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十安被金则楠刚刚一打岔,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现又绞尽脑汁的回想,接着道∶“然后,她还老是去找我妈妈玩!” “那她对你好吗?”金则楠关心道。 “嗯…”江十安回忆道∶“挺好的,她老是给我带许多特产美食,还带我去过好几次游乐园!” 说到游乐园时,江十安眼中并无开心,反而是疑惑,金则楠不解,再次追问道∶“那她有欺负过你吗?你为什么一见她害怕成那个样子?” “欺负?”小十安努力回想,然后不是太过肯定的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欺负过我,但是,我看见她,不知为什么,心里就特别害怕!” 这话说的金则楠都皱起了眉头,没欺负过他但是就是看见她十分恐惧! 金则楠突然想起那晚,小十安梦见他十三岁时,江母死在他的面前,难道?这又是他的潜意识,只不过在无意中显现出来了? 金则楠面无异常,开玩笑道∶“那估计是不是你无意中得罪过她,然后自己心虚啊?” “嗯?”小十安顺着金则楠所说,仔细的回想,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金则楠马上坐正,仔细的聆听。 “呃,素素阿姨经常去我家玩,一去就会待上一天,而且她还会趁妈妈不注意时,死命的盯着爸爸看!好几次,都被十安看到了!” 金则楠精神一阵,看来,这个素素阿姨不简单啊! “那素素阿姨知道你看到了吗?” 江十安害羞的低下头,“知道了!妈妈说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很不礼貌,但十安好奇,盯着素素阿姨看了好久,还被素素阿姨看到了!” 金则楠心中又是一阵心疼,心疼这个明明没有错还被那个他口中的素素阿姨耍的团团转的小媳妇。 他默默在心里给这个素素记了一笔,然后转而心疼的抱紧了媳妇,“十安没错,是素素阿姨先看爸爸的,是她不对,你看她是在警告她,你做的对,一点错都没有,不用自责。” “是吗!”江十安开心的惊呼一声,然后转头看看大厦,小心的道∶“那,我们还去找妈妈吗?”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祝宝宝们又长一岁! ☆、人格融合 正在这时,小十安脑海里的要命突兀的说道∶“嘀,恭喜宿主完成拓展任务∶引导金则楠发现江母之死的重要人物——苏素!奖励生命点一个,现有生命点累计四点,更新拓展任务为∶引导金则楠调查苏素的资料。” 金则楠正想着要怎么按照自己所想的,将江十安带到江父那儿象征性的看看,然后说江母外出了,再把他哄睡,糊弄过去,等下一个人格出来控制身体。 却突然看见,身边的江十安毫无预兆的崩溃,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撕扯,声嘶力竭的问道∶“什么,什么叫做江母之死,江母是谁!” 金则楠心咯噔一声,心脏也开始狂跳,他怕江十安再伤害到自己,忙将他一把紧紧的抱在怀里,双手控制住他的双手,心带不安的问道∶“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超人哥哥没有听清楚!你再跟哥哥说一遍好不好!” 怀中的江十安却好似没有听到金则楠的问话,自己仍闭着眼睛,对着一旁的空气质问道∶“你为什么说江母……江母,死了?!我明明,我明明!” 小十安想要反驳,说自己明明上次还见到过江母,她还满眼温柔的将自己抱在怀中,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 小十安无法说出有力的证据,才注意到紧紧抱着自己的那双手的主人,他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忙反抱住金则楠,泪眼婆娑的问道∶
“超人哥哥,你是最好的人了,你快告诉十安,你告诉小十安,我的妈妈,江母,她只是暂时没在十安的身边,她只是去玩了,她不是永远的离开了,她不是……死了!对不对,对不对!超人哥哥你说话啊!” 说道最后,江十安已满眼泪水,颗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坠落。 与其说小十安是在问金则楠,不如说,他是在催眠自己,催眠自己这不是真的,可他那苍白冰冷的指尖,却透露了他,此时内心深处的认知。 金则楠此时,除了满心的心疼,还有股深深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江十安这状态,实在是太反常了。 以往,小十安这个人格也会找江母,但只要自己不无意中提起江母,小十安自己会玩的很好,仿佛,完全忘了自己的母亲,更完全不会像今天早上那样耍无赖的要找江母。 再然后,就是现在,刚刚明明车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怎么江十安就突然知道了江母已死的消息了,而且,他刚刚明显就不是在和自己或是小泽说话,难道,在这个空间内,还有第四个人? 金则楠心中疑惑不定,但还是先将江十安拉到怀中,轻声安慰,但却没有否定江十安刚刚的话,这种无声肯定的态度,让江十安的心如同被人用手生生撕裂开的感觉。 就在小十安满脸痛苦,似是随时会支撑不住,就要晕倒之际,他却自己慢慢的平复,脸色也逐渐正常,恢复原来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 “超人哥哥,我们先回去吧,小十安快饿死了,我们先回去,等吃饱了再去做别的事情好不好,正好,小十安最近一直都想去游乐园玩儿,超人哥哥陪小十安一起,好不好!” 再看时,小十安又恢复了原来乖巧可人的模样,他撒娇的摇晃着金则楠的手臂,如同小猫一样半靠在金则楠的怀里,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是金则楠和小泽看到的幻觉。 小泽从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他僵硬的咽了咽口水,看向金则楠。 金则楠则点点头,对小泽说道∶“先回去吧!” 路上,小十安照样是一副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掠影,眼中难掩激动和新奇的模样,看在别人眼中,定是一副养眼的画面,可看在金则楠眼中,却透露着无限诡异和伤感。 “十安,”金则楠打破车内的静谧,神情严肃的问道∶“你告诉哥哥,你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咦?”江十安满脸问号,他眼中带着疑惑,却有丝毫的哀求在不经意间泄出,道∶“超人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刚刚怎么了?” 看着如此模样的江十安,金则楠还有什么能问得出口的,他长叹一声,道∶“没什么,你乖乖看风景吧!”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十安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再次朝窗外看去,只是,这次却没有发出任何惊奇的呼声,就连头,也没跟着景色的移动而移动。 到家后,金则楠和江十安一起走回了别墅,小十安揉着眼睛,说自己太困了,也不顾金则楠的反应,就自顾自的走回卧室,倒头大睡。 金则楠见江十安一副如此躲避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默认了他的这副态度,但心中却惶惶不安,一边做着饭,一边时不时的跑回屋内,查看江十安是否还在。 “嘀嘀嘀” 金则楠擦擦手上的水渍,拿起手机看到,是一条小泽发来的信息。 “哥,今天少爷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你也许来的晚,不太清楚,我已经为少爷开了快七年的车了,我见过他无数的人格转化,甚至看到过他的疯狂,但我保证,他从来没有过做出像今天这样疯狂,甚至可以称为疯魔的事!” “他,哪怕是换到了恶劣人格,依旧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从不会这样狼狈,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刚刚,好像没有在和我们说话,车内,好像除了我们,还有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人似的!” “我的意思,不是说车内真的有另一个人,而是,要么,是他的病,更重了,出现更严重是幻觉,要么,是他的病,更轻了,他们的记忆在互通,所以,也许是别的人格告诉小十安,江母已经死了的事实!” “哥,你看,我们是告诉江总,还是自己先偷偷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啊?” 金则楠看到这,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但却还是相信了小泽的说法,他回到∶“先别告诉江总,我来带少爷去看心理医生!” ☆、我也想知道 金则楠回完小泽的消息,心中有些惶惶不安,便再次回到江十安的卧室,反复确认他确实是还在睡的好好的,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去厨房为小十安做饭。 屋内,静谧得只能听见江十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背朝着门口的方向,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只能从他上下起伏的胸膛可以推断出,小十安,似是睡的还不错。 但,你若掀开他的被子,就可以看到,其实,江十安的眼睛是睁着的。 此时,他的眼里泛着迷离的光,看起来如同迷路的羔羊般,不敢轻易常识,迈着步伐离开这方天地。 脑海中的要命嘴唇起起合合,却始终发不出一个字符,因为,刚刚,其实它是故意的。 原本,要命以为它只要在“无意”中告诉了小十安他的亲母已经死去的事情,会让他经受不住,而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让主人格回来。 不是因为这个人格懦弱没能力,而是,它的任务,是帮助宿主人格融合。 毕竟,让江十安的人格融合,一方面是使他们的记忆互通,融合为一体,另一方面,就是将除主人格以外的人格全部“杀死”! 第二种方法,要命在目前看来,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 但不成想,这个人格,居然并没有就此经受不住,而减弱或消失。 看看已经变成这副样子的小十安,向来没有七情六欲的要命数据乱了一瞬,一股异样的、闷闷的感觉涌上,让要命不忍再说些什么话来伤害这个人格。 “小十安?”要命试探的叫了一声,感觉到江十安的身子一震,它心中愧疚更盛,问道∶“你,还好吗?” 良久无言,突,“你都告诉他了?”一声成熟稳重的声音传到要命脑海。 要命马上感觉到了不对,试探的问道∶“恶,恶劣人格?” 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的江十安抬手揉了揉因刚刚人格转换而酸胀的脑袋,嗤笑一声,道∶“恶劣?我恶劣吗?原来,你们在私底下都是这样给我起名字的吗?” “您,您,”要命心虚的咽了咽唾沫,自动用上敬语,道∶“您怎么来了?” “我?你将小十安吓得龟缩了回去,只有换我顶上了!哦,忘了告诉你,一般,只要他一受欺负,我就会出来保护他!” 要命听见这话,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本想找个软柿子捏捏,却不想,这柿子后面,却立了一只橙色大虎,将自己给迷惑。 要命瑟瑟发抖,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错了。 “说说吧,你都告诉他什么了?”恶劣人格淡淡的问道,却将要命吓得个半死。 要命缓了两缓,才说道∶“我,我只是一不小心,把江母已死的事,说给了小十安!” 要命话音刚落,就见江十安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极速流转的,是浓浓的戾气和一些心痛,“一不小心?”江十安没有问已成事实的事,而是重复着要命的用词,语气却是满满的鄙夷。 “是,是一不…”要命死撑道,却被江十安不耐烦的打断道∶“我劝你,在我还有一丝耐心的时候告诉我真相,不然,呵呵,你可以试试。” 要命虽没有实体,但却从这个人格的两句话中,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威压,让要命产生一股错觉,就是,只要它再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被江十安碎尸万段。 “是,是我故意,故意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要命终于坦白道∶“江十安已经和金则楠在一起了,如果你们还是一直活在他的身体里,就会给你们彼此,都带来无尽的痛苦。”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吗?”江十安平静的说道,听不出喜怒哀乐。 要命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考虑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决定告诉这人格事实,否决道∶“不是他,他一直都不知道!” 要命见江十安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它便话锋一转,问道∶“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江母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感觉到这个人格后背已经站立起汗毛 ,要命顶着危险的警告,继续道∶“你不想查,且独自包揽起所有痛苦,不过是想让另外两个人格痛苦无忧,可是,你觉得,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小十安,一听到江母已死,第一反应是崩溃,是痛苦,是不安,是惶惶,但,唯独没有怀疑!这么多年的放逐,他一个六岁的孩子,永远在找妈妈,却从未见过母亲的一方衣角,他,开心了吗?” “江十安,总是获得更多的那个,他一直生活在阳光下,可是,我来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他放声大笑过!为什么他会时不时发呆,为什么他的眼中,都是灰色无光的星河,为什么,他早早心属金则楠,却从不敢泄露出一丝,直到我的不断鼓励,才敢试探的走出一步!你说,这都是为什么,你觉得,这个江十安,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