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鬼泣完本[古耽]—— by:猫姬不姓猫
猫姬不姓猫  发于:2017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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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打算怎么办?”
那人从一旁的食盒里抓一把鱼食,撒下池子里,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背卧着:“什么怎么办?”
“左护法大人他……”
“你说谢凉啊。”
“是。”
“不怎么样。”
“……”
“我碧血宗不养废物,你也记住了。”
“是。”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谢凉一走,碧血宗不可没有护法,你……”
“属下在。”
副堂主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是个什么职务来的?”
“属下现如今为杀威堂副堂主。”
“哦,从现在起你顶替谢凉的职务。”
“……”
副堂主愣了,下意识道:“先生这是不救谢护法了吗?他毕竟是……”
毕竟是谢凉啊。
只是副堂主不敢说出来。
“不救,”宗主道:“你的问题好多。”
“属下知错。多谢宗……多谢先生抬举。”
那人没再说话,副堂主便站在一边立着。
过了一会儿,那只纸船漂远了,鱼食也喂得差不多,宗主起身伸了伸懒腰,歪头一看:“你怎么还在这里?”
“先生不曾吩咐,属下不敢走。”
宗主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你长得像我一位故人。”
“是属下的荣幸。只是不知是先生什么人?至交好友?还是……”
本是抓住机会想套近乎,却不想,宗主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叫他浑身一颤,赶忙住嘴,连错都不敢认。
明明宗主此时的容貌非常甜美可爱,可眼睛又是不会骗人的。
“走吧,”先生拖着垂在地上的外衣,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哦,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周玉弦。”
先生想了想:“啊,想起来了。采渝姐姐的美人骨,是你上供来的。”
周玉弦身上一僵,勉勉强强去看宗主,对方咬着拇指,一脸天真地冲他笑:“我兄长很欢喜能送给我那支骨笛,我也就很欢喜,如此还要多谢你了。”
“不、不……不用谢,先生喜欢就好……”
“你现在是总镖头了吧?做得如何?还欢喜吗?”
“……嗯。”
当日他通过右护法季风吟,联络了碧血宗,做了一场杀人的交易。
不知碧血宗宗主为何需要生人死骨,但周玉弦能拿得出来,恰逢赵采渝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正头疼赵威川知道后要怎么办,若将这孩子交给碧血宗,既解决了这个问题,又能讨好碧血宗宗主,岂不是一石二鸟?
只是他没想到赔上了赵采渝。
不过,如今他坐拥几大镖局总镖头,何愁没有女人投怀送抱?赵采渝一事不过叫他愧疚了几日,后来便渐渐忘了。
没想到宗主还记得。
他在正式加入碧血宗之前,按照规矩,吞服了三个月发作一次的□□,这才?6 搅俗谥鳌?br /> 碧血宗宗主对外十分神秘,可对吃过□□的宗内人,从不遮遮掩掩,别院更是任他们随意进出,也经常像方才那样将后背面向下属。
第一次见宗主,周玉弦以为季风吟在耍他玩。
因为他实在不敢信,碧血宗宗主,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大男孩!
裹着厚被子,额上搭着湿帕子躺在床上。
南疆那时候还不冷,屋子里却架着火炉,浓重的药味几乎遮盖了一切味道。
那是一次秘密会见,若说宗主有什么秘密,那必定是这个了——他从不在一个人,也就是铜雀台的主人面前,表露真实的样子。
在夏无殇面前,宗主惹人怜爱,身患重病,夏无殇甚至为他抓来碧落神医,囚禁其为宗主治病。
周玉弦不知道宗主是如何瞒过神医的,因为他压根没病,不仅武功高深莫测,并且时常在夏无殇不在的时候,到处跑。
除了这些,宗主也不隐瞒对兄长的迷恋。
譬如,出门爱穿和兄长一样的衣衫,有时会直接穿兄长的衣服。
再譬如,宗主需要生骨,一段时间要换新的,虽不知他用在何处,但这是碧血宗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夏无殇以为他喜欢美人骨笛,便四下给他搜罗,在岭南看中了越家姐妹,姐姐被薛家护着,妹妹被叶家护着,总是没下成手。
宗主得知此事,恰逢谢凉私自去抢北冥晏身上的玉散谱,无心之下却弄到了逢山剑,为了兄长高兴,便叫谢凉把剑卖给夏无殇,夏无殇又给了宗主,好一顿折腾。
后来又是日行一变,居然将逢山还了夏无殇,私下命人埋剑。
后叫南宫后卿去北山埋逢山剑、在霍连城等老一辈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并陷害薛骆迁、将天下第一神剑鬼泣白给薛骆迁、与西厂刘公公联手……
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人摸不到头脑,宗主想一出便做一出。
还有一点也十分诡异。
周玉弦本以为宗主会救谢凉,不是因为谢凉是左护法,是宗主的得力助手,而是因为谢凉是北冥家的后人。
宗主对北冥家有些不一样。
谢凉本名北冥显,是北冥却岚的五个孙儿之一,晏、显、昱、易、晨中,他排行第二,不过早年同北冥翩义决裂,从了母姓谢。
而宗主一向对谢凉多有偏袒,谢凉毕生所愿便是北冥家主之位,可惜北冥翩义咬定传位给北冥大公子,遭到拒绝后,如今的额间砂点在了北冥昱额上。
怎么也轮不到他谢凉。
所以谢凉为了玉散谱,做了太多无关碧血宗利益的事,可宗主数次纵容,只在青崇山那次后,责骂了谢凉。
周玉弦碰巧听了几句,那日宗主摔了平日很喜欢的碟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若再犯,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谢凉扯着嘴角笑,神态不以为意。
“还有薛骆迁,今后不准你再动他。”
周玉弦想,这俩人何愁何怨啊这是?
这次谢凉上北山,也是宗主授意,至于寓意何为,他不清楚。
宗主没多说什么,往里屋走去,周玉弦望了一眼水池边:“先生,那些东西要收拾起来吗?”
那一眼,他看到了两张脸。
“不必。”
是人|皮面具,可他不敢再看,跟上了宗主。
池水沉沉,放置在池边的两张面具渐渐化开在水中,消失不见。
若周玉弦那一眼没看错,左边那张脸,是季风吟没错!
宗主和季风吟是同一人?还是借用他的脸?
可他在入碧血宗之前与季风吟接触过,二人性格语气实在不相符合。
且季风吟有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而宗主……至少此时的眼睛是大而圆的。
另一张脸他不认识,只觉得有些面熟,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陌生。
不怪他觉陌生,沈家的宴席赴会,沈慕晴一向不曾参与过,他回家时已经二十多岁了。
另一张脸,便是沈慕晴。
要出门了,北冥晏既期待,又紧张。
期待今日薛骆迁回来,紧张马上要见他。
至于要一同去见谢凉的事,暂时没去多想。
虽然他常去六扇门看薛骆迁,可心里还是很想很想,分开一时片刻都想念得紧。
对薛骆迁,他是说不出来这些话的。
门口站着一个人,转过脸来却是姬朝星。
北冥晏愣了一下,还没有期待,就被浇了一盆冷水:“傻了?赶紧走啊!”
“哦哦,好。”
“你换身衣服怎么这么慢?小爷我在外边站好久了!冻死我了!”
“嗯,所以穿得多,久等了……”
“行吧行吧,你一直都这样。”
“……朝星,那个……”
“嗯?”
“那个……”
“说。”
“就是……你……”
“我怎么了?北冥晏你能不能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听着都难受。”
“哦……”还是不要说了。
他是不想要姬朝星知道,他心里时刻想着薛骆迁,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此时比起平安归来的薛骆迁,谢凉一事更重要,他更不愿惹姬朝星不快。
可是他好像忘了,这些日子以来,是谁一直缠着姬朝星,今日是最后一次,明日还是最后一次,日日都是最后一次去看薛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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