被子、床单缠在身上腿上,在宽阔的大床上拢起一座小山,他家小孩就深埋在这座小山下面,连一小簇黑发都没露出来。 甄浪视线下移,在临近床尾的被角一端,一截细白嶙峋的脚踝伸了出来,五根脚趾跟年轻的主人一样挺秀白净,可爱又性感。 想到被子下方的旖旎风光,甄浪不禁鼻管一热,随时要飙出血来。 男孩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一天,他先是千里迢迢去找甄浪受到冷遇,灰心失落时,又被吕新博手下绑架袭击,昨天又跟甄浪折腾了一整夜,一直也没得到充足的休息。 陆可煜被折腾得厉害了,全身几乎脱力,现在连抬起一只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此刻睡得很香很沉,长睫垂下,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绵长,甄浪在他身边用仪器侧他耳温,他也全然不知。 测了体温,甄浪又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放□□温计立刻挂电话给顾润宁。 三十九度一,这烧得确实有些严重了。顾润宁在电话那头皱了皱眉,一副医生口气,平静又闫肃地问:“你们做了几次?” 甄浪脸上讪讪的,吃吃说:“……七……七次……吧。” 顾润宁愣了一下,认真推理甄浪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一夜七次真的是一种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 他跟陆可燃刚刚睡下,是因为有大半宿的时间,他都在说好话安慰他家深受打击的小豹猫的情绪,跟他家男孩老实交代情史,进行认错、道歉、检讨三连击程序。 而正甄浪那边,陆家小哥哥那个状态,他们俩应该根本没精力谈心沟通,互诉深情,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现在进行时才对,如果一直在做,那一晚上也确实可以达到这个数字了…… 顾润宁医生的语气瞬间崩了,哽了半天,不禁由衷慨叹:“豪门老处男果然是一种凶残的生物!!!” 甄浪一头黑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后半段真的是可可先动手的…… 还没等甄浪辩解,那边又喟叹道:“七次……太凶残了……人家哥哥是第一次啊……你还是人吗?” 甄浪额角的青筋抽了抽。他这只是保守估计,还没算上他家可可自己爽到的几次,还有擦枪走火的几次快镜头…… 顾润宁先是讶然,旋即又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控诉道:“浪啊,哥哥身体不好,你这样做合适吗?” 甄浪:“……” 被好友这么一说,甄浪竟然无言以对。 顾润宁继续幽幽控诉:“怪不得我家宝贝以前总骂你无耻淫.魔,丧心病狂。我现在十分赞同。陆家兄弟俩外表看起来还算健朗,其实成长过程中吃了不少苦,长身体时也没有大人细心照顾,体质都不怎么好,很爱生病的……” 顾润宁两句话把甄浪说得心里一酸,刚才还觉得是可可先动手,自己是情势所逼,积极配合而已,这会儿听顾润宁一席话,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顿了顿,顾润宁划重点敲黑板,一字一顿,直击甄浪痛点:“尤其是哥哥!哥哥肾不好,还需要慢慢调养呢,你这样纵欲,把哥哥弄病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寂半晌,甄浪经过了心疼、自责、悔恨的心理历程,此刻在好友的灵魂拷问中,只想屈膝跪倒…… “阿宁——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此刻甄浪说话都带着颤音。 ——是了,是他不好!虽然前半段是可可挽留他,不让他走,后半段是可可先动手,不让他停。但他身为人家的男人,一家之长,本应该掌控大局。 但他没有,是他不懂节制,是他不怜香惜玉,是他纵欲过度。要是他家可可病了,他一定会心疼死的!!! 顾润宁也觉察到甄浪此时的心情,体谅好友新手上路的生涩和莽撞,又想到什么,细心问:“清理过了吗?” 甄浪讪讪道:“还没来得及……可可刚睡下就烧起来了。我现在不敢动他……” 顾润宁以一种“哥是过来人”的语气,对新手.浪友情分享了自己的经验:“以后做完记得帮哥哥清理一下,不要自己爽完倒头就睡……” 甄浪内心呐喊:不——我没有——我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渣呢?! 顾润宁继续普及男男常识:“东西留在里面会不舒服,还会引起腹痛什么的,你现在清洗一下吧,注意别着凉了。白天我再让人送些清亮舒缓的软膏给你。” 挂上电话,甄浪看看窗外,天光已经熹微,一夜鏖战后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精神上却异常兴奋,他再次回到主卧室里。
他家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脑袋从凌乱的床品中露了出来,裸着身体沉沉睡着,身上床单棉被缠缠绕绕,一片狼藉中,睡得小脸红扑扑的,香甜安稳。 甄浪坐在床边,就那样痴痴望了一会儿他家小孩的睡颜,半晌后又俯下身,将一个吻轻柔印在男孩光洁的脸颊上。啵唧一声,充满了幸福的甜味,甄浪心中一阵荡漾,就觉得自己被甜蜜和圆满紧紧包围了一样。 男孩睡得很沉,长睫微微颤了一下,没有醒过来。 甄浪从揉得乱七八糟的床品中,将男孩解救出来,用一张干爽柔软的床单将纤瘦美好的身体裹紧,打横抱在怀里,又兀自望了一会儿,没忍住,低头吮了吮男孩淡色的唇瓣。 唇瓣热热的,带着主人高烧的体温。男孩像奶猫一样哼唧了一声,将眼睛睁开一道缝,认出是他的甄浪,又安心地垂下睫毛,将头埋在甄浪怀里,撒娇一样蹭了蹭,又安然入睡。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甄浪心中升起一种浓浓的依恋之情。他太喜欢他了,一辈子也无法对他放开手了。 甄浪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到没有真实感。十年前,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那个绝美少年,眼神清冷又忧郁,浅浅一笑却如清风拂面,春雪初融的那个少年,此刻就这样依偎在自己怀里,将身心交给自己,对自己毫无戒心。 两条平行线终于绕成了一个圆满的圆圈。他跟他家无法触及的小王子终于在一起了,他说他喜欢自己,他说想让自己留下,他们昨晚还灵肉结合了无数次。甄浪喜不自胜,抱着怀中的男孩在偌大的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深刻体会到一种美梦成真的美妙感觉。 浴缸里的热水放好了,甄浪抱着依然熟睡的男孩离开了充满两人淫靡气味的卧房。 酒店装饰奢华的浴室里,有一个镶在天然大理石里的心形浴缸。 甄浪抱着陆可煜小心翼翼进入带水疗的大浴缸里,从身后环着男孩的肩膀,把他圈在怀里,然后很认真地当起小王子的贴身侍从,给他家小孩洗头,按摩头皮,揉肩膀,打沐浴液,细心周到地服侍起来,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清理工作要做。 陆可煜已经累到脱力,这一夜不知出了几轮汗,全身都汗津津的,混合着两人身上的味道,大腿内侧还沾染着□□爱的痕迹,现在整个人泡在暖融融的热水里,身后就是甄浪坚实安心的胸膛,被人细心侍弄,男孩舒服得不行。 陆可煜闭着眼睛,安心享受甄浪的全方位服务,时睡时醒,身体软绵绵的,完全不想动。 被甄浪按揉着肩膀,男孩没忍住,泄出了几声舒服的哼唧声,甄浪以为他受着疼 ,手下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时不时就要侧过头,吻他在氤氲热气中,泛红的耳朵和颈窝。
被深爱的人细心照顾,那感觉实在很舒服,男孩迷迷糊糊倒在甄浪怀里,可爱地翕动着嘴唇,瓮声瓮气的,不知在说什么呓语,甄浪就势让他枕着自己肩窝,把他家小孩抱坐在腿上。 他吻了吻男孩在热气晕染中,泛着淡粉的唇,一边安抚,一边轻缓地做清理工作。陆可煜误解了甄浪的意思,小声控诉着躲开。意识到他家可可在误会什么,甄浪十分惆怅,深刻怀疑经过昨晚的激战后,在他家可可眼中,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什么贪得无厌的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