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乖,去外面坐着,这里面热。” 夏天的余威还在,厨房里的热气蒸得人直冒汗,时鱼不怕热,身上还干干爽爽的,听了这话还拿了块手帕给陈建民擦汗。 陈建民感受到在自己脸上胡乱动作着的小手,锅铲一下子磕到了锅边,想要抓住那只作怪的手,时鱼却又迅速的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得乖巧站在一边。 “鱼儿,别闹叔了。”叔受不住你这样闹。 时鱼乖乖点头了,只仍赖在厨房里,在晚饭的时候,催着陈建民休息一会儿,陈建民就这样度过了幸福又煎熬的半日。 到了要回家的时候,陈建民有些颇不好意思地把时鱼带到店门口。 时鱼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看到,店门口孤零零得锁了辆自行车,车兜里还放了个蛋糕,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是给我的吗?”饶是早已明白了陈建民的心意,看到礼物时鱼还是感动了一下。 “有了自行车,鱼儿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了。”陈建民有的时候把还打着哈欠的时鱼叫起来,总是忍不住心疼。
“那我要叔接送我,”时鱼拉着陈建民,想让他试试,“我还不会骑呢。” 陈建民以为时鱼只是想要人接送,心里也高兴能和时鱼一起走,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 时鱼坐上了后座,双臂紧紧抱住了陈建民的腰,感受到座下的自行车摇晃了一下,又稳稳地向前行驶。 到了家以后,陈建民又要去拿那细红蜡烛,时鱼调侃了一句洞房花烛,成功止住了陈建民所有的动作。 “鱼儿——” “叔,我看到厨房里的书了。” 陈建民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明明这书本就是时鱼买的,但他却仍像做错了事般心虚。 “叔答应今天和我一起吃蛋糕我们就先不聊那书了,”时鱼说着还状似委屈地抱怨道,“上次的蛋糕叔只吃了一小口呢。” 陈建民怎么能解释的清楚他只是想留给时鱼,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时鱼舀了一大勺蛋糕,吻上了自己。 陈建民呼吸间都是奶油浓郁的香气,时鱼的舌头像是一条鱼游曳在奶油中,搅乱了陈建民的一池春水。 “叔这次可要多吃点喏。”第22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二十二) 陈建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的,只知道最后那蛋糕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里,返上来一股醉意,熏得他现在还是晕乎乎的。 时鱼的被子什么都还留在他自己的房间,暖烘烘一个人挤进了他的怀里。 陈建民似是看不够得欣赏着那张笑意吟吟的抬头回望他的脸,鬼使神差地将手指覆上时鱼有些红肿的唇。 “叔,你刚才还没吃够吗?”说话间的热气全部打在了陈建民的手指上,一个“你”字还带出了那点勾人的舌尖,弄湿了拇指上的一小块地方。 “没,”陈建民喃喃出声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鱼儿,我不是——” 时鱼干脆地拿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直吻得陈建民再也分不出丁点心思去想旁的事情。 “现在吃饱了,就该睡觉了叔。”时鱼的脸也有些发红,语气却像在哄孩子睡觉的长辈。 陈建民无奈地看着说完就闭上眼睡觉的时鱼,悄悄拱起了一点背,将两人腰部的位置分开一些,不让自己的反应扰到时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建民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时鱼还是有种不真实感,鱼儿这是什么意思,他也喜欢自己,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的又一次作弄? 时鱼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等了两年,终于把人给定下来了。 蹦下床想去找陈建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穿上拖鞋,不然被他看到了又得是一顿唠叨。 厨房里,陈建民在沥凉拌面的水,面条稍微焯一下,捞出来拌上酱油和醋就很好吃,面上还放了自家做的腌黄瓜和小萝卜,夏天吃爽口又不腻。 时鱼刷了牙,洗了脸,就想扑上去给陈建民一个长长的早安吻,没想到却被躲开了。 “鱼儿,你这究竟是啥意思啊?”陈建民有些为难的开口,不敢去看时鱼有些委屈的表情。 “叔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啊,”时鱼想不到昨天晚上他们都那样了,陈建民居然还没开窍,“我喜欢叔,想和叔一起睡觉过日子的那种。” “鱼儿,你还小,不懂事,你该去喜欢好看的女孩子的。”陈建民的心里喊着不,却还是违心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这半年来他去打听了这男人间的事,他不想让一时冲动毁了鱼儿。 “那叔懂,叔来告诉我你喜欢我吗?”时鱼简直要被气坏了,“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吻着我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陈建民在时鱼的诘问下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他爱上了他的鱼儿,戒不掉了。 那天上学,时鱼没有乘那辆崭新的自行车,而是选择了步行,结果还迟到了半节课。 一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地按着比步行还慢的速度更在时鱼的身后,最后停在了县高中的门口。 陈建民把这车等在学校门口,他现在的脑子乱糟糟的,但他还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答应了时鱼要接送他。 他怕时鱼今天放学又赌气自己回家了,只好用这种笨办法在门口守着,他明白鱼儿的心意了,也想明白今天早上他的动作有多伤鱼儿了,鱼儿那么好仍愿意接受自己,他却把鱼儿往外推。 时鱼放学的时候本已经和柳丰登约好了一起走,却惊喜地看到等在门口的陈建民。 有柳丰登在一旁,时鱼还特别端着地走到陈建民面前,“叔今天怎么来接我啦?” 陈建民在柳丰登面前也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天答应了以后都接送你的。” 时鱼上了一天的学,早上的那点气早就散的差不多了,这会听到陈建民那么说,最后残留的那一点点恼意也没了踪迹。 柳丰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得,又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知情识趣地自己溜了。 时鱼心里的气散了,却还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陈建民,指挥着他把车往店里骑。 店门已经落了锁了,时鱼开了门,径直就往厨房里走,陈建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更了上去,只看到时鱼打开了橱门,拿出来了三本书。 陈建民一看到那书,就一下子回想起了书里的那些内容,刚想伸手拦一下,就被时鱼装作凶狠的眼神瞪了回来。 时鱼一手抱着书,一手抓着身下的坐垫,陈建民有些失落地扫了眼空落落的腰间,没注意到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让自行车颠簸了一下,就感受到一只抱着书的手揽了自己一下,又放下去了。 本分了三十多年的陈建民突然起了想把自行车往石子路里骑的坏心思,心中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试探着往不平的路面骑了一小段,果然时鱼的手又揽上了自己的腰,可是等车骑稳了,那只手就又放了下去。 那短暂的接触就好像是隔靴搔痒,没有解了陈建民的渴,反而令他心中的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陈建民仿佛受到蛊惑般一次又一次将车骑进石子路,最后干脆骑在那条颠簸的路上不出来了。 时鱼在后座根本坐不稳,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抱住陈建民的腰。 陈建民那么明显的小动作自然骗不过时鱼,等骑到家门口的时候,时鱼整个人都快晃散架了,气得他往陈建民的腰上拧了一把。 坐在前面的陈建民自然也被颠得不轻,可他一张脸笑得和中大奖似的,进了屋了还压不下去那满脸的笑意。 自行车就停在院子里,今天早上陈建民骑着自行车出村的消息也早传开了。 也许是之前有段时间陈建民态度的松动让陈嫂看到了希望,吃晚饭的时候她又来和陈建民说相亲的事了,这次还直接带来了人家姑娘。 陈建民开门看见陈嫂,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去看时鱼的表情,虽然他一点都不认识那个姑娘,心里还是莫名心虚。 时鱼脸上的表情不显,转身进了房间,明显是想避开这事。 陈建民看着他走进了主卧,松了一口气,这才赶紧把陈嫂和那个姑娘迎了进来。 期间陈嫂说了什么,陈建民只是挑着那些家常回答,说到那姑娘了,就只能保持沉默。 陈嫂说了一通好话也说累了,等那姑娘出门之后,陈建民才拉住了陈嫂。 “陈嫂,以后还是别再给我介绍了吧。”那姑娘还等在门外,陈建民只能压低了声音说,怕伤到了无关的人。 陈嫂听了这话,一把的热情都被门口吹进来的风熄灭了,“为啥?你要是不中意这个姑娘,嫂子再给你介绍别的。” “都不用再介绍了,我现在这样很好。” “什么叫很好,你打算就这么拉扯个小子长大了?”陈嫂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陈建民点了头,还只能压着自己的火气。 陈嫂最后还是拉着那个姑娘走了,而且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登门了,陈建民心中有一点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为着现在正待在他房里的那个人。第23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二十三) 陈建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进房间的时候时鱼已经躺进被子里了,一副要等着陈建民算总账的狡狤样。 陈建民认输似地上了床,心却欢呼雀跃地期待着时鱼的惩罚。 被子里已经被时鱼躺得暖烘烘的了,陈建民刚躺进去,一双手臂就环了过来。 “叔,你好久没有给我念文章了,今天都补上好不好” 陈建民的注意力全被那开开合合的唇瓣和胸膛上横着的那条手勾走了,只感觉几个字进了耳朵却无法分辨它的意思,一个好字就不受控制的出了口,紧接着才看清楚了时鱼放在被子上的那本书。 “鱼儿,这书——不好,你不要看。”陈建民对着那本《初刻拍案惊奇》,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我听叔的,不看。”时鱼看着悄悄松了口气的陈建民,坏心地补充道,“所以叔念给我听好不好?” “不行,”陈建民实在不习惯拒绝时鱼,“这书里写的——” “这么说,叔是已经看过了”时鱼慢慢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诱惑地说道,“那叔教教我那道士对道童做的事可好?” 火热的气息打在陈建民的颈窝,他闭上眼努力想要去忽视那双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却反而更清晰地感受到他从的锁骨慢慢顺着肌肉的纹理下滑,终于在它要划向小腹的时候忍不住抓住了那只手。 “鱼儿,不要再往下了,叔念给你听。”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时鱼凑上去在陈建民的脸颊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就乖乖地在一旁躺好,乖巧的睡姿完全看不出来刚才那副步步紧逼的样子。 幸好那书还讲究循序渐进,陈建民想着稍微念些不那么露骨的把时鱼哄睡着了就好,没想到时鱼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 “叔,从这里开始念。” 陈建民朝着时鱼指的那段字看过去,“到晚来与两个道童上 床宿了,一心想着吴氏日里光景,且把道童太清出出火气,弄得床板格格价响。” 陈建民的脸登时就烧了,想着刚刚时鱼说的什么要和他做那道士道童做的事的混话,就算心里知道时鱼只是为了激自己,心还是忍不住猛猛晃了一下,可是再看时鱼,他睁着一双灵透的眼,又像是一切只是自己的多想。 也许是时鱼自然的样子给了他鼓励,陈建民清了好几次嗓子,终于还是磕磕巴巴地把这一句念出来了,有了第一句,后面的句子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的困难,但也只是似乎,陈建民身上越来越高的温度骗不过这床被子下的任何一个人。 “风雷号令,变做了握雨携云;冰孽贞操,翻成了残花破蕊......噙着的,呼吸元精而不歇。” 后面那一个字陈建民不会念,一直安静地躺在一旁的时鱼就接了上去,“耨着的,出入玄牝以无休......殷殷慕道,百花深处一僧归。” 本来陈建民已经尽力说服了自己只是在念一段普通的文字,时鱼的突然出声打破了他的一切心理建设,偏偏时鱼还不肯放过他。 “叔,你说这残花破蕊是什么意思,他又为什么哭了呢?”时鱼似是真的不懂,向一旁的陈建民发问。 “大概是弄疼了,所以哭吧。”陈建民也没有任何经验,只能猜着说。 “那叔会把我弄疼嘛?” 陈建民哪里会舍得让时鱼疼,可这话他又怎么能回。
时鱼也不在意陈建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我要叔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