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游泳,他游个一圈上来就找不到人了,四处看了半天才发现,罗星棋在浅水区托着鹿屿的腰腹在教人游泳,笑眯眯的充满耐心的样子,人肉游泳圈当得不要太开心。
他回头去看萧骏,发现他安之若素的样子,仿佛见惯了,安德鲁越发不明白三人到底什么情况了。
八月中旬,京城进入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气温每天都在40度左右徘徊,去年这个时候,鹿屿早晚两班倒的打工,今年却被罗星棋领着去了东郊的湖边别墅避暑。
安德鲁午睡醒来走下楼。别墅里安安静静的,高瓴和一起来的一个朋友正在客厅下国际象棋。鹿屿在厨房里料理晚餐的材料。附近的餐厅味道一般,连着几天吃过来,众人都有点兴趣索然,鹿屿做了一次饭,大家吃过之后更是不爱去了,干脆半买半做,由鹿屿做起了主厨。
安德鲁倒了杯果汁,看向窗外:“外面什么东西乱哄哄的?”
高瓴拿着棋子边思考边回答他:“今天七夕呀,中国版情人节,旁边公园晚上有个音乐节。”
安德鲁点点头又问:“Rex去哪了?”
高瓴伸头看了一眼厨房,悄声说:“去湖边,准备点东西。”
安德鲁疑惑地回头看一眼,刚想问准备什么,高瓴已经低头去捏棋子了。
晚饭过后大家都去音乐节看live,罗星棋在厨房帮忙打扫,鹿屿看看时间,差不多开始了,他按下洗碗机的开关说:“你先去吧,我还差一点点,马上就能做完。”
罗星棋说:“不急,我等你。”
鹿屿把他往门口推:“你先去吧,很近,我找得到路。”
别墅里没人,罗星棋趁机把他抓过来长长地亲了一口:“我等你一起走。”
鹿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快手快脚地收拾好了,拎起硕大的垃圾袋说:“走吧。”
罗星棋右手抓过袋子,左手把鹿屿牵住,带他出了门。
走着走着鹿屿觉得不对:“我们好像走反了吧?为什么越走音乐声越小呢?”
罗星棋老神在在地踱步:“是呀,我是故意的,我要把你拐走,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鹿屿被他带到了空无一人的湖边。月色很淡,星星撒了一天,音乐节的电吉他和鼓点声遥遥地传过来,更显出湖边的静谧。不知是谁在岸边搭了个尖尖的白色帆布小帐篷,还缠了彩灯,一闪一闪的,跟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简直像走进了童话世界。
鹿屿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罗星棋,他记得昨天来湖边没看到有这个啊。
罗星棋拉着他走到帐篷旁边,推推他的肩膀:“进去看看。”
帐篷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在里面坐着。鹿屿弯腰钻进去,立刻惊呆了。
尖顶上吊着盏星星灯,照亮了小小的空间。白色的长毛软毯子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结着缎带的礼物盒子,盒子上面贴着卡通数字,鹿屿数了数,一共十六个。
数字1的盒子上贴着一个便利贴,写着“拆我”。鹿屿跪坐在毯子上,解开蝴蝶结,盒子里面是个银色的长命锁,低下拴着三个小铃铛。
数字2里面是个黄色的橡皮鸭,他捏了捏,发出了几噶几噶的声音,鹿屿忍不住笑起来。
3是个玩具卡车,4是乐高小人,5是一盒棒棒糖……他缺失的全部童年和少年时代,都被罗星棋装进了礼物盒子,一块儿送给了他。
鹿屿坐在长毛毯子上,一边拆,一边哭,一边笑。
第十六个盒子小小的,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带着纹身的脚踝的特写。
鹿屿认得那是罗星棋脚踝上的纹身,一颗漂亮的鹿头。
他抽噎着,用手臂抹了一下眼泪。
外面“砰——啪——”地一声响,彩色的光照进帐篷里来。
鹿屿拂掉满身的纸屑缎带,钻出去,恰巧一朵大烟花正炸开在湖面上,水天一色,灿烂得仿佛在下烟花雨。
罗星棋手里捏着一个小蛋糕,小蛋糕上面插着根点燃的蜡烛,站在烟花下面,笑着说:“宝宝,生日快乐。”
鹿屿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分辨了半天,这一切太像一场梦了。不,应该说他连梦都不敢这么做。
他很想笑,可是眼泪和陌生的哽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他抖着声音说:“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吗?我从来没过过生日呢。”
罗星棋站在一天一地的璀璨里,高大笃定地像个天神一样,说的话仿佛一个承诺:“今天是七夕,你生在七夕,以后没人会忘记你的生日了,我会一直陪你过生日的。”
他举起手里的蛋糕:“来,许愿吹蜡烛了。”
鹿屿痴痴地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他面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蓄满了眼眶的泪像小溪一样扑落落滚下去,他虔诚地在心里念了半天,才睁眼珍而重之地轻轻吹灭了蜡烛。
两个人偎在一起,默默地看焰火,鹿屿捧着那个简单的纸杯蛋糕,像捧着什么珍宝,罗星棋低头看着他,想看着什么回去的时候鹿屿不要帮忙,执意一个人背着礼物袋子,心满意足的样子,仿佛一个终于淘到金子和宝石的小矿工。
罗星棋洗过澡出来,正在喝水。有人轻轻叩响了房门,打开一看,鹿屿垂着眼睛,有点紧张的样子站在门口,应该刚洗过澡,发梢还湿着,T恤的领子浸湿了一块,锁骨窝里还汪着点水。
罗星棋有点恍惚,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夏天那场暴风雨中被他拖进屋子里湿透的瘦小少年。
这次来看音乐节的朋友不少,罗星棋担心人多口杂,跟鹿屿的卧室都没有安排在同一层,而且从安德鲁来之后两人就再没机会睡过同一张床,亲一下都要偷偷摸摸的。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声,罗星棋猛然意识到,别墅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而鹿屿主动来找他,意味着什么。
他搂着鹿屿一转身,关上门,落了锁。
鹿屿本来就有点紧张,听到落锁的咔嗒声更是立刻羞红了脸。罗星棋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个运动短裤,□□着上身,脖子上惯常叠戴着几条粗细长短不一的项链。鹿屿眼睛不好意思看他轮廓鲜明的胸肌腹肌,就盯着项链坠子看。
罗星棋看着他略微湿润,还带着水汽的发旋,两边露出一点红色的耳尖,忍不住弯下腰去叼了一口。
鹿屿惊喘了一声,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捂住了右耳。
然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鹿屿双手抬起,伸到背后抓着T恤一把脱了下来,又弯身来快速地扒掉了自己的裤子踢到了一边。
罗星棋:“!!!!!”
两人虽然第一次亲吻就已经坐上了云霄飞车,但实际上罗星棋牢记着邵教授的逆耳忠言,一直非常克制,让鹿屿用嘴也只有那一次而已,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亲亲摸摸避免不了,但最终也只是用手帮帮对方,并且罗星棋坚持不准鹿屿过于频繁的泄精,担心他长不高个子。
如此裸裎相对,真真切切是头一回。
面对面的两个人都在喘,鹿屿仰头看着罗星棋,坚定地说:“我今天满十六岁了——”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想要一个生日礼物。”
少年袒露着雪白柔润的身躯,脸上是献祭一般的忘我与虔诚。
最近几个月他长了些肉,躯体虽然仍带着少年特有的圆润质感,但由于很小就开始重体力劳动,肌肉的线条清晰又舒缓,已经有了青年秀颀的雏形。白嫩的胸膛上镶着红豆似的两粒。
罗星棋第一反应是想拿浴巾把鹿屿包起来。
然而当他把双手放在鹿屿肩膀上的时候,却好像被看不见的力量吸住了。
……
两人简单清理过后抱在一起,罗星棋靠坐在床头,一手环着鹿屿的肩,一手抚摸他的鬓发,轻声说:“宝宝,虽然我没有说过,但你知道我爱你对吗?”
他以为鹿屿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毕竟自己不像萧骏,天生是弯的。也许他会害怕自己是因为不能接受同性的身体,所以迟迟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天知道拜中国好gay蜜杨婉兮同志所赐,自己早就已经遐想过鹿屿后面的好风景,并在春梦里对他用过各种姿势了……
鹿屿的手指把玩着垂下来的各种项链坠子,十字架,羽毛,“巴黎和平”环,点点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