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东园的相貌的确是显得比较儒雅,可是谁要是因此而小看了他,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能支撑起整个无争山庄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能被小看的人? “不,原老庄主误会了。”夏侯久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一手捻着胡须,一手却是指向徐一清,道:“老夫是觉得这位不配当原少庄主的师傅。”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了。 片刻之后,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充满了嘲讽的笑声来。 “原来如此,我懂了,夏国师必定是觉得自己远比先生来的厉害,想收原少庄主为徒弟吧。”陆小凤笑道。 胡铁花笑得把手中的酒杯都给打倒在地了,“原少庄主还真是厉害,能引得夏国师亲自来抢,看来,原少庄主的根骨不可小觑啊。” 原随云却是没有说笑的意思,他寒着脸,俊美的脸上笼罩上一层怒气,那一双素来看不清心思的眼睛此时燃着熊熊怒火,“夏国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夏侯久心里暗恼,面上仍维持着笑容,道:“原少庄主,你们都被他给蒙骗了。此人根本就不配当你的师傅,不信的话,请他与我比试一场,就知道高下了。” “比试?”徐一清忽然笑了,“怎么比试?文试还是武试?” “为了公平,文试武试都来吧,免得你输了,以此为借口。”夏侯久眼含不屑地望了徐一清一眼,唇角撇了撇,不屑的神情显而易见。 夏侯久提出这个主意,除却要彻底地让徐一清没脸外,更有拖延时间的意图。 跟他联系的那人,要他拖延个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在他看来实在太长了,他要对付徐一清,只需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把他弄死。 “文试怎么比?武试怎么比?”东方不败道。 “很简单,文试则是老夫和徐先生各自挑选三人,观看这三人出招,加以指点,而诸位武林同道则代为评判,谁耗时短,谁评断的精准,谁就赢了。”夏侯久道。 “那武试呢?”徐一清问道,“难道是你我交手吗?” “正是。”夏侯久捻着胡须,似笑非笑地盯着徐一清,嘲讽地说道:“徐先生敢应战吗?” “为何不敢?不过既然是比试,总该有个彩头吧。”徐一清道, 夏侯久满心以为自己赢定了,故而道:“可以,你要什么为彩头?” “夏国师的剑不错。”徐一清淡淡地瞥了一眼夏侯久手里的剑,说道,“听说夏国师的剑乃是少有的好剑,吹毛即断,不如以此剑来作彩头。” “那徐先生的彩头呢?”夏侯久眼神闪了闪,盯着东方不败道:“老夫听闻东方教主手上有一本神功,不若以那神功为彩头如何?” 徐一清皱了皱眉,正要拒绝。 东方不败却点头道了声好。 “夏侯久这回是输定了,他们大夏国人向来狂傲不羁,不把我们大明人放在眼里,这回他可要碰了个钉子了。” “正是,等会儿夏侯久可就丢脸了。” 对于众人的窃窃私语,夏侯久师徒四人毫不在意,甚至还带着自以为是的嘲讽的冷笑。 原东园性格本是极其和善的,但也对这来扰乱拜师宴的师徒四人没有好感。 不过,比试还没开始,就遇到了麻烦了。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但凡经过徐一清指点的,莫不武功都突飞猛进。 他们早就羡慕这等机会久矣了,今日竟然有这个机会,众人一个个都争先恐后,想要得到这次机缘。 而夏侯久那边。 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 夏侯久的脸色铁青,几乎是乌云盖顶。 最后还是原东园做主,抽签来分配。 抽到徐一清那边签子的一个个都眉开眼笑。 而抽到夏侯久这边的却是一个个拉长了脸,有的还不顾夏侯久的脸色,直接道了一声倒霉。 夏侯久的表情非常难看,他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有本事!第80章 (第二更) 黄仁义连忙点头如捣蒜。 徐一清正要开口指点。 黄仁义又突然严肃地说道:“先生, 此事事关我崆峒派机密,不知先生可否说与我一人听?” 众人不禁哗然,有人嘴里抱怨个不停。 楚留香道:“诸位莫抱怨了, 设身处地试想一下,如若是你们,难道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你们门派功法的机密吗?” 楚留香的话让那些抱怨的人顿时都无话可说了。 的确, 如果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愿意被其他人听到他们门派的机密。 夏侯久却眯了眯眼睛,扬声道:“若是如此,如何分高低?黄掌门, 你可别是和徐先生一唱一和, 把我们当傻子耍了。” 黄仁义皱了皱眉头, 心中存着怒气,“此事事关我们崆峒派百年大事, 难道你要我们崆峒派的机密流传出去吗?” “非也。”夏侯久道:“徐先生说得不过是改善功法的办法罢了,我等又不知道你们崆峒派七伤拳的心法口诀,即便知道了这办法, 也对你们毫无影响。” 黄仁义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来。 徐一清道:“夏国师言之有理,况且我所说的方法可立即见效, 黄掌门可听了之后,再按照我所说的演练一番七伤拳,届时候高下自然立判。” “好。我听您的。”黄仁义点头道。 夏侯久也不急着看其他人演练了,他自屏风后走了出来,背着手站在众人前面, 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七伤拳其实并非不能修炼,只要内力足够充足,再修炼此法,则能不受其害。”徐一清缓缓说道。 黄仁义点头道:“徐先生言之有理,我崆峒派祖师爷创造此七伤拳,却也是活到了近百岁才归去,就是因为他的内力高。”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修炼这七伤拳须得内力高才行,这黄仁义等崆峒派门人估计是年少就开始修习这七伤拳,故而一个个都落下了病根。 “徐先生,可是现在一时半会儿的想要提高内力,怕是不容易。”无花道。 徐一清颔首,“对,因此我选择的是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黄仁义急切地问道,若是能有办法一举解决这七伤拳的隐患又无需在短期内提高武功的话,这七伤拳日后可不得了。 徐一清沉吟着说道:“七伤拳之所以会对人的五脏六腑造成伤害,完全是因为这内劲过于刚猛,又互不相容的缘故,你按我所说的,气沉丹田,内劲分为两股,一股自……” 黄仁义丝毫没有怀疑徐一清,一一照着做。 众人在一旁屏息凝气,生怕惊扰到他们。 夏侯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的脸色铁青,以他的底蕴,自然也听得出徐一清的指点远远比他的指点还来得高超,来得巧妙,甚至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借太极的道理,化那些争锋相对的内劲为相生,不但解决了内力不足的问题,而且还增加了杀伤力。 “轰——” 黄仁义忍不住了,一拳拍在了地上,竟是将这花岗岩硬是打出了一个坑来。 “这、这……” 众人瞠目结舌,有的人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再仔细一看,这结实的花岗岩的确是被打出了一个坑来,而且四周围还都呈现出皲裂的痕迹。
所有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夏侯久师徒更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还是不够熟练。”徐一清摇了摇头,点评道。 众人心惊不已,就这不够熟练就有了这般威力,要是让黄仁义多练几次,那岂不是一掌便有莫大的威力了? “先生说的是。”黄仁义心服口服了,别人不知道徐一清这改动的厉害,他这修习七伤掌的人却是最清楚的,以往他打出七伤掌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疼痛无比,全靠着他的毅力忍了下来,但是刚才,按照徐一清指点打出七伤掌的时候,他不但不感到疼痛,反而还感到经脉之中似乎有灵泉在游走一般,清清凉凉,十分舒服。
黄仁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舒适的表情来。 他的变化都落入了众人的眼里。 夏侯久师徒四人面色铁青,尤其是夏侯久,他方才的指点在徐一清的改善功法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就如同鲁班面前弄大斧一样,显得格外的可笑。 “夏国师,还要再比吗?”原东园笑着看向夏侯久,夏侯久方才趾高气扬,现在可算是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了。 “比,为什么不比?”夏侯久瞪眼道,“这只不过是一时运气好罢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帮着别人改善功法。” 徐一清无所谓地说道,“那就接着比,下一个,是谁?” 他的话音还未落,峨眉派苏少英已经主动走了出来,难掩兴奋地走到徐一清面前,“先生,第二个是我。” “原来是你。”徐一清笑了,“这也算是有缘了。” 苏少英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羞涩和尴尬,毕竟当初他还口不择言地在徐一清面前说出过自己的小盘算,现如今这话还真实现了。 夏侯久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另一边,道:“下一个。” “峨眉派剑法已经臻至完善,哪里还有改动的地方?”有人替徐一清担心地说道。 毕竟,不同于夏侯久那边都是一些小门小派之人,徐一清这边抽到签子的要么是名门正派,要么是武林名宿,都是难以对付的。 这也正是夏侯久坚持要继续比下去的原因。 然而,徐一清很快就让众人改观。 苏少英师从独孤一鹤,自然也学习了他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剑式。 这一套剑法以快、奇、诡闻名,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甚至还有人曾将独孤一鹤这套剑法与白云城城主叶孤城、以及万梅山庄西门吹雪的剑法相提并论。 由此足可见这套剑法在江湖中人心中有多么崇高。 但就是这样几乎已经几近完美的剑法,徐一清也依旧道出了几处破绽。 没等那些与峨眉派有仇的人心里高兴,徐一清又道出了改善的办法。 独孤一鹤也罕见地露出聆听的神色来,专心地听着徐一清的话,这在江湖上几乎以孤傲闻名的独孤一鹤能露出此等模样,真是叫众人大开眼界之余不由得更加佩服徐一清了。 “多谢先生。”等徐一清讲完后,独孤一鹤发自内心地对着徐一清拱了拱手。 而苏少英则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甚至直到被严人英拉下来都还没反应过来。 对于他的这个情况,众人并不感到吃惊。 如果是他们上去的话,恐怕只会更加丢魂落魄。 夏侯久师徒四人的脸色难看得跟锅底似的。 “下一个。”徐一清正要让下一个人上来,夏侯久却是出声道:“慢着!” 东方不败看着夏侯久,眼中杀气四溢,“夏国师,难道是要反悔不成?” “我并不是要反悔!”夏侯久桀桀笑着说道:“而是要亲自见识见识徐先生的厉害。” “荒谬!”原随云冷着脸,怒道:“先生与你早已事先将规矩说得清清楚楚,岂可到这个时候再临时变卦?” “若是此次比试公平,那老夫自然不会变卦。”夏侯久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是你们这些大明人暗中串通好,使了手段,怎么能叫老夫服气?” “是!”夏侯久的三个徒弟见他这么说,也都跟着附和。 夏侯久师徒四人的丑恶嘴脸,顿时引起了公愤。 就连脾气最好的大悲禅师也都露出怒色。第81章 无争山庄。 演武场。 左右两侧并列摆放着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 众人齐聚在这里, 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兴趣盎然的表情来。 “徐先生,你我二人各在一侧,以屏风隔开, 互不干扰,谁先指点完,谁指点的好, 谁就赢了,至于在此处的众多武林同胞则负责评定你我孰高孰低。”夏侯久道。 徐一清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道了声好。 夏侯久瞥了他一眼,心里冷笑,这徐一清别的本事没有, 这故作镇定的本事倒是不小, 只可惜, 就算他现在装的再怎么淡定,等会儿还是免不了要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