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重生)——石头羊
石头羊  发于:2019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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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怎么她今天回学校到这儿来了,对方就立刻跟着过来了,这也未免跟她跟的太紧了吧。

  她开始私心想着,对方不会是还想傻乎乎地继续纠缠自己吧?难不成是还想制造什么见面复合的机会?可这何必呢,自己不是都说了,他们俩已经不可能了么。

  而就在陈安娜小姐正这么在心里不上不下纠结着时,她那人高马大,有钱多金的男友就已经流里流气地扭头看着她开了口。

  “哟,安娜,这人他妈谁啊?”  要说匡杰威什么都好,唯独有点缺点就是在社会上闯惯了。

  各种不良习气太重,平时喝酒抽烟特别凶不说,还因为结识了些场面上的兄弟,所以一讲话就和人大老粗似的。

  “……他,他是我同学……”  面上不自觉有点红的陈安娜吞吞吐吐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愈发娇弱起来。

  “哈?是同学怎么都不打个招呼?都一个学校的这么客气啊?”  “因为,并不是一个系的……他是数学系……阿威你小声点……”  “哦,数学系?你怎么突然认识数学系的?等等,不会这就是你那个家里条件不太好的才子前任吧?我说怎么你都不打招呼……”  “阿威,你别……你别这样……”  一米八几,胳膊比铁钳还可怕的匡杰威单手拎着西装被自己女朋友阻止着,还有点嬉皮笑脸地问出这个问题时,上下打量人的眼神是明显就是有点瞧不上的。

  彼时,坐在旁边小桌低头正在安静吃饭的梁声其实也刚发现他俩的出现。

  他哥刚刚因为一通公事电话暂时起身出去了,这会儿就他一个人在。

  这顿午饭原本是两兄弟之间难得一次的见面,过程中,梁声原本是想和他好好谈谈自己的事的,但看得出来,他哥明显很忙,是特意抽出时间过来的。

  这让咱们闷葫芦惯了的梁声同学有点郁闷。

  因为他到底都二十来岁了,有些学业或者说生活上的困惑,即便他哥明着说不妨来找他聊聊,他也那个心理准备能当即开口。

  而这会儿他哥出去了,又赶上此刻这种他一向不太擅长应付的场面。

  本来这两天就心里挺烦的他见陈安娜眼泪巴巴地看着他,旁边还站着个他压根不认识的男的,已经停下筷子的梁声顿时也皱起了眉。

  他知道,一旦撞上陈安娜,就是他想装作没看见,有些麻烦估计也得自个找上门。

  可这里好歹是清华,两边大门都有保安,他倒也不怕真的闹大出什么大事,只是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就和姚教授说的那样,他不想惹事却往往会惹出事来了。

  因此正说着,他面前的桌面果不其然就应声被一巴掌粗鲁地拍响。

  “碰——”  “我怎么了!什么叫我他妈别这样!”  旁边几桌的顾客都被吓了一跳,就连门口那位管着结账的老板娘都被这和高衙内一般的匡杰威惊吓的不敢过来。

  陈安娜见状更臊的慌了,赶上这是她学校附近她就更怕被学校里其他人看见,因此脸皮更是火辣辣一片的。

  而目睹这一切,完全就是无妄之灾的梁声也面无表情地看着。

  好在他哥这会儿人不在,因此向来不太爱在这种没意义的事上的梁声也没打算针对他们的这一出给出什么反应。

  但和陈安娜在学校外面狭路相逢这事还是没在他今天的计划之内,所以下意识的梁声就想避开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思索了下,他干脆就这么站了起来。

  “吱——”  梁声推开了面前椅子。

  “买单。

”  他说道。

  可偏偏他不主动上去打招呼,那头那两个却没完没了。

  那陈安娜的新男友匡杰威见他被挑衅了不吭声,女朋友还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心里一不爽反而更要上赶着找他麻烦了。

  毕竟他自己是一身名牌从上到下,开着豪车成天满首都乱晃,女朋友还是出了名的美院校花。

  在他眼里,坐在这种卫生不行的麻辣鱼馆子里像个书呆子一样低头吃饭的梁声就是他生平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而且光看梁声这身行头他其实也能看出来。

  一看就是穷酸,低贱,要死命学习靠什么狗屁奖学金才能上得起学的那种外地人。

  这种人明面上怎么打发肯定也无所谓,因此脑子里火气一上来,我们在外头场面上向来吃得开的匡主任家独子也没客气,摆明了要给点下马威般就伸手往梁声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敲了两下。

  “喂!才子,你还挺傲啊,这就准备跑了?好歹和你打招呼也吱个声是吧,怎么?瞧不起人啊?”  “……”  “以前啊,就光听安娜说读书好,对,还有家里条件挺差的,想想确实让人佩服,我知道,这小城市里出一个大学生也不容易……但我也诚心劝告你一句,没钱就别学人耍帅追女孩,一脸清高的样儿说到底不还是个穷鬼么哈哈哈,你说兜里有几个钱啊就在这儿装模作样,家里拿着低保还敢和校花谈恋爱,这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啊?”  “……”  “我这可是诚心劝告,你要是觉得难听我只能说对不住了兄弟,哈哈,要不这样,今个这顿饭我看安娜面子给清了,也请你以后别痴心妄想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死要面子的穷学生就好好读书,女人,你还真玩不起懂吗?”  这一番话,不得不说,讲的十分讽刺无礼又侮辱人。

  匡杰威头一回见梁声,却恨不得从言语和行动上把这种他最看不起的书呆子踩在泥土里。



  一时间,还有好几桌客人的麻辣鱼店里面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仿佛在‘争风’吃醋的两男一女,更有些侧目的视线不停往这儿扫。

  而不经意又成了回众人眼中的‘焦点’,眼神冷漠,嘴唇抿着的梁声倒也没有开口回应。

  可偏偏他这举动又一次引得匡杰威来劲了,只当这心比天高的穷小子是怕了自己,伸手就想拦住他。

  而这一来二去间,旁边那桌上的一锅刚上来滚烫的麻辣鱼就被匡杰威差点给掀了。

  好在梁声虽然看着像个迟钝温吞的闷葫芦,反应却很快,一皱眉抬手就先帮人把人桌子给赶紧一把推开了点,又一把用力地制住还打算继续发疯的匡杰威的一只手,这才避免了场无妄之灾。

  “轰——”  滚烫的红油擦着梁声干净的衬衫衣袖就撒了一地,还发出好大一声响。

  “……哎哟哎哟!谢!谢了!同学!”  见状吓坏了的老板娘和旁边那桌的那对吓得汗都快出来的小情侣见状纷纷道谢。



“草你妈的!!你!你他妈!松开!”  “梁,梁声……你快先松开吧……”  大概是没想到梁声看着瘦巴巴但发起火来还挺吓人,手上的劲儿竟然还这么大,原本想当众撒泼的匡杰威和赶紧上来劝架的陈安娜都开了口。

  平时从来不动手,但不代表真是个软蛋的梁声闻言也冷冷地望了眼他俩,随之才一把撒开了那被怒火憋得脸通红的匡杰威的胳膊。

  他这一松开,先前还打算狗急跳墙的匡杰威顿时就给重心不稳地摔了。

  陈安娜见状脸羞红一片地就想蹲下来扶人,但反手就被暴怒的男友给推开了,而看到这一幕,想到下午还要去姚教授那儿的梁声心里也真的不太想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冷着脸就开口来了句道,  “我有钱没钱,有没有资格追求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和她前天就分手了,今天也不是故意堵这儿等你们,少自作多情。

”  “……”  “读书求学究竟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不读书具体会产生什么后果我已经看到了,这里是清华大学,警卫处和五道口派出所离得很近,如果你想继续闹,可以继续,我不介意,首都治安严也不是一天了,在大学校园附近闹事具体蹲几天你自己清楚。

”  “……”  “言尽于此,先失陪了,还有朋友另外等着我,再见。

”  这尚且还是陈安娜头一次见梁声这么冷地和人说话。

  但每一句都和巴掌似的打的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而转头看到先前他坐的那个位置面前真的还摆着另一幅也用过的碗筷。

  梁声的碗里甚至都没动,仿佛尽是给对面另一个她还没看见的人贴心地留着,明显今天是两个人一块来的她反而愣住了。

  两个人?对方是和别人一块来的?  这不知为何有点扎眼,自己之前哪怕一次都没享受过的一幕,促使之前内心活动还挺丰富的陈安娜脸上一瞬间有点挂不住。

  要不是自己这会儿还得抓着另一个气的哇哇乱叫的男人的手,她的脸肯定得因为自己心底的尴尬而红红白白十分不好看。

  然而可惜的是,梁声也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些什么,讲完这番话就径直走人了,只留下店里还在发狂怒吼,却又忌惮着他先前那句话的匡杰威。

  此刻,梁声和陈安娜都没有想到,这件看似寻常的‘吃醋’风波会在后续还带来一件反响极大的坏事,而当下,只有那疯狂阴狠的咆哮声留在了所有人的耳边。

  “草你妈!什么东西!梁声是吧!我记住了!清华是吧!老子都记住了!你给我尽管等着吧!”第50章 七  因为之前在那麻辣鱼店里发生的那场闹剧,梁声一直到这头独自买完单出来,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冷。

  路上的人稀稀拉拉,旁边马路上时不时有首都本地牌照的车辆路过。

  外头现在快下午一点多了,再过会儿他就得回学校。

  他哥人看来并不在附近,想来是在另一边校门那边找个僻静地方继续打他的电话,还不知道他已经买完单出来了。

  想到这儿,下意识伸手往裤兜里掏了半天,却只摸到十几块钱惨兮兮的找零的梁声也是无言,一时神情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上大学三年了,到今年为止都还没买手机。

  电脑用的是二手的,日常吃穿更是一切从简,贾思凯庄姚他们都当他是家里困难,所以样样过得和人特困生一样,搞得后来,连陈安娜都觉得梁声是真穷。

  搞数学的,还一门心思搞学术方面的数学的,十个有九个将来都是穷鬼,就和数学系那个梁声一样。

  ——不知道何时,大学里好像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个说法。

  但其实究其原因,反而是梁声自己的一些原因,加上往常没什么十分必要要联系的人,才造成眼前这种局面。

  他性子冷,打小都是那种上学都不会惹事的好学生,但长到这么大也不是一点没脾气,不然刚刚也不会当众给匡杰威那种人一点教训。

  想起当初他十来岁的时候,他哥就已经靠着在省城的买卖发家了。

  他们相依为命,一块在Y市的集装箱屋子里睡铁丝床的穷日子,被他哥一个人给活生生撑起来,度过了最艰难,最倒霉的时期。

  2006年到2009年,是他哥梁生事业上最飞黄腾达的时期。

  那些年,房子,车子,数不尽的财富,那些上赶着找上门巴结,把讨好写在脸上的外人,他都见过。

  忙着升学那几年,还是个小孩的他眼看着自己的亲哥用梁飞龙这个身份证上才会出现的名字,硬生生从小城市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去,连带着让曾经有恩与他的曹茂才金萍一家都得以出国,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在少年时代的梁声心中,很早他就已经明白了金钱这东西能让人忘却很多外在的东西,十分快捷地赢得他人对自己的尊重。

  旁人甚至不需要知道梁声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长相如何,内在如何,仅仅凭一句他就是那个梁飞龙梁老板的弟弟,就可以把他用最浮夸最不走心的言语捧到最高处。

  这种日子,一般人一定觉得满足。

  因为自己本身不需要付出太大,天生还比其他人起点高了太多,真是比别人娘胎里带出来的运气都要让人得意。

  毕竟,能被人天天捧着,还能做实业大王的弟弟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但偏偏自打考上大学之后,打小少年老成的梁声就干脆改了学籍处那边的家庭联系人,又毅然决然地和头倔驴似的选择了这么一种放在普通人身上很正常,放在他身上就有点奇怪的上大学方式。

  他和贾思凯,庄姚他们很少提自己家在哪儿,家庭环境又如何。

  宿舍的兄弟们只知道他虽然没有爹妈,但有个打小收养他的哥在老家,不过也只有逢年过节他们才难得见梁声给家里打个电话。

  穷小子梁声,他知道这三年来,系里有人总这么背地里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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